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第3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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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私存的,要不你去那边看看?”
季红求了栖霞:“好姐姐,那边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求您走一趟吧!我记得你的恩情呢!”
栖霞在心里“呸”了一声。暗忖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要你记得我的恩情。”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妹妹有所不知,二爷早先就吩咐下来,我们书房里服侍的,一律不准到处乱走,若是被发现不守规矩,立刻叉到外院去打二十大板,叫人牙子领走。我可没这个胆子敢违背二爷的话。”
季红没有办法。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最终还是想出个好办法——她去厨房讨了些上好的金华酒当成是御赐的梨花白送到了苗安平的酒席上。
苗安平喝了不免有些狐疑。
季红咬定了这就是御赐的梨花白:“奴婢又不喝酒,也不知道这酒是什么味道。酒茶房的说这是御赐的梨花白,奴婢就搬了过来。为这件事,奴婢还一直求到了夫人面前。搬酒画押,弄了大半个时辰。”
苗安平也没有喝过御赐的酒,他的堂弟更是道:“兴许这御赐的梨花白就是这个味道也不一定。”
“也是!”苗安平道,“这酒到的确是比市面上喝到的醇厚,就是寡淡得很。”
“皇上得保重龙体,肯定是寻些御医不让皇上喝烈酒。”苗安素的六堂哥大口地吃着肘子肉,越喝越觉得这酒美味。
苗安素松了口气。
待送走了苗安平兄弟悄悄地问季红:“酒是从哪里来的?”
她怕季红真的为了坛酒去惊扰窦昭。
那她可丢脸丢到了家了!
季红忙将缘尾说了一遍。
苗安素气得把手中的胭脂盒都扔到了地下。
但她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问季红:“你说。我让二爷把栖霞收了房,怎样?”
季红的脸通红,喃喃地道:“这事自然由您做主,您问奴婢做什么?”
苗安素叹了口气。拉了季红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我的处境,你最清楚不过了。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你看窦夫人。把个颐志堂经营的水泼不进,油浇不透。那才是真正的厉害。等我们站稳了脚步,我难道不抬举你去抬举栖霞?”
季红低了头道:“奴婢都听您的。”
苗安素满意地笑了笑。
她看着时候不早,去宋翰的书房。
苗家虽然待她寡薄,可她若是能给胞兄谋个差事,不仅能加重她在苗家的份量,以后他儿子也脸上有光,甚至可以让苗家为她所用,她到时候才能对宋翰。
宋翰不在书房。
栖霞笑道:“国公爷把二爷叫去了。”
苗安素脸上发烧。
丈夫去了哪里,自己不知道,反而要他屋里的丫鬟告知。还有什么比这更打她脸的了?
她望着栖霞脸上的笑,恨不撕了那张脸。
苗安素不禁在心里道:“我让你得意!等宋翰把你收了房,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为了不落下个善妒的名声不好收拾丈夫的婢女,难道也不能收拾丈夫的屋里人?
苗安素去了樨香院。
樨香院的人暂时还摸不清楚对这位进新门的二太太的底清,对她还是十分客气的。
恭敬地将她迎到了小花厅里喝茶,温声地告诉她:“国公爷正和二爷在书房里说话,通常这个时候都不允许人打扰的,二太太在这是里坐一会,我们在门前守着,书房的门一开我们就来禀了您。”
苗安素笑着打赏了那丫鬟一个红包,朝着季红使了个眼色,和那小丫鬟闲聊起来。
季红出了小花厅。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她脸色苍白地折了回来。
苗安素立刻打发了身边服侍的,问季红:“出了什么事?”
季红道:“世子爷要把二爷分出去单过,国公爷正为这事找二爷商量呢!”
第四百五十四章分家
苗安素闻言心中一喜。
虽说她嫁进来的时候媒人就提宋翰是次子,会分家单过,可那到底只是说说而已,谁家的新媳妇进门就分家的?
所以她虽然知道自己会被分过去,但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早的分出去。
如果她不知道关于宋翰身世的传闻,没见识过宋墨对宋翰的冷淡,她肯定会觉得这是宋墨安不得自己的胞弟,心思狠毒,可现在,她却希望能越早分出去越好。至少宋翰不再在宋墨的眼前晃悠,宋墨对宋翰厌恶也就会少一点,她的处境也会安全一些。
苗安素忙低声道:“那国公爷是什么意思?”
“还不知道。”季红悄声道,“不过是小丫鬟们进去续茶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苗安素点头,沉思了半晌,道:“那我们先回去!今天不是说哥哥的事的时候。”
要分家了,宋翰肯定有自己的计量,这个时候提她哥哥的事,不仅帮不上她哥哥,说不定还会引起宋翰的反感。
季红也明白,她虚扶着苗安素回了内室。
宋翰到了掌灯时分才回来。
苗安素亲自给服侍他梳洗更衣,沏了壶热茶,这才柔声道:“二爷,您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妾身让灶房里炖着鸽子汤,二爷要不要用点?”
宋翰挥了挥手,去了书房。
苗安素气得直跺脚。
颐志堂那边,窦昭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她一面给元哥儿做着肚兜,一面和宋墨说着话:“这么说,国公爷是不同意分家了?”
宋墨喝了口茶,伸手夺过窦昭手中的针线。道:“天太晚了,仔细伤了眼睛。要做,明天再做。”然后才道,“父亲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可这件事由不得他。我已经跟舅老爷商量过了,如果父亲最终咬紧牙关不同意分家,那就给宋翰谋个差事,把他支出去。我倒要看看,如果宋翰去了西北大营。父亲的嘴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硬!”
窦昭讶然,道:“如果国公爷不同意分家,你要把宋翰弄到西北大营去?”
那可是苦寒之地,很多人有命去没命回,而且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和被流放也差不多。
宋墨冷笑。
宋宜春却是勃然大怒。
他指着来游说的陆湛大声喝着“你给我滚出去”。
陆湛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一张脸红得仿佛能滴下血来。
他草草地给宋宜春行了个礼就匆匆离开了英国公府。
得到消息的窦昭忙嘱咐宋墨:“你快去追上陆家大伯。陆家大伯今日受辱,全是为了给你出头。”
“我知道。”宋墨面色隐隐发青,凝声道,“这件事我会给湛表哥一个交待的。”说完,换了个衣裳就出了府。
窦昭让人继续关注着樨香院的动静。
没想到劝宋宜春的却是宋翰。
“父亲,我知道您心痛我。可我是次子,本就应该分出去单过,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他分出去的越早,外面的人就会越觉得宋墨心毒手辣,冷漠无情,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是个惹不得的人,更加不要说和他交往了。他在心里暗暗琢磨着,表情却十分的恭敬谦和,“而且就算我分出去了,难就不是父亲的儿子了?说不定您到时候还可以两边住着,到处去散散心。”如果父亲能常在他的府第里住,说不定还能让宋墨背上“不孝”的名声,那就更好了,“父亲不必为了我的事和哥哥置气,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得了?您现在年纪大了,我们做子女的只图着你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们有什么事,也有个教导我们的人。您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
宋宜春听着面色微霁。
宋翰就笑道:“您看,我就在四条胡同那里置个宅子怎样?又不需要很大,我回府看您也近,你有什么事我也好过来……”
英国公府所在地是一条胡同,四条胡同和英国公府相隔三条胡同,近是近,可那边的房价不便宜,而且常常是有价无市,要在那里置个所谓的小宅子,也不是很容易的。
但宋翰这翻话却让宋宜春十分的动心。
自己如果不同意把宋翰分出去,宋墨肯定有办法把宋翰弄到西北大营去。而且宋墨因为是定国公的外甥,在军中素有声望,他既然要把宋翰弄到西北大营去,西北大营多半是有他的人。到时候他一句话递过去,宋翰是怎么死的自己都可能不知道,还不如像宋翰所说的那样,把宋翰分出去,就在附近置个宅子,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就把宋翰叫回来刺刺宋墨,让宋墨也别想安生……
宋宜春想到这些,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叹道:“还是你孝顺……宅子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让人办妥的。你回去之后好好地跟你媳妇说,免得你岳父家以为是我们宋家安不得你们小俩口才把你们小俩口分出去的。”
这不是安不得他还是什么?
父亲这么说,是担心在苗家人面前失了颜面吧?
那苗家人算什么东西?宋家的狗都比他们尊贵,犯得着怕他们吗?
不过,他好歹还得了幢宅子,不算太吃亏。
可父亲想就这样让他搬出去,却是万万不能!
宋翰在心里暗讽,面上却恭谨地请教宋宜春:“那您说,我怎么跟我岳父说搬家的事呢?苗氏是御赐的婚事,刚刚进门,我们就分家,这……您也知道,苗家是破落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就怕到时候他们家会来我们家闹事,让别人看笑话。”
宋宜春想到苗家竟然能连他的聘金也吞,不由对宋翰的话连连点头。
他沉思了良久,道:“要不这样,你就说按祖制,次子分家单过。只能分母亲的陪嫁和父亲的私心,英国公府公中的产业是不能动的,我想给你多分点财产,所以想趁机把你们先分出去。我想这个说辞苗家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宋翰听了心中暗喜,不动声色地应“是”,回去后却什么也没有和苗安素说,反而是叮嘱栖霞收拾东西:“过几天我们就要搬出去了。”
栖霞大吃一惊,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你别管,收拾东西就是。”宋翰懒得和她多说。
栖霞不敢再问。忙出去吩咐小丫鬟们清理箱笼,自己却在心里琢磨开来。
她虽是二爷屋里的人,可卖身契却是在英国公府的。二爷面善心苦,连把他当亲生儿子养大的蒋夫人都能下得了手,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她就是把心掏出来。忠心耿耿地服侍二爷一回,却未必能讨了什么好去。还不如趁着这机会求了夫人把她留在府里。反而她年纪也大了,到时候就算是随便配了府里的哪个小厮,也比从分出去的宋翰屋里嫁出去强啊!
打定了主意,栖霞再也不坐不住了。
她低声向体己的小丫鬟交待了几句,抱了几件首饰,去了若朱那里。
而窦昭那边。她正和宋墨商量着栖霞等人的去处。
宋墨是从心底厌恶一切和宋翰有关的人和事,他有些不耐烦地道:“我们这又不是济慈院,凭什么把那些阿猫阿狗的都收进来,你趁早让他把他屋子里的那些牛鬼蛇神都一起带走了干净!”
窦昭却道:“我想把栖霞几个留下来。”
宋墨挑了挑眉。
窦昭道:“你让宋翰搬出去。是不是准备从此就和宋翰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从前的种种事都就此算了?”
“他想的美!”宋墨厉声道,“我让他搬出去。不过是想和他划清介线,以后他出了什么事。不会连累到我们而已!”
“既然如此,那栖霞几个还是留下来的好。”窦昭笑道,“宋翰的事总有清算的一天,我们曾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可有证人在手,总比凭空而说更让人信服些。”
宋墨沉思。
窦昭巧笑道:“我们不是要分家了吗?正巧栖霞等人的年纪也大了,到了该放出去的年纪。我看不如就把栖霞等人配了人算了,至于宋翰那边,收苗氏做主,重新买了丫鬟婆子服侍,我想苗氏肯定是愿意的。而且这也是为宋翰积福,谁还能拦着不成?”
宋墨微微地笑。
英国公府是窦昭主持中馈,这种丫鬟许配人的事,自然是由她做主的。哪些人放出去交给父亲,哪些人寻个好人家嫁了,哪些人配给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做媳妇,全凭窦昭作主。而像栖霞这种曾经近身服侍过宋翰的,配给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做媳妇,可谓是门当户对,最后体面不过了。
这女子嫁了人,相夫教子,也就安下心来了。
等到哪天要她们出面说说当年服侍宋翰的事,她们难道还会不顾丈夫女子的前程为宋翰隐瞒?
宋墨颔首,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就依你的。”
窦昭抿了嘴笑。
宋墨还想打趣她两句,若朱求见。
他去了一旁练字。
若朱把一包首饰摊在了窦昭的面前,将栖霞想留在府里的事告诉了窦昭。
窦昭不禁失笑,道:“这可真是两好合一好了。栖霞的事我知道了,你只管回她就是了。”
若朱笑着退了下去,答应栖霞在窦昭面前帮她说情。
栖霞前前后后又送几件首饰过来答谢若朱,若朱都收下给窦昭过目。
窦昭将这些首饰都赏了若朱。
没几天,窦昭就召了府里的管事嬷嬷,道:“眼看着要过年了,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