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嫁到-第14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季芳十分满意皇帝的态度,面色严肃,不满的道:“我的人得了些消息,云大同那老小子,领着一窝子兔崽子要与我作对,背地里编排我的罪证,打算明日大朝会上弹劾我!”
“啊?!”皇帝惊愕的道:“会有此事?”
“正是!云大同自持是先帝死忠,如今就倚老卖老起来,先帝吃他那一套,皇上未必就肯吃!他们搜罗证据之时我也没闲着,我已经搜罗了云家结党营私贪赃舞弊等数条罪状,明日朝会上,老夫定要参奏那老东西一本,是以现在我想知道皇上的意思。”马季芳说罢,精明双目紧盯着皇帝的面庞,竟丝毫没有敬意。
皇帝面色也如寻常那般。对马季芳是晚辈对长辈的依赖和恭敬,笑道:“云家若真有罪,朕哪里会姑息?外公不必担忧。”
鄂国公十分满意,拍了拍皇帝的肩膀,笑道:“算我没白疼你。好了,时候不早,微臣告辞了。”站起身,掸了掸衣袖,对着皇帝拱了拱手,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御书房。
亮如白昼的御书房中。皇帝孤身一人坐在太师椅上,双手紧紧的握住的扶手,指尖逐渐泛白。笑容却依旧,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朕就让你再乐一宿!”
次日金銮殿上,天色未明,金銮殿内灯火辉煌,皇帝端坐首位。夏辅国高声唱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云敖与云恒对视一眼,先行一步站将出来,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臣云敖有本。”
小太监下了御阶接过云敖的奏本呈了上去,夏辅国接过又双手递给皇帝。
云敖义正言辞道:“鄂国公马季芳乃三朝元老,本该为国之栋梁。然他勾结同党以权谋私,跋扈张扬横行霸道,一切政事皆结党私下议定。依仗党羽行恶,紊乱朝政,贪揽事权,从中谋利,且皇上废除之人。马季芳竟胆敢擅自启用……其罪罄竹难书,臣呕心沥血。今已查得人证物证,叩请皇上治其大罪!”
云敖方说罢,云恒、云贤以及身后极为大臣便出班附议。
一时间,金銮殿中寂静的针落可闻。众人都低垂着头,悄然抬眸观察龙椅上皇帝神色。
皇帝却是看着手上奏章并未言语。
鄂国公马季芳似笑非笑的望着皇帝,仿佛在等他表态。
正当这时,金銮殿外有一内侍急忙奔进,也顾不得许多,到了御阶前对着夏辅国耳语了几句。夏辅国闻言面色不便,凑近皇帝身边,低声道:“皇上,五军营中军左都督于思明方才被副手斩杀,左军都督生死不明……五城兵马司中、东、西、南、北衙门同时发生暴乱,指挥统统被杀,已被鄂国公的亲信替代。”
皇帝闻言,心下暴怒大惊。如此一来,他严密部署岂不是全盘落空?五军营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换成了鄂国公的人,就等于他的安慰有一半掌握在鄂国公手中,这会子还没有三千营和神机营的报告,难免不是鄂国公在对他示威……
皇帝不敢打这个赌!
云敖与云贤、云恒对视了一眼,他们不知夏辅国与皇帝回了什么,也无法从皇帝的神色中看出任何异样,心中有些异样感觉。
这时,鄂国公出班行礼,道:“臣也有本要奏。臣要参济安侯云贤、永昌侯云敖、通政使司主管云恒结党营私,舞弊犯上,意图谋反,且收受贿赂之罪!”
话音方落,既然有大部分文臣武将纷纷附议。兵部侍郎苟中兆
皇帝神色凝重的望着得意洋洋的鄂国公,又看着云贤、云敖、云恒三人。
云贤这会子心已经凉了。
皇帝的神色,分明是要牺牲他们。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皇帝朗声道:“云氏诬告忠良,齐心恶毒可见,着实辜负朕恩,今革去云氏世职,交由都察院、大理寺详查议罪!”声音微顿,皇帝望着神色肃穆的云敖和云贤,又道:“至于贪墨舞弊收受贿赂……传朕的旨意,查抄云府!”
话音落下,云海已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脸色煞白嘴唇翕动,不过呼吸功夫便晕了过去。
“皇上!”恬王更是一步上前,义正言辞道:“臣子蒙受皇上隆恩,赐婚于云氏第六女,原本既已订亲,云氏便是半个刘家人,然云家臭名昭著,臣着实不愿与之为伍,望皇上开恩,蠲除臣子刘轶与云氏第六女婚事。”
云敖低垂着头,双手握拳,闭了闭眼,心却已经凉透了。
只听皇帝道:“准奏。”
“谢皇上隆恩。”恬王叩头。
“查抄云府之事即刻就办,着领恬王督办此事,退朝!”皇帝仿佛怒极攻心,一甩袖子快步离开。
恬王仍旧叩头,额头贴地道:“臣遵旨!”
云贤捂着心口窝,原本只做七分罪状,还求自保。想不到云家竟遭受此灭顶之灾。
御前侍卫上前,将云贤父子四人粗鲁带下。
%
云想容正教导云传宜写字的功夫,英姿脸色煞白的冲了进来:“小姐!恬王带着锦衣亲军都指挥司的人来了府上查抄,老夫人的春晖堂已经乱作一团,马上就要到咱们这里了!”
云想容心中一跳,搂紧了脸色煞白的云传宜。
“姐姐,恬王为何要查抄咱们家?我怕!”
“宝儿别怕,你跟紧姐姐。”云想容略微一想,先去找了件自己厚实的棉袄给云传宜穿上,又吩咐英姿:“去。告诉乳娘和柳月,都穿的厚实一些。还有,韩妈妈是奉旨前来。查抄云府并不与她相干,让她拿着圣旨快走!”
柳月已经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道:“小姐,这,这可怎么是好。好端端的,怎么就抄家了!”
“别啰嗦,还不快去!”
云想容这会子已经给云传宜穿戴整齐,抿唇道:“宝儿别怕,待会儿别叫嚷,紧跟着姐姐就是。姐姐一定保护你。”
云传宜抿着苍白的嘴唇点头。
慌乱的功夫。院子里已经传来一阵错杂纷乱的脚步声,在灵均阁正厅大门被推开的瞬间,云想容戴上了面纱。搂着云传宜靠在角落。
冲进来的有锦衣亲军都指挥司的人。也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服饰混杂,那些汉子门进了云想容的闺房,见了柳月、英姿、玉簪等美婢皆啧啧咂嘴,又见屋内摆设。当真如饿虎扑狼一般。落地圆光罩垂下的薄纱被扯烂,榻上被褥被扔在地上践踏。金银器皿值钱宝物都被归置如巷中,登陆在册抬了出去,那些不方便带走的花尊瓷瓶,杯盘碗碟器皿均扫罗在地……
所过之处,竟如同蝗虫过境一般。
院中传来云明珠的尖叫:“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云家的七小姐!”
有人啐了一口:“呸!云家两侯爷都被一撸到底了,家也抄了,你还当你是贵小姐呢!还不痛快的跟着走!”
这会子便有兵士进来,扯着嗓子嚷道:“谁是云六姑娘?谁是云九?!”
云想容紧紧牵着胞弟的手,平静上前道:“我们就是。”
兵士见了云想容,两眼都直了,她身上穿着月白大氅,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柳叶长眉,两只璀璨的桃花眼,漂亮的不似凡人。
兵士哈哈大笑道:“如此绝色,将来冲了官妓、军妓,岂不是造福一方?”
话音方落,其余兵士众人便已肆意淫|邪的狂笑起来。
云传宜如同小牛犊一般,愤怒的就要往前冲,被云想容一把拉住捂住了嘴,往外头走去。
英姿、柳月急忙追上:“小姐!”“卿卿!”
兵士一脚踹开柳月,“滚开,什么狗东西!你们这些狗奴才一并都站到一边去,待会儿在一一清点你们。”又骂道:“你们以为从前是主子,抄了家还能当主子?爷们儿都下了诏狱,你们这些臭娘们也躲不开!大牢里难道要个丫鬟伺候?”
云想容这时已与云传宜到了院子中,被一群兵士推推搡搡而来的,还有才从里头来的孟氏,大夫人、二夫人,大奶奶邢氏,二奶奶杨氏,以及身怀六甲的陶姨娘,刚太了姨娘的云素等等,妇人们各个鬓松钗迟,泪流满面,孟氏见了云想容和云传宜尚且安好,忙抹了把眼泪一把搂住,哭的肝肠寸断。云明珠和云博宜则也跟着各自的乳母啜泣。
身后,一众仆婢们已经被绑的绑,录入名册的录名册,云想容等主子则一并被带到了前院,与老夫人和云嫣容会合。那些个平日在主子面前得脸的丫鬟们则与主子们同一车,被押往了刑部大牢。
到了牢房,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和孟氏以及姨娘们关押在一间,邢氏、杨氏等与云嫣容、云想容、云明珠关在一间,因为云博宜和云传宜年纪尚不足十四,却是男子,则与女眷分开来关在一间。
幽暗、腐臭、潮湿的牢房中,云想容看了看左侧牢房正与大夫人一同照顾晕过去的老夫人的母亲,又看看右侧牢房强忍着眼泪的云传宜,随即缓缓抬头望着斗窗。
窗外是一隅飘雪的天空。
狱卒离开时带走了灯笼,牢房里昏暗异常,所有的光明都由此处来,外头就是自由,她却失去了。
这样寒冷的地方,庆幸的是她还看得到母亲与弟弟。
难道她重活一次,要落得个比前世还不如的下场?
若真的判了罪,云家女子沦为官妓或者军妓,伺候人前还要被人吆喝“这是云家的六小姐”“这是永昌侯的夫人”,她真宁可自己先杀了母亲然后在自杀以免耻辱。
云明珠蹲在地上抱着肩膀呜呜咽咽的哭。她身上只穿了件平日里居家穿的小袄和长裙,鞋也是屋子里穿的绣花鞋,薄薄的两层布,根本不能御寒。
她抬头,泪眼朦胧中间云想容披着月牙白的棉氅,脚上还登着鹿皮的棉靴,心里怒极,蹦起来向着云想容冲去:“你给我脱下来,脱下来!”
云想容沉思之中被云明珠突然发作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一把推开了她:“你干什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凌辱
云明珠盯着云想容身上的大氅和她那双看起来就暖和的鹿皮靴子,气急败坏的道:“你算什么姐姐,有事了就只顾你自己,你给我脱下来!”合身又扑上去撕扯云想容的外袍。
云想容毕竟比云明珠年长,又生的高挑,她有心疾不代表没力气,一把就将云明珠的双手抓住推开。
云明珠趔趄着退后几步,双目赤红的道:“把你的大氅给我!给我!”
她那疯狂的模样,已经将相邻三间牢房的众人惊呆了。
英姿、柳月、柳妈妈都与主子身边的贴身下人们拥挤着关在对面牢房,这会子听到动静早已挤到最前端。
英姿保护云想容已经成习惯,奈何如今身陷囹圄,只奋力的将双手伸出牢笼也无济于事,急的大叫:
“你是疯狗吗!你自己没带脑袋瓜子不知穿件厚衣裳,还怪旁人?还敢动手抢?!你算是个人吗!”
云明珠眼泪糊了脸上的妆,呜呜咽咽的哭道:“外面下雪,这里又冷又潮,连个炭盆都没有,我会冻死的,我不想死……都怪你,都怪你们!我做了什么?凭什么要将我抓来!”
云佑宜的媳妇杨氏攥紧了棉袄衣襟,抿着唇道:“那你也不能抢六妹的衣裳啊,云家已经这样了,我们几个关在一处,更要相互照顾才是,谁知道我们还能在一起几日……”说到此处,眼泪也潸然而下。
一旁的邢氏也哽咽出声跌坐在地:“我的芷哥儿还不知在哪里,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抄家时云芷不在她身边,一直到关进大牢也没看见人。
他们这一哭,引的对面牢房里的仆婢们也抽噎起来,整个牢房里都是啜泣之声。
云想容脸上并无泪意。冷静的道:“你平日丰衣足食时也没见感恩云家的庇护给予,今日家里落了难,你反倒怨怼云家连累了你。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如今看来也没冤枉你。”
“你早就瞧我不顺眼,怎么编排我都是有的。你是好人,你不是白眼狼,那你把大氅给我穿啊!”
云想容的话,引得大夫人、二夫人、姨娘等人皆有所悟。看着云明珠的眼神也变的鄙夷。
云明珠袖子抹了把眼泪,又道:“我不过想活下去罢了,有什么错!云想容。这里就你穿得多,你不把你的衣裳分给我,难道怪我动手抢?”
“骄纵任性尚可以原谅。品性都歪了,当真无药可救。”若说从前对她还有几分手下留情,云想容觉得自己此后见了她也绝提不起怜悯之心了。
就在这时,幽暗的走廊里传来咣当一声铁门响,随即是一汉子越来越近的大骂:“操你姥姥闹什么闹!都给老子闭上嘴!”
云明珠吓的脸上一白。
云想容则戴上风帽。端正面纱,走到墙根靠着云传宜的牢房抱膝坐下,云传宜立即惊慌的在隔壁牢房靠过来,小手拉着云想容的手。
脚步声渐近,那狱卒将手中灯笼插在牢门上,看着满牢房里的女子眼睛冒光。吞了口口水才骂:“反群骡子似的到处乱咬个屁!刚进来就这幅德行,见过没刚性儿的,没见过你们这样没刚性儿的!云家爷们对你们这群骚娘们是不是太好了?!你们等着皇上下了旨。看是做军妓还是官妓,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