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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

司茶皇后-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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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赐给师娘和大师姐的宅邸正在修整,下个月初六,差不多能修整好了。

她们正式入住,您趁势举行宴会庆祝,再一并封赠,感谢师父当年的教养,正好一举几得。”

她说得头头是道,重华竟然不能反驳她:“就依你。”

重华在那里批折子,钟唯唯就拿了扇子在一旁替他搧扇,重华觉得她真是前所未有的温良乖巧。

心情无限好,却又舍不得她受累,好说歹说,把人轰走:“回去歇着吧,朕还要接见大臣呢。”

钟唯唯十分不舍:“让我再陪你一会儿。”

重华简直乐滋滋的,若是何蓑衣看到现在这情形,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呢。真是恨不得把何蓑衣倒吊在一旁看着!

☆、297。第297章 和吕纯做交易(4)

二人耳鬓厮磨许久,外面催了又催,钟唯唯这才起身离去:“再不走呢,人家就要说我红颜祸水,说你昏君误国了。”

重华杀气腾腾:“谁敢说这种话,看朕打不死他!”

“陛下待奴家真好。”钟唯唯双手合拢放在胸前,脸上全是崇拜感动。

重华给她逗得笑了:“快走,快走!”

钟唯唯出了昭仁宫,往清心殿去,方健站在道旁,见她来了,就朝她挤眼睛。

钟唯唯随意找个借口:“你们来几个人,帮我搬下东西。”

等到大家不注意,就和方健站在一旁闲聊。

方健满脸愧疚,小声把葛湘君的事儿说了。

“我本来一直都盯着的,但是突然觉得很困,忍都忍不住,靠在墙边就睡着了。

一下子惊醒过来,就听见孙司籍在里面嚷嚷起来了,我怕暴露,没敢停留,忙着跑了。”

他已经完全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就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睡醒之后全身都不舒坦,难受得要命。

钟唯唯很头痛,方健从来都是一个做事很踏实的人,这种监视时突然睡着的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多半是被人使了手脚。

她想起了小库房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这宫里究竟有多少事是她猜不到的?到底有多少人有两张面孔?

她总觉得,无形之中,有一张大网,把她们所有人都网在其中。

方健给她出主意:“实在不行,告诉陛下?让陛下去查,总比咱们俩私底下动作的好。我身手不大好,你能使唤的人也不多……”

钟唯唯摇头:“郑刚中和赵宏图已经在查,我们不要掺和,暗处盯着吧。”

方健道:“也是。”

他很担忧:“小钟,我看你最近气色精神都不大好,你自己要保重啊。”

钟唯唯抚抚脸:“我知道了。”

夜深,重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李安仁:“钟彤史睡了么?”

李安仁道:“没……”“睡”字还没出口,就被一本奏折扔过来打在头上。

赶紧双手接住奏折,跪下去,愁眉苦脸:“奴婢已然把您的话传到了,但是钟彤史她不肯睡,奴婢也不能强按牛头饮水啊。”

重华作势要踢他:“你骂谁是牛呢?”

钟唯唯是牛,您也是牛。

李安仁腹诽着,面上却更加谄媚:“其实奴婢知道钟彤史她为什么不睡,非得等陛下。”

重华挑一挑眉:“哦?为什么?”

李安仁掏出钟唯唯赏的小金元宝:“陛下您看,这个是钟彤史白天赏给奴婢的。

她说,若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讲她坏话或是什么的,让奴婢给她传个信儿。

她从前哪儿肯管这种事啊,一言不合就追着奴婢打骂,唯恐奴婢不在您面前说她坏话呢。

又小气,恨不得一文钱当两文钱花……现在这样小心大方,说明她在意您呀,而且是越来越在意了。”

李安仁说着讨好的话,心想重华怎么也会更加高兴,谁知重华却没了笑容。

于是吓得闭紧了嘴,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话。

重华转过身,大步朝清心殿走去。

李安仁胆战心惊,恨不得躲起来,瞅到赵宏图在外面教训宫人,赶紧跑去把赵宏图拉到一旁去问:“干爹,干爹,我好像又说错话了。”

赵宏图抬头看着夜空,淡淡地道:“你没说错话,陛下会赏你。”

李安仁不懂:“为什么?陛下分明不高兴了。”

赵宏图勾起唇角:“这你就不懂了吧,陛下不高兴,那是因为心疼钟彤史。”

做皇帝的,自以为可以掌控天下,却不能让心爱的女人骄傲自在地活着,反而要委屈心爱的女人去讨好原本不屑一顾的人,真是又伤自尊又心疼。

钟唯唯趴在案桌上打瞌睡,听到“啪”的一声门响,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只见重华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便站起身来:“怎么了?”

重华一言不发,大步走过来,将她重重抱在怀里。

钟唯唯猝不及防,鼻子重重地撞了上去,瞬间又酸又痛,捂住鼻子怪叫:“你做什么呀?”

重华不许她躲开,把她的头按在他胸前,沉声说道:“你放心,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在我眼里你就是你。

独一无二,不可替代。你不用去讨好她们,也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有我一日,便护得住你一日。”

钟唯唯眼里涌出泪花,就是因为这样的重华,才值得她殚精竭虑,千方百计为他打算。

因为害怕重华发现,她娇嗔地推打着他:“要喘不过气来了,鼻子好痛,痛死我了……我哪里是去讨好她们呀?我是在做事,为自己,也为陛下省事。”

重华不放她,闷闷地道:“那么李安仁呢?”

钟唯唯笑:“傻了吧?大太阳的,李安仁跑来跑去,你让他办的差事都是尽心尽力,给他赏赐是应该的。

从前我也没给过他什么,正好一次补上了。免得人家说我小气。”

“对,这样才霸气。是赏赐,不是讨好。”重华高兴起来,“你将来是国母,正应该有这样的气魄。”

钟唯唯把手伸到他的衣襟里去,在他腰间挠了两下,重华一个激灵,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玩火者自焚,别后悔啊。”

钟唯唯直接把他的龙袍给扒了,大放豪言:“我怕后悔的人是陛下!”

重华没忍住,把她就地正法,然而始终心疼舍不得她,拿出十八般手艺,极尽温柔之能事,把钟唯唯伺候得舒舒服服,憋得实在受不住了才释放出来。

钟唯唯捧着重华的脸,恨不得把自己全都给他,她强烈要求如法炮制,尽力让他舒服一点,却被严厉禁止了。

重华板着脸严肃地拒绝了她的要求:“睡觉!”

“可是我……”

“睡觉!”

“但是我……”

“睡觉!”

“我……”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走了!”

钟唯唯心不甘情不愿,使劲往重华怀里拱,也不顾天热,八爪鱼一样地挂在他身上,觉得心满意足,不舍须臾。

一团乌云挡住了月光,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巡夜的御林军又冷又累又困,见带队的长官睁只眼闭只眼的,就趁势躲到房檐下去避雨。

一条细瘦的人影在宫殿阴影处灵巧的翻飞着,很快跃出了高高的宫墙。

☆、298。第298章 大师兄的故人

宫外,钟唯唯曾经住过的小院子里。

雨水在瓦片上汇集成细流,顺着房檐淌下来,稀里哗啦响个不停。

何蓑衣掌了一盏昏暗的油灯,无声无息地推开钟袤的房门。

钟袤睡得正熟,被子被他蹬到床角,仅只盖住了半边身体。

何蓑衣走过去,轻轻替他盖好被子,见纱帐没有放下来,就又体贴地放下帐子,顺带捏死了一只蚊子。

钟袤翻了个身,睡得更香更甜。

何蓑衣退出去,轻轻把门关好,再在外面锁好了门,慢条斯理地走回自己住的房间。

房间里,一个细瘦的身影背对着他在擦拭身上的雨水,听见他的声音,也不回头,抱怨道:

“这鬼天气,实在不方便出门,宫中死了个女官,郑刚中和赵宏图查得紧,我好不容易才瞅着空子跑出来。公子招属下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何蓑衣淡淡地道:“钟唯唯。”

细瘦的身影停下擦水的动作,缓缓回过身来,露出一张苍白俊美的脸。

这张脸上皮肤雪白,嘴唇殷红,一双眼睛幽黑如深渊。

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公子入京,也是为了她吧?若不然,这么多年,属下一直恳请公子入京,您总是不听,让殿里一干老人好不寒心。”

何蓑衣不置可否,神色越发冷淡:“我要解药。能解钟唯唯所中之毒的解药。”

来人自动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要解药做什么?成全她和重华么?

既然如此,当初您又何必顺水推舟,帮着钟家母女拆散她和重华?”

“不关你事。”何蓑衣猛地一拍桌子,伸手封住来人的衣领,将他拖离地面。

俯身低头,在离他的脸不到一寸远的地方,低声说道:“慕夕,我让你做什么,你照办就是了,我不喜欢多话的人。”

“哟哟,公子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慕夕微笑着,嫣红的嘴唇鲜艳如血。

他贴近何蓑衣,媚眼如丝,低声说道:“属下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公子。”

何蓑衣厌恶地瞪视着他:“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钟唯唯想出宫,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不想让重华看到她的狼狈样,也不想拖累重华,做他的累赘,所以想要离开。她的反应,早在属下意料之中,公子应当给属下记一大功!”

慕夕见何蓑衣神色变幻不停,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钟唯唯只有一个,公子已经输给东方重华一次了,这样难得的机会,你不想抓住抓稳,再赢回来吗?”

他压低声音:“公子心机深沉,若真是放得下,愿意成全,又何至于做下那么多的事?别人不知道,属下可清楚了。”

何蓑衣猛地搧了他一记耳光。

他被击飞出去,撞落到地上,不当回事地站起来,擦一擦唇角的血迹,淡淡地笑:

“公子想要解药是可以的,不过要等到钟唯唯出宫之后,这个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主的。”

“你就不怕我弄死你吗?”何蓑衣拔出长剑,指住慕夕的咽喉。

慕夕毒蛇一样地笑:“我怕呀,我好怕呀!那么多人藏在暗处见不得光,苟延残喘,一心想要回归从前的风光。

公子不肯带着他们重建荣光,他们便来逼我,你以为我喜欢?”

他突地收了笑容,将喉咙往何蓑衣的剑尖撞去:“残破之躯,活着也是受罪,公子要杀就杀好了!”

剑光一闪,何蓑衣飞快地收了剑,冷着脸不肯再看他一眼:“滚!”

慕夕又笑了起来:“公子,千万记得您的身份,不要让万千等待的信众失望啊。

记住哦,您是昆仑殿主的遗腹子,而不是什么钟南江在路上捡回来的孤儿,也不是什么郦国第一公子,那都是骗人的。

想一想,若是钟唯唯姐弟俩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表情?”

何蓑衣眼里闪过一丝痛恨,愤怒地将掌中之剑朝他狠狠掷去。

慕夕“呵呵”笑着,避开飞剑,一跃而起,弹出房门,冲进雨中,几个起伏便不见了影踪。

何蓑衣木然坐下,看着忽明忽暗的灯火陷入沉思。

“何爷?”小书童夏栀提了一桶热水进来,低声问道:“您还不歇息么?”

何蓑衣道:“你明天替我跑一趟,去找那个叫做方健的人,让他替我进宫带信给阿唯……小心一点,别让守在外面的人发现。”

“是。”夏栀拧了热帕子给他,又去给他翻找换洗衣服。不经意翻出钟唯唯备下的衣物,难免惊呼:

“真是太精美了,这衣服好好看,这衣料从未见过,难怪人家说皇室富贵……”

何蓑衣冷冷地道:“拿出去扔了!”

夏栀结结巴巴:“这个,这个……是唯姑娘为您准备的呢,您要是扔了,她会不会生气?”

“随你便吧。”何蓑衣懒得理夏栀,这哪里会是钟唯唯为自己准备的?

钟唯唯知道他只喜欢舒适轻便,从不喜欢这些华贵的绫罗绸缎,分明是重华故意拿富贵来压他,恶心他的。

夏栀高兴地把那些华贵的衣物收拾起来:“哪怕拿去换钱也好呢,小公子每年吃药要花那么多钱,流水似的,看得人心疼。”

何蓑衣躺倒在床上,盯着帐顶,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之中。

葛湘君的死,终究引起了波澜。

因为忌惮钟唯唯手里的遗旨,韦太后没有直接出面,而是悄悄派人唆使葛湘君的兄嫂闹事,再由忠于韦氏的御史上书。

要求调查葛湘君到底是怎么死的,究竟是不是被钟唯唯逼迫致死,甚至于会不会是钟唯唯指使人害死了葛湘君。

但是事情刚起了个头,就被早有准备的重华、吕氏、以及勋贵联手镇压了。

上书的御史被指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证据确凿,再没有资格担任御史一职。

名誉崩坏之后,他谏的人和事当然备受质疑。

葛湘君的兄嫂也突然反水,证明葛湘君其实是不想出宫嫁人才死的,他们闹腾,只是被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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