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嫁到-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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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说的是实话,却让沈奕昀听出许多疑点来。然而这会子并非问话的时候。
外头有错杂的脚步声临近,是大夫到了。卫二家的与柳妈妈留下帮忙,为避嫌,沈奕昀与卫昆仑都去了偏厅。
玉簪劝道:“夫人先去更衣吧,您莫要坏了身子。”她身上的污渍实在令人遐思。
云想容摇头,“你去取件褙子来我换上就是。”
“可是您的裙子……”
“裙子就先穿着吧,这会子我没心情。”
玉簪劝不动云想容,只得点头去了里间,找了件蜜合色的交领云回纹绣边的褙子来伺候云想容换上,又大概为她理了下头发。
这时大夫已诊查过,卫二家的焦急的问:“大夫,怎么样?”
胡大夫年过六旬,干瘦的细长的脸上因愁容而堆积皱纹,道:“情况不乐观,若是搁在寻常人恐怕早就丢了性命,这小姑娘许是长期修习内外功夫,棍伤之下避开了要害之处。并未动筋骨。只是这皮外伤也着实太严重,要活过来也要看她的造化了。”
云想容急忙上前:“先生一定要想尽办法医治。”
云想容是焦急的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胡大夫吓的诚惶诚恐的退后,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低头连连道:“是。老夫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你要用什么要尽管说,人参肉桂,只要用银子买得到的,一定不要含糊。”
“是。是。”胡大夫抹汗,早听说这位伯夫人是个女财主,听这语气,对下人她都如此舍得,要不是太有钱,就是太仁义。
大夫退下,少不得又被卫昆仑盘问了一番。
不多时沈奕昀请的太医也到了,诊治之后与胡大夫所言不差,二人又参详了一番。开了方子。
英姿开始发热,趴在床上不停的挣扎,说胡话。有小时候一些心酸,更多的却是在喊“小姐快走”。
云想容泣不成声,她拉着英姿的手,一遍遍告诉她那都是梦,让她不要怕,快些醒来。她离不开她,舍不得她。
然而英姿到了半夜里烧的却更厉害了。
因英姿在卧房外间,沈奕昀也无心休息,去了外院书房。
云想容几乎是衣不解带的与卫二家的、柳妈妈和玉簪、玉壶等人照顾着英姿直到三更时分英姿的热度退了些。
就在三更更鼓方敲过时,一道黑影窜上了承平伯府东侧的院墙,随即轻飘飘落地,矫健如猎豹,轻盈如狸猫。
才刚沿着府外的巷子猫着腰向前走了几步,却见前方一人负手站在小巷当中,一身白衣被夜色蒙上了蓝色。
“四少爷?”
那黑影正是卫昆仑。
沈奕昀摇着头,缓步走向卫昆仑,叹息道:“乳兄,你要哪去?”
“我……”望着既是主子又情同手足的沈奕昀,卫昆仑虎目中的泪光闪烁,在黑夜中犹如星子:“我要去宰了那个什么孙美人。”
随后单膝跪地,抱拳道:“四少爷,这么些年多谢你的重用和照抚,我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了。往后还劳您多照拂着我娘。”
沈奕昀望着卫昆仑,默默地双手将他搀扶起来。
夜色寂静,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卫昆仑不知沈奕昀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开口即将询问之际。沈奕昀清越的声音才幽幽传来。
“乳兄,你如此鲁莽,赔上的不只是你自己的性命,还有乳娘的,我的,褚先生的,小猴的,乃至于整个侯府所有人的性命。你即便浑身铁打,能碾几颗钉?皇宫近卫森严,你说不定到不了孙美人的住处,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你的痛苦我理解,咱们沈家被灭门,我父母亲人惨死,难道不想报仇?若是皇宫是那么好去的地方,我早就去了!就算能冲进养心殿将皇帝宰了我再死,我也会去!可那不现实!”
卫昆仑堂堂七尺男儿,已有多少年没落过泪?如今却为了那个总是与他唱反调,叫他黑铁蛋,且还大了他两岁的女子而揪心的控制不住眼泪。
“四少爷,我恨。”
“我也恨。乳兄,你可信我?”
卫昆仑惊讶的抬眸看着沈奕昀:“四少爷?”
“你若信得过我,就随我回去,且等等看如何?”
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伤害主子全家的事,他已经是不忠,可主子非但不怪罪,还与他商议。卫昆仑早已愧的无地自容。
更何况沈奕昀说的没错,他即便冲进宫去,能如何?
“好。”卫昆仑只得点头,袖子抹了把脸。
二人翻墙回府,沈奕昀不放心,将卫昆仑交给了小猴和楮天青照顾,自己先回了内宅。
卧房中灯火通明。
玉簪和柳妈妈、卫二家的都没睡。
云想容则是侧身坐在罗汉床上,用湿帕子给英姿敷额头。
见沈奕昀回来,几人都行礼。
云想容也站起身,许是起的急了些,身子略有些晃动,她忙扶着手边的案几,晃得案几上的茶碗翻到。
“夫人!”卫二家的忙搀扶。
沈奕昀焦急的上前来扶着云想容去一旁的八仙桌坐下,道:“你这样不行,身子才养好了一些,这会子若伤了可怎么办?快睡吧。”
“我睡不着。”
云想容抬眸,哭的红肿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泪,而是充满了坚决与恨意。看的沈奕昀心头一跳。
紧接着,他便听云想容说:“长公主说,太后请我明日起连续三日入宫听圆充讲师讲经。我就不信弄不死那个孙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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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报仇上
她的语气平淡,像在谈论天气一般,可她的眼神却如刀子一般凌厉,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沈奕昀抿着唇,大手抚上她微蹙的眉头,问:“你要孙美人死?”
“是。”云想容冰凉的手拉着沈奕昀的,将手指塞进他掌中取暖,低声道:“无论是何缘由,她动了英姿,就该死!如今英姿一脚踏进鬼门关,不知是死是活,那孙美人不论是为了什么大,胆敢动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我与长公主离开时候吩咐了英姿留下等我,英姿对我的话从来言听计从,绝不会自己乱跑。要么是长公主的人作祟,要么是孙美人的人引诱,让她离开了慈安宫到了外头,这些弄鬼儿的人都该死!”
沈奕昀知道她素有睚眦必报的个性,然而婚后在面对大嫂时,她相当宽容,如今他才看清云想容并非转了性,只是事情没有碰触到她的底线。就如当年她才六岁,为了生母就可以化身成小煞星,让全府奴婢都怕个六岁的孩子。她的底线就是身边在乎的人。
英姿是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人,是主仆,也是姐妹,就如同卫昆仑之于他,她对身边人保护的心情,或许也等同于他今生的。
沈奕昀沉默的扶起他,到了里屋,随手关上了碧纱格扇。紫色珠帘摇晃作响,隔绝了外头的视线,他叹息的将她搂进怀中。
“看来我们夫妻注定做不成好人。”
云想容脸埋在他肩头,闷闷的道:“我从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要是觉得我太坏,瞧不上,想要休我还来得及。”
“浑说什么。”沈奕昀不悦的道:“这种玩笑往后不准乱说。”
云想容呼吸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闷闷的没有说话。
沈奕昀道:““你明日预备怎么做?”
“我还没有想好,不过失足落水。跌落假山摔断脖子之类的事相信宫里常有,我不信三日时间找不到一点机会。”
她这是下定了决心让孙美人付出代价了。沈奕昀见她如此笃定心念,也不好再规劝,道:
“据我所知,孙美人之父不过七品小官,她入宫至今六年,前些年曾经受宠,都是因她是皇后与太后身边的红人。她如今对英姿下手,九成九是皇后或太后授意。”说到此处,沈奕昀道:“明日入宫。我反而更担心你。”
云想容闻言,就想起了婚前入宫时,皇后故意拿蛇来吓她的事。她心里立即雪亮。
“马家倒了,自然要想法子重新站起来。现在不论是太后还是皇后,唯一能让马家重新兴旺的法子只能是博皇上的欢心。而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为皇上办事。”
“是。你很聪明。”沈奕昀亲了亲她的额头,意外于在如此恶劣情况下。她还能如此思维清明。
云想容并未感觉到他的亲吻。脑子转的越发的快了,眼睛盯着沈奕昀的肩头,道:“这事或许皇上并不知情,是马家人自己揣摩圣意来做,但归根究底,马家人要做对马家有利之事就要顺着皇上的意思。动我身边的一个小婢女。就如同用蛇来吓我一样,都是无伤大雅的事,也是后宫女人想得出的法子。虽然动不到我,甚至动不到沈家和云家的根基。却也能对我造成伤害。也间接的给了我一个信号,而寻常人大多不会将女子之间的那些鸡毛蒜皮的是看的多重要,是以容易忽略皇上的意图。”
说到此处,云想容抬起头看着沈奕昀,因对现实的猜测而面若冰霜:“你说,皇上对云家会不会已经忌惮颇深了。”
他调查到的甚至还没对她讲,她就已经自己分析出这么多,沈奕昀觉迷恋上她并非因她的容貌,更因她的狠劲儿和她的头脑,因她不是寻常女子那样柔弱,有能力站在他的身边陪他共风雨。
“你为何不怀疑他们是针对我?”沈奕昀故意问。
“因为你上了那个折子后,现在是皇上的人。马家总不会傻到去对付皇上的人吧。”
云想容走到碧纱格扇旁,撩起珠帘看外间远处的罗汉床处,柳妈妈正忙碌着给英姿擦酒退热。
沈奕昀则是背对那方在八仙桌坐下。
云想容看着英姿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心中的愧疚就又如同岩浆翻涌,烧灼着她的心和眼。恨不能立即就到天明。
她心念飞转,计划着明日讲经时会否见到孙美人,若见到了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引她离开,若见不到,又要如何去孙美人所居到底延禧宫偏殿拜访,以何借口约她出来。
正当她的计划成型之时,背后突然传来沈奕昀的声音。
“六儿,你当真要为英姿报仇?”
“是。”云想容转回身,疑惑的望着沈奕昀。他并非啰嗦扭捏之人,多问一遍定然有他的意图。
沈奕昀似决定了什么,起身到她身边,低声道:“你若真想报仇,我有法子,会比你设计她的那些更彻底,不过这么做的后果会严重一些,不光是孙美人,就连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嬷嬷和太监也要一同陪葬。”
云想容抿着唇,心下虽不忍,可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孙美人既然有给皇后做刀的胆量,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责任,贴身伺候的人亦然,难道英姿不是无辜的?他们要对付她,冲着她来便是了,为何要对英姿下手!
云想容重重的点头,脑后蝴蝶步摇晃动,显得她雪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神阴寒的仿若从地狱中走出来的煞神。
“我不会放过他们。他们该死!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我妇人之仁,下一次说不定死的就是我。”
“好。既然如此,你就这样。”沈奕昀俯身,在云想容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
云想容听罢疑惑的望着沈奕昀:“就这样?”
“对,就这样,剩下的你不要理会,只交给我办就是了。英姿是昆仑未过门的媳妇,其实即便你不动作,我也要给她出一口气的。就如你说的,皇上的刀整日悬在咱们头上,抛开云家不谈,就是对我,早晚他也有动手的一日,只不过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他还要做人君罢了。对敌人的姑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们不动作,马家只会变本加厉罢了。”
云想容越加好奇,“沈四,你将整个计划告诉我吧。”
沈奕昀笑着摇摇头,道:“你若肯乖乖去睡,我就告诉你。”
“我睡不着。”
“别忘了,你明日还有要进的事做。你不养精蓄锐,怎么为英姿报仇?别糟践自己的身子,英姿也不会乐见你如此的。”
云想容抿着唇站在原地许久才点头,越是如此紧要时刻,她才越要保证自己不要病倒,她还要做更重要的事。
云想容和衣而卧,沈奕昀则是拉了锦被为她盖好。至于她身上的泥手印儿,她不说,他也不问。
能如此鲁莽敢伸手碰她,且还手上有泥巴的人,以他得知的情报分析而来,只有尉迟凤鸣一个人罢了。
那人倾心云想容已久,他虽吃醋,愤怒,却也知这件事怪不得云想容。她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尉迟凤鸣动起粗来,她能怎么办?现在云想容并无大碍,倒也就暂且不追问了,免得火上浇油,让她心里难受。
关好内间的屋门,沈奕昀低声吩咐柳妈妈等人照顾云想容。便去了外院书房,吩咐卫昆仑道:“告诉灵均楼,搜集一切关于尉迟凤鸣的消息。”
卫昆仑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横不对竖不对的,如今有了正事要做,立即退下,飞速去办了。
安静的书房中,沈奕昀给自己斟了一杯蜂蜜红茶,啜了一口,凤眸眯起,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