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春风似你-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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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城说:“那你也没有问过我?”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杨拂晓瞪大眼睛,“顾青城,你现在在强词夺理!”
顾青城撑了一下下巴,“对,我就是在强词夺理。”
杨拂晓:“……”
反正杨拂晓总是说不过顾青城,她直接背过身去,钻进了被子里。
但是,却没有想到,顾青城也随即从被子里钻了进来。
“顾青城!我现在是病人,你就非要跟我挤一张床么?”
杨拂晓忍无可忍,转过来吼他,还是这么吼着感觉爽,总比哑巴吃黄连得了失语症想说都说不出来。
顾青城在另外一边侧身躺在,面对杨拂晓,“你放心,我会注意,不会撞到你身上的伤口。”
杨拂晓转过去,背对着顾青城。
顾青城伸出手来,将杨拂晓向内搂在怀里,另外一只手将墙上的灯关掉,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杨拂晓眼前一片黑暗,她不自禁的就抓紧了床边的被单。
觉得有点冷。
背部靠着顾青城温暖宽厚的胸膛,有一瞬间感觉到踏实。
顾青城揽着杨拂晓的腰将她扶着转过身来,用大掌化解了她身上的一股扭着的力量,待杨拂晓转过来,盯着她黑夜中一双明亮的黑眸,说:“拂晓。”
黑夜中,除了从窗口,外面隐隐约约透进来的灯光。
杨拂晓的手在顾青城的胸口攥紧,说:“我不是故意朝你发脾气的,你不要生气。”
顾青城不语,伸出手来,用略微粗糙的指腹,覆上杨拂晓的脸颊,“你不生气就好。”
杨拂晓向顾青城的胸口上侧了侧,找了一个十分舒适的位置。
其实,刚刚杨素素的话,每一句都戳中了杨拂晓的内心。
就比如说,家里穷,没有钱,在饥寒交迫中,几乎被冻死饿死。
就比如说,在和顾青城的这段感情中,她丝毫没有安全感,仅仅就凭着自己的喜欢。
就比如说,当年,当听说舅舅舅妈把她卖给杨家的时候,她痛哭打闹,结果最终还是为了外婆的病,做出了妥协。
杨拂晓记得,在那个时候,她不愿意,她身上裹着一件破旧的小棉袄,甚至好像是一直狂躁的小狗一样,只要是有谁接近就咬谁,狠狠的咬,拳打脚踢都没有办法将她内心的怒气宣泄出来。
她答应了端午,答应了林子,绝对不能让自己好像是商品一样买卖。
但是,最终,她还是为了利益把自己卖了。
而且还卖了两次。
第一次是为了外婆,第二次是为了许慕珩。
只不过,这两个人,一个现在还不知道她来到杨家的真正原因,另外一个,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杨拂晓的眼泪晕湿了顾青城胸前的衣服。
“你会娶我么?”
顾青城听见杨拂晓好似梦呓一般的呢喃,却不清晰,便又问了一声:“嗯?”
只不过,杨拂晓没有了声音,好像睡着了。
………………
杨素素从医院冲出来,打车直接回了杨家。
腿上有大面积的烫伤,宋天骄找来家庭医生,杨素素穿在腿上的打底裤都已经脱不下来了,只能用剪刀剪了,露出里面烧伤的皮肉。
“啊!疼死了!你就不能轻点啊!”
家庭医生给杨素素上烫伤药膏,却冷不丁地被踹了一脚。
“小姐,还请你忍着,哪里有不疼的。”
“你滚开!”杨素素直接一把推开了家庭医生,“我自己上药!”
家庭医生直接将烫伤的药膏放在桌上,嘱咐了应该先涂哪一种后涂哪一种,便转身拎着药箱离开了。
就杨家的佣人来说,包括家庭教师和家庭医生,从来都觉得杨素素这个大小姐脾气古怪,而二小姐杨拂晓性格好,活泼开朗,即便是对佣人,也从来都是笑脸相对的。
杨素素自己在腿上涂抹着药膏,疼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烫伤是最疼的一种伤,而且现在杨素素的小腿上,有两块烫伤,不过还好面积不算太大。
宋天骄也帮着女儿抹药,“哎,你这是怎么弄的?”
杨素素咬牙切齿地说:“是杨拂晓!我好心好意地去医院里看她,她却拎着热水瓶来砸我,幸好我躲得快,要不然我现在半条命都要交待在医院里了!”
宋天骄紧紧地皱着眉:“你说是杨拂晓拎着热水瓶砸的?”
杨素素看向宋天骄:“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说的?”
别说是宋天骄,就算是说给杨栋梁,都不信。
因为杨拂晓的性子活泼温和,从来都你不会有什么激进的行为,除非是真的把她逼急了,但是在杨家生活的这十几年里,杨拂晓从来都没有情绪失控。
就比如说上一次杨素素撕杨拂晓的照片。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刺激她了?”宋天骄说,“杨拂晓这一次被绑架了,回去心境还没有修养好……”
杨素素的眼光躲闪了一下,“没有啊,我能说什么话刺激她,没有的事儿。”
宋天骄看着自己女儿腿上的烧伤,就觉得心疼。
“这个杨拂晓,真是不知好歹,怎么给烫成这样了。”
原本宋天骄对杨拂晓也许还有点恻隐之心,现在全都烟消云散了。
而在楼上,杨栋梁正在和柳依恬通电话。
听筒内,传来柳依恬的声音:“这边金沙湾的工程是交给我做的,没有问题。”
“好。”
“顾青城这边已经暂时放松对杨氏的监视了,这段时间是一个薄弱时期。”
“嗯,你辛苦了。”
杨栋梁挂断了电话,眼睛透过黝黑的窗子看向远方。
………………
而就远在一所公寓房内,柳依恬挂断了杨栋梁的电话,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给顾青城的手机里发了一条信息,关掉了手机。
目光落在窗口看了一眼,转过身来,猛然发现,在门框处,站着一个男人,黑色的身影拉的很长。
柳依恬垂下眼帘,“刘叔已经安排好了,等到再过几天,你就跟着刘叔走,然后偷渡出去。”
“我不会走的。”
男人声线黯哑,略微带着一丝烟酒嗓,与前两日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为了掩盖自己真实的声音,将自己的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抽烟喝酒嗓子超重负荷,原本的一把好嗓子就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只为了逃过外面那个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你不走?你不走你想在这里拖累死我么?”
“我不是拖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拉走我,现在我已经把那个女人和顾青城一并给整死了!”
“整死了?你好大的能耐!你知道顾青城如果抓到你,你会是什么下场么?”
“我告诉你,依恬,我能看得出来,为了这个女人,顾青城是可以放弃一些东西的……”
“我也告诉你,万坤,他是可以放弃一些东西,但是绝对不包括忍辱,现在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他爱到可以放弃一切的地步,就算有,也不会放弃,”柳依恬眼睛里冒着狠怨的光,“如果你在上个星期那个时候不跟我走,你现在恐怕就已经死了,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对付不了顾青城?身边有那个女人当人质,你还不信我?”
万坤声音提高了一点,但是因为已经熏坏的嗓子,声音好像是施工工地上电钻的响声。
“那你又为什么要在顾青城找上来之前跟我走?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让他生不如死么?”
柳依恬冷笑了一声:“说到底,你就是怕了,你就等着我去找你,然后有一个台阶下,那么好了,现在我不仅仅给了你一个台阶,而且我还打算送佛送到西了,我找人送你出国,就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是的,万坤当时绑架杨拂晓也就是一时做出的决定,并没有周密的计划,既露了脸,而且也留下了声音。
况且,顾青城冷血无情,如果说让他放弃自己已经有的东西而去要一个女人,对方的赌注只是一左一右的选择,而自己的赌注太大,是自己的命。
“那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行,”柳依恬向后退了一步,“我跟你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你只是一个女人,你想要承担起所有的责任吗?你外公如果在天有灵知道了,也不会让你自己以身犯险的!”
万坤说着说着就急了,向前一步想要拉住柳依恬,但是柳依恬又向后退了一步,退开了一个安全范围。
“正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我是我外公膝下唯一的孙女,所以,我要替我外公报仇……”
说完柳依恬便毅然的转身,只留下一句:“今后我的事情不用你再操心了,这一次跟着刘叔偷渡出国,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那我也不走,我跟你一起报仇。”
柳依恬甩开了万坤的手,转过来,“万坤,我已经和你分手了,你不要再拿你自己的命冒险了好么?”
她现在需要的是周密的计划,而不是一个在身边,可以让她分神的男人。
她抬起手来,抚摸着万坤的脸庞,“你必须要好好的出去,我会常常给你打电话。”
说完,她一把推开万坤,就是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万坤颓然向后退了两步,整个人都陷入沙发中。
………………
杨拂晓在实习期的这段时间内,已经形成了早晨六点钟醒来的生物钟。
现在在医院里修养,生物钟被打乱了,但是闹钟还设置着。
当五点钟手机开机,里面的闹铃开始响的时候,杨拂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从被窝里伸手出来想要摸到手机关掉,身边已经有一只手先她一步帮她将手机关掉,“还早,多睡一会儿。”
杨拂晓微微眯着眼睛。
才刚刚是黎明破晓时分,整个天地之间都好想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蓝色的光辉,透过窗户,洒在身边男人的脸上。
男人伸出温热的手掌覆在杨拂晓的眼睑上:“再睡一会儿。”
杨拂晓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懵懵懂懂地翻了个身,不过一会儿,就沉入了梦境之中。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了,床上已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细细密密的洒在地面上。
杨拂晓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坐起来,下了床去洗手间内洗漱。
她的脚还不是太方便,需要慢慢走,挪到洗手间内,已经出了一脑门的汗,洗漱出来,在这段时间内兼职钟点工的盛大小姐已经来了。
“拂晓,出来吃饭。”
盛微微将十分丰盛的饭菜摆上桌,“是李阿姨专门听营养搭配师的建议给你做的,看起来不错哦。”
杨拂晓在吃饭,盛微微就看着自己的折叠床,“咦,昨天不是把床留给顾青城了么?他怎么没在床上睡?”
杨拂晓差点就吃呛了,看向折叠床,“你怎么知道他没在上面睡?”
“因为床上的被子压根就没有铺开过嘛,我昨天躺在床上,被子里面夹着一本杂志,现在你看原封不动的夹着一本杂志。”
杨拂晓看过去,果然如此。
她也不回答了,这种逻辑推理问题留给盛微微自己去想吧。
“啊啊啊啊!你能说话了!”
盛微微后知后觉的指着杨拂晓,然后激动之余,一下子过来抱了她一下,“恭喜你!总算是能说话了!这两天看你平板上写的那些字,我都快要累死了。”
杨拂晓:“……”
在病房内养病的时间,无疑是最无聊的时候,而且还要应付各种前来探病的人。
就比如说,那个让人烦到透顶的杨素素。
又或者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柳依恬。
柳依恬来看杨拂晓,真的是让她始料未及,她和柳依恬就算是工作中的同事关系,但是除了工作上接触过两次,其余的时间根本就没有说过话,她来看自己,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盛微微十分热情的招呼柳依恬把东西放在桌上,提着热水壶出去:“我去接一壶热水来,你先坐。”
柳依恬淡笑道:“谢谢。”
柳依恬坐下来,问:“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
杨拂晓撑起手臂,靠在床头的靠垫上,“好多了。”
因为两人本就不熟,就算是说话,除了就杨拂晓的伤势之外,基本上没有别的话可说,对白就如同干巴巴的枯草一样无味。
可是,柳依恬却好像一丝尴尬都没有,也没打算要走的意思。
盛微微也一直都不回来,杨拂晓便招呼柳依恬吃一些水果。
柳依恬起身,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梨,“那我削个梨给你吃吧。”
柳依恬的手指很细很长,手指甲上涂着一层莹润的护甲油,亮晶晶的,将梨削了皮,然后分成两半,一半给了杨拂晓,另外一半仍旧放在果盘里。
柳依恬坐在一边,看着这半块梨,说:“杨小姐,以前有一种迷信的说法,只要是将梨从中间分开,然后两个人吃,分梨,谐音分离,就说明两个人一定会分离,很不吉利,你信么?”
杨拂晓正吃着一口的雪梨,很香甜,摇了摇头:“不信。”
柳依恬端正地坐着,直着腰,双手放在膝上,“原本我也不信,可是后来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