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农女-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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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是清水村的秀才,姓段,人称段秀才,年纪比寒秀才小上不少,才三十出头的模样,一身洗得发白的月色长衫脚穿布鞋,清瘦清瘦的,不过人倒是长得挺精神的,一来到,率先朝寒爹爹和秀娘问了好,又恭喜了新出炉的两名童生曾靖轩和罗安扬,而后跟着他一块来的那些学生又围上了两人,羡慕的问起考童生的一些事。
这段秀才可是货真价实的读书人,寒爹爹自是急忙把人请上了坐,跟寒大爷爷他们坐了一桌。
因这次请的人并不多,不过有一大部分是像大柱二柱他们那般年纪的少年人,倒是热闹一点也不少,在内院一摆就是三席,寒爹爹陪着寒大爷爷等人及段秀才再加两个今晚的主角坐了一桌,大柱兄弟和墩子兄弟则作陪跟那些同窗坐了一桌,另外一桌则是女席。
本来还想叫上林子的,结果因上回的事,林子意识到双方身份的差别死活不肯来,就在外院跟那些长工一块吃了。
当众人坐定后,寒大爷爷左顾右盼了一会,扯了扯寒爹爹,“永柏,不是说给考上童生的娃庆祝吗,咋不见你三叔他们的?”
以为寒大爷爷是因为寒秀才的身份才这般问,寒爹爹呵呵傻笑了两声,“大伯,咱就是看靖轩两个娃都考上了,一时脑热就想请你们来吃顿饭,也给两个娃热闹热闹,这就没想去打扰三叔他们。”
寒大爷爷颇为意外,“咋,你这酒席不是给玉祈庆祝的吗?”
虽说刚才他也听说一直住在侄子家的两个娃也考中童生了,可他私心里还以为侄子是顺带牵上他们的,主要是要给考中了童生的寒玉祈庆祝的呢。
结果寒爹爹听到他这话,更迷糊了,“玉祈?这事跟玉祈有啥关系呀?”
看他的模样似乎真的不知道,寒大爷爷真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么大的喜事,老三居然没让人来跟永柏说?
其实寒秀才那边确实有人来了,只不过不是来报喜的而是想借机找茬的,根本连门都没能进就被憋回去了,自然也就没机会炫耀了,所以寒爹爹一家子还真不知道。
一旁的林二爷听到叔侄俩的对话,不由笑了,“永柏,原来你还不知道呀,你三哥家的玉祈这回也考中童生了。”
寒玉祈一考中回来,秀才奶奶便得意的满村子嚷嚷了,所以现在除了住得离村子比较远的寒永柏一家,还真没谁不知道的。
寒爹爹意外的张了张嘴,是哦,大伙不提他都忘记了,自家还有两个侄子今年也是下场考试了的呢。
“玉祈中了?那玉华呢?”
瞧他是真的不知道,寒大爷爷这气也没办法发得起来,只得自己憋了回去,郁闷的摇摇头道,“玉华还没见着人。”
因吃席的人除了像秀娘那样的已婚妇人,便是大丫和寒初雪两个没到年龄的小丫头,所以也没特意分开地方摆席,全凑在院子里了,三张桌子还是靠得挺近的,所以寒爹爹那桌的聊天,寒初雪这边也听得一清二楚。
☆、第三百四十六章 犯了啥事
秀娘当即插了一嘴,“这倒奇怪了,按理说他们兄弟俩应该是一块去一块回的呀,难道玉华没去考试?”
另一桌上的曾靖轩回应道,“寒婶婶,寒玉华去考试了,而且走得比我和安扬还早,听我爹说他是自己租了辆驴车上路的。”
寒玉华考试前一直住在曾家的,他的情况曾家自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不会有谁会怀疑曾靖轩的话,只是纳闷寒玉华怎么会没跟寒玉祈一块回来,最后还是段秀才推测道,也许他是此番失利了,心情不好,所以才特意没跟考上的寒玉祈一块回村,免得难为情。
大柱那一桌上的学子纷纷点头,这要是换成他们也肯定会这般的。
想想这确实有理,众人便也就把这事放下了,不过寒玉祈考中童生的事,也因为这事而给岔开了,今天到底是在给曾靖轩两人庆祝的,寒大爷爷虽然还想说什么,也不好继续,只得随着众人暂时放下这事,想着等吃过饭后再跟寒永柏谈谈。
静坐在一旁的寒初雪凝着眉,据她观察寒玉华不至于会输给寒玉祈,而且他那人虽说有些傲气,却也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一点挫折也受不起的,不至于因一次的失利就逃避不敢见人才对,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她眼睛一扫,这才发现,两个小萌娃少了一个,寒玉孝没在。
“海儿,玉孝呢?”
正努力啃着鸡腿的寒玉海迷糊的抓了抓脑袋,“不知道呢,他今天没来找咱玩儿。”
两家的大人虽然交情不怎么样,但两个小娃儿可能因为年纪相近,又一起上学的缘故,倒是玩得极好,尤其是来寒永柏家吃好料的时候,绝对是成双来的,今天居然缺了一个,不只寒初雪,就连秀娘也觉得奇怪了。
只是寒玉海到底六岁不到,一时间也问不出什么来,秀娘也只能把这事放下了。
寒初雪直接放出神识朝寒永竹家一扫,眉头更是紧了起来,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寒永竹夫妇居然不在家,家里只有寒玉莲带着寒玉海,而且两个孩子的脸色都不太对劲。
正想看清楚一些,肩膀却让人推了一下,寒初雪忙收回神识,一抬眼正好对上大丫关切的眼神,“小妹,咋了?”
自她上回吐血,一家子对她都特别注意,就怕她会突然再受到什么冲撞再吐血,所以看她皱起了眉头,脸色还不太好,大丫立即便担心了。
寒初雪忙笑着摇摇头,“姐,我没事。”
细细打量了一番,看她真没什么不舒服的表现,大丫这才放下心来,夹了块肉到她碗里,笑道,“这是琴姨刚端上来的红烧肉,快趁热吃。”
因为准备得有些急,所以这次吃席都是边吃边上菜的,琴姨和永远媳妇在厨房里忙着,吴玉珍等人则帮着上菜。
发现多了几个生面孔,寒大爷爷他们不由多打量了几眼上菜的刘家小媳妇等人,想起村子里说寒永柏家又添下人了,寒大爷爷忍不住问道,“永柏,那几个就是你们家买的下人?”
寒爹爹毫不隐瞒的点头道,“是的大伯。”
寒永柏买人的事,林二爷他们也听说了,如今看到确实多了好些生面孔,而且有老有少的,不免好奇,“永柏,你买人干活咋上了年纪的都要呀?”
“是呀,刚才在前院还看到个小娃儿,那该不会也是你这次买回来的吧?”
作为乡里人家,就是请短工也是请些年轻力壮的,更别说是花钱买人了,所以看到寒永柏家新添的下人里上有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老翁老妇,下有几岁大的稚子,林二爷等人自是不解,这些人也干不了啥活,这不是浪费银钱吗。
寒爹爹还是笑着点头应了声是。
寒大爷爷一听,不免有些责怪,旁人不好说话,他这个亲大伯还是有资格说他的,就是真缺人干活也不该买些干不了活的人回来呀。
被批评的寒爹爹直抓脑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坐在另一桌上的寒初雪眼珠子一转,笑着接过了这话头,“大爷爷,这些其实不是我爹想买的,只是官府拍卖的时侯,把他们一家子一起卖,想要壮劳力就得把这些老少也一并买下才行,我爹是根本没得选择。”
听到这话,王大爷来兴趣了,“这倒新鲜了,这买人还能搭件的?”
段秀才也开口道,“小生也好生不解,这买人向来不是随人挑选的吗,如何会这般强逼人买些不乐意买的人呢?”
说起拍卖会的事,二柱便来了兴致了,没等寒初雪回答便抢着道,“夫子,我和爹他们这次不是跟一般伢人买的人,而是在官府主持的拍卖会上买的官奴。”
官奴!?
虽说在座的人,没谁有本事买下人,除了段秀才和罗安扬曾靖轩也没谁明白官奴是什么意思,但能搭上个官字,那绝对就是不简单的。
立时有学子好奇的追问,“玉烾,什么是官奴?”
能在同窗跟前表现一番,二柱还是很乐意的,立时挺高了小胸脯,“官奴,通常都是犯官的家眷,因不是主犯却被牵连了,罪不至死又活罪难逃,于是被贬为奴,官奴跟普通卖身为仆的人可不同,是没办法赎身的。”
不能赎身?
那岂不是只能当一辈子的奴才了?
当下便有人追问,“那他们是犯了啥事呀?”
这处罚好重呢。
二柱摆摆手,“不是他们,是他们的主家,他们其实是帮一个贪官干农活的,因为交不起税就干脆卖身进了那个贪官的家,帮着种地,然后那个贪官被抓了,也连累到他们,被再次发卖了,而且因为他们不是一般的下人,而是出卖劳力的种田人,官府怕一个个的来卖年纪太大或太小的会没人要,所以就全家一起卖了。”
长长的一段话,说得挺清楚的,众人明了的哦了一声,全明白了。
同为种田人,他们当然明白交不起税是怎么回事,所以也没谁会瞧不起这些人,反而十分同情他们,莫名其妙的就被牵连了,就这样要当一辈子的奴才。
寒初雪也是猜到他们会是这样的心理,所以才会拿这几家人的身世来引出话题,否则她就是有再多的盘算也不会往人家伤口上撒盐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浇了盆冰水
为这几户人家唏嘘了一会,王大爷又好奇起那个贪官来了,“二柱,那个贪官是什么官呀,犯了啥事呀?”
瞧瞧,连帮他们家种地的人都给连累了,这得是多大的罪才会牵连这么大呀。
二柱喝了口茶,这才继续道,“王大爷爷说起那个贪官还真是个大官,可是咱们邻郡的郡守呢。”
郡守?
众人全都瞠直了眼,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最常见的官就是村长,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里正,郡守对于就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活动的乡下汉子来说就跟天皇老子差不多了,果真是好大。
寒大爷爷眉头蓦的一跳,这人这事他好象听谁说过呢。
“二丫,是不是就是你上回和罗老爷提起的那个大官?”
寒初雪点点头,“是的大爷爷,那郡守叫邱从丰,听说他这案子牵扯挺大的,所以审了两个月才算是审下来了,我跟爹爹他们去开阳刚好遇上官府拍卖他家被判为官奴的族人和下人,不过这些人已经是幸运的了,至少还拣回了一条命,据说邱氏一族的男丁不是被判斩立决,就是判了充军流放多半没命回来了,落了个满族孤寡,听了都让人心寒呀。”
想起自己在拍卖会上看到的,寒爹爹也不由一声长叹,“可不是,他那真的是一个人害了整族人,咱还亲眼看到,好几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当众让花楼的人给买走了,这是要硬生生被糟蹋了呀。”
众人哗然,这下场也太惨了。
“他到底犯了啥事呀?”
二柱呸声道,“太贪了呗,你们可不知道,我听说他一个人就有五个农庄,两个果园,一个麻园,还有两个桑园,最小的都有十多顷,像贺大娘他们就是田被他强占了,没了田没办法交税,这才被逼得卖身进了他家的。”
啥?十多顷?
众人庄稼汉表示,完全没办法想象有多大呀。
段秀才摇头低叹,“这邱从丰说起来还是我的学长,每每先生提起他都是赞誉有加,却不想最终竟落得如此下场。”
曾靖轩少年老成的道,“我也听说他出身寒门,向来是寒门子弟的表率,却不想毁在了一个贪字上面。”
罗安扬有些不以为然的道,“就是因为他出身寒门,一朝得志,把持不住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而他的那些族人只怕也是以为一人得道可以就此鸡犬升天,不知道规劝反而助其行恶,这才会落得一个破家灭族的下场。”
有学子听不过去了,“你的意思是寒门子弟就活该一辈子没出头才对吗?”
罗安扬耸耸肩,“我可没这意思,但是不得不说,寒门子弟为了能出头,大多数只会一心只顾着念书,缺少历炼,许多人家为了供出一个读书人更是把他当宝贝似的供着护着娇养着,养成眼高手低心志不坚的品性,如此稍有诱惑,大多数便会把持不住自己,更有甚者,家人就是望着他出头后能让一家飞黄腾达的,在这种思想灌输下,行差踏错自是在所难免。”
段秀才若有所思的蹙起了眉。
本满心不忿的学子不吭声了,罗安扬的话或许有些以偏概全,但不可讳言,寒门子弟里确实存在这么一个现象。
不说远的,就是下棠村可不就有一户这样的人家吗,那个寒秀才活了大半辈子就没下过一天的地,种过一棵菜,那个寒永松三十好几的老爷们,犁一块地都要花上大半天,那成果还不如一个十四五的半大小子,那个新出炉的童生寒玉祈就更不用说了,别说种地,根本就连五谷都分不清楚。
连旁人都这般想,就更别提寒大爷爷了,而他更从邱从丰的事里,看到了寒家的危机,寒玉祈已经考中童生了,若是他真的继续考下去,万一哪天真的当了官,就老三那教育子孙的偏心做法,就寒永松那连亲兄弟都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