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演义-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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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汉主赐昭淳宴,赋诗属和,昭淳随口吟咏,压倒汉臣。汉主乃以兄女
增城县主,遣嫁郑■。其实■已有后马氏,就是楚王马殷女,那增城公主到
了长和,无非是备作嫔嫱罢了。既而汉南宫忽现白龙,汉主应瑞改名,易陟
为龚,有胡僧呈入谶书,谓灭刘者龚,汉主乃更采飞龙在天的意义,杜造一
个■字,定音为俨,取以为名。白龙已不足信,至自造名字,更属无谓。未
几与楚失和,楚人入攻封州,■颇有惧意,筮易得“大有卦”,乃改元大有,
遣将苏章救封州,用诱敌计,尽覆楚军。楚王马殷,乃遣使贡唐,联唐拒汉,
自是楚、汉相持,各按兵不动。
汉东就是福建,自王审知受梁封爵,称号闽王。同光三年,审知病殁,
子延翰嗣,受唐封为节度使。至庄宗遇弑,中原多故,延翰也建国称王,表
面上尚奉唐正朔。只是延翰好色,妻崔氏貌甚丑陋,却异常妒悍。延翰广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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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家女,充当妾媵,被崔氏接连加害,一年中伤毙至八十四人,崔氏为冤鬼
所祟,也致暴亡。延翰得拔眼中钉,很是欣幸,乐得淫纵暴虐,任所欲为。
弟延钧上书极谏,反被黜为泉州刺史,延钧很是不平,便与延禀私下设谋,
欲杀延翰。延禀为审知养子,本姓周氏,原名彦琛,素与延翰有隙,曾任建
州刺史,此次遂合兵进袭福州,延禀先至,缘城得入。延翰为色所迷,一些
儿未曾预闻,至延禀突入宫门,方惊走床后,延禀早已瞧着,令部兵牵出门
外,面数罪状,将他杀死。即开城迎纳延钧,推为留后。延钧仍令延禀还守
建州,一面详报唐廷。唐封延钧为闽王。但闽已立国,与汉相似,不过汉已
绝唐,闽尚臣唐,所以后唐天成元年,分为四国三镇:唐、吴、汉、闽为四
国,吴越、荆南、湖南为三镇。吴、汉不服唐命,此外还算称臣唐室,列作
屏藩。此段是补叙文字,亦即是点醒文字,遥应前卷第三回,表明大势沿革。
但荆南节度使南平王高季兴,与唐是阳奉阴违,当唐师伐蜀时,曾命充西川
东南面行营招讨使,见十七回。他却请自取夔、忠、万、归、峡等州,唐庄
宗当然允许。那知他实作壁上观,按兵不发,嗣闻蜀已被灭,不禁大惊道:
“这是老夫的过失哩!”司空梁震道:“唐主得蜀,势必益骄,骄必速亡,
何足深虑!且安知不为吾福?”季兴乃放着大胆,竟遣兵士截住江中,遇有
唐吏押解蜀物,送往洛阳,即就中途邀劫,夺得蜀货四十万,并杀死唐押牙
官韩珙等十余人。会唐都大乱,不暇过问。至嗣源即位,遣人诘问季兴,季
兴满口抵赖,只说是押官覆溺,当问水神。嗣源闻报,未免含愤,但因即位
未久,不便劳师进讨。那知季兴得步进步,且乞将夔、忠、万等州,归属荆
南,唐主嗣源,还是含忍优容,勉强允许,惟刺史须由唐廷简放。偏季兴先
袭踞夔州,拒绝唐官,那时唐主忍耐不住,遥饬襄州镇帅刘训为招讨使,进
攻荆南。老天似暗助季兴,竟连日霪雨,不肯放晴。刘训部军,多半病疫,
且因粮运不继,没奈何引兵退还,季兴遂并取忠、万、归、峡四州。已而唐
将西方邺,突出奇兵,把夔、忠、万三州夺还,更欲入攻荆南,季兴才有惧
意,意举荆、归、峡三州,向吴称臣去了。同一称臣,何必舍北逐南。
唐相豆卢革、韦说,为谏议大夫萧希甫所劾,说他不忠故主,一并罢职,
朝政悉令任圜主持。枢密使孔循,独荐引梁臣郑珏,得擢为相,寻又荐入太
常卿崔协,任圜以协无相才,拟改用吏部尚书李琪。偏郑珏与琪不协,极力
阻挠。安重诲又袒护郑珏,与任圜屡起龃龉。一日在御前争议,任圜愤然道:
“重诲未悉朝中人物,为人所卖,协虽出名家,识字无多,臣方愧不学,谬
居相位,奈何复添入崔协,惹人笑议!”唐主嗣源道:“宰相位高责重,应
仔细审择。朕前在河东时,见冯书记博学多材,与人无忤,看来且可任为相
呢。”语毕退朝。孔循面带愠色,拂衣先走,且行且语道:“天下事统归任
圜,究竟任圜有甚么材能?如果崔协暴死,也不必说了;协如不死,总要入
相,看任圜如何对待呢?”全是蛮话。嗣是好几日称疾不朝。唐主令重诲慰
谕,方入朝莅事。重诲私语任圜道:“现在朝廷乏人,姑令崔协备员,想亦
无妨。”圜答道:“公舍李琪,相崔协,好似弃苏合丸,取蛣蜣粪了。”重
诲不答,心中很是不乐,每与孔循相结,毁琪誉协,唐主竟为所蒙,命冯道、
崔协同平章事。看官!你想圜既短协,协须嫉圜,两人共掌朝纲,还能和衷
共济吗?圜奈何还不辞职!
任圜自蜀入相,兼判三司,素知成都富饶,前时除犒军外,尚余钱数百
万缗,乃遣太仆卿赵季良,为三川制置转运使,令送犒军余钱至京使。西川
节度使孟知祥,怒不奉命,但因季良旧交,留居蜀中,不使任事。知祥妻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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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系唐庄宗从姊,曾封琼华长公主,自与董璋分镇两川,内恃帝戚,外拥
强兵,权势日盛,及季良至蜀,不得输送犒军余钱,唐廷颇加疑忌。安重诲
尤欲设法除患,客省使李严,自请为西川监军。严母面谕道:“汝倡谋伐蜀,
侥幸成功。今日尚好再往么?”严谓食君禄,当尽君事,竟不遵母教,得请
即行。得意不宜再往,此去真是送死了。既至成都,知祥盛兵出迎,入城与
宴,酒至半酣,知祥勃然道:“公前奉使王衍,归即请公伐蜀,庄宗信用公
言,遂致两川俱亡,今公复来,蜀人能不怀惧么?况现今各镇,俱废监军,
公独来监我军,究是何意。”严方欲答辩,知祥已顾部将王彦铢,令他动手。
彦铢率严下座,严始惶恐乞哀,知祥道:“蜀人俱欲杀公,并非出自我意,
公亦知众怒难违吗?”遂不由分说,竟被彦铢推至阶下,一刀两段。遂上表
唐廷,诬严他罪,且请授赵季良为节度副使。
唐主嗣源,尚欲以恩信羁縻,再遣客省使李仁矩赴蜀慰谕。并因琼华公
主,乃知祥子昶,尚留住都中,亦命仁矩乘便送去,知祥总算厚待仁矩,遣
归洛阳,申表称谢,但心中已不免藐视唐廷了。为后文伏案。
时平卢军校王公俨作乱,幸得讨平,公俨伏诛,支使官名。韩叔嗣坐党
并死。叔嗣子熙载奔吴,邺都军亦蠢然思动,留守赵在礼恐不能制,密求移
镇。唐主徙在礼为横海节度使,授皇甫晖为陈州刺史,赵进为贝州刺史,遣
皇次子从荣镇守邺都。卢台兵变,由副招讨使房知温,与马军指挥使安审通,
合兵围击,才得荡平。
宰相任圜,与安重诲同议内外重事,多半未合。唐主因敉平外乱,多出
重诲主张,所以专信重诲。向例使臣出四方,必由户部给券,重诲拟改从内
出,任圜与他力争廷前,声色俱厉,唐主也看不过去,怏怏入内。适有宫嫔
接着,见唐主含有怒意,便问道:“陛下与何人议事,声彻内廷?”唐主说
是宰相任圜,宫嫔道:“妾在长安宫中,从未见宰相奏事,如此放肆,莫非
轻视陛下不成?”想是花见羞,详见下文。唐主被他挑拨,愈滋不悦,卒从
重诲言。圜因求罢,遂免他相职,令为太子少保,圜心不自安,更请致仕,
也由唐主允准,退老磁州。已经迟了。
嗣因唐主出巡汴州,行至荥阳,民因讹言纷起,都说车驾将调迁镇帅。
朱守殷正出镇宣武军,颇怀疑惧。判官孙晟,劝守殷先发制人,守殷遂召都
指挥使马彦超,与谋叛命,彦超不从,守殷便砍死彦超,登城拒守。唐主急
遣宣徽使范延光往谕,延光道:“往谕何益?不如急攻。否则彼得缮备,反
致城坚难下了。臣愿得五百骑速趋汴城,乘他无备,方可收功。”唐主乃拨
骑兵五百,星夜前往,飞驰二百里。到了大梁城下,天尚未明,喊声动地,
守殷从睡梦中惊醒,急忙号召徒众,开城搦战。两下里杀到黎明,御营使石
敬瑭,又率亲军趋至,杀得汴军人仰马翻。守殷正要退回,遥见有一簇人马,
拥着黄盖乘舆,呼喝前来,不由的意忙心乱,策马返奔。那知城上已竖起降
旗,守兵一齐拥出,向前迎降,眼见是禁遏不住,无路可归,没奈何拔刀自
刎,血溅身亡!死有余辜。
唐主入城,搜诛余党,共死数十百人,独孙晟乘间逃脱,径奔淮南。安
重诲尚恨任圜,诬称圜与守殷通谋,密遣供奉官王镐赴磁州,矫制赐任圜自
尽。圜受命怡然,聚族酣饮,然后仰药自杀。圜系京兆人氏,素有政声,相
业卓著,不幸抗直遭谗,无辜毕命。小子有诗叹道:
折槛留旌抗直臣,汉成庸弱尚知人;
如何五季称贤辟,坐使忠良枉杀身!重诲既矫制杀圜,然后出奏,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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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主嗣源如何主张?待至下回说明。
本回多叙外事,是前后过渡文字。前数回是专叙后唐,无暇述及外情,
即如灭蜀一段,亦系唐廷直接用兵,唐为主,蜀固为客也。此回叙契丹事,
兼及南方各镇,是契丹为主,而各镇为客,经此一回表明,则既足顾应上文,
俾阅者知所沿革,下文因事叙入,自不至无绪可寻矣。至若孟知祥之杀李严,
及平卢之乱,邺都之乱,汴州之乱,俱用简笔叙过,绝不渗漏。而任圜枉死,
即顺手带出,后唐贤相莫如圜,特别提明,正所以表其贤而惜其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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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王德妃更衣承宠 唐明宗焚香祝天
却说唐主李嗣源,宠任枢密使安重诲,连他矫制与否,亦未尝过问,重
诲冤杀任圜,才行奏闻,唐主反诏数圜罪,说他不遵礼分,潜附守殷,应该
处死。惟骨肉亲戚仆役等,并皆赦罪云云。在唐主的意见,还算是格外矜全,
其实已为重诲所蒙蔽,枉害忠良了。
重诲为佐命功臣,因此得宠,还有一个后宫宠妃,与重诲阴相联络,每
在唐主面前,陈说重诲好处,唐主益深信不疑。原来唐主正室,系是曹氏,
只生一女,封永宁公主,次为夏氏,生子从荣、从厚,妾为魏氏,就是从珂
生母,由平山掳掠得来。见前文。又有一个王氏女,出自昇州饼家,为梁将
刘鄩所买,作为侍儿,及年将及笄,居然生成一副绝色,眉如远山,目如秋
水,鼻似琼瑶,齿似瓠犀,当时号为“花见羞”,得鄩钟爱。鄩死后,此女
无家可归,流寓汴梁。适嗣源次妻夏夫人去世,另求别偶,有人至安重诲处,
称扬王氏美色,重诲即转白嗣源,嗣源召入王氏,仔细端详,果然是艳冶无
双,名足称实。虽王氏行谊不同刘后,但也是一朝尤物。从来好色心肠,人
人所同,难道唐主嗣源,见了美色,有不格外爱怜么?况王氏身虽无主,尚
带得遗金数万,至此多赍给嗣源。嗣源既得丽姝,又得黄金,自然喜上加喜,
宠上加宠。即位来几,封曹氏为淑妃,王氏为德妃。
王氏尚有余金,又赠遗嗣源左右,与嗣源诸子,大家得了钱财,那个不
极口称赞,并且王氏性情和婉,应酬周到。每当嗣源早起,盥栉服御,统由
他在旁侍奉,就是待遇曹淑妃,亦必恭必敬,不敢少忤,及曹淑妃将册为皇
后,密语王氏道:“我素多病,不耐烦劳,妹可代我正位中宫。”王氏慌忙
拜辞道:“后为帝匹,即天下母,妾怎敢当此尊位呢?”初意却还可取。既
而六宫定位,曹氏虽总掌内权,如同虚设,一切处置,多出王氏主张。
王氏既已得志,到也顾念恩人,如遇重诲请托,无不代为周旋。重诲有
数女,经王氏代为介绍,欲令皇子从厚娶重诲女为妇,唐主恰也乐允。偏重
诲入朝固辞,转令王氏一番好意,无从效用。看官阅此,几疑安重诲是个笨
伯,有此内援,得与后唐天子,结作儿女亲家,尚然不愿,岂不是转惹冰上
人懊怅么?那知重诲并非不愿,却是受了孔循的愚弄。循也有一女,方运动
作太子妃,一闻重诲行了先着,不禁着急起来。他本是刁猾绝顶的人,便往
见重诲道:“公职居近密,不应再与皇子为婚,否则转滋主忌,恐反将外调
呢。”重诲是喜内恶外,又与循为莫逆交,总道是好言进谏,定无歹意,因
此力辞婚议。聪明反被聪明误。循遂托宦官孟汉琼,入白王德妃,愿纳女为
皇子妇。王氏因重诲辜负盛情,未免介意,此时由汉琼入请,乐得以李代桃,
便乘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