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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节

清心游-第2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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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四个字面前,全成了笑话;这四个字,用讥嘲的目光看着他,看着他徒自挣扎多年,看着他所有的努力全化作白费,看着他的希望成空,梦想化影,壮志成灰。

有生以来,八阿哥的目光第一次呈现出呆滞的怔愣,皇父的话化为刀刃,在他心上一刀一刀地切割着,割得他鲜血淋漓,痛彻心肺。皇父的声音冷硬如金石,无情地剥开他身上所有华美的伪饰,蹂躏着他的骄傲,践踏着他的尊严,□着他的心志……

原来,自己的路,皇父早已安排好了吗?原来,自己是所有兄弟里,地位最不堪的那一个吗?原来,自己费了无数心思把太子拉下来,只是为他人做嫁人吗?

知道自己不能为帝,明月会如何?九弟会如何?十弟,十四弟会如何?那些往日谄媚的大臣们会如何?他们每个人都是希望他能登基为帝的。如今,皇父却说,无论哪一个儿子皆可为帝,唯独他老八不可以。

八阿哥茫然地想,这是皇父临时应对众臣推举而找出的推脱之辞,还是真的是他长久以来就是这样想的?

他胤禩十八岁封贝勒,是皇父看他有才,办事也妥当,人情亦练达,因此肯定他的能力,赐下爵位。可这能力被肯定、被承认,却是建立在为贤王之上的。

贤王?自己只能做一个贤王,不能做帝君?

贤王?贤王?自己为贤王,辅佐谁?废太子二哥?

八阿哥只觉全身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斗志,全化作烟云消散在屋里的虚空之中,他疲倦地闭上眼,努力操劳这么多年,到头来,全是一场空……

皇帝就众臣推举结果一事,着李德全、梁九功传谕众臣:朕当日曾言,举太子之事,若议时互相瞻顾、别有探听、俱属不可,今以佟国维、马齐为首之重臣,私相计议,与诸人暗通消息,联名保奏胤禩为储君,此一议实为渎奏,不可以之为凭。况八阿哥未尝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尔等其再思之。

诸大臣回奏曰:立太子之事甚大,本非臣等所能定。诸皇子天姿,俱聪明过人,臣等在外廷不能悉知,臣等所仰赖者,惟我皇上。皇上如何指授,臣等无不一意遵行。

李德全又传谕大学士李光地曰:前召尔入内,曾有陈奏,今日何无一言。

李光地跪回奏曰:前皇上问臣,废皇太子病如何医治方可痊好,臣曾奏言,徐徐调治,天下之福。臣未尝以此告诸臣。

梁九功,李德全又传谕众臣:尔等且退,可再熟思之,明日早来。

以后的日子,皇帝频繁召见科尔沁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领侍卫内大臣、都统护军统领、满大学士尚书等人,言道:“近日,朕梦中常见太皇太后,颜色殊不乐,但隔远默坐,与平时不同。皇后亦以皇太子被冤见梦。且当日回京途中,执皇太子之日,天色忽昏……”

如此几日,满朝之人,还有谁不知皇帝心意,自是见风使舵,随皇帝心意而定。

这日,雅尔哈齐下朝回家,坐下喝了没几口茶,便张口大笑,玉儿见丈夫笑得高兴,忍不住好奇,“你乐什么?”

雅尔哈齐笑了半晌,方道:“四堂兄、四堂兄那人,真是严肃认真得可爱。”

玉儿一听可爱一词,忍不住来了兴趣:“四阿哥做了什么事儿。”

雅尔哈齐想起今儿见着的事,又笑了好一会儿,看着妻子等得有些不乐意了,方道:“四兄幼年,嗯,十几年前吧,那时四兄不是长年跟着皇上吗?你知道,除皇太子外,只有他是皇上启蒙,平日又跟着皇上在一起的时间最多的,皇上自是很清楚他的性子的。我估摸着,除了太子,四兄的性子是皇上最清楚的了,毕竟是自幼龄开始就常年带在身边的嘛。

那年,皇上训四兄‘喜怒不定’,就这一句话,他居然记到现在,今儿还一本正经跪奏,请皇上将此四字恩免记载。哈哈,实属可乐,呵呵,四兄说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居心行事大概已定,已改好了。哈哈,玉儿,你说,四兄这人,这人,为着这么四个字,居然一本正经跪请,劳得李德全梁九功多次转奏,便连好些大臣都听闻了。你说,才多大的事儿呀,却闹出这般动静。这人刻板得,弄成这样,你说可乐不可乐?”

玉儿抿嘴笑,笑了半晌,又觉疑惑:“四兄这人,从不做无意义的多余事,他此举,应有他意吧?”

雅尔哈齐听着妻子这话,也不笑了,放下茶盏,若有所思,过了足有三刻钟,他方一拍膝头,赞道:“妙呀,四兄这人,有大智慧!”

玉儿说了一句后,便自做自事儿,未再多想,此时听着丈夫夸赞,问道:“想出什么来了?”

雅尔哈齐目露赞赏之色:“四兄,有大智慧!这些日子,为着推举太子之事,百官串连,结果举出一个八阿哥,却不合皇上的心,于是皇上又反复让大臣们思量,最后,又多方明示暗示废太子昔日之错,疑为鬼物所凭,又恰逢大堂兄魇咒之事发,乘此疑团,遂认为废太子一切之错皆因其被厌胜,非本身之罪;后又言太皇太后与元后入梦;又道太子旧习已改,最后,虽达了自己欲复立废太子的目的,只是,金口玉言之威权,却不免招致疑窦,此时,四兄为四字求恩,正表达出四兄对皇权的敬畏与对皇父的敬重。玉儿,你说,在此关头,四兄此举,有几益?”

玉儿想了想:“一,从侧面敲打近日显出浮躁的百官,提醒众臣应对皇权存恭谨敬畏之心;二,为皇上重塑金口玉言之权威;三,为皇子做出表率,孝父顺父敬父尊父,一切以皇父之意为行事标准;四,为自己在皇上心里争一个位置,让皇帝意识到,这个儿子贴心、孝顺、顾全大局又能力非凡,且行事从不如八阿哥一般轻浮张扬……兴许还有别的益处,我却是暂时想不到了,总之,四堂兄这一举措,百利而无一害。”

雅尔哈齐笑赞:“可不就是,四兄此举,比老八费尽心思的谋划,可高明了不只一点半点。毕竟,国之传承,一切,全看圣心,一切,唯有圣裁。”

玉儿放下手上的活计,叹道:“这才是孝道的最高境界吧,不动声色间,为皇父解了窘局,重塑了威权。四堂兄的政治手腕,心思行事,在这个时候,比八阿哥高明!嗯,也算拍了一记龙屁,拍得还很有水准,拍出了自己独有的风格。”说着自己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雅尔哈齐听着妻子最后一句话,也忍不住大笑了一阵,“平日,我只道他刻板,却原来,他也能这般圆滑,于不动声色间起风雷,震慑百官又不显丝毫逾矩,如今想来,他平日处理政事时,行事手段强硬不爱转弯抹角,亦不过是不想浪费时间,不屑使手段罢了,却并非是不知人情世故。皇上现在,大抵也觉四兄诚孝,将自己的话记得牢呢。”

玉儿想了想:“皇上肯定能看到四兄此举的益处吧,反正,这事儿,皇上高兴,四兄高兴,大家都高兴,满好。”

雅尔哈齐想了想,“不行,我得和孩子们都说说,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皇子风范,大家手段。前几日弘普还说什么老八能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忍人之所不能忍,是真英雄所为。这和四兄一比,显得太跌份儿,可不能让儿子们形成错误的观念,以后长歪了。爱新觉罗家的人,不到万不得已,这高贵的头颅,还是不能低的。”

看着丈夫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玉儿想了想,阻止的话没说出口。算了,这不是现代的民主社会,讲的不是全民意志,这是君权神授的帝王时代,讲的是君权的神圣不可侵犯。

可惜了,八阿哥若是生活在几百年后,一定会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当上主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能顾及所有人的利益,这种政治才能,若在现代,会发出怎样璀灿的光华?到了现代,四阿哥强硬的作派肯定是敌不过八阿哥的,毕竟,八阿哥很会拉选票,和暖如春风的形象也适合几百年后的时代。

可惜,现在这个时代,皇帝要的是家天下,要的是皇权高度集中、高度统一。皇帝之言是谕令、是玉言、是圣旨,此朝既非宋时那般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宽容,也非明时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豪气与悲壮;这是一个皇权□达到顶峰的时代。

八阿哥,生错了时代。

康熙四十七年,整个官场闹得轰轰烈烈。从废太子,到推举太子,皇上闹完了百官们跟着闹,大家情绪尚未完全冷静,皇帝又病了。

十一月中旬时,皇帝病势已日渐加重了。皇帝许是在废太子立太子之事中,看尽了儿子们的心性,觉着四阿哥所行最合自己心意,认为他值得信任,也或者四阿哥是除太子外诸子中与他感情最深者,皇帝重病时,便召了四阿哥进宫。

四阿哥跪在皇帝榻前,看着皇父憔悴苍老的容颜,泪流满面。

皇帝虚弱地睁开眼:“痴儿,人之一生,谁不生病?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何故这般小儿女作态?平日常见你行事果断,更有雷厉风行之态,这而立之年都过了,都进入壮年了,怎么还哭得这般全无形象?你现今已是郡王之尊,当多在意自身形象才是。”

四阿哥泣道:“皇阿玛,玉儿常言,儿女即使到八十岁了,到了父母跟前,仍会如幼时一般孺慕,儿子现仅三十一,便有小儿女之态,也属正常,这天下,哪个做儿子的,见着父亲重病,还能顾忌形象。儿子见着阿玛这般病势,实是心痛,便是念了多少次佛,想了多少个忍,也于事无补,这眼泪,却是他自己跑出来的,非儿子之过。”

皇帝便是这般时候,也忍不住失笑,呛咳起来,四阿哥赶紧倾身扶起皇帝,轻拍其背,让老父顺过这口气来。

皇帝咳过之后,待气平顺,用虽显虚弱却带笑意的声音取笑道,“朕素来严肃刚强的四儿子,居然也有耍赖的时候,这明明是自己哭了,却道是眼泪的罪过,你呀,是和雅尔哈齐那一家子走得近了,不自觉间也染了他们一家子的痞气了。呵呵,居然说出这般不讲理的话来,实出于朕之意料之外。”

四阿哥搂着皇父瘦弱的身体,鼻间止不住地酸意全化作了泪,为了不让皇帝察觉,却转开头去任其无声落在衣间,努力轻笑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儿子虽自诣立身恃正,动心忍性,居然也被雅尔哈齐那个痞子带得歪了。”

四阿哥话音一落,却听殿外传来不依的声音:“怎么还成了弟弟我的错了?四兄,你这明明是自己立场不坚定嘛,却诿过于人,实与你平日行事不符。”

皇帝转头,看到四儿子红透了的脸,呵呵笑出了声,背后道人长短,却被捉个正着,对于这个行事方正的儿子,估计应是人生第一次吧。

皇帝虚弱地正笑,李德全领了雅尔哈齐并玉儿进来,叫起行礼的二人,笑道:“朕估摸着你们现在也该到了。”

四阿哥呆愣,何着,皇父故意挖了一个坑,然后,自己非常自觉主动地就跳了进去?皇阿玛这行为,是玉儿说的挖坑吧?

看一眼被李德全扶到迎枕上靠好,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皇父,四阿哥心里悲叹:热衷于看儿子的笑话,拿儿子出糗逗乐,皇阿玛,您也被雅尔哈齐这一家子带歪了!

309探病

雅尔哈齐给皇帝请完安;斜睨一眼四阿哥,“四堂兄,你居然也背后道人长短;这可太稀奇了。”

四阿哥尴尬地清咳一声:“我这可说的都是实话,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总像个无赖似的。”

雅尔哈齐不乐意了:“四兄?无赖?无赖能和我比?”

四阿哥唇角一翘:“是呀,无赖哪比得上你,你比无赖更无赖。”

雅尔哈齐大怒,皇帝大乐,玉儿失笑,李德全亦眯起了眼。

“四兄,你今儿得说清楚了;弟弟我怎么无赖了,你要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弟弟我跟你没完。”

四阿哥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抬眼看看满脸不服气的堂弟,轻咳道:“放开我,什么样子?”

雅尔哈齐哼道:“不行,你先说,不说,我就不放。”

四阿哥睨他一眼:“你自己说说,那大街上的无赖,他敢这般撕扯爷吗?可你就敢!你还当着皇阿玛的面儿威胁兄长,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比那街头的无赖更无赖。”

雅尔哈齐一时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放手吧,不甘心,不放手吧,自己真成了无赖了?

皇帝看着这个平素在自己面前无法无天的侄儿吃瘪,一时心情极其舒畅,连日紧锁的眉头,也松了开来,笑呵呵看着那兄弟俩闹。

玉儿对于两个一把年纪还不忘耍宝的男人很无语,不过,既是彩衣娱亲,也就罢了,毕竟,连四阿哥这般严肃方正的人都放下形象不顾了,自家那个素来胡作非为的男人就更不用有什么顾忌了。

四阿哥见雅尔哈齐一时无辞以对,扯了扯自己胳膊:“还不放手?”

雅尔哈齐咬牙,放开手,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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