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吏家的小娇妻-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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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对方会不会在意,能不能毫无芥蒂认回自己……
豆蔻心里羡慕嫉妒皆有,并且一直很是忐忑不安,却不愿将这心思表露出来,只浅笑着道:“奴家只盼着能早日找着亲人。你大可以放心,荣郎虽好奴却归心似箭,不欲考虑其他。”
“……”一番话叫妍冰听得目瞪口呆——这语言的技巧掌握得真好,倒像是你若想要,他就一定会纳你似的。
许是她那震惊中透着鄙夷的表情太夸张,还没等开口说话,寇娘子就又自顾自的剖白起来:“奴家是受够了做妾的苦,再不会如此委屈自己。待寻到家人,若没法做人正妻,奴家必定去立个女户,就此了却残生。”
看着她那大义凛然的模样,妍冰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微动,真想给她一巴掌。
深呼吸调整情绪之后,妍冰随即假笑道:“那就祝寇娘子能早日得偿所愿罢。这番话请留着,将来讲给你爹娘听。至于什么妾不妾的,与我家可没什么关系,润泽他不过是个八品小官而已,根本就没纳妾资格。”
说到此处,妍冰自己也顿悟了,何必一直把这豆蔻当威胁呢?文渊他压根儿就不能纳妾啊!
随即她就释然一笑,推说自己还有事,直接就往院外走,再不去看热闹,那刁氏大伯母说不定已经被撵出门了好么!
被妍冰堵了话头的豆蔻却有些不甘心,追着她出了二门,跟在其身侧想继续说些什么。
恰好此时文渊与刁氏的谈话也是不欢而散,他正唤了人往大门处推搡胖伯母,想要直接将其扫地出门。
“吝啬啊!两贯钱都不肯给你可真是——!哎哎哎,我的腿!”刁氏仗着自己膘肥体壮甩开了竹露、凝清,扒拉着照壁不肯走,竟被文渊直接一脚踹在大腿上踢飞。
妍冰与豆蔻恰恰好从抄手游廊走过来,见状两人齐齐目瞪口呆——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他居然如此凶残啊!
刁氏痛得杀猪似的嚎叫,又破口大骂道:“瓜批小兔崽子!你居然敢打老娘,忤逆不孝啊!老娘要敲登闻鼓告你去!”
“有胆你就去,不论缘由敲鼓的先挨几十军棍。瞧你肉厚如猪的样子,或许经得住?”文渊冷哼反讽,眼神透着薄凉恨意。
他完全没注意到妻子正在旁观,于是顾不上维系君子形象,再次上前一步踩住刁氏脚踝,继续恐吓道:“我早就过继到了旁人家里,揍你可不算忤逆,谁叫你私闯民宅呢?盗贼入门只要不打死就不算了什么大事。”
这一番无赖话,再配上横眉倒竖的凶狠模样,忽然就让妍冰想起了当初在榕树村时,文渊手提柴刀与大伯母对骂的场景,回忆往昔不由会心而笑。
宼娘子看着披头散发,金钗乱落的刁氏,却又是一惊——这人似乎有些面熟?
她不由忆起当初自己被人从苏州押运至京城时,途中曾在一院落歇脚,当时有一胖妇人也送了女童来,那模样和眼前这位浓妆艳抹的伯母,似乎是同一人?
☆、第44章 伯母作死
在寇娘子“咦”了一声之后,文渊听见动静立即转身看了过来。
他眼神从豆蔻身上草草一瞥而过,随即便瞧见妻子由婢女扶着,穿了翠色夹衣浅桃红细褶裙,花骨朵似的娇娇弱弱立在廊下。
因方才走得匆忙,妍冰只草草抹了粉盖住眼下青黑,没来得及涂胭脂。本就一夜没睡,这么一看更觉面色苍白。
文渊心疼得紧,连忙放开刁氏,抖抖衣袖整理衣衫,走上前扶了妍冰,柔声道:“怎的就起来了?也不多歇一会儿。”
“听说外面闹着,我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妍冰借夫君的手搭了一把力,抬眼看向大门处,只见荣家伯母正吭哧吭哧从地上爬起来。
十余年未见,她一如既往的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钗环叮当,然而依旧痴肥、蛮横,以及愚蠢。
明明才被文渊毫不客气的又踹又踢,刁氏瞧见妍冰与豆蔻之后嘴里却还不依不饶的:“哟,穷小子如今妻妾成双坐享齐人之福了啊?都养得起两个女人了,还舍不得给你伯母我一点孝敬?”
妍冰一瞟豆蔻,心里又有些泛酸,看向刁氏时却又彰显主母作态,气势十足的喝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花钱孝敬你,那还不如买肉去喂狗。”
文渊听了大伯母那钻钱眼里的讨嫌话,再看看醋坛子打翻的妻子,又气又想发笑,最终冷哼一声道:“说了我和你家无任何关系,哪里来的泼皮无赖,想讹诈吗?给我撵出去!”
闻言刁氏满头雾水——穿鞋的居然不怕光脚的?!奇了怪了。她正想再嚎一下搁几句狠话,却当真有下人拎起扫帚来撵人。
同时又听文渊用厌弃的冰冷语气,对管家嘱咐道:“去长安县衙那边招呼一声,若她在外胡说八道就给弄进去关几天醒醒神。”
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刹那间便把刁氏的所有贪婪与埋怨全部掐在了喉咙口——她进京那是带了活计的,可万万不能去衙门里走一遭!
再一想之前打听来的话,说是荣文渊认了个了不得的大官儿当爹,她终于有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很痛地领悟。
“罢了罢了,我惹不起你好吧?我自己走!”刁氏说着便自己站稳了身子,拍拍裙据上的浮土,鼓着一肚腹气往外走。
临到门口,她又疑惑的回望了一眼,仔细瞧了瞧妍冰的脸,忽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当初走丢的那个小娘子么?原来他俩搅和到一处了!
她顿时计上心头有了一个主意,心里又复而美滋滋的。
“还不快走?!”文渊见她打量妍冰,心里立即有些不舒坦,赶紧上前一步将妻子略挡了挡。
“这就走,这就走……”刁氏被他一吼又开始不甘不愿的迈步,没要着钱心里万分不爽,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唾一口。
这回文渊再没和她计较,待关了门他立即看向豆蔻问道:“你与这妇人相识?可她似乎不认得你。”
豆蔻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当初奴家被人带至京城附近关在一院落中,待了有大半个月休息养身,调理精神气之后才被发卖,期间陆陆续续有女童被送来。方才那人似乎就是送女童的其中一员……然而当年只是匆匆一瞥,奴家并不能确认。”
豆蔻话音刚落,妍冰就揪住了文渊的胳膊扬声道:“她从前不就是做媒婆、牙婆的吗?有可能真是她!”
文渊方才就觉得刁氏衣饰看起来都质地不错,不像是落魄模样,应当生财有道。
听豆蔻一说,他显然同样想到了此处,随即便让竹露悄悄跟上去看看刁氏落脚处,随便打听一下她来京城做何事。
处理完大伯母之事,文渊立即扶了妍冰回房休息,难得的一日休沐,他可不想把大好光阴都浪费在无关的人身上。
两人就这么在正房内间腻腻歪歪的亲热,擦擦药、说点知心话再互相喂喂饭菜,一整日的功夫转瞬便逝。
待月上树梢,窗外一片寂静之时,小两口食髓知味又是一番缠绵,未避免碰了妍冰伤处虽没做到最后,但轻拢慢捻抹复揉的,也玩了近乎全套。
直至午夜,两人才携手共眠,一夜无梦,各自安好。
随后的几日里,文渊每每一大早便出门去了大理寺,妍冰则在家为知味斋盘账,同时命竹露和雅香一同收拾夫君的出行之物。
这回文渊是头一次出门办差,为防路上遇到意外段大将军给了他两名部曲做亲随。
据说这两人从前是闯荡江湖的游侠,后金盆洗手去了军中历练,有他们跟着一路同行自然可确保安全,此外还有大理寺书吏一名做文渊助手,公事上也无需担忧。
一行四个大男人却唯独缺了小厮做杂活儿,因而妍冰恨不得能尽善尽美的给夫君收拾行装,免得他出门在外觉得不方便。
正当妍冰琢磨着要给夫君多带两套汗衫时,就见暖香匆匆忙忙进了屋,传话道:“前几日闹事的那位妇人又来了,说是要求见娘子讲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
“她能有什么重要事?私下里来要钱的吧?”妍冰本就觉得事多且杂,更不想和那泼妇纠缠,直接挥挥手道:“不见。给她几个铜板打发走吧。”
少顷,暖香当真往刁氏手中放了三个铜板,请她立即走人。
走街串巷数年,早已见过大世面的刁氏,一开始还以为妍冰会赏自己金银锞子,据说富户人家的小娘子都爱刻了吉祥话的小锞子。
谁曾想到手的却是铜板,她看了又看确实是铜板,而且只有三枚!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刁氏粗眉一横叉腰道:“去跟你主子说,她的丑事儿我都知道,让她花钱免灾!不给个能让我满意的数,就等着看我怎么去到处宣扬。”
暖香站在门房处看了刁氏一眼,别不卑不亢的直接答道:“这话奴婢不用传,你走吧。”
她自幼陪着妍冰长大,哪能不知道主子究竟有没有什么丑事?若应了刁氏,岂不是意味着谁都能跑上门张口胡说威胁的话?
刁氏实在是心有不甘,唾沫飞溅着狰狞道:“你可想好了,我只要一贯钱罢了,区区一贯她都做不了主?若是不给,我可就把她当年被拐的事儿宣扬出去咯。啧啧啧,被拐卖的小娘子还有脸说没啥丑事?当初她在村里跟着那付三娘不三不四的到处勾搭男人,如今竟也清清白白嫁人了哦?哦也对,嫁的就是那时候就睡一床的野汉子嘛,还兄弟俩呢!另一个怎么没看——”
刁氏话没说完就被恰好回家的文渊撞个正着,只听“啪”一声响,他顺手抄起马鞭就抽在了那张恶心的白圆面饼脸上,霎那间便是血淋淋的一条痕。
“……”刁氏一时间痛得木了,半个字都憋不出来,只圆瞪眼看向身前的这已经高高壮壮的侄儿,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怎么,打不得吗?阿舒当年不过是个年仅四岁的小娘子,也能被你如此编排?竟还侮辱已经逝去的三娘……”文渊怒到极点反而面上波澜不惊,只哼哼冷笑。
当刁氏想要转身出门,当街撒泼打滚哭嚎时,却又被文渊一把轮到地上躺倒。
而后,只听他用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吩咐门房道:“堵了她的嘴,送长安县衙去,控告她略人之罪。”
略人,即非法贩卖良人,若证据确凿可判绞刑。
他话音刚落,刁氏整个人便就地瘫软,随着地上水渍的漫延,一股腥骚之气渐渐于空中飘荡……
☆、第45章 携手并肩
这日,兴益与同僚交接之后,提了知味斋的一匣子点心至荣家探望妹妹,恰好看见刁氏被捆缚着抬出门去,不由惊讶得咋舌。
他随即迈步入门,抬眼就见妹夫站在回廊边正与妹妹说话,不由摇了头高声打趣道:“怎么的,家里又进贼了?这是什么霉运八字诶,真是后悔把阿冰许给你!”
“后悔也没用,她已经是我家的人了。”文渊将手揽在妻子肩头,显摆主权似的冲大舅子略带得意的轻笑。
“你这不是快出使江南了吗?阿冰不如就搬回娘家来住吧,省得被不三不四的人叨扰。”兴益说话间想着的是郑恭旭以及刚才那胖妇人,语气相当不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站在一侧不远处的寇娘子却当他是在暗讽自己,不由又垂怜自身,神色黯然忍不住的心酸。
“我回娘家,那这边又谁来当家作主呢?文衡即将从国子监返家参加科考,稍后又有曲江春宴,正该好好照顾一番呢。”妍冰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同意胞兄的提议。
“得了吧,文衡可比你还大,用不着长嫂为母啊。”兴益啧了一声又看向妹夫,问他怎么看。
“确实不用你照顾他。”文渊听了大舅子的话很是心动,他着实不太放心妻子独自在家。文衡那小子虽无需人照顾,但自幼体弱,也当不得家里顶梁柱,还不如打发他去养父家暂住,由段大将军提点一阵也挺好。
至于妻子……
文渊看向妍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豆蔻快走两步到了自己跟前,可怜兮兮的开口道:“荣评事此行去江南可否带奴婢同行?若能如此,不如让奴充当使女?”
她话音刚落,妍冰就气得笑了——孤男寡女携手去游江南?当我是死人吗?!
她抬手狠狠拧了丈夫的胳膊肘,气鼓鼓的让文渊自己去开口拒绝。
文渊自然从善如流,侧脸便解释道:“宼娘子切莫心慌,容我找着你家人了再去江南,这样才能防止路途遥远生了变故。”
一去三千里,不怕擦出火苗?你不怕我怕呀!倘若一时不慎着了套对不住妍冰,那才真是没了后悔药吃。
“唉,请荣评事莫怪奴的异想天开,实在是思乡心切太想回家去……”宼娘子柳眉紧锁,哀愁满脸,看着很是诱人。
杵在她眼前的两位男士一名娘子却都不解风情,或者说他们心眼太小,只容得下至亲家眷,其余闲杂人等都得靠边站。
听她请求“莫怪”,他们当真不怪,扭头就请宼娘子“自便”回西厢休息去。
待送走了外人,三人去花厅歇息准备等着开饭时,妍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