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第2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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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的嫡妻完颜氏是带着四岁的弘明一起来的,玉儿叫来弘芝弘英,让他们带着弟弟去玩儿,弘芝弘英便领了弘明去玩具室。
完颜氏刚二十岁,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女子,鲜有不好看的,再者,能过选秀一关的,家世,样貌都不会差,现在皇权很集中,皇子们自然也跟着受益。照玉儿一贯的看法,青春,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期,在这个年龄段,但凡五官没走形的,都各有各的韵味。各有各的可爱之处。
完颜氏被玉儿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红,嗔道:“堂嫂,你自己就是个美人,偏这样看着妹妹做什么,便像我比你还好看似的。”
玉儿失笑,“怎么就不能比我好看?照我说,你这小嘴长得可最招人了,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咬一口。”
完颜氏的脸一下全红了,咬牙道:“这么不正经的嫂子,偏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庄重的。”
玉儿笑着递一盘干果给完颜氏:“嫂子这可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成了不正经了?”
两人说没几句话,完颜氏就发现这个平素很少参加贵妇们各种宴会的伊拉哩氏既不像别人说的那般清高目无下尘,更没有骄横跋扈难以容人,相反,她很是爽直,很是真诚。完颜氏自己知道自己算不上有多美,至少比起这个堂嫂是差远了,可是,她却也能听出来,堂嫂的称赞确是出于真心。
“爱新觉罗家的媳妇,谁有嫂子长得好?偏拿我打趣。”
玉儿摇头:“最好?这世上哪有最好呀,这美人如名花,各擅胜场,各有各的迷人之外,谁真能艳压群芳?兰之淡雅,荷之高洁,菊之清逸,梅之坚贞,各花入各眼不是。这美人也是,有纯真可爱的,有娇媚柔婉的,有端庄大方的,也有丰腴迷人的。是也不是?要不然,男人们也不会热衷于往后院儿划接女人了。”
说着玉儿就抿嘴笑。
完颜氏笑嗔道:“谁不知道雅堂兄是个宠妻的,连个妾也不纳,便是再多的各色女人,他也没看在眼里不是,不正是因着嫂子招人疼?”
玉儿笑道:“我只是比较幸运,王八对绿豆,正好入了我们爷的眼罢了。”
完颜氏羡慕道:“是呢,嫂子就是有福,也没辜负雅堂兄的宠爱,为他生育了五子一女,个个聪颖,身子骨儿也壮。”
玉儿抿唇:“你们好好保养,一样能多子。”
完颜氏叹一声:“宗室的女眷谁不想多诞子嗣,只是,唉……这都是命。”
玉儿拿一粒儿瓜子儿剥开,“你还年轻,别急,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完颜氏苦笑:“后院儿多少女人,我们爷又是个……唉,不说这些,昨儿多亏了雅堂兄相救,我们爷说了,待他伤好了,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玉儿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我们爷离着近罢了,便是我们爷没反应过来,还有那么些兄弟呢,再说,皇上再气怒,也不会真伤着心爱的儿子不是,不过是吓唬一下十四堂弟罢了,弟妹与十四堂弟不用放在心上。”
完颜氏苦笑:“我们爷是个直爽脾气,更是个直性子,那个场景,谁不是想着别惹皇阿玛气,偏他没心眼儿的有什么说什么,结果把皇阿玛惹得大怒,自己还挨了打。我是真担心现在皇阿玛还在生我们爷的气。”
玉儿拍拍完颜氏的手:“这老子打儿子,平常事儿,我的几个哥哥,那都是被打着长大的,早打得皮实了。至于说到皇上,这父子哪有隔夜仇呢,你不用担心。”
完颜氏举起手帕擦擦眼睛:“我们爷年轻,不免少思虑,他又是一个投挑报李的人,八哥对他好,他就十倍百倍地还,唉,有什么法子呢,他们男人的事儿,我们这些后院儿的女眷也着实不懂,不过是白操心罢了。”
玉儿点头:“咱们只要管好他们男人的衣食住行,服侍得他们在家舒舒服服,教好儿女,管好家就成了,至于朝堂上,还是别的他们自己的事儿,且让他们自己呼撸就是。”
二人说几句,又扯到衣裳上,玉儿着四绿把那多年存下的各样料子搬出来与完颜氏讨论做什么最合适,那些五花八门,天南地北,甚至海外才有的布料,看得完颜氏直叹玉儿家底儿丰厚。
中午留了完颜氏吃饭,下午又接着说各种首饰,如此,又是好几个时辰,送走完颜氏后,玉儿狠狠喝了一口茶。
“唉呀,这话说多了,还真累。”
绿樱笑道:“奴才看夫人说得很高兴的,这会儿才觉着累。”
玉儿摆手:“所以我不到万不得已不出门儿应酬,一次两次,这是乐趣,可天天这样与人说衣裳首饰,那也太没意思了。好在,爷这身份儿能让我省下许多事。这大臣家的吧,一般的事儿,不好上门,这宗室吧,交好的不多,别的不过就是礼节上的来往,若不然,只会更累。”
晚上,雅尔哈齐回来,玉儿和他说了完颜氏的事儿。
“她呀,这是转着弯儿的想你帮着在皇上面前替十四说几句好话呢。”
雅尔哈齐挑眉:“我昨儿就猜到了。”
玉儿抿嘴:“谁让你身份儿正合适呢。”
雅尔哈齐看着妻子笑道:“可不就是,现如今这形势,倒是我说话最好使,别的堂兄弟们一开口便容易招忌。”
“那你帮他说吗?”
雅尔哈齐眯了眯眼:“我再想想。”
302不甘
雅尔哈齐闭目靠在枕上沉思;玉儿见他想事情;便不打扰他,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婴儿拳头大的珠子放在烛火旁,这个蓝色的珠子;是储物空间里找出来的;有放大光亮的功效,几枝烛的烛光毕竟不够亮,但加了这粒珠子,屋里一时便如白昼一般;因着珠子本身的蓝色晕染,屋里光线很是柔和;看书绣花也都不受影响,更不会伤眼。
玉儿拿出一本医书,斜靠在一旁一页一页慢慢翻看。这个时代医学不够发达,她担心家人身体,因此,这些年从没放下过医术的学习与揣摩,不仅与莫老太医互相探讨,也派人去大江南北购进各种医术典藉,当然,最多的,还是从皇家太医院里借阅。好在她身份在那儿,且皇帝又宠她,特许她翻看所有太医院的典籍。她手上这本,便是从太医院里借来的。
雅尔哈齐沉思半晌,睁眼便觉光线明亮了许多,再侧头一看,便看到侧倚在另一个迎枕上背对着自己的妻子,伸过头去,果然,看书呢。
在白嫩的颈上轻咬了一下,见得媳妇儿打了个哆嗦,得意道:“快别看了,这都什么时辰了。”
玉儿收起书,把珠子也收进了空间,回头白了丈夫一眼:“你想事情,我就看一会儿嘛。”
雅尔哈齐见着妻子撒娇,伸手抱在怀里,狠狠揉搓几下,满意了。
“今儿去议政处时,皇上着人传谕,让议政处之人,不用因老八是他老人家的儿子就徇情出脱,罪坐旁人。”
玉儿眼睛闪了闪:“议政处?你怎么去哪儿了?”
雅尔哈齐得意道:“你男人厉害呗。”
玉儿嘻笑:“是,我家男人最厉害了,进了只议国家大事的议政处了。皇上的儿子们都还没进去呢。”
雅尔哈齐笑吡着白森森的牙:“那是!议政处议的什么?军政大事!打噶尔丹时,机密行文全出自议政处的,媳妇儿,议政处可是国之权力中枢呢。”
玉儿睨了某个有些忘形的男人一眼,“进不进议政处,你都是我男人。”
雅尔哈齐呆了一下,回头看一眼妻子清澈的眸光,“你想说什么?”
玉儿靠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扯衣襟:“只是告诉你,别被权力迷花了眼,最后跟老八似的。”
雅尔哈齐揉揉妻子满头青丝:“你男人神智清明着呢,不须操心。”
玉儿弯了弯眼睛“嗯,相信你!皇上还说什么了?”
雅尔哈齐把妻子淘气的小手从胸前扯下来握在掌中:“还说了当年老八责打雍泰的事儿。”
“雍泰是谁?”
“是一个御史言官。”
“你不是说没见过老八发火?”
雅尔哈齐半压在妻子身上,哼道:“他不发火,他就是暗地整人。这个雍泰,与老八乳母的丈夫雅齐布有嫌隙,兴许雅齐布本就尊老八之命行事也未可知,雍泰惹着了老八,老八找借口就把雍泰打了几十板子,之后回奏皇上说是为着修大高殿事。当时皇太子也在,就奏说老八责打雍泰完全是因为听了雅齐布之言,后来,这个雅齐布被皇上发配至翁牛特公主处为奴,老八为这事儿就和太子结仇了。皇上说老八想谋害太子,便缘之于此事。”
玉儿嫌压在身上的丈夫太重,用力把他推开,雅尔哈齐顺势往后靠,只是却仍抓着妻子的小手不放。玉儿坐起身,想把自己被禁锢的右手从丈夫手里夺回来。某人的手虚虚握着,也未见用力,偏玉儿就是挣不开,忙呼半天,一时累得呼呼直喘,看得雅尔哈齐直乐,一吡牙:“老实点儿。”
玉儿抬头白了某人一眼:“你放开我。”
雅尔哈齐看着妻子脸上的红晕,“不放。”
玉儿又扯了几下,还是扯不回来,想了想,伸出空着的左手冲着雅尔哈齐腋下的痒痒肉就挠了一爪子,挠得雅尔哈齐一颤,猛一下夹住那只捣乱的手,玉儿见着丈夫的样子,得意地冲他笑。
雅尔哈齐挑眉:“不老实,嗯?不想听故事了?那咱们干点儿咱俩都乐意干的事儿?”
玉儿一听这话不对,非常识时务地傻笑一声:“要听,要听,你接着说,接着说,别停。只是,先放开我的手,我要躺着。”
雅尔哈齐松开妻子的手,把老实了的妻子整个搂在怀里,叹口气,这软玉温香的搂着真舒服,末了,伸出双腿一夹,把妻子两条又长又圆润的长腿也镇压住了。玉儿一时成了砧板上的肉,一丝儿也动弹不得,撇撇嘴儿,由着丈夫搂布娃娃似的搂在怀里,到底不敢再闹。
雅尔哈齐搂着绵乎乎的媳妇儿心满意足地蹭了几下,接着道:“老八这事儿,倒真是出于私怨,只是,他却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好理由,手段不错!皇上今儿就说了,雍泰是御史言官,便是他老人家自己要治御史之罪也会熟思再三,而老八却擅发威权,自行责处,是为以强凌弱,而此事被查完结之后老八存下了怨气,更因此起了谋害太子之心。此次便是让我们审老八与张明德合伙谋刺太子一事。”
玉儿想了想:“皇上确实宠儿子,当时没罚老八,只罚了那个雅齐布。”
雅尔哈齐点头:“皇上素来如此,儿子犯错了,并不轻易责打,只把那亲近的、侍候的罚了,以使儿子们记住教训。”
玉儿笑道:“就像上书房那些皇子皇孙们带的哈哈珠子。皇子皇孙背不出课了,哈哈珠子就得替打。”
雅尔哈齐懒洋洋道:“那哈哈珠子被打,一则跟的主子不争气,二则是个奴才,奴才便是这样的。”
玉儿沉默半晌,“现在好了,宠得儿子们过火了,惹出大乱了吧。”
雅尔哈齐哼一声:“也不是个个都如此,四兄那人不就很自律?还有三堂兄,五堂兄,七堂兄人都不错,各有过人之处,性情,品行,都好。”
玉儿想了想:“这两天可查出什么了?”
雅尔哈齐道:“那个相士已供认,说确实找了刺客谋刺,皇上便把皇子们都禁了。”
“啊?!——”
雅尔哈齐看一眼妻子,眯了眯眼:“我想,皇上是担心发生玄武门之事,先把儿子们看起来,没事了就会放了的。”
玄武门,李世民杀了大哥李建成,之后进宫把李渊奉成了太上皇,使之幽居深宫,自己登基做了皇帝!
“是今儿下午的事吧?若不然,上午完颜氏也没心情来我们府里。”
“你阿玛不是会同大学士温达一干人主审张明德案吗?昨儿他们就把张明德的供状呈了上去。今日皇上就把阿哥们都召进宫了。我回来时,他们已各关一屋了。”
玉儿呆愣愣地过了半晌才道:“这下好,所有阿哥都掉进去了。”
雅尔哈齐叹口气:“皇上脸色很差,像是一夜没睡。”
“是呢,那是他的儿子,总难免伤心,可不查清楚也不行,唉,这事儿闹得。烦人,你别和我说了。”
见妻子发脾气使小性子,雅尔哈齐觉着有趣儿:“你也有烦的时候?平素不是常说天下大事,唯吃喝二字?”
玉儿冲着丈夫捏自己鼻尖的手就咬了一口,咬得雅尔哈齐嗷一声,“痛——,这咋还咬人了?快,吐出来。”
玉儿吡着一口小白牙,咬着就不放。
雅尔哈齐哄道:“乖,快吐出来,要是饿了,厨房里还有鱼呢,你不是最爱吃鱼?”
玉儿翻一个白眼儿:“谁爱吃鱼了?你从哪儿看出来我爱吃鱼了?成婚这么多年,连我爱吃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关心我——”一抱怨,嘴里的手跑了,玉儿气呼呼噘嘴看着丈夫。
雅尔哈齐把手举止眼前,吸了口气,“太狠了,看,这多深的牙印儿呀,怎么下得去口的?”把手举止妻子眼前让她看,玉儿一看,果然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