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第34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铺子的收益。”
蒋琰完全不能理解“有什么事不想让陈赞之知道”这句话。
她懵懂望了望窦昭,又望了望宋墨,磕磕巴巴地道:“你已经给我置办了两万两银子的陪嫁,我再也没有什么地方要用钱的,这田庄我不能收,你还是留给元哥儿吧!”
宋墨大恨,狠狠地瞪了蒋琰一眼,把契书拍在了炕几上,“唰”地撩帘而出。
蒋琰吓得脸色发白,悄悄地拉了窦昭的衣角,求助地望着她。
窦昭直叹气,道:“你哥哥这也是以防万一。你嫁了人,陈家的老仆要打赏吧?陈赞之身边的随从要打点吧?要给娘家送个信之类的,那些小厮接了银子是不是就跑得更快些呢?”
蒋琰恍然,随后又满脸的羞愧,道:“嫂嫂。我去给哥哥赔个不是。”
“那倒不用了。”窦昭把契书塞到了蒋琰的手里,道:“把契书收好了,小心掉丢了。你哥哥不会责怪你的。”
蒋琰温顺地“嗯”了一声,收了契书。
窦昭起身告辞:“你早点歇了,明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小心面色憔悴。”
蒋琰红着脸应“是”,送窦昭也了碧水轩。
窦昭回了正房。
宋墨在书房里练大字,瞧那阵势,正气着呢!
窦昭哭笑不得。道:“她心思单纯,你的担心她全然不懂。你与其送她私房银子,还不如送她两个得力的丫鬟婆子。玉桥胡同离这时这么近,你还怕陈赞之敢怠慢她不成?”
“我就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宋墨恨铁不成钢,“我是白替她担心了。”
窦昭挽着他的胳膊。温声道:“我知道你是怕陈赞之发现你有他家里安置人,引得他和琰妹妹生罅,这送琰妹妹两个铺子的。你也别气馁,从前她没人教育,年纪又轻,这才会轻易被人摆布的,如今她有你我看着。会慢慢长大的。”
宋墨有了窦昭的安慰,渐渐气消。
第二天蒋琰出门,他怅然了半晌。
宋宜春根本就没有参加蒋琰的婚礼,他是早就邀了朋友出城去赏雪。到了晚上才回来。
看见门前正扫着鞭炮渣的小厮,他寒着脸问曾五:“表小姐走了?”
曾五忙低头弯腰,笑道:“刚走不到两个时辰。”
宋宜春站立片刻,回了樨香院。
宋墨说得那些“辽王想纳蒋琰为夫人。如果成了,你就有个亲王女婿”之类话。一直在宋宜春的脑海里回荡,他一开始以为这不过是宋墨气他的一种手段,可随着那耿立三番五次的拜访宋宜春,又有六百里加急送来的亲笔信,他开始有些不确定,前几天终于忍不住派了人去调查这件事。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一听就乱了手脚。
如果当初这个孩子长在府里,做辽王的王妃都绰绰有余,又怎么会被纳为夫人!
他顿是又悔又恨。
可这情绪如烟花一现,很快又散去。
相比让蒋氏痛心疾首,宋翰养在府里更让他觉得有趣。
宋宜春大步朝正房走去。
守在正房门口的小厮见了,一溜烟地跑了过来:“国公爷,二爷来了。”
宋宜春一愣。
厅堂的帘子已被高高地掀起,露出宋翰英俊的笑容。
“父亲,您回来了。”他恭敬地道,侧身让宋宜春进门。
宋宜春威严地“嗯”了一声,道:“你来喝喜酒了。”
宋翰笑道:“原本不想来的,因想见见父亲,就过了来,谁知道父亲却出去访友。”他一面说,一面服侍宋宜春坐下,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放在了宋宜春的面前。
宋宜春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这才懒洋洋地道:“你有什么事找我?”
宋翰笑道:“我已经自立门户了,不能再像在府里似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我想找个事做,想让父亲帮着拿个主意,做什么好?”
宋宜春也正寻思着这件事。
既然要抬举宋翰,就不能让宋翰这样无所事事地在家时闲着。
他道:“已近年关,我出入宫闱的机会比较多,到时候寻着机会帮你讨个圣旨吧!”
宋翰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容易就办成了,他不禁大喜,对着宋宜春谢了又谢。
宋宜春很满意宋翰在自己面前的卑谦,道:“你就安安生生过年,等我的好消息。”
宋翰欢天喜地回了四条胡同。
第四百七十二章你来
宋宜春纠结着给宋翰谋个什么差事好,宫中赏下了腊八节的百宝粥,那天也正巧是蒋琰回门的日子。
宋墨留了陈嘉喝粥,窦昭则有和蒋琰去了正屋的内室说话。
望着水灵灵像朵盛开的春花似的蒋琰,窦昭笑道:“嫂嫂没有骗你吧?”
蒋琰羞涩地低下了头。
窦昭呵呵地笑,叮嘱她:“别东想西想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好生生地和姑爷过日子。谁喜欢总对着个愁眉苦脸的人过日子。”
蒋琰红着脸应“是”。
蒋骊珠和吴子介过来了。
蒋琰愕然。
窦昭笑道:“是我请他们过来的——你今天回门,我请了他们俩口子做陪。”
名义上,蒋琰是蒋家的女儿,她出嫁,蒋大太太等人都送了贺礼过来。
蒋琰很喜欢蒋骊珠,闻言不由面露喜色,待到蒋骊珠过来,两个人就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外面花厅,又是另一番景象。
吴子介身材高大,相貌俊朗,此时面色肃静,眼角眉梢都透着股正气凛然的端穆。
“表哥,”为了表示亲近,他随着蒋骊珠称呼宋墨,“这件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近日,京都最新的八卦是宋墨和蒋柏荪争产之事。
据说两人互不相让,从前靠投宋墨的人有的留了下来,有的则离开了颐志堂。
吴子介不相信蒋柏荪是那样的人,刚才说起给濠州送年节礼的事,吴子介忍不住说起这件事来。
陈嘉眼观鼻,鼻观心,却在心里暗暗骂吴子介愚蠢——你是来做客的,何必说这些让东家不高兴的事。真是脑子进了水。
因吴家肯依照原来的约定娶了蒋骊珠,宋墨对吴家因此也高看一眼,何况这件事也是他让人宣扬出去,吴子介提起这件事,他倒没有多想,解释道:“这倒不是误会,五舅舅的确让我把从前大舅舅送给我的一些东西还给他。我从小就跟着五舅上山打猎,下河摸鱼,他的性情,我再清楚不过了。五舅舅从前向来不把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的。我也怕是有什么误会,特意派了人去问,可五舅舅的话说得到很明白。就是让我把得了的东西还给蒋家,我想,也许是环境变了,心性也跟着变了……”
吴子介默然,眉宇间却闪过些许的失望。
宋墨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件事传出来。不知道有多少像吴子介这样对蒋柏荪失望的人。
他心里闪过一丝犹豫。
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呢?
晚上,送走了客人,他和窦昭提起这件事。
窦昭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宋墨说着,心志渐渐又坚韧起来。
他不由拉了窦昭的手,喃喃地道:“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他才不至于被一时的迷茫迷失了双眼。
可这件事毕竟关系深远。不仅皇上知道了,就是太子也听说了。
太子很关心地问起宋墨这件事。
宋墨颇为无奈地道:“您也是知道我五舅舅了,吃喝玩乐是一把好手。其他的事却素来不关心。如果濠州那边也和五舅舅是一样的想法,我二话不说,立刻把大舅舅送给我的东西还给五舅舅。可我大舅母的想法却和五舅舅背道而驰,东西是我大舅舅留下来的,我怎能罔顾我大舅母的意愿?”
太子连连点头。道:“你五舅舅在京都的时候,也的确孟浪些。难怪你不放心把你大舅舅送给你的东西还给他。”他不由得定国公唏嘘,“那样英雄的一个人,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
宋墨听着心中一动,佯装着伤心的样子低下头抹着眼睛。
太子长叹了口气,端了茶。
宋墨派了人打听这件事,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正巧太子妃送了几件过年的衣服给元哥儿,窦昭要进宫谢恩,就试着说起了定国公的事:“我爷回去虽然好一阵子难受,可也感念着殿下的关心,想进宫来谢恩,又怕给殿下惹出麻烦来,特意叮嘱臣妾,请太子妃向殿下转达我们爷的感激之情。”
辽王的举动,太子和太子的幕僚们并不是一无所察。太子定下的策略就是以不动应万变,做个恭顺听话让皇上放心,也抓不到任何把柄的太子,如果他出手对付辽王,只会惊动皇上,让皇上觉得他没有手足之情,还没有登基就开始清算兄弟,他这诸君的位子也就难保了。
古来今往,不知道多少太子死在轻举妄动之上。
可看着辽王蠢蠢欲动,万皇后为他千般遮掩,太子就像坐在悬崖边,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掉下,却无能为力。
他的这种焦虑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也有瞒他同心协力的结发之妻。
太子妃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在皇太后面前下功夫,这才得到了皇太后的支持。
宋墨是金吾卫的都指挥使,拱卫着禁宫的安全,又督管着五城兵马司,如果宋墨站在于他们这一边,不管辽王使出什么手段,以宋墨的能耐,怎么也能抵挡一二。有了这一二,神机营,五军营就可以赶过来救驾了。
窦昭的话,让太子妃动起了心思,她想了想,摒退了左右的人,低声对窦昭道:“定国公在福建的所作所为,皇上心里清楚的很,纵然有一两件胆大妄为之事,却是疵不掩暇,皇上要问定国公的罪,殿下曾向皇上为定国公求情,我还记得当时是在偏殿,皇长孙生病了,皇上来探病,皇上对殿下很是失望,道,定国公是什么人?国之栋梁,你就算是要为他求情,也要等到他在诏狱里受了刑,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时候。你还是诸君呢,连这种时机都把握不了,以后怎么治理祖宗留下来的这一片大好河山。殿下听了话这极高兴,对我说,皇上这是在为他铺路,要定国公留给他登基之后用。可谁曾想,皇上这话说了没几天,定国公就死在路上……殿下也一直纳闷着,不知道是皇上临时改变了心意?还是有人推波助澜害了定国公……”
窦昭心如擂鼓,脑子嗡嗡作响。半晌才回过神来。
太子妃已笑着问起元哥儿的日常起居来。
窦昭忙静心凝神,和太子妃聊起了孩子经,直到女宫来禀告太子妃。说太后娘娘有请,窦昭这才出了东宫。
宫里甬道宽阔平坦,她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
金桂和银桂见窦昭脸色有些苍白,忙上前扶她上了马车。
窦昭定了定神,吩咐车夫:“快点回去!”
她很少这样的急切。车夫不敢迟疑,应了一声,扬鞭驱车朝英国公府急驰。
窦昭深深地吸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不过两炷香的功夫,马车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英国公府垂花门前。
窦昭吩咐金桂:“你快去把世子爷叫回来,就说家里有急事。”
金桂坐着窦昭的马车去了金吾卫的衙门。窦昭长吁口气,回了内室。
直到甘露服侍她洗梳了一番,她还感觉到腿有些发软。
窦昭躺在临窗的大炕上小憩。
宋墨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窦昭不待他开口。就吩咐甘露:“让正院里的人都站到院子里去,我有话和世子爷。”
甘露忙退了下去。
窦昭这拉了宋墨耳语。
宋墨神色大变,骇然道:“此话当真!”
“不知道。”窦昭道,“太子妃亲口对我这么说的。”
宋墨坐不住了,在屋里转了两圈。道:“有些事,我得让人去查一查。”
窦昭叮嘱他:“你小心点!”
宋墨笑着点头。亲了亲她的面颊,转身出了内室。
窦昭忍不住在家里供奉的观世音面前上了几炷香。
宋墨连着几天早出晚归,又把严朝聊和陈曲水都叫到了书房。
窦昭忙着送年节礼。
宋宜不由得就轻闲下来。
他请吏部和兵部的侍郎吃饭,想为宋翰谋个差事。
吏部的侍郎说话十分的客气,却把皮球踢给了兵部的侍郎:“窦阁老和您是亲戚,这差事的事,还不就是您句话,兵部让我们怎么办手续,我们就怎么办手续。”
兵部的侍郎笑道:“您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贵府的世子爷手里撑着金吾卫,眼睛盯着五城兵马司,你在家里吩咐一声就得了,何必找我们。”
英国公父子不和,他可是听到风声了。
宋墨太狠了,他可不想得罪他。
你父子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去。
到时候只要你们开口,兵问的缺任你们选!
宋宜春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指使不动大儿子吧?
他笑道:“这任免官员的事,还是少了少两位大人,有您二位帮着背书,可比砚堂靠谱得多。”
两位侍郎呵呵地笑,就是没个回音。
宋宜春气得要命,却又没有办法,在家里生了几天的闷气。
宋翰收买了宋宜春身边一个贴身服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