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嫁到-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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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安侯生辰临近,如尉迟凤鸣祖孙那般,亲戚朋友渐渐都赶在正日子之前到来住下,热热闹闹连着几日,前院还摆起了戏台子,丝竹声音不绝于耳。就连四姑奶奶云然也提前回府来陪着老夫人,帮衬着忙里忙外。
尉迟凤鸣撑着下巴在“流觞曲水”二楼看了院中来往的仆婢半晌,又看了会天空,无聊的叹了口气,随后胳膊肘碰了一下身旁专心练字的云想容:“容容,你不无聊吗?”
云想容不理会他,将这一笔写完才抬眼看着他,“不无聊。”
她小脸上表情严肃,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长睫忽闪,模样精致可爱的紧。
尉迟凤鸣嘿嘿笑着摸她的头:“容容,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云想容侧头避开,嫌恶的皱眉:“凤鸣表哥,你去别处玩吧。”尉迟凤鸣住进来三日了。每日都同她和三位堂姐在“流觞曲水”听蒋老夫子的课。
他们四姐妹听蒋老夫子讲书法都是隔着屏风,尉迟凤鸣则在屏风外,可与蒋老夫子近距离的接触。他天资聪颖,又举一反三,很得蒋老夫子的喜爱,可是蒋老夫子一走,他就原形毕露,没有一刻的安分,还莫名其妙的喜欢缠着她,总是摸她的头。
被一个比她儿子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像对待小孩子那样对待,云想容反感又无奈。
“嫌弃我?”尉迟凤鸣皱眉,娃娃脸上满是苦恼之色:“早知济安侯府这么无趣,我便不跟着奶奶来了。前院唱大戏,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出,我耳朵都要长出茧子了,偏生那些宾客还听得津津有味的。你们几个更是无聊。”
站起身,点着手指一一点过云怜容、云娇容、云嫣容和云想容。
“才几岁的萝莉,整天就知道写字,学规矩,学礼仪,闷都闷死了,还有那个沈小伯爷,阴阳怪气的,明明是个六岁的正太,整天里装老成。偏偏我还被安排在你们孩子堆里!”
尉迟凤鸣数落着,说出的话里又有云想容等人听不懂的词。
五小姐嘻嘻笑道:“凤鸣表哥莫不是又疯了。”
云想容这一辈,大少爷已经二十岁,任国子监五经博士,专门研读《周易》,忙得很。二少爷也十八了,被大伯母钱氏逼着苦读,在他的“清芷芳榭”闭门谢客。除了两位堂兄,就只剩下四位小姐。
三小姐云怜容得汤氏真传,稳重温柔,素来不会与姊妹们玩闹;四小姐云娇容则是被钱氏管教的看人时连头都不敢抬;就只有八岁的五小姐云嫣容开朗活泼。平日能主动与尉迟凤鸣说话,否则一个玩伴都没有,尉迟凤鸣会憋死。
尉迟凤鸣抱着肩膀瞪了五小姐一眼:“说真的,你们真不出去一同玩?”
“有什么好玩的?”五小姐眨巴着大眼睛。
“你们随我出去,自然有好玩的。”
五小姐打趣他:“你不是又要弄什么会飞的东西吧?把房子烧了,瞧我祖父怎么罚你。”
“云小五,还有完没完!”尉迟凤鸣红着脸,怒吼道:“我能搞出那个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个萝莉,总笑话人什么意思,小心嫁不出去!”
五小姐脸上瞬间羞红。八岁的女孩,已经隐约知道什么是嫁人。
云想容被吵得头痛,在站起身与堂姐告辞:“今日的字练完了,我先回去了。”
三小姐微笑着,“去吧,路上仔细一些,府里人多,你不要走二门,就从二道垂花门回去吧。”流觞曲水临近二道垂花门,进了内宅,一路往西路过长房的几个院落就是后花园。
“是,多谢三堂姐。”云想容行礼,下楼叫上柳月。
谁知尉迟凤鸣却跟了上来:“容容,我跟你去瞧瞧。”
“我们姊妹名讳中都有容字,凤鸣表哥还是不要这样称呼我。”
“怕什么,别人我又不叫他们容容。”
的确,他都直呼排行,例如方才叫五小姐“云小五”。
云想容立即觉得头疼,“那你叫我小六好了。”说着继续往外走。
尉迟凤鸣步步紧跟:“那不行,你不一样。”
“我与堂姐们都一样。”
“你比较可爱点。叫小六子多难听。”尉迟凤鸣咧着嘴笑。
云想容很是无奈。
俗话说七岁八岁讨狗嫌,尉迟凤鸣都十岁了。怎么还这样烦人。比她的珍哥儿差得远了。
他爱去逛后花园,就随他好了。
云想容不再理会他,绷着小脸带着柳月快步往前。
才到了后花园门前的小桥,却见沈奕昀带着卫二家的站在一旁,两个粗壮的婆子将棉被和几个食盒装上了车。
云想容奇怪的问:“菊花,你们这是做什么?”
沈奕昀浓眉蹙起,不理他。
尉迟凤鸣却是愣了一下:“菊花?”看了看沈奕昀仿佛谁欠了他几吊钱似的表情,猛然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他的乳名。竟然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沈小伯爷乳名竟然叫菊花?你是不是还有兄长叫黄瓜呀!”
云想容莫名其妙的看了尉迟凤鸣一眼。这人又疯了。
虽然不明白菊花和黄花有什么牵连,沈奕昀仍旧知道自己被嘲笑了。嘴角抽了抽,不理尉迟凤鸣,只道:“乳娘,走吧。”
卫二家的应是,见云想容歪着头疑惑的望着她,笑道:“四少爷说要去拢月庵看看赵姨奶奶。”
第十七章冲撞
云想容闻言,了然的看了看车上的棉被、衣物和食盒。当日沈四和卫二家的虽然隐瞒了身份,但也当真是落难,如他们所说,一路上颠沛流离吃尽苦头,赵姨奶奶又是菩萨心肠,善意的收留他们,还赠给他们盘缠。他们如今安定下来,沈四还被封了伯爵,有了俸禄,定是要去报答赵姨奶奶。
想不到,沈四小小年纪,竟然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云想容展颜,快步追了上去:“菊花,你等一下。”
沈奕昀放缓脚步,转回身安静的望着她。
云想容出于大人的心里,本是觉得这孩子懂事的很,懂得知恩图报很好。可到了他跟前,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将怀里一个浅绿色的荷包拿了出来。
“菊花,我不能出去,烦劳你将此物交给奶奶。我这些日学了女红,这是我亲手做的荷包。”
说着将装有两个小金裸子的荷包递给沈奕昀。
沈奕昀接了过去,入手的分量让他猜得出里头是什么。他有些意外云想容会有这么多的银子。不过转念一想,日子过的再憋屈,云想容和孟氏到底是济安侯府的三夫人和六小姐,济安侯又爱面子,钱财方面不会亏空他们。
心下对面前这个懂得孝顺的女娃有些好感,笑了一下:“必然带到。”将荷包收了起来,软糯的声音唤卫二家的:“乳母,咱们走。”
“是。”
卫二家的给云想容和尉迟凤鸣行了礼,便跟着沈奕昀出去了。
沈奕昀毕竟是皇上亲封的承平伯,他的行动就算奇怪,侯府的人也不会深问,他和卫二家的带着东西出了垂花门,走西角门离开后,消息立即被报到了正在兼济堂陪众位宾客的老夫人那里。老夫人却不在意,挥挥手让下人下去了。只要他别作出什么大事,要出入的都随他去了。
尉迟凤鸣这厢却跟在云想容身后进了后花园,啧啧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会绣荷包,真是厉害!”
云想容的女红做的尚可,却并非很好,她现在又是小孩子,不敢做的太好,所以那个荷包的质量实在差强人意,里头的两个金裸子却是她从妆奁的翻出来的。听香附说那是去年老侯爷给她的压岁钱。
云想容就觉得尉迟凤鸣要么是不懂刺绣,要么是没话找话,五堂姐比她做的好多了,也没见尉迟凤鸣夸赞。
见她不理会自己。尉迟凤鸣感兴趣的挑眉,娃娃脸上满是发现新玩具的玩味光芒,指着一旁的景物:“走走,咱们去后花园转转,要不就玩斗草?”
“凤鸣表哥,我累了,不想去。”
“哎呀,走吧!”
她越拒绝,尉迟凤鸣就越是偏要拉着她去,不顾她的反对与她进了后花园赏玩。
身后跟着的柳月就笑,心里暗想六小姐平时太稳重了,都不像是六岁的孩子,也只有活泼开朗的凤鸣少爷能缠着她让她玩玩,要不不是做女红就是看书写字,好好的人都给憋闷傻了。
后花园占地面积甚大,绕着抄手游廊走了片刻,便看到由大行河引入的流水,在午后的日光下泛着粼粼的光。院中的桂树和秋菊开的鲜艳,偶有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还有黄叶簌簌飘落,景色很是怡人。
出乎云想容意料的,尉迟凤鸣到了此处,却不似方才那样聒噪了。而是安静的走在后头想事情。
云想容更乐得清静,想着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母亲和父亲前贫贱后富贵,加上父亲好面子,又有糟糠之妻不下堂一说,前世之所以能不顾朝中舆论休了母亲,是因为母亲被冠上了**的罪名,犯了七出之罪。可她一直是相信母亲无辜的。
当时这件事虽然两侯府都为了颜面压了下去,也因为她是个女娃并不在她面前提起。可是邱翦苓在训斥她的时候,每次都会间接的辱骂……
云想容很犯愁。只有日日做贼的,没有日日防贼。母亲被人陷害,他们往后终日要防范别人,累不累?斩草除根才是上策!前世她想不通,后来想通了又无力回天。但今生她能确定这件事肯定和邱翦苓脱不了干系,就要想办法避免。
要斩草除根,她必须有这个能力。她才六岁。老夫人对她和母亲不冷不热,父亲对他们不管不顾,且前世母亲是如何被冠上**罪名的具体细节她一点都不清楚,有心防范,也不知道如何去防。
真是一团乱麻。
云想容沉思着,根本没注意到从前方岔路走来的五小姐云嫣容。
五小姐手里握着一大把刚摘的野花,方才看到远处的尉迟凤鸣,连忙绕过来。
谁知道云想容会眼看着她就在面前,还一头撞上来?
五小姐才开始缠足不久,脚疼的紧,还被云想容不留神踩了一脚,踉踉跄跄退后,一屁股跌倒在地。
“你怎么回事啊!瞎了不成!”
第十八章暴打
“五堂姐,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伤到吧?”云想容很是抱歉,内里她是个大人,看到自己把一个孩子撞倒了,第一反应就是关心,连忙去扶她。
“不是故意?”五小姐一把拨开云想容搀扶的手,在贴身婢女水荇的搀扶下起身,揉揉屁股,拉过裙裾一看,臀部的位置脏污了一片,五小姐立即气的七窍生烟。
今日家中宾客甚多,她的生母潘姨娘一早就与她说:“找机会好生表现,在宾客面前露脸。”她方才在流觞曲水看着云想容和尉迟凤鸣来了后花园的方向,就急忙回去换了身衣裳跟过来,打算跟他玩一会就去前头。
尉迟凤鸣的祖父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家门显赫,人又聪明,还得老夫人的喜欢,可谓前途无量,潘姨娘说她既然能与尉迟凤鸣说得上话,就好好相处,谁知衣裳靓丽的赶来,还没等见人,就被云想容给“推”倒了。
“你是瞎了还是傻了?眼看着我在就往我身上撞!你瞎,你傻,我可不瞎不傻,你明明是故意推我,你还敢说你不故意!”打量云想容身上半新不旧的袄子:“你一定是妒忌我做了新衣裳!”
“喂喂,过分了啊。”尉迟凤鸣上前来道:“她又不是故意的,都是自家的姐妹,再说了,小孩子家的摔一跤会少块肉?你当姐姐的,不知道让着妹妹,还骂人,云小五,你风度不是这么差吧!”
“我风度差?”五小姐气急败坏的指着云想容,手指头就要戳到她的鼻尖,“这个有爹生没爹教的野崽子嫉妒我有新裙子故意推我,你还说我风度差!”
“喂,你还骂人?你……”尉迟凤鸣刚要继续说话,就被云想容拨开到一边。
他惊讶的看着云想容刚才还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现在却是目光森寒,小小年纪,眼神就如刀一般凌厉。
“你有种的,再说一遍。”云想容打开五小姐指着自己鼻尖的手,反手指着对方。
五小姐哪会怕一个比自己年纪小两岁又素来体弱多病的女娃。叉着腰指着云想容:“你娘是骚狐狸,你有爹生没爹教,说不定你根本就是个野种,要不你爹怎么……”
“啪——!”
云想容冲上前去,蹦起来朝着比自己高一头的五小姐左脸上就是一个嘴巴。
五小姐本就缠足脚疼,又想不到对方会动手,被云想容一个冲力推的仰面摔倒,随后云想容就骑在她身上,又一巴掌已经招呼在她另一边脸上。
“你敢骂我娘亲,我要你命!”
“哎呀,容容!!”尉迟凤鸣看两个小女孩打起来,忙上前抱着云想容的腰把她拖开。谁知道看起来小小的一个人,力气还很大,双腿蹬腾着,废了他好大劲。
五小姐的丫鬟水荇和云想容身边的柳月都吓傻了,想上前去帮忙,又不敢去,毕竟人家是主子,哪有他们奴婢动手的道理?
八岁的五小姐捂着两边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依的踢动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