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调令-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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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姐姐的上辈子已经嫁过人,经历过很多事情,最后病死,虽然年纪并不大,但也经历过沧桑,所以对男女情感之事从来未抱过什么幻想。
想到这里,她有些莫名的伤感。
曲潋也不知道这伤感从何而来,直到第二天,纪凛的小厮常山突然送了一只鹰来给她。
曲潋听到常山来时,还有些莫名其妙,待她去厅堂一看,见到常山小心翼翼地拎着一个笼子过来,笼子里站着一只浑身漆黑的鸟,只有头顶上一绺金色的毛,十分亮眼。
曲潋一开始眼拙,并未看出这是一只鹰,见它站在笼子里,十分高傲地看着她,眼神阴冷阴冷的,心里有些发毛,问道:“这是什么?”
“曲姑娘,这是世子养的鹰,世子说送来给你解闷儿。”常山笑得很是殷勤,“这只鹰已经是训好了的,只要不招惹它,并不会轻易伤人。”
听到是鹰,曲潋这才惊讶了下,她打量那只鹰,看模样还未长大。笼子里的鹰也回视她,仿佛在打量她一般,然后转了个身,将屁股对着她。
曲潋:=口=!日了狗了,为毛她觉得这只鹰……很瞧不起她的样子?
曲潋瞧了瞧那鹰,慢吞吞地问道:“这只鹰,真的是你们世子叫送给我解闷的?世子有说其他么?”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是哪个人格的纪凛让送过来的。如果是阳光的美少年,她相信确实是送过来给她解闷的,如果是凶残妖孽的那个——有等商榷。
常山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如实地答道:“确实是世子让送过来给姑娘解闷的,而且这只鹰儿颇通灵性,世子说,姑娘只要安心收下便可。”
曲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一脸为难地道:“可是……我不会养鹰。”万一养死了,那多不好啊。
“曲姑娘不用担心,这鹰儿十分乖觉,很好养的,只稍每日准备新鲜的肉食给他便可。若是姑娘不理它,它也自己会去找食物。”
听起来就像放养一样,好像真的不用她操心。
曲潋心里嘀咕着,不知道纪凛让常山送它过来给自己作什么,只得收下,让人去给这只鹰准备住处。
常山将笼子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将笼子打开,那鹰抬爪子走了出来,然后飞了起来,一翅膀往常山脑袋上扇去,常山被这位祖宗扇得只能抱脑袋,等它飞回笼子上站着,赶紧赔着笑。
“曲姑娘瞧,它知道是属下将它塞进笼子里的,所以颇为生气,却也不伤人。”常山为那只鹰开脱,就怕曲潋误会这只鹰凶残——虽然它确实很凶残的。
曲潋哦了一声,只是看着常山,并不说话。?
第66章
?常山头上的发髻被那只鹰的翅膀扇得歪了,鬓角边落下了些发丝,虽然满脸堆着笑,但是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碧春和碧夏等人当即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常山脸上一红,但是也只能厚着脸皮继续道:“曲姑娘,这鹰儿平时是个乖觉的,只要好生伺候着,它会亲近对它存有善意之人。”说着,他偷偷地瞄了眼站在那里不说话的少女,就生怕她一个姑娘家不喜这等猛禽,让他拿回去,届时可要受罪。
昨儿晚,世子又变脸了,阴森森地吩咐他今儿要将他养的这只鹰送来给曲姑娘,他自不敢质疑。等到今天白日时,瞧见世子又恢复温煦和善的模样,便来询问了一回,见他也是同意的,便没有异意地送过来了。
反复无常的主子在两次确认后都让他送过来,便证明这事只能成功。
幸好,曲潋也无意刁难他,问道:“这鹰儿可取了名字?”
“世子唤它金乌。”
常山的话刚落,那只站在笼子上面的鹰突然叫了一声,声音很是低沉,并不嘹亮,似乎只是因为有人唤它的名字而懒洋洋地回了一声罢了。
曲潋忍不住看过去,这只鹰收拢着翅膀站在那儿,一双鹰目给人的感觉仍是阴冷阴冷的,但姿势却颇为高傲,头上那绺金毛在一身漆黑的毛发中尤其明显,曲潋突然有些明白纪凛给它取“金乌”这名儿的原因了,那一点金色,在黑色映衬下,可不就像一轮升起的金乌嘛。
将常山打发后,曲潋便让人抱着那笼子回了房。
那只鹰站在笼子上面,抱着笼子的婆子有些颤巍巍的,生怕这高傲的畜生突然攻击自己。不过幸好直到进了后院,将它送到廊庑下的铁架上,它依然没有攻击人的意思,等见到了廊下的铁架,便展翅飞了上去。
难得养了只鹰,曲潋心里还是有点小兴奋的,让人去厨房取了生肉过来要喂它。
只是无论是丫鬟婆子拿了肉去喂它,它都不理,直到曲潋亲自上阵,它才懒洋洋地朝她叫了一声,伸脑袋去吃。
“哎呀,它一定是知道姑娘是谁,所以才会吃姑娘喂的肉。”碧春马上脑补起来,掩着嘴笑道:“这是姑爷养的,莫不是姑爷吩咐它只听姑娘的话?”
其他的丫鬟听后,都觉得有理,忍不住朝曲潋笑,有些促狭。
曲潋脸皮很厚地由着她们笑,嘴上嗔怪道:“笑什么,这鹰儿看着就是个脾气坏的,让人将它当祖宗一样地伺候,定是瞧着我美貌罢了。”心里却也觉得,莫不是纪凛特地训练出来的?
她这翻自恋的话果然让丫鬟们笑得不行。
正笑着,发现那只鹰朝她看了一眼,然后转了个身,将屁股对着她。
曲潋:=皿=!好想拔了它的毛烤了!
众人正对着这只鹰颇感新鲜地逗乐着,曲沁从书房出来,瞧见那只鹰,不由道:“听说常山过来了,可是纪公子让人送过来给妹妹解闷的?”
碧春等丫鬟都笑着点头。
曲沁不禁哑然失笑,觉得纪凛有心了,两辈子纪凛都是如此,让她颇为感叹,这世间仍是有让人羡慕的纯粹感情,并不掺杂其他。
“难得纪公子如此有心,你也莫要拘泥于形式,该表现时也要表现。”曲沁给妹妹支招,巴不得这对未婚妻在婚前就培养出深厚的感情,等到婚后,那便是水到渠成了。
曲潋在姐姐的叮嘱下,只得木着脸应下,回房后就开始琢磨着给纪凛的回礼。
就在她站在窗前的实木桌上画着花样子,突然啪啦一声,便见那只鹰飞到了窗口处,然后很淡定地蹲在那里看着她。
曲潋:“……”
为毛她此时有种这只鹰正代替某人盯梢她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在曲潋经历了一天去哪里都被这只鹰跟着后越发的强烈,甚至心里已经疑神疑鬼起来。
等到傍晚曲湙回来,姐弟几个一起聚到季氏那儿用晚膳,那只鹰也跟着去了,它就落在院子里的一株玉簪花枝上。
季氏和曲湙都看到了这只鹰,等知道是纪凛让人送过来给曲潋解闷后,曲潋也被母亲和弟弟促狭了。他们皆感叹着纪凛是个有心的,那副神色,已然认为纪凛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将来她嫁过去后,定然会夫妻和睦。
曲潋瞬间无语,如果她不知道纪凛是个双重人格后,她也觉得纪凛是个好男人,可是在知道他还有另一个那般凶残妖孽的人格后,曲潋已经不确定了。此时再看到这只紧迫盯人的鹰,曲潋只能沉默。
不谈这个,到了中秋节前的两天,平阳侯府的秋日宴,宴请了平阳侯府的一些姻亲旧故过来吃螃蟹赏菊花。
曲家对这次的秋日宴十分看重,甚至连曲大伯都在那天特地请假跟着一起去平阳侯府。
曲大老爷自从知道弟弟的死因以及自己和二弟是弟弟死后的受惠者后,心里对三房的几个侄子侄女颇为愧疚,所以对三房这里的事情十分上心,知道那天要过去为侄女相看余家宗子,曲大老爷作为曲家的大家长,自是义不容辞了。
秋日宴的前天晚上,曲家姐弟坐在季氏的房里说这事情。
“大伯说,明天会和叔祖母一起过去,到时候他会对余公子考校一翻。”曲湙说道,忍不住瞄了眼大姐。
曲沁很是平淡地坐在那里,没有插嘴。
季氏听后舒了口气,笑道:“有他出面最好不过,希望那余公子是个好的。”
聊了会儿天,大家便散了,决定今天早些歇息,明天才有精神。
曲潋回到自己的卧室,刚去净房梳洗一翻后,便听到了窗边传来的声音,她抬头看去,见到那只鹰不知打哪里飞过来了,站在窗边朝她叫了几声。
这只鹰自从在她家落户后,白天时候会盯着她,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神出鬼没的,曲潋也没有限制它,由着它自由出入,甚至一度觉得,若是它受不住这里的格局太小,飞走了可不关她的事情。
可惜,这只鹰还真是挺尽职的,来了就淡定地在这儿落居了,并没有要飞走的意思。
曲潋原是不想理它,要上床歇息了,可谁知那只鹰见她不过去,又叫了几声,声音有些利,怕它吵着人,曲潋只得走过去。
等她到窗口前,那只鹰高傲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了抬爪子。
曲潋:“……”
曲潋没有养过鹰,甚至以前也从来不关注鹰这种飞禽,所以当初才会认不出它是什么鸟类,更不知道它有什么习性了。可如今这种抬起爪子的行为,特么地会让她脑补成了一只信鸽啊。
所以她忍不住朝鹰的爪子看去,没想到真的看到它爪子上有东西。
曲潋木然着脸,从它爪子上抽出了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
是上好的澄心纸,当她展开后,看到里面的字迹,眉头跳了下,顿时又木着脸。
这算是“鸿雁传书”么?准确地说,应该是飞鹰传书才对。
小纸条不大,所以上面的字也很少,只有一句:明日,巳时末,平阳侯府,嘉善堂外竹林。
这是约她去见面的意思么?
就在她瞪眼时,那只鹰又叫了一声,曲潋抬头看它,只见它展翅飞离了窗台,然后没入黑暗之中。
曲潋没理它,将这张纸条拿了个匣子装起来,心里已经认定了这只鹰一定是那个凶残妖孽的纪凛让送过来的,不仅为了监视她这个未婚妻,还可以随时和她通信,简直就是送了只探子过来。
她朝窗口哼了一声,爬回床上睡觉。
翌日,曲家人用过早膳后,便出发了。
曲湙今儿也特地和书院请了一天假陪他们一起去平阳侯府,虽然曲沁让他不必要因此而请假耽搁他的功课,但曲湙一句话将她打败了。
“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自该担当起责任,今儿事关大姐的终身大事,我须得去瞧瞧的。”曲湙严肃地说,稚嫩的脸庞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
曲沁听得愣愣的,然后笑着拍拍弟弟的肩膀,像是松了口气,说道:“那好吧,就听湙弟的。”
曲大老爷倒是很欣慰,觉得曲湙越发的有担当了,若是无意外,将来三房就要由他来挑起了。所以,今儿这种场合,带他过去也算是见见世面。
等和曲二老夫人汇合后,一行人便往平阳侯府而去。
平阳侯府今儿办秋日宴,虽说只宴请姻亲旧故,但在京城的姻亲数量还是很多的,只要家中没什么事情的,都会给面子过来。等他们进了平阳侯府后,便看到停在二门处的那众多车辆,可见今儿亦是十分热闹。
骆大夫人带着骆大少奶奶过来迎接,很是恭敬地给曲二老夫人见礼,笑道:“老夫人您也来了,快快进来,老夫人在等着你们呢。”笑容十分的热情。
一翻寒暄后,女眷们往嘉善堂而去,男人被引到外院的厅堂。
到了嘉善堂,又是一阵热闹,曲二老夫人辈份较大,被迎到了骆老夫人下首位置坐着,两个老太太你来我往地客气了一翻,气氛祥和。
曲潋看了看嘉善堂里的人,除了几个,大部分都是认得的,今儿连骆柯也回来了,打扮得光鲜亮丽,不过眉宇间却有些疲惫,仿佛未休息好一般,她和旁边一位夫人说话,笑容疏离客气。而容貌艳丽的骆槿侧坐在她身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在曲家姐妹进来时,瞥了一眼过来。
曲潋忍不住又开始脑补了。
骆槿这是在得意呢。
骆樱将曲潋拉到角落里去说悄悄话,她先是和曲潋抱怨了下她不在骆府无人陪她去上课很无聊,然后很快便说到了骆槿身上。
“你瞧她……”她抬着下巴朝骆槿呶了呶嘴,“那得意劲儿,也不知道一个皇子侧妃有什么好得意的。大皇子现在还不是……将来若是成了,她岂不是要将下巴翘到天上去了?而且她还因此颇为自得,认为终于将沁表姐压了一头,心里高兴着呢。”
然后又嘀嘀咕咕地和她八卦起骆府的事情。
虽然骆槿和大皇子的事情没有公开,但大皇子应该和平阳侯府有了约定,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便会公开这事情,然后定个日子,将骆槿抬进大皇子府。
而这件事情,恰好是骆柯回娘家透露给娘家人知晓的,方才会让骆四老爷父子给捷足先登谋成了这事情。可偏偏安国公府自己也有心将自家姑娘送过去,不想骆柯这个儿媳妇竟然先念着娘家,回娘家先露透了这事,让骆四老爷占了先机,怕是心头不愉快吧,连骆柯这个儿媳妇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