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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节

九重紫-第2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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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到其他。

宋宜春神色聚变:“陈波和陈秉祥一起迎了个青年男子进去?”

曾五眼底飞逝过一丝狡黠,道“我也打听清楚了,那男子姓赵,是从真定来的,是夫人的娘家人……那几口箱子,是香樟木的箱子,就是用来放书,放银票确,防虫的香樟木箱子。”

宋宜春也想到了窦昭陪嫁的那两箱子银票。

他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窦家,到底想干什么?

宋宜春叫了陶器重过来。

陶器重头痛地道:“国公爷不如请了世子爷来问清楚——如果那几口箱子里装的是银票,以世子爷的为人,是不会否认的。如果我们人去打听,未必打听得到。”

什么叫“未必打听得到”?

宋宜春气得嘴都歪,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吩咐陶器重:“你去请了世子爷过来!”

这可真是谁出的主意谁去办!

陶器重苦笑。

钟秉祥却是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指着花厅里的几口香樟木香子,张口结舌地道:“这,这是什么?”

第三百二十三章插曲

赵良璧道:“这是夫人名下的产业清单和这几年来的账册。”他然后对宋墨解释道,“三老爷带着我们是早上卯正时分进的城,先去了槐树胡同给二太夫人问安,用过午膳,去了静安寺胡同。七老爷的意思,是让我们在静安寺胡同对账。可三老爷说,夫人既然看得懂账册,这些产业又在夫人的名下,还是到英国公府来对账。有什么不清楚的,夫人也可以直接问三爷。就让我所清单、账册和随行的女眷都带了过来,并让我请世子爷和夫人示下,定个对账的日子。”

他有句话没有说。

除上了以上的缘由,三老爷和二太夫人商量在什么地方对账的时候,二太夫人还曾说过一句“也好给世子一个交待”的话。

他觉得这句话将二太夫人趋利避害表现的淋漓尽致,真是给夫人丢脸,所以他隐瞒下了这句话。

宋墨望着香樟木箱子上贴着的封条,微微一笑,道:“那就依三老爷所言,在颐志堂的花厅对账吧!”又道,“三老爷和三爷在哪里落脚?我和夫人是晚辈,理应前往拜见才是。”

赵良璧忙道:“三老爷和三爷都歇在了槐树胡同。”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睡得着!

宋墨在心里腹诽着,吩咐陈核去给槐树胡同下个贴子:“明天一早我就和夫人去拜见三老爷和三爷。”随后问,“夫人在干什么?跟夫人也禀一声,问问夫人的意思,什么时候对账好?”

陈核笑着应声而去,亲自去了内院禀告。

窦昭正接着段公义母亲的手说着话:“段师傅对我有救命之恩,您就像我的长辈一样,您能够安安心心地在颐志堂住上。我这心里才能落定。您可千万不要和我说那些客气话,吃穿用度上有什么不方便的,不习惯的,只管跟素心说,”她说着,喊了素心一声,向段老太太引荐自己身边的丫鬟,“她要是不在,您就找素兰,找甘露、素绢。让她们去办……”

“这可使不得!”段老太太忙站了起来,“怎么能劳动夫人身边的几位姐姐呢?”

“您老这样说就不对了,都是你的晚辈。有什么劳动不劳动的。”窦昭知道老年人离乡,都特别的不习惯。只有家里安稳了,那些护卫才可能真正安下心来帮她做事。

两人正说得高兴,陈核过来了。

他恭敬地把宋墨的话禀了窦昭。

窦昭想了想,道:“明天去拜见了三老爷和三爷。后天就开始对账吧!”

陈核笑着退了下去。

窦昭又和陈晓风等人家眷说了几句话,想着她们一路风尘地赶过来,都很疲倦了,亲自扶着段老太太出了垂花门。

段老太太见着儿子的时候不免感慨:“难怪你在京都的大师兄几次请到兵部做教头你都没有应答,夫人待人可真是有仁有义!”

段公义嘿嘿地笑。

段老太太就叮嘱他:“滴水之恩,当涌泉报之。你虽对夫人有恩。可当初夫人可是付了赏钱给你的,这些年又对你照顾以加,若说有恩。也相互抵消了。你切不可居功自傲、持恩以挟……”

说了一大通告诫他的话,听得段公义哭笑不得,连声称“好”,花了半天功夫才把母亲劝得去盥洗休息。

而窦昭送走了段老太太之后,换了件衣裳。见了赵良璧。

赵良璧先送上了崔姨奶奶和红姑给她做的衣裳鞋袜,说了崔姨奶奶的近况。这才将窦昭走后家里的琐事一一地告诉窦昭。

窦昭一边听,一边观察着素心。

她发现在自己和赵良璧说话的半个时辰里,素心给自己和赵良璧续了六次茶。

窦昭不由嘴角微翘,知道赵良璧晚上想在落脚在笔墨铺子,和崔十三,田富贵好好地聚一聚,窦昭没有留他,让素绢留下来值夜,就去安排宋墨的晚膳。

宋墨看着餐上有道香酥鸭,知道窦昭又下厨了,笑道:“让灶上的婆子做就是了,天气这么冷,小心冻了手。”

窦昭笑道:“她们哪有我做得好吃?”

“那倒是。”宋墨有些后悔。

他喜欢看窦昭围着他团团转的样子,就想着法子让窦昭服侍他。窦昭有一天做了这香酥鸭,他吃着好吃,第二天让灶上的婆子做了一次,却怎么吃也没有窦昭做得好吃,也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谁知道窦昭却记在了心里,隔三岔五的让灶上做,又发现灶上做得没她好吃,教了厨娘几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厨娘做出来的总是差点火候,窦昭也懒得找原因了,索性自己动手,兴致好的时候就给他做一次。

谁知道窦昭这么会照顾人,他只重点了一次菜,她就记在了心里。

宋墨暗暗嘀咕着,可心里却像块糖似的,怎么也化不开。

他挨着窦昭坐下,笑道:“大冬天的,总吃什么香酥鸭啊!做点米酒汤圆吃好了!”

窦昭挑了挑眉,斜睇着他:“你确定?”

宋墨一下子不敢确定了。

窦昭扑哧地笑:“你连驴打滚都不吃,你吃汤圆?”

宋墨噎住。

他只是不想让窦昭操劳,想换个做起来最简单的吃食,转移一下窦昭的视线。

窦昭咯咯笑,笑得像个孩子。

这个家伙,就是贴体人也弄得这么婉转。

不过,她从前好像也是这样的,以至于她的好意并不是人人都能体会的。

两世为人,让她多了几分坦荡,少了几分拘谨,她这才开始学会拒绝别人。

窦昭亲自给宋墨盛了碗汤,愉悦的笑意从眼底一直到心底,有着浓浓的暖意:“快喝汤,小心凉了不好喝了。”

宋墨闷头喝汤。

窦昭静静地吃饭,可不知怎地,眼睛就舍不开离开对面那个昳丽的少年,不时地抬起头来要看他一眼。心情就又像柳絮般地飞扬起来。

宋墨有些恼怒,瞪了她一眼。

窦昭又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还笑,还笑。”宋墨恼羞成怒地去了书房。

一旁服侍他们吃饭的甘露吓得脸都白了。

“没事。”窦昭安慰了她几句,径直去洗漱了一番。

宋墨还在书房里。

难道真生气了?

窦昭寻思着,让甘露沏了壶毛尖,亲自端去了书房。

宋墨正歪在临窗的炕上看书,见窦昭端了茶进来,很是意外。

窦昭坐在了炕边,将茶递了过去,笑道:“还生气呢?”

宋墨一愣。旋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彩,掀开了褡被,恶狠狠地道:“进来!陪我看书。我就原谅你!”

窦昭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宋墨的恶意,反而觉得他有些色厉内荏。

她强忍着笑意,换了外面的褙子,温驯地躺在了他的臂弯,柔声问他:“看什么书呢?”

宋墨立刻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声音情不自禁地柔和了下来,道:“《文华大训》。免得皇上问起来,我一无所知。”

窦昭不由半支了身子,道:“纪家表哥好像参与了撰写。”

宋墨跟着坐了起来,靠在了炕头,翻到扉页。指了纪咏的名字,道:“在这呢!”

窦昭看了一眼,问他:“都写了些什么?”

“皇上早年间训斥大臣的话。”

“啊!还有这种书。”

“怎么没有。”宋墨不以为然地道。“我在御书房里还发现过一本太宗皇上写的诗集。”

窦昭看宋墨的样子,就知道那诗集了水平了。

“不知道是谁想得这主意。”窦昭靠在宋墨的肩膀上,“这以马屁拍的,可真叫响亮。”

宋墨撇嘴:“梁继芳。”

“不会吧!”窦昭惊讶,“不是说他耿直狷介吗?”

“那也要看是对谁?”宋墨说着。捏了捏窦昭吹弹欲破的面颊,“也就骗骗你这小妞了!”

“什么小妞!”窦昭娇嗔道。“我比你还大一岁。”

“那姐姐好了。”宋墨说着,丢了书,抱着窦昭滚到了炕上,咬着她的耳朵喊着“姐姐”。

“快别闹了!”窦昭咯咯地笑,推搡着宋墨,“痒……”

宋墨放开她,温柔地亲着她的额头。

外面,寒风吹打着窗棂,呼啦啦直响;室内,热情如火,直灼人心。

直到窦昭向宋墨求饶:“甘露他们都在外面,等会好不好?”

把窦昭吃干抹净了一遍的宋墨已得到了暂时的满足,他奸诈地决定压制住此时的热血沸腾换取等会更旖的风光,“嗯”了一声,翻身躺在了一旁。

窦昭松了口气。

这要是让宋墨闹起来,等会颐志堂的人还不得都知道了。

她起身想喊甘露打些水来,欺霜寒雪的美肌,玲珑的曲线尽数映入宋墨的眼帘。

宋墨长臂一伸,重新把窦昭揽进了被子里。

“等会再叫她们。”宋墨的手握住了她胸前沉甸甸的果实,“我们说会话。”

有这样说话的吗?

窦昭啼笑皆非。

宋墨已道:“你小的时候,都干些什么?”

“咦!”窦昭讶然。

宋墨笑道:“我小的时候,每天到这样的冬天,都会躲在母亲的怀里,听母亲给我们讲女蜗、伏曦的故事,屋子中央放个大火盆,埋在灰里的馋豆噼里啪啦蹦得到处都是……”

被子里还残留着欢爱过后的气息重,窦昭却被宋墨语气中的轻松愉快所吸引。

她安静下来,想着自己小时候。

前世,她腰杆挺得笔直,盘坐在炕上做针线。

这一世,她懒洋洋地躺在被子里,看着丫鬟们做身姿挺得笔直地做针线。

她笑:“做针线!”

“好好地想,不许敷衍我!”宋墨俯身望着窦昭,霸道地道,“难道就不堆个雪人,打个雪仗,或是和丫鬟们在雪地里跑一跑?”

第三百二十四章余韵

窦昭仔细地想了想,道:“还真没有。”

宋墨有些傻眼。

窦昭笑容温柔,轻声道:“我好时候和崔姨奶奶住在庄子上,我是丧母的长女,崔姨奶奶又是姨娘出身,生怕我被别人笑话,所以女红针黹上对我特别的严……”

宋墨很是困惑。

他得到的消息,是崔姨奶奶和窦昭在一起生活,怎么窦昭反说她跟着崔姨奶奶在田庄里生活?

宋墨想到那几大箱子账册。

窦家就是算是再富有,岳父就算是没有儿子,窦家也不可把这么多的产业记在窦昭的名下。

当年王又省的女儿进门,恐怕不仅仅是妾室扶正这么简单的吧?

那时候窦昭应该只有两、三岁,是谁在照顾她?

这些年,她又是怎么过来的?

宋墨望着窦昭浅浅微笑里流露出来的些许苦涩,心里非常的后悔。

他在窦昭的事上太过爱惜羽毛,以至于要做那谦逊君子,对窦昭的事全都一知半解的,还说错了话,提起她的伤心事来……

“寿姑,”宋墨贴着窦昭的脸,“我们家针线上有婆子,你要做什么,吩咐她们就是了。要是她们的针线你不如意,我就找几个宫里针线局里出来的到家里来做活,你以后别做针线了,对眼睛不好。”然后想到窦昭的针线都是为自己做的,又道,“我的衣裳多得是,穿也穿不完。等过几天我交了差事,就陪你去西山赏雪去。”

他所说的差事,是指督促五城兵马司的人缉拿英国公府走水的盗贼。

柔情如水般荡漾在窦昭的心里。

宋墨这是在心疼她吧?

前一世,济宁侯府里里外外都是她,她去哪里都丢不开手。成亲后唯一一次离开京都,是妥娘病逝,她去奔丧。就是在那样天崩地裂般的伤心欲绝的情况下,她还得带着茵姐儿出行……也就是那个时候,她逢到了宋墨。

那样个清冷的人,骨子里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现在却在她的怀里,因为怜惜她,连不让她做针线这样不求妇工的话也说了出来。

窦昭不由紧了紧的手臂。好像这样,她就能温暖宋墨的冷漠一般。

她从前不想嫁人,还有个羞于细想的原因。

一女不嫁二夫。

可上一世的记忆还残留在她的脑海里。

她虽然不想再和魏廷瑜做夫妻,却不能否定她曾经做过魏廷瑜的妻子,她又怎能毫无芥蒂地和别的男子一起生活能?

和宋墨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很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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