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代逃回来之后-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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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师父快来,师父……那女人把您的三号作品毁了!”
直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西西才从魔症中惊醒。
她此刻站在一个不到半人高的插花作品前,一支红掌被剪落在脚下,而她右手却紧紧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剪刀!
西西呆呆望着手中的剪刀,这是……
这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西西内心戏:忙点儿好,预计超小范围转正餐也省下了,嘿嘿!( _ )
方方内心戏:→_→竟敢说我优质客户不到五个!况且奶粉钱也用不着我啊,(ˇ^ˇ〉大胃爸爸是做什么的?
小杨内心戏:三个女人一台戏,没有一个好惹的( …___… )b
☆、赔不起啊
避戾珠内是个虚空的世界,除了西西一个人外,只有望不到尽头的浓雾。
这是世上最恐怖的牢狱,没有时空,没有饥饿,没有生命,没有希望,甚至没有死亡。
呵,游魂怎么可能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世纪,亦或只是几天,西西终于感受到一个生命的气息。
那就是慧娘,她将她从避戾珠中放了出来,使她重返人间。
这是个西西未曾听说过的世界,然而又有什么所谓?能出来就好,能活着就好!
她能吃饭、能喝水,能走路,能交谈,能看到五彩斑斓的世界……
然而在一开始的大喜过望之后,西西很快发现她完全不能接受慧娘的生活。
可是,她们无法选择彼此。
慧娘想活下去就离不开西西,无论她对这位九尾狐仙的法力多么失望,却真能保住她的命。
而西西则比任何人都怕慧娘死去。那样的话,她只能再度回到避戾珠内,生不如死,求死无门!
二人都只能接受这诡异的安排,西西就此过上衣食无忧,却沉闷无聊的生活。
慧娘身体孱弱,是一路抱着药罐子长大的。
尤其每逢秋季,也就是万物肃杀之时,慧娘总要在鬼门关走上几遭。这就是西西大展拳脚的时候,进入她的身体,装病号。
病号是没有自由的,身体孱弱的“慧娘”,根本不被允许进花园,带土的花草太过不洁,不能沾染。
她只能吩咐丫环,每天采些鲜花进来,插在瓶中。
一来二去,便慢慢喜欢上摆弄花草,也由此结识了二娘。
自此她的古代生活,终于有了一抹亮色。摆弄花草成了西西唯一的乐趣,可以排遣无聊的生活。
慧娘却对此恼羞成怒,在她眼中,这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怪癖,是下人才该做的事。
时值秋季,西西只把她的话作耳旁风。
这是一年里少有的,属于西西的时节。秋季里的慧娘须仰仗她,为了保命,不敢动不动就将她封回避戾珠内。
所以,西西不必顾忌慧娘的看法,整日与二娘消磨在花卉的世界中。
每一枝花、每一片叶,多一分则长,少一分则亏,剪掉一朵就有了意境,添上一朵却少了灵气……
千百次的尝试,不可计数的搭配,强迫症的世界是美妙的,两个强迫症的互动是欢乐的。
然而,所有美好和快乐都是短暂的,秋去春来,还没熬到惊蛰,西西就被慧娘再次封入避戾珠,隔绝世事。
等她再次出山时,二娘已渺无踪影。所有人对此三缄其口,讳莫如深,问不出任何下落。
二娘永远消失在西西的世界中,西西却手留余香……
在和韵基地的鲜花丛中,西西猛然唤出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凝望着手中的剪刀,嘴角微微上扬,哪知眼泪却先于微笑扑簌而下,不由百感交集。
正在此时,一阵急切地脚步声响起,西西抬头迎上山本和子恼怒的眼神。
西西被这眼光一电,才恍过神来,讶然看向身旁的插花作品,将手中的剪刀悄悄背在身后,心虚地退了几步。
刚才她一时忘情,只觉得那一枝太高,高得那么矫揉造作,就一剪子剪了下去……
疯了吗?她有什么权力碰人家的作品?
她不过和二娘胡闹了一年,哪里懂得什么花道?居然剪坏了插花师的艺术品,还是参赛作品!
西西的心一下皱作一团,下意识地抓着方方的衣襟,身子悄悄缩在她身后,垂头不敢看人。
心脏呯呯地跳个不停,她赔得起吗?
山本和子沉着脸,冷冷地看着那副作品,良久不语。
此时的她没了往日训练有素的笑容,脸绷得紧紧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修指着西西大声道:“你,手里拿着剪刀那个!我老师师承生花古流家元,随随便便一个作品也要上万,这是老师精选出来的参赛作品,就这么给毁了,你手怎么那么欠啊?”
方方握了握西西颤抖的手,上前两步对山本和子说:
“山本老师,这件事是我们错了,我先代属下向您道歉。我知道这个作品意义非凡,您的损失也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事已至此,我们愿尽力弥补。”
山本和子如梦方醒一般,闻言向方方颌首,眼睛却盯着她背后的西西,面无表情地问:
“你是谁?可以说说为什么要剪掉吗?”
西西把头垂得更低,见方方脚步动了一下,这才猛抬头望向山本和子,深深鞠了一躬,足足有90度。
山本和子满脸不悦,正待张口,却被方方抢在前边:
“她是我的助理,名叫邵西,因患失语症不能说话。您看她羞得脸跟紫茄子似的,已然知错了。她既是我的人,这里的损失全由我一人承担!”
山本和子打量了方方两眼,笑道:
“言重了,这是个失败的作品,我放在这里是激励自己的斗志。修酱不晓事,让你们见笑了。今天大家辛苦了,还是先去休息室用饭吧。”
方方转忧为喜,和山本和子说说笑笑地走在前边。
西西心里的石头也跟着落了地,暗暗庆幸是个失败作品,不然要赔一万多块钱,她怎么和母亲开口?!
虽然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西西却没有半点心思吃饭,举着筷子犯傻。
主人体贴地为大家订了中餐,山本和子师徒已用过晚饭,不想傻子似的干坐着,便上了日本清酒,又摆了几碟日本小点心,和大家一起用。
西西一看上了酒,知道这顿饭快不了,索性慢慢吃。
她虽早已能吃常食,平时仍避免吃米饭这类硬的东西,每一口都嚼得细细的。
方方将自己的粥递到西西面前,低声嘱咐:“你胃不好,少吃米饭,多喝热粥,两碗全是你的。”
西西胡乱点头,低头慢慢吃,只盼着能尽早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有着刚才那档子事,方方和小杨也使出了浑身解数,缓和气氛。四个人边喝边聊,有说有笑的,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西西埋头吃粥,好似铁板上烤的鱼,如坐针毡,过了一会才发觉话题慢慢转到自己身上,这才竖起耳朵细听。
话题是由山本和子挑起来的,她对方方极为赞许,大赞她是有担当的领导。
小杨也顺竿爬,把方老大的形象吹到了天花板上。
方方被他们捧得不自在,大剌剌承认她与西西做过六年同窗,似乎觉得机会难得,又补充了几句西西目前的困难,希望和子不计前嫌。
山本和子耐心听完,放下酒杯缓缓道:
“方,你是个磊落的人,我就直言了。如果西做你的助理只是权宜之计,那么太糟蹋了!她一眼就看出我作品的问题,这是了不起的天分。虽然她改得很粗鲁,很糟糕,但我相信她经过学习,在花道上的成就,会比做助理走得更远。毕竟,花道不是靠说的。”
方方微微一愣,举起酒杯笑道:“山本老师这就不对了,怎么能这么挖我墙角呢,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啊!哈哈,不行,必须罚一杯……”
小杨也站起身帮腔,二比一的形势,压得和子没机会继续这个话题。
然而她的目的已经达成,西西的心好似翻江倒海一样。
她真的很爱插花,如果可以把兴趣和工作结合在一起,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但很快她又给自己浇了一盆凉水,不行,她要赚钱!
她好不容易才转正,一个月工资3500元,这笔钱可是要缴房租的。
还有刚开始不久的失语康复,医保虽能报一部分,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开销。
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想到这些,西西的眸光又暗淡了下去。
在回去的出租车里,方方几乎一上车就发了飚:
“我个爆脾气!你今天是哪跟筋搭错了?好端端剪人家的花干什么?这日本人只身一人在咱们这儿开工作室,她能是好惹的主儿?哼,那笑面虎不定又想什么阴招呢!”
小杨从副驾望过来,悄悄给了西西一个鬼脸,没敢插话。
方方也没忘了他,说道:“小杨,你也给我听好了,这些日子全给我加小心!刚才她要西西,被我拦了,不知道还会整什么事儿。这个项目虽然已转到工程部,你也勤着点儿去工地,别让日本人抓住咱的岔子。”
“方老大放心,我一定跟紧点儿!”小杨笑嘻嘻地说,“不过,也许日本人真觉得西西有天分,想要……”
“屁!哄孩子的话你也信?你要把我一万块钱的东西毁了,我撕不烂你!”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西西臊了个大红脸,她刚才居然真信了!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还是方方的判断更有说服力。
只是……
说倒底,她还是太希望这是真的。
回家后,西西先把今天的3000米跑补上,才要去洗澡,就听到□□提示音,一查竟是山本和子发来的:
“我四个月后有重要比赛,现在缺人手。如果你愿意来我工作室做学徒工,月工资5000元,不包吃住,周六日无休。”
陷阱?
好大的一棵胡萝卜啊!
☆、情人节(一)
西西失眠了。
她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激烈地争辩。
黑衣小人告诉她:不要心存幻想,你弄坏了人家的东西,人家为什么给你工作,月入5000元,你会什么啊?这是红果果的圈套!
白衣小人反驳道:日本花道虽不会,可你和二娘学过啊!山本和子是专业人士,一眼就发现了你的才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黑衣小人说:理智!辞了职就可回不来了,到时方方也帮不了你。好容易才转正,千万别鸡飞蛋打,把到手的房租给丢了!
白衣小人急道:助理有什么前途?你不会设计,难道做一辈子助理,赚一辈子3500元?那还谈什么买车、养老?不如博一回,给自己一个未来。新入行,有的赚还想怎样?
对啊!
西西又想到当初蛋糕房学徒工,月入1800元,还开心成那样,现在究竟在犹豫些什么?
如果她有一技之长,日后努力一步步升上去,这是助理职位不能给她的未来。
决定了!就算是陷阱,也要跳下去试试。
第二天,没等西西去找方方,她先找上门:
“别被日本人忽悠了!昨晚我和大勇说了,他在网上搜出来个新闻,插花师等级考试资格今年被国家取消了。”
说着她推过来一张打印纸,标题赫然是《国。务。院。再取消47项职业资格,共计319项》。
上面明确写着:取消招标师、物业管理师、市场管理员、插花员等47项职业资格。至此,各部门设置的职业资格总量比本届政府成立之初已减少50%以上……
西西汗颜,她昨晚怎么就没想到在网上查查。
方方说:“大勇也不看好这行业,国家都不认,以后涨薪、提职全没标准,太不规范了。再说插花师大都是没学历的,你和他们混什么劲儿?”
西西把山本和子的球球留言给她看,方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揶揄道:
“就你信!我们在网上查,中级插花师收入在3000…4000元之间,这还是干了四五年的熟练工。新人给5000,不摆明了要阴你吗?日本人坏着呢,指不定要怎么整你呢!”
西西对插花师收入没概念,此时也觉得高得离谱,先放放吧。
她比了个手势,提醒方方今天下午已经请过假。
一周前孔大夫为她约了个FMRI,好像叫什么功能性核磁。
因为能全费报销,也没深问。
西西早就结束了发音训练,换成词句训练。
她康复得顺利,医院要赚点医保的钱,也不是她个小老百姓管得了的。
孔大夫从没提过黄金康复期,她的进步与七院那阵儿不可同日而语,早早就进入了练习词句的阶段。
看来换家医院,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七夕,看我的嘴形,七……牙齿闭紧,舌头顶住牙……”
蒋医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妹子,因为今天正赶上情人节,就教她说这个词。
说来奇怪,西西练词句以来,两个字的词掌握得很快,却不能多加一个字,三个字的词组就完全不行了,更不要说是句子。
她一边纠正发音,一边记录发音严重混沌的音节,一遍遍重复示范,直到正确为止。
西西很庆幸,能遇到这么位有活力、有情趣、认真负责的医师。
天天重复着这么枯燥单调的训练,有几个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