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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岂有此理_派派小说-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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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她大二暑假的时候和季竞堂去一些小地方进行“生存挑战”的时候,在很多老村庄里看到很多很古老的图腾和景观,是那种也许算不上名胜却一定是古迹的东西。她喜欢感叹人类的博大。季竞堂在这点上对她的影响很大,至少,她性格因子里的好奇心和大气,都是季竞堂对她的潜移默化。想到了季竞堂,卓理的内心不禁又凭空起了一阵波澜,一张古铜色脸,短发,牙齿白的健康,笑容聚满了阳光的脸像一粒蒲公英种子一样,轻轻的飘入卓理的脑海里,眼前,她忽然忆起:她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当然不介意,请卓小姐自便。”李灿笑容得体大方,声音清脆洪亮,中气十足,顺便把卓理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谢谢。”卓理也冲李灿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于是,卓理便端着社里那台小数码相机“咔咔”的拍着照,细致到连地毯上的一个花纹都不放过。
  如此进行了十几分钟后,万晓烟的采访终于结束,考虑到卓理的拍摄水平确实不是很高,万晓烟决定再约一个时间单独为李灿拍封面照,两人互赠名片,也就在这个时候,万晓烟好死不死地说,“李总,这位卓小姐的姐姐也在贵公司工作呢,以后,常联系啊。”
  卓理觉得面上一阵温热和窘迫。因为卓意是人事部经理,所以,她个人非常讨厌有人利用她在星光的地位而擅自攀亲。万晓烟这样没经过她同意就这样宣而告之,卓理直觉不是什么好行为。
  “哦?令姐叫什么?”这话是对着卓理说的。
  “人事部部长,是吧,卓理?”万晓烟再次抢话。
  卓理这个时候很希望自己身上长着一只多出来的手,一把掐死多嘴多舌的万晓烟。只是,由于她一直低着头,自然没看见李灿眼里掠过的一种复杂神色。随后,他道,“既然都是熟人,那卓小姐也留一个电话吧,以后,也好联系。”
  卓理很窘地报出自己的号码,并同时交换了李灿的号码。
  离开星光装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卓理暗自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要跟万晓烟出来采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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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昨天在唐之善家遇到袁岂凉之后,卓理就开始同时致力于在现实生活中勾搭他了,她在心中重新拟好作战计划:‘每日一冷’和‘唐家一热’,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这个所谓的‘唐家一热’就是抓紧在唐家吃饭这短暂的不超过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好好和他套近乎,争取早日和他交好,拿到采访权,为了做到保险起见,‘每日一冷’也同时进行。
  这是周末前的周五,三月的杂志样刊已经出来了,经过详细的校阅和编辑就应该能正式发行了,四月份的封面人物已经开始了甄选,月中会定好终稿。她当然不会认为这么短暂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能轻易拿下那块冰山,但是,她必须坚持争取拿下四月份的封面人物。因为她四月中旬她就要回学校做毕业答辩,回学校又要耽误前后一个月的时间。她希望在回学校之前能用袁岂凉这块肥肉换取《都市精英》正式记者的岗位,以免继续在家吃闲饭,讨闲钱,惹闲话。
  这一切的明的暗的目的让她在一段时间之内就跟充了鸡血一样激情高昂。
  这激情高昂主要表现在:一、一下班,想要盛邀卓理共度午餐的林硕和李一凡纷纷扑空,因为卓理早就风一样的离开了《都市精英》,这两男人四眼相对,忽然之间就彼此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悲怆感,对着卓理早就远去的背影叹道:风一样的女子。
  二、下了电梯之后,四十多岁慈祥的保安方大叔正在给来访人员做登记,忽然听到凌空传来一句,“方大叔再见。”然后,等方大叔抬头看向声源处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方大叔内心暗忖:撞邪了?
  三、下班高峰期时,豪玛大厦门口有形形色色的穿西装的男人,着正装的女人,摩肩擦踵。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句“劳驾,借过,借过”,接着,一个身影就‘BIU’的一声就消失在人群中。路人甲乙丙丁纷道:赶死的……
  卓理大学时是班上的八百米冠军,她的肺活量出奇的好。所以,不多久,她已经到达唐之善家了。
  只是,她错估了袁岂凉的速度,因为,他还没到。
  唐之善和邵芝菀夫妻两人又投入到甜蜜的二人厨房世界当中,卓理只能无聊地翻看着桌上的报纸,等待着袁岂凉的出现。
  一篇《明远到底还能走多远》的大标题新闻吸引了卓理的注意,明远是Z市很大的一家超市连锁公司,因为家族纠纷,这个已经经过Z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的大型经济案仍然没有什么明确的结果。卓理原本不关注这类案件,但是,在这张日报上,这条新闻上,她还是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袁岂凉。
  明远‘太子党’一帮请的就是袁岂凉。为了聊天时能找到共同的话题,卓理不禁认真地看了看这条消息。等她逐字逐句了解清楚时,唐之善正好领了袁岂凉进门。
  卓理假装镇定,在心里假想好待会儿的聊天场景和内容,然后,静静地等待袁岂凉走到沙发边来。这期间内她的脑海里百转千回了许多场景,同样的,她给自己设定了一幕戏,而今天这幕戏她把她自己假定为叶孤城,因为叶孤城最后赢了西门吹雪。
  可是,卓理握着报纸看着一个相同的版面发呆了五六分钟之后,袁岂凉才从她眼前走过,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内心暗自腹诽了一下这男人的磨蹭,然后,卓理假装很不经意地抬头,“咦,袁先生来了。”
  袁岂凉很爱黑色,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衬衫,再次显得他的肤色十分白皙。卓理猜想:这男人一定不爱运动,力气又小,连只蚂蚁都搞不定。
  “嗯,卓小姐好。”袁岂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视线落回手中的蓝壳书。卓理记得,他昨天看的书是红壳的。
  “呵呵,袁先生不喜欢看报纸么?”卓理没话找话,刚才在内心设定的对话场景完全被袁岂凉这样的忽视和无视打乱。
  “不如卓小姐那样喜欢。”袁岂凉淡淡地说。
  这句话让卓理刚堆起来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立马想到:什么叫‘不如她这样喜欢’?她根本不喜欢看报纸!又仔细一想,她总算明白,对方是在嘲笑她看报纸看了太久!
  “关键是……这篇报道里面讲到了袁先生呢,我向来特别关注袁先生的消息。”卓理干脆装起厚脸皮,接着昨天未完成的话题继续。既然他要打击她,那她就积极地接招。
  袁岂凉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荣幸之至。”
  有一阵从心底里吹起的阴风叫卓理全身颤抖,她想起一个狠绝的冷笑话:从前,有一个杀手,他的剑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他的身体是冷的……最后,他冷死了。可是,如今,她想改变一下这个笑话,以后,她可以这样想:从前,有一个冰山男,他的脸是冷的,他的眼是冷的,他的话是冷的,最后,她(卓理)冷死了……
  “袁先生觉得这个案子难打么?我个人觉得,这种家族性质的经济纠纷案真的很麻烦。”卓理继续奉行‘厚脸路线’,或者该说,‘热脸路线?’,就是那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那种路线?
  “任何性质的经济纠纷案都很麻烦。”袁岂凉回应道。
  卓理囧然,一时语塞,顿时觉得她和他在法律方面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可谈,要谈也是自找苦吃自取其辱自取灭亡。
  “袁先生在看什么书?关于法律的?”重新堆起‘绝命小强’般的笑脸,正经地问。
  “一本诗选。”
  “哦?哪个国家的?”卓理孜孜不倦。
  “俄罗斯。”袁岂凉的眉头已经轻挑了,卓理觉得,如果她再问下去,袁岂凉会扔下书,冲她大喊‘你闭嘴’。
  于是,她很知趣地不再问问题,而是胡编滥造一些内容企图增加自己的知性魅力拉近她和对方的距离,比如此刻,她十分有气质而又文气地说,“我也很喜欢俄罗斯的作家,我最喜欢的一位就是车轮车夫斯基。他写过一本讲述十九世纪俄国国内政外交的书,我看过,觉得很深刻。俄罗斯人就是这样,有西方人的浪漫,又有东方人的深刻。”
  袁岂凉几乎是完全舍弃了看书的欲望,瞪大眼睛望着卓理,“哦?是哪本书呢?”
  “《阉伶歌手》。”卓理说谎从来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你可能没听过,或许……在我国,这是一本禁书。但是,作者确实是通过一个阉伶歌手的眼光写了许多沙皇俄国的黑暗面。”
  卓理确实是一个演技派。
  “哦。这本书,我看过。”袁岂凉嘴角勾起笑容,卓理捕捉到了,那是一抹——鄙视的笑容。袁岂凉墨黑的瞳孔直射向卓理,不紧不慢地说,“可惜那作者叫卡车司机,不叫车轮车夫司机。”
  卓理记得自己刚才说‘车轮车夫斯基’的时候明明加快了语速。可是,袁岂凉这家伙竟然还是发现了,而且还用‘卡车司机’来嘲笑她。她闭上眼睛为自己默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一个真理。
  “我去帮舅舅洗菜,下次再跟你讨论文学。”卓理再次使用‘走为上计’,却不像昨天那样走得高调走得帅气走得潇洒。

  
  十二回

  这个周末,被袁岂凉严重打击到了的卓理完全放弃了玩游戏看电视看小说的爱好,而是埋首于诗歌和俄国文学里,她大学时考古代文学现当代文学都没有这样带劲。这让她不禁想到大学里一个教经济的老师说的一句经典的话,‘利益是人类最原始的驱动力。’
  她想:她是真的步入社会了。
  周日,天气晴朗湿润,三月初的春天显得格外可爱,卓理家住的是老职工住宅区,树木成荫,鸟语花香。昨晚与那个俄罗斯女诗人以及女诗人的诗歌奋战了一晚上的卓理准备睡到十二点以后起床。
  可是,这样的风和日丽偏偏有人不懂享受。
  一大早,卓妈就一把推开卓理的房间,把她提溜起来,对准她的耳膜大喊,“赶紧起来,我要去做早餐,待会儿你姐夫来了,帮着好好照应一下。”
  见卓理仍然呈猪扒状赖在床上,卓妈一个大巴掌都朝卓理的两瓣PP打去,很响的一个掌声后是一个刺耳的尖叫:
  啊——
  卓理不醒也得醒了。
  可是,她牙还没刷完,就听到客厅里一阵卓爸卓妈欢快地笑声,诧异之余,她便端着她的漱口杯张着满嘴的泡沫,趿着她那双粉红色的猪脸拖鞋从卫生间走到客厅,天知道,她只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等她看清楚之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穿着一袭白色运动衣的伍丘实正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一开始只是淡淡一扫,扫完之后发现不对劲,又是狠命一瞧,这一瞧,把卓理吓着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造型:已经挪错边的绿色睡裤,宽松的大红色睡衣,大大的红框眼镜,蓬松杂乱的头发……
  “卓理!你怎么出来了!快给我进去!”——卓妈歇斯底里。
  卓理吓得赶紧离开。
  对着镜子,卓理继续刷牙,不过,刷得心虚,刷得心慌,刷得欲哭无泪。
  她在卫生间呆了十五分钟后,卓妈再次阴森森地出现在她面前,整张脸都是黑的,“卓家几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说说……你这身红红绿绿的衣服是哪儿来的?”
  “就……买的。”大学时,她们寝室许多上门推销的贩子,这些贩子卖一些很便宜的衣服、用具等。虽然室友一致认为红配绿是最土的搭配,并且,她的睡衣看起来更像是窗帘改装的……但没办法,这些衣服都便宜。
  卓妈彻底无语了,摸着疼痛的太阳穴离开了卫生间狭小的空间。卓理确定客厅已经没有声响之后,才瑟瑟地出门,然后,极速地溜回房间。
  她想,在伍丘实面前,她是毫无形象可言了。
  只是,这个周末真的不太平。
  晚上,卓理在房间上网,门没关,她便听到卓爸卓妈在隔壁房间里大声地交流着。
  “……不……这个不是伍姑爷。”——卓爸说,卓爸是近视。
  “那是谁?”——卓妈问。
  “不认识。别吵,看下小意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
  卓理的房间也和卓爸卓妈的房间一样,朝着东面。她记得小时候,原本是卓意住这个房间的,后来,她嫌这里夏天太热,便自己搬到西面那个房间了,卓理自然是表面上毫无怨言地接受这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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