傻夫驾到-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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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伯琮连忙摆手,“骆姑娘此言差矣!一入皇宫深似海,除了可怜的一点恩宠,便只有终身的冷月清风……”
骆嫣诧异地望着赵伯琮,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难道赵兄对后宫很了解吗?”赵伯琮沉吟起来,看着荣娇娘展颜投来的微笑,赵伯琮叹了一声,“不能说很了解,只是略知一二。骆姑娘要听吗?”
骆嫣点点头,正要说话。小舟忽地摇晃起来。骆嫣身子站立不稳,荣玘双手拥稳骆嫣,“娘子别怕。”
赵伯琮一个箭步踏到船央,扶住站立不稳的荣娇娘,又伸出一只手让玖儿抓住。荣娇娘在赵伯琮怀里晃了几晃才站稳脚,连忙拂了衣袖掩住绯红的脸。
玖儿和云溪一直站在艄公身后,饶有兴趣地看他撑着长篙。这时惊得尖叫起来,互相扯着手就要倒向一边,玖儿情急之下,紧紧抓住赵伯琮伸来的手臂。两人才稳了身子。
“多谢赵公子!”玖儿缓了神色,脆声道。
荣娇娘垂眉侧身微福一礼,莺声谢过赵伯琮。娇羞花颜,星眸含水,看得赵伯琮呆了。
艄公歉然道,水里有暗礁,一时没有避开,惊了各位客官了。赵伯琮朗声说不碍事。艄公笑着长篙一挺,小舟绕过突出的野林一角,东关渡就在眼前了。
骆嫣不便再问,赵伯琮似也忘了刚刚的话题。小舟靠上码头,一行人上岸做别。赵伯琮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什么。回身追上骆嫣和荣玘。问起是否找华大夫给荣玘寻方治病了。
骆嫣脸现窘色,轻轻点点头。赵伯琮高兴地样子,骆嫣问他常去找华大夫是有什么病症吗?赵伯琮迟疑了一下,让骆嫣借一步说话。
“实不相瞒。我是为宫中寻药。寻了好久。才寻来扬州找到华大夫……当今皇上没有子嗣。想必你也听说过。”骆嫣闪着星眸点点头。
赵伯琮意犹未尽,“听我一句劝,最好不要让荣娇娘进宫。当今吴皇后十四岁进宫。侍寝高宗十五年,去年才册封为皇后。娇娘进宫如何争宠,又如何熬过漫漫时光……
宫中女子没有恩泽便没有地位,而高宗甚少泽被后宫,多少妙龄秀女熬到白头也难见皇上一面……娇娘大好年华何必要困在宫墙之内!”
赵伯琮挥手告辞,很快隐入人群。骆嫣回身才看见荣娇娘,也正望着赵伯琮消失的身影出神。不让荣娇娘进宫,骆嫣却做不到。荣家掌事的程夫人不会答应,荣老太太更不会同意,就是江夫人也日夜期盼着荣娇娘给三房增光添彩……
“两位老夫子让三爷在丰园住一些日子,小姐当真同意吗?”玖儿打断了骆嫣的思绪。
骆嫣笑着没有作声,是呀,要让荣玘搬去丰园日夜受教于两个怪老头,骆嫣不担心别的,她怕影响了荣玘恢复清明的时间……
想到此处骆嫣红了脸,只怪当时没有向华大夫问清,那包药是吃一次就可以了还是要抓几副给荣玘吃呢?
骆嫣踌躇起来,当时只顾着荣玘受教高兴,没有想到这一层。既然答应了房、姚二老明日就送荣玘过去小住一月研习琴艺画技,就不能反悔了。
骆嫣嘱咐玖儿送荣玘先回沐熙园,她要去药房一趟。荣娇娘有些不放心骆嫣一个人去,想让玖儿跟着,荣玘也不愿意单独回沐熙园。骆嫣只好让荣玘和荣娇娘一起跟着……
药房里只有小伙计在,“师傅不在,估计会很久都不在这。”小伙计一见骆嫣领了这许多人来,一时慌了手脚。
骆嫣故作淡然地问上次的药方子可还在?小伙计从屉子里取出来给骆嫣。“师傅说骆姑娘肯定还会来拿这个方子,果然是!”小伙计笑看着骆嫣,又好奇地打量起站在骆嫣身旁的荣娇娘。
“这位小爷面相很奇特,可否让在下把把脉?”小伙计说着就伸手要去抓荣娇娘的手臂。
荣娇娘背过手去,笑而不语。她以为小伙计认出了她女扮男装,故意打趣。
骆嫣却奇怪华大夫怎会知道她会再来拿方子,让小伙计把话说清楚。小伙计耸耸肩,“师傅只是这样说,至于什么原由在下也不知道!”
骆嫣让小伙计照方子再抓一副药,小伙计笑着说华大夫说骆嫣会再来拿方子,却不用给骆嫣抓药。
“这是为何?”骆嫣如坠云里雾里。
“师傅说上次给骆姑娘的药是一年的份量,若要再抓药当然得等一年以后了。”小伙计两手一摊,又望向荣娇娘。
骆嫣这下惊出一身冷汗,为什么华大夫不说清楚呢,一年的药量她一次给荣玘吃了,荣玘该不会吃出毛病吧!骆嫣让小伙计赶紧给荣玘把脉。
小伙计挽了袖子,神情专注地将三指搭在荣玘的脉相上,好一会功夫也不作声。骆嫣心里焦急,又不好问,生怕打扰了小伙计诊脉。
小伙计放开手,展眉笑了,“三爷的脉相平稳,身体强健!”骆嫣松了一口气。小伙计起身执意要给荣娇娘诊脉,荣娇娘求救似地望着骆嫣。
“小大夫为何执意要给我小叔诊脉呢?”骆嫣起了好奇。
小伙计神情严肃,“我自幼随师傅研习医法,一看便瞧出这位小爷,”小伙计摇摇头,“这位小姐血脉有奇异之处,只需让在下诊脉,或可断定一些未知隐疾呢?早病早治,无病诊个健康。”
骆嫣觉得小伙计说得有理,挽了荣娇娘坐到椅上伸出手臂。荣娇娘云袖轻滑,露出一截凝脂滑肌的玉腕。
荣娇娘羞涩地侧头靠在骆嫣身前,小伙计正襟危坐,伸出三指搭在荣娇娘腕上,闭上了眼睛。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云溪和玖儿都静静地盯着小伙计,大气不敢出。
骆嫣一直觉得小伙计年轻修为浅,没想到小伙计诊脉的样子老到,三指下沉,神情内敛,却也是有功法修为的感觉。
一会功夫小伙计额上冒了汗,脸色也由红转青,又渐渐变得青白,头顶隐隐有热气蒸腾四散。
小伙计蓦地睁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荣娇娘,“没想到,姑娘竟是这样的体质!”小伙计神色颇显疲惫地靠在椅上。
荣娇娘一听这话,紧张地看着小伙计。
“什么体质?”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第一百五十三章良辰
骆嫣望着荣娇娘强做欢颜的样子,心都要碎了。
“嫂子和哥哥回去吧,娇娘就不进去了!什么都不用和娘说,以免她担心。”荣娇娘的嗓子有些哽咽,转过身去才将一路上强忍着的泪如雨落下。
谁能想到丽质天生、气质出尘的荣娇娘却有先天不育之症的体质!
骆嫣挽着荣玘站在沐熙园的破门前,看着荣娇娘弱柳扶风地朝雎鸠楼走去……
“四小姐好可怜!”玖儿粉嫩的脸蛋挂着悲伤。骆嫣心里暗叹一声,难道这就是风华绝代佳人的命数吗?
夜色拢了过来,无月无星,老天似也不忍见荣娇娘梨花带雨的悲鸣……
骆嫣剪了红烛,烛火登时明亮许多。荣玘吃过晚饭就在书案前描画着,骆嫣好奇地走过去要看。荣玘紧张地掩起来,“娘子,我还没画好,一会给你看。”
骆嫣笑了笑,叫玖儿回去休息。玖儿刚出门,迎面碰上从永禄楼听差回来的宝蝶和锦鸳。锦鸳肥嘟嘟的小脸瘦了一圈,眼里盈了泪。“还是咱们沐熙园好,终于可以回来了。”
玖儿问她怎么了,锦鸳嘟着嘴不想说话。
“锦鸳心情不好,过一会就好了。”宝蝶一副疲惫的样子。
“是呀!天塌了有地接着,想开点,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玖儿安慰道。锦鸳转了喜色,嘟着脸快步朝江夫人房里去禀报。
宝蝶让玖儿先回去,她去给骆嫣报个到就回。
宝蝶走到骆嫣屋外。“三奶奶,奴婢回来了。”骆嫣让宝蝶进屋,不过三日,宝蝶整个人竟憔悴了许多。
“这是怎么搞的?你难道这几日都没休息?”
“不碍事。”宝蝶不想让骆嫣知道,曲嬷嬷派给宝蝶和锦鸳的差是守灵堂,连守几天不换人。摆明了欺负三房的人。
骆嫣知道宝蝶肯定在永禄楼受了委屈,既然她不说,也就先不问。骆嫣让宝蝶赶紧回去歇着,明儿有话再说。
宝蝶应着却迟疑着没挪脚步。“奴婢有一件事想说。”骆嫣望着宝蝶欲言又止的神情。
宝蝶在永禄楼听差,远远瞧见荣丽娘跑来永禄楼。宝蝶便留了心。原来荣丽娘是跑去找程夫人告荣娇娘的状。一个大家闺秀、待选秀女。却穿了男人衣裳跑到府外去玩。成何体统!都是骆嫣那个贱人挑唆的……
程夫人拍案而起,正要发作。曲嬷嬷拦了下来,如今不是问这事的时候,还是先让荣珏进京给亲家老爷、夫人起誓去要紧。
程夫人这才按捺下心火。让荣丽娘先回去。等过了这个关口再收拾骆嫣……程夫人叫来荣珏。让他马上启程去临安。
骆嫣听罢笑了,“荣珏什么时候出府的?”宝蝶说午时就出发了,这会子早到临安了。
骆嫣点点头。让宝蝶不用放在心上,赶紧下去休息。宝蝶应了退出门外。
骆嫣没想到程夫人对她的偏执一如从前,上一世就看不顺她,这一世骆嫣不在二房永禄楼,却还是注定要和程夫人纠葛不清……且先不管她,眼前先安顿好荣玘,等荣玘好起来,一切都将不同!
“娘子画好了!”荣玘兴奋地喊道。骆嫣走去看,宣纸上画着绿树红花间,一男一女偎在一起,男的腰上束着缠金束带,女的腕上套着镶金翡翠镯。面目神态就和骆嫣、荣玘一般无二……
“相公画的是你我二人吗?”骆嫣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出自荣玘之手。工笔细描,渲染得当,画中人更是惟妙惟肖。
“这个是我,这个是娘子。我不在时,娘子可以看看画里的人,就不会忘记我了。”荣玘深情地看着画里的人,眼神熠熠。
骆嫣扑到荣玘怀里,感动得说不出话。荣玘已经能为她着想了,她还有什么不能舍得呢?
骆嫣心里一直担心着一月之后荣玘归来,看见骆嫣面容丑陋的样子……有了这张画,即使就此离开荣玘,骆嫣觉得人生已经无憾了!
“娘子怎么哭了?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给娘子弹琴。”骆嫣双眸闪闪,连连点头,“到时相公弹琴我吹箫,一定是一曲天籁之音,绕梁不绝。”
荣玘抬手抹去骆嫣眼角的泪珠,“娘子乖,不哭!”骆嫣被荣玘哄人的样子逗笑了。荣玘怔望着骆嫣杏眼含水的眼眸,慢慢俯下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骆嫣有些意外,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荣玘又在骆嫣的鼻尖亲了一下。荣玘弧起嘴角,眼里闪着炙热,“娘子好美!”
骆嫣感到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暖流,暖流如脱缰野在体内四处奔涌。骆嫣搂住荣玘的脖子,“相公也好俊!”两人四目交汇,仿佛磁石一般,脸贴着脸,鼻尖碰着鼻尖,唇黏住了唇……
骆嫣从没这么贪婪过,仿似要掘尽荣玘身上的宝藏……骆嫣知道,这也许是她今生最后一次与荣玘欢愉。她才发现曾错过了那么多与荣玘一起美好的时光……荣玘一直把她挂在心上,而她却总是那样云淡风轻地忽视荣玘的存在。
骆嫣此时已身心两忘,昨夜她和荣玘圆房是因她纯阴至柔的身子,可以融合荣玘的至阳至钢,医好荣玘的傻症。而今夜,骆嫣有一种绝决的心痛……
骆嫣紧紧搂着荣玘光滑的脊背,在荣玘有力的冲击下,和他纵上飘渺的太虚幻境……
窗外起风了,呜咽着,扑愣愣敲打着窗棂。仔细听,呜咽声又似人泣,断断续续,抽泣哽噎。荣丽娘害怕地唤起玉瑶和玉盏。
“你们听听,这是什么声音?”荣丽娘身穿月光绸衫缩在罗汉床角。
“那是风声,小姐该不是做恶梦了吧?”玉瑶伸手要去拉荣丽娘,想安抚她睡觉。
烛光跳了几下就要熄了,玉瑶幽幽的影子扑在床上,被拉扯得变了形。荣丽娘猛然瞥见那团黑影,姣花照水的脸上顿失了血色,忽地尖叫一声:“有鬼呀!”
玉盏忙换了几只新烛,屋里立时亮堂起来。“小姐,别吓唬自己了,哪里会有鬼呢!赶紧休息吧。”
玉瑶打个哈欠,她被征去永禄楼当差,这几日也累得紧。玉瑶拉过夏被给荣丽娘盖上,荣丽娘惊恐地看了看玉瑶,又看了看玉盏,才神情委顿地躺下。“都不许走,就在这里陪我。”
玉瑶和玉盏应着,去外间取了被子铺到荣丽娘床前地上,两人躺下,不一会便呼呼睡去。
窗外的风又呼呼地急了,风里的呜咽不时入耳,荣丽娘睁眼望着锦帐床顶,不敢入睡。昨夜这呜咽声就在荣丽娘耳边回响,她以为是幻听,本打算早起去桃林折几枝桃枝插了避邪。没想到今夜的呜咽,借着风势更迫人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中邪
夜未央,烛火熄。荣府睡不着的可不止荣丽娘一个人……
“咚——咚!咚!咚。”已经四更了,骆婵在床上辗转难眠。下午骆婵手忙脚乱地理好两个箱子,让香草带给荣瑞。看着香草领着四个家丁匆匆出了府门,骆婵心里惴惴不安。两万两银子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