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微臣跪安-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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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你母妃正好是在去御花园的路上碰见了,月妃娘娘说你最近都喜欢翻弄一些古籍,我这里寻得了一孤本,若是七公主感兴趣的话,便拿去看吧。”
这安嫔几乎是巴巴地赶上来的,花解语虽在平日里的时候对她在宫中孤苦无依表示过同情,可是眼下的情况还是表明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着这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满是虚伪,花解语感受到一种厌恶。
“这小宫人是怎么了,居然受了如此的毒打。”
就在她们方才说话的时候,侍卫一直都没有停手,鲜红的血迹起先是染湿了大片的中衣。后来干涸便有些发黑了。
再看一眼条凳上的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花解语却没来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涟漪殿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多问。”
“宫里惩罚下人是有的,但凡是都有个分寸,这不刚闹出蒹葭的事吗?太后老人家喜静。”
安嫔一愣,旋即明白花解语是在用太后的身份来压自己。
旋即心中一声冷笑。
本来是抱着套近乎的目的来招呼的,可是眼下却被直直地打了脸,任谁也咽不下这样的恶气。
“呵,这婢子手脚不干净,就不牢公主费心了。”
花解语垂眸,抚了抚手腕的翠绿镯子。
安嫔继续道:“看来公主今日是不打算赏脸了?也罢,那我就不打搅公主了。”
转身离开,安嫔指挥着侍卫愈发带劲地打骂,花解语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还听到她口中喋喋不休的话语。
“一个不受宠女人养得破落女儿,迟早得奔着轻悦的那条道上走着去,到了我这里居然也胆敢这么神气,简直是不知好歹。”
安嫔对着花解语背影唾弃两声:“本宫不过是恭维那么几句,她不应承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管我涟漪宫的事情,涟漪宫即便是偏僻,但我好歹也是一宫的主位。”
“娘娘,你又何必和她置气。”宫女压低了声音:“何况她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
“什么今非昔比,她母妃低贱,她……”
“娘娘。”
小宫女惶恐:“您说话小声点,您没听说吗,这花解语这阵子刚和四公主绊倒长公主身边的姑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什么?”安嫔诧异:“这事本宫怎么不知道。”
“之前四公主身边不是死了个婢女蒹葭么,许是和长公主有关,四公主心中含恨,估摸着两人是联手了,七公主一向与长公主不睦,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们两个居然一起……”安嫔眸子微转:“那长公主身边姑姑如何了?”
“现在在牢房看押着呢。”
“是么?”安嫔抚了抚鬓角:“这事说起来,还真是巧了。”
跟着眺望一眼花解语离去方向:“我在这宫里位份虽说不高,但还没有像今天这般被人无视过。”
“娘娘的意思是?”
“姑姑这把火烧的不够旺。”
说着扔下一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娉婷而去。
两人相遇,又很快各怀心思分开,花解语与安嫔说了几句,见她不听劝,反而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干脆不再理会,
虽然也被弄得窝了满肚子的火气,却也不想多管闲事,直接举步回到自己殿中。
现在,她更关心的是花拢蕊。
茗姑姑被关押进慎刑司后便没了动静,花解语叫莺儿找人盯着,奈何后宫势力多半都是皇后的,自己再有心思,也斗不过皇后爪牙。
无奈只能等着,看太后的意思,但她老人家,却好像将这事忘了一般。
这日午时四公主轻悦再也坐不住,匆匆前来花解语处,想要寻个办法推长公主一把,但却被花解语拒绝。
眼下情形,太后已经算是给足了花解语和花轻悦面子,如果再逼上上去,怕是要适得其反。
道理花轻悦也懂,不过不想轻易放手,花解语无奈,只好答应了对方,自己带人去慎刑司看看进展。
花拢蕊这件事,这茗姑姑很明显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花解语来时就有自己的思量,若是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说不准以后自己就能把花拢蕊的把柄牢牢地攥在手里,因为谁也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花解语一连拐了几道回廊,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宫门前,此处正是关押宫婢所在。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色有些沉暗,何况又是这样不吉利的地方,花解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把手里的碎银子分给了门口的两个侍卫,很快便混了进去。
茗姑姑被关押在一个偏西北方向的囚室,花解语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之后一路找到了那里。
里面正在行刑的侍卫见了她也不多问,毕竟在这深宫里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是可能的。
这间囚室约摸也就是一间屋子般大小,一副刑架、几个侍卫、一串铁链,还有条凳、红木的板子还有些花解语叫不出名字的刑具。
她刚刚走进去,便立刻感受到了里面的狭隘阴暗。
“这位姑姑说些什么没有,关于四公主的事情。”
茗姑姑被架在了刑架上,身上满满的都是血迹,尤其是以身后最多,还有腿部的位置,看了是已经受过了杖刑。
此时她耷拉着脑袋,花解语甚至不能判断她此时是否是醒着的。
“被送进这个地方的,几乎都要脱一层皮,可是这人也算是有很大的本事,我们几乎一整个下午都在用刑,可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她死扛了这件事情。”
一包碎银子递过去,回过来的却还是同样的话,花解语盯着刑架上的人许久,还是缓缓地退了出来。
第177章 噩耗传来
另一边花拢蕊宫内,茶杯被摔碎了无数,满地碎瓷。
“我派去的人都打点好了没有!”
“公主您之前已经看过姑姑一次了,不好再去,否则会引起太后注意的,您好不容易才摘出来,万万不可动怒坏事啊。”
“可是……”
“公主……”身边的奴才一脸惶恐,后来干脆噗通一声跪下:“您就当是给我们这些下人一条活路吧,茗姑姑也不易。”
“那姑姑她现在怎么样,我们之前安排的人有没有进去!”
花拢蕊从茗姑姑被押走之后,一直处在了焦躁不安的状态,烦躁的人影在偏殿内走动,一脸的焦急。
“奴婢……奴婢不敢说。”
面前的几个小宫人面面相觑,僵持了片刻之后竟是齐齐地跪了下来。
“有什么不敢的!给本宫一五一十说来!”
“公主,公主节哀……就在方才,咱们宫里的姑姑已经带回了消息,她去了的时候,茗姑姑已经去了。”
“什么?!”
“那里的侍卫说是用刑时候的意外,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后来那位姑姑多少给了些银两,那侍卫才说是七公主事前去过那里,奴婢不敢妄加猜测,只能把结果告诉您。”
“你再说一遍……”
“七公主,去过那里。”
在这一刻,花拢蕊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就堕了下去,很快地另一丝情绪就蔓延了上来。
“花解语,呵,你还真是得意忘形,把手伸的实在是太长了。”若是不除,以后绝对是一个心腹大患。
漂亮的手指搭在桌案的边沿,因为情绪的问题都有些扭曲变形,身后的几个连着几个都缩了缩身子。
翌日。
御花园。
此时已经开春,御花园因为花匠打理,比寻常人家更早融入春色,一片繁华锦簇的景象。
可是这些盎然生机,都不足以遮挡住那个轻灵的人。
站在棠树下的那个人,披着一身的粉纱,四肢轻灵得厉害,浓绿色的掩映中,她和一个精灵一般。
秦帝刚批了成堆的折子,几乎要头痛欲裂,本来是抱着放松的心态,此时简直是觉得不虚此行了。
秦帝就站在这棵棠树的后面,几乎是到了目不转睛的地步。
安嫔为了现在已经暗暗地练了半个月的舞步,也买通了总管太监得知了皇帝最近的行踪。
眼下已经到了必须一击必中的地步,在秦帝过来的瞬间,安嫔就已经用余光看见他的存在了。
安嫔自然是当做自己完全是不知情的,继续照着记忆往下跳。
和那些在宫宴上看见的庄严的舞蹈相比,安嫔此时像极了一只林中的小鹿。
她干净的眼睛转过来的时候,秦帝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虽然他也得知许多这些宫妃们争宠的手段,可是秦帝的本质,还是脱离不了男人的范围。
“你们先回去吧,小心些不要弄出动静来。”
秦帝一挥手,身后的那些宫人太监顷刻间便退得干干净净的。
安嫔的舞步此时已经过了**到了尾声的部分,她刚刚结束一个转圈,腰肢就被一个安稳的臂膀给抱住了。
安嫔自然知道自己今天会被这样对待,但是她还是赶紧稳住了身子,行了一个后妃该有的礼节。
“臣妾见过皇上,刚才臣妾不知皇上驾到,皇上赎罪。”
以前为了避讳皇后的光芒,安嫔一直穿在身上的都是些暗色的衣服,显得有些呆板,可是她今天一身的粉色舞裙,和二八芳华的少女几乎没有区别。
在这一瞬间,秦帝觉得自己沉闷了许久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情绪轻轻地搅动了。
“无妨,你起来吧。”
“谢皇上。”
秦帝伸手,微微抬起安嫔下巴:“当真是一位可人。”
安嫔娇羞,偏头浅笑。
御花园相遇后,接下来的一个下午的时间,涟漪宫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
汤宫沐浴、梳妆打扮,安嫔泡在玫瑰花一时之间感概万千。
在这深宫里,没有皇帝的宠爱,一个宫妃和一介宫女,实际上是没有区别的。
不管怎么样,她这次一定要把机会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
很快地静心殿的人便过来了,侍寝、封妃几乎是一夜之内的事情。
安妃第二日被送回涟漪殿的时候,还觉得像是一场梦。
她昨日被抬进那张梦寐以求的床上的时候,几乎是畏畏缩缩的,她从前一直都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嫔,可是那个时候,居然有静心殿的掌宫侍女替她上妆,等到入夜的时候,龙床处也被人熏了香料。
入宫时间不短,直到今日安妃才知道受宠的滋味,才明白了自己从前的蠢笨。
一支舞,让从前默默无闻的安嫔一路顺风顺水,这引起后宫不少人注意,其中自然包括花解语。
这个安嫔她倒是认识,正是那日园子里巧遇的,她在训斥下人,自己帮忙劝说了两句,这人反不领情。
其实依照安嫔现在的势头下去,册封指日可待,花解语现在情况应该主动拉拢,但仔细一想其为人,最终还是放弃。
心狠手辣对自己身边婢女性命都能无视戏弄,保不齐日后会做出什么背叛自己的事情来。
安嫔起来的势头太猛,连素日不大爱争宠的水贵妃都留意起来,不动声色暗示了花解语。
花解语本身是并不关注安嫔的,但问题是对方牵扯到了水贵妃身上,后宫靠山站稳脚,花解语方才能继续顺利下去,故而听了水贵妃话后,便派莺儿打听了消息。
晌午阳光正好,窗外春意融融,窗边的兰花发了新芽,娇嫩的向外延伸,眼见就要打花苞。
花解语一身素衣立在窗边,手中小巧的银剪子正琢磨着该从什么角度剪下去,殿外便传来匆匆的步伐。
花解语没有回头,直接呵斥:“不是告诉你稳重些。”
身后莺儿垂头福了福身,却好似没有听到花解语的话一般,赶忙来到身边附耳:“公主,奴婢打听了大消息。”
花解语眉梢都没抬一下:“哦,什么消息?”
莺儿原本兴致勃勃,见花解语如此,顿时没了脾气,跟着拿起小铲子为兰花翻了翻土:“是关于安嫔的。”
“但凡在这宫里生活的人,谁没有点秘密。”
“可这秘密可不一般。”莺儿不由压低了声音:“奴婢恰好认识一位选秀时伺候她们的婢女,故而有机看到了安嫔当初的画像,也算明白她为何没有得到皇上宠幸。”
花解语这才停下手里动作,回眸看向莺儿:“什么画?”
“选秀时的旧作,但奴婢看了,那画中人和现在的安嫔,简直天差地别,不像是一个人。”
“哦?还有这等事。”
选秀入宫的身份都要经过再三核查,不可能有假,那只剩说明,安嫔用了什么鲜为人知的办法,亮丽的容颜。
“没想到这安嫔倒是有些法子。”
“公主,我们还要继续打听下去吗?”
“你大概寻个理由,回了贵妃那边便是,让她知道我们也算有心帮忙,至于接下来的事,不宜插手,再等等看。”
“是。”
花解语原本没有将那无脑的安嫔放在眼中,但未曾想,她凭借无双艳丽一日胜过一日的容貌,竟有了独宠的架势,惹得后宫怨声载道。
前朝文官也试着进言两次,但效果都不明显,安嫔在诸妃的抱怨中,顺风顺水,直到被秦帝亲自选定日子,册封为妃。
花解语听闻消息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安妃那日册妃的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