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调令-第1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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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鸿不知道三公主心里的想法,揽着她回房,见站在门口处打帘子的宫女,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那宫女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顿时眼里浮现黯然之神,只是周围还有其他的丫鬟,那些人嘲笑的目光更让她难堪。若非公主允许,她也不会去伺候驸马,可谁知驸马却待她冷冷淡淡的。也因为这种冷淡,所以公主才会留下她。
进了室内,待丫鬟上茶后,三公主突然奇道:“你今儿怎么没去衙门?”
郭鸿是勋贵中颇有才气的弟子,曾在秋狩时表现出色,被皇帝亲自钦点进金吾卫,只比纪凛稍逊一筹。
他笑道:“今日有些事情,便请了半日假回来了。”
“什么事?”三公主追问道。
郭鸿心里有些不耐烦,但面上仍是和声回答道:“没什么,只是约个朋友见面,说茶行的事情。”
三公主知道丈夫想要插手茶行之事,做茶叶生意,听罢也没再追问了,又和他抱怨起襄夷公主的恶行恶状来,特别是今日襄夷公主的行为,简直让她气坏了。
“襄夷公主和靖远侯世子今儿去了镇国公府?”郭鸿问。
“是啊。”三公主点头,刚才被迫让路时,她气炸了,便让人去打听了下这位皇姐的去处,当下不屑地道:“前些日子不是有一些流民潜进京来,然后冲撞了镇国公世子的马车,让镇国公世子夫人受了伤么?我那好姐姐素来和镇国公府亲近,所以便去探望镇国公世子夫人了。”
郭鸿若有所思。
“怎么了?”三公主凝望着他,越看这人,越觉得喜欢,他英俊而温和,待她更是柔情蜜意,当初从纪凛那儿得不到的回应,都从这人身上得到了,也让她十分珍惜。
“没什么,你过些日子不是想在府里办赏花宴么?可以请镇国公世子夫人过来与宴。”郭鸿提议道:“我和纪暄和好歹也是同僚,平时能说上几句话,你也可以和世子夫人亲近亲近。”
三公主蹙眉想了想,勉强道:“好吧,届时我会给她下帖子。”
“多谢公主。”郭鸿脸上的笑意变深了一些。
看他如此高兴,三公主也高兴起来。
*****
京城进入六月份时,热得像蒸笼。
虽然镇国公府占地颇广,还有消暑的水阁之类的,但曲潋依然热得不想动弹,连阿尚也热得身上起了痱子,有时候闹得极为厉害。
曲潋只得让人用透气的布料改了一身中国元素的小孩子身的短裤短袖让她在暄风院里穿,标准的上衣下裤,小家伙穿起来还挺可爱的,就像水墨画里的中国娃娃,曲潋一个高兴,忍不住自己亲自动手剪裁,做了一件吊带裙童装。
闺女就要好好打扮的,曲潋因为闺女长得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给她打扮,衣服那是不嫌多的,将她所能想到的古今中外所有可爱的童装款式都做出来,每天都将闺女打扮得无敌可爱无敌萌。
纪凛知道曲潋的针线活不错,如今他身上的贴身衣物都是曲潋亲手做的,已经不穿针线房做的了,这会儿见到闺女身上穿那些稀奇古怪的小衣服,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曲潋自己折腾出来的罢了。
天气太热了,曲潋巴不得每天都住到水阁不出门,所以当接到三公主举办什么赏花宴的帖子时,她想也不想地道:“不去,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不好出门。”
宫心听罢,有些无奈地下去写回涵,顺便奉上歉礼,免得三公主不高兴。
曲潋根本没在意三公主高不高兴,自从听襄夷说了三公主做的事情后,她对三公主的感官并不太好,没事就别往来,这种无关紧要的赏花宴,旁人不敢拂她的面子,于她而言,却没什么。
曲潋干脆地拒绝了,得到消息的三公主自然气得要死,要不是碍于镇国公府里的淑宜大长公主,她绝对不会放过如此落她面子的曲潋。
晚上纪凛回来,突然问道:“你不想去参加三公主的赏花宴么?”
曲潋趴在凉席上,懒洋洋地道:“我和她不熟,天气那么热,赏什么花啊?越赏越热。”被他翻了个身后,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感觉他身上凉凉的,知他先前冲了冷水澡,趁着他身体还凉着,整个人都巴了上去。
“襄夷公主和她不对付,如果我真的应了她的邀约,襄夷公主少不得要和我置气了。”
纪凛侧躺在凉席上,伸手抚在她纤细的腰,这腰肢细细的,根本看不出生过孩子的样子,让他爱不释手。
“不喜欢就不去了。”他亲亲她红润的脸,声音带着纵容。
曲潋感觉到顶在腹部的那坚硬的东西,有些不自在地挪挪身体,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给我下帖子?”
“白天时遇到郭鸿,他问的。许是三公主见你拒绝了,心里气愤,便让人去和郭鸿说,郭鸿便来问我了。”
曲潋这才忆起郭鸿和纪凛是同僚,而且这郭鸿还是郭妃的娘家侄子,只要扯到后妃就麻烦,捧住他的脸问,“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他朝她微笑,“郭鸿不算什么,我和他并不熟悉。”
曲潋松了口气。
就在她松口气的瞬间,他拉开她的腿环在自己的腰上,将自己沉了进去,边亲吻她蹙起的眉,边道:“阿潋,咱们给阿尚生个弟弟吧。”
曲潋拥住他,感觉他一点点沉入的动作,撑得她有些难受,嘴里却道:“为什么是弟弟?如果还是生个闺女呢?怎么办?”
“像阿尚这样也不错,很省心。”
曲潋咬了他一口,“省心才怪,她闹起来就像小恶魔!你们男人不用带孩子,才会这么说……唔……”
最后的话变成了破碎的泣音。?
第207章
?曲潋拒绝应邀三公主赏花宴一事,很快便在勋贵府中传遍了,同时众人也知道她和三公主因此事而结仇。
其实京城的圈子就这么点大,一点儿屁事也能很快就转得众人皆知,除非当事人有心瞒着。可惜三公主被落了面子,心里恼恨,根本不给曲潋面子,等到公主府的赏花宴那日,便和一些奉承她的勋贵夫人有意无意地透了话,让人以为曲潋为人倨傲清高,连公主的面子都不给。
曲潋从襄夷公主那儿得知这事情时,心里着实无语,觉得三公主简直就像个孩子,行事怎地如此幼稚?
襄夷公主因为她的拒绝心里挺高兴的,笑盈盈地道:“阿潋干得好,她的面子算几何?不必给!放心,我给你撑腰,反正她就是这副德行,自以为受了委屈后,就会摆出那副全天下人都负了她的嘴脸去误导人,也不想想有些人是不是她能得罪的。”
这话还真是将三公主的性子给剖析得彻底。
曲潋一直觉得自己是朵小白花,装起委屈来无人能敌,但是因为条件没允许也没必要,所以她极少会像三公主这般在人前装委屈。可三公主这行为还真是挺有效的,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曲潋连皇女也未放在眼里,倨傲可恶。
当然,也有很多冷眼旁观的,看三公主的作派,事不关已,忍不住抿嘴一笑。
曲潋不将三公主放在眼里,还真有她的资本,首先她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淑宜大长公主乃是她太婆婆,姐姐是景王妃,襄夷公主是手帕交,每一个人都足以让三公主退避三舍,曲潋若是因此恃宠而娇,也是人之常情。
这时代的女子,先是拼家族,然后拼爹,接着拼人脉,最后拼嫁妆,曲潋没法拼爹,但在人脉和嫁妆上还真是扛扛的,这也让她在勋贵夫人的交往中,背脊能挺得直直的。
而襄夷公主说为她撑着腰还真是撑腰了,宁王妃生辰时,襄夷公主便当着众人的面,将三公主说教了一顿,然后又将曲潋拉出来,亲亲热热地姐妹俩好。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远远避开了,就怕卷进两个公主之间。虽然襄夷公主说话是不客气了一点儿,根本没给三公主面子,可是她就是能理直气壮,连一旁的宁王妃也不好开腔偏帮三公主,只能任由三公主被襄夷公主寻点小事情说教。
三公主差点当着人面前委屈落泪。
曲潋也被襄夷公主的维护给弄得既尴尬又窝心,看三公主眼睛都红了,生怕这仇怨结得更凶,忙拉住了襄夷公主,将她劝下。可惜她这种行为,落到旁人眼里,觉得她的面子也特大了,让襄夷公主为了她而连妹妹都能喝斥,对她更是客气了,甚至有事没事都绕着她走,就怕不小心像三公主一样说她两句闲话,襄夷公主要为她出气。
曲潋发现那些夫人们的行为后,觉得自己冤枉死了。不过虽然冤枉,却也没有拒绝襄夷公主的好意,该咋就咋吧,不行她就选择狗带。
过了七月,曲沁坐稳了胎时,便将有喜的消息广而告之。
曲潋带她家闺女去景王府探望。
虽说五月份时受了次罪,对于出行曲潋还真是有点儿心理障碍,都不太愿意出门,不过有纪凛开路陪过去,她又泰然处之了。
她发现近日来纪凛好像在忙什么,没事就窝在书房里很久都不出来,问了他又不回答,曲潋只得作罢。只是心里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这才是她不太愿意出门的原因,就怕发生点什么事情给他拖后退。
到了景王府,曲潋发现今儿来景王府拜访的人极多,刚下车,便见到了几位皇子的车驾。
景王自进京以来,一直圣宠不衰,宫里的皇帝对他宠信有嘉,甚至在宁王之上。皇帝的态度让人琢磨不透,有时候连皇子们都要靠边儿站,这样的情况之下,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内宅女眷,对景王府多有巴结,逢年过节时,各种礼和孝敬更是不少。如今景王妃有好消息,来恭贺的人更是不少。
曲潋被纪凛扶下马车,恰好和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及其皇子妃等人迎面撞上了。
几位皇子及皇子妃的目光先是落在纪凛身上,最后才落到曲潋身上,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过来。
互相见礼寒暄后,纪凛便和几位皇子们被管家引去前院的客厅,曲潋和几位皇子妃被引去女眷歇息的花厅,阿尚被奶娘抱着跟在最后。
“这孩子长得真像镇国公世子,叫什么名字?”三皇子妃笑着道,给了见面礼,被跟着的丫鬟收下了。
“单名尚,是她祖父取的名儿。”曲潋笑着回答。
三皇子妃和四皇子妃也跟着称赞了小包子可爱聪明之类的,纷纷给了见面礼,曲潋一一谢过了。
三人闲聊着到了花厅稍作歇息。
刚坐下不久,便又听说五皇子妃来了。
曲潋见到那几位皇子妃纷纷用帕子掩住嘴,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对她不忍。
自从五皇子被皇帝训斥闭门思过,五皇子便未出现在人前,五皇子妃倒是出行无碍,定时进宫给皇后和郭妃请安,行事颇为低调。不过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五皇子对五皇子妃并无什么情谊,甚至连对嫡妻的尊重也无,使得皇子妃在皇子府里过得十分艰难。
曲潋对五皇子妃没什么印象,只在新年朝贺或者是宫宴时远远地看过一眼,等五皇子妃过来时,曲潋第一个印象是很瘦,精神不太好,一双眼睛带着些许怯懦,根本无皇子妃的风范派头,怨不得几位皇子妃的反应如此,有些怜悯有些嘲笑。
曲潋拉着她闺女和她见礼。
五皇子妃有些笨拙地给了见面礼,勉强笑道:“这孩子真是可爱,很聪明伶俐。”
“谢谢。”
来到陌生的地方,阿尚也不像在家里的活沷,这会儿紧紧地黏着她娘亲,就算被放到地上,也不乱跑,一双小手扒着曲潋的衣服,小脸蛋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人,被人逗弄时,就将脸扎到曲潋怀里,也不开口笑闹。
“她有些怕生。”曲潋笑着对四皇子妃道。
四皇子妃见孩子不理她也不介意,笑了笑便岔过去了。
今日虽然有很多人借恭贺之意来景王府,但多是送礼的,能真正进来的人还是少数,所以坐了会儿,便只见骆家人、曲家人和几位皇子妃、宗室的一些女眷罢了。
人来得差不多时,曲沁在丫鬟的揣扶下过来了,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湖色梅兰竹暗纹刻丝褙子,下着一件油绿色镶宝相纹的马面裙,身上并无太多佩饰,却自有一番雍容华贵,宽松的衣服遮住了肚子,并未看出什么弧度。
见到曲沁过来,众人忙让她过来坐,皆问候了她的身体情况和肚子里的孩子,曲沁笑着一一答了。她的目光在角落里窝着的五皇子妃的脸上掠过,目光顿了下,很快便移开了。
曲潋见状,也看了一眼五皇子妃,心里忍不住叹气。看到五皇子妃,她就忍不住想,上辈子她姐是不是也过得像她这般艰难,不过五皇子妃只会被打击得越来越怯懦卑微,甚至绝望木然,而曲沁却充满了韧劲,和五皇子死磕到底。
相同的路,由不同的人走,会有不同的结果。
众人看了曲沁,坐了会儿后,便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曲潋作为嫡亲的妹妹,自然不必如此识趣,人一走,便拖着她闺女笑盈盈地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