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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节

福尔摩斯探案-第2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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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求我帮忙有点为时太晚了。我还以为你有十足的办法呢。不过,我还是愿意帮忙。”

“说起来,我们对于实际盗窃者是可以起诉无疑了。”

“那要在你捉住他们之后。”

“当然。但问题是——对于收赃者我们将如何起诉呢?”

“你提这个问题不是有点为时过早吗?”

“计划周密点好。那么,照您看来对收赃者采取行动的确凿证据是么?”

“实际占有宝石。”

“据此你会逮捕他吗?”

“毫无疑问。”

福尔摩斯从来不笑出声来,这次却是他老朋友华生记忆中几乎近于笑出声的一次。

“那么,先生,我将不得不建议逮捕你。”

坎特米尔勋爵非常生气。他那苍白的面颊也被老年人的火气加深了颜色。

“你太放肆了,福尔摩斯先生。在五十年的公职生活中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事体。先生,我是一个公务繁忙、职责重大的人,我没有这种时间和趣味来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可以坦白地对你讲,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的能力,我一向认为把这案子交给正式警察去办要安全得多。你刚才的行为证实了我的判断。先生,再见。”

福尔摩斯立刻转身站到门前。

“等一等,先生,〃他说,“把宝石带走比暂时占有它将构成更严重的罪状。”

“这太不象话了!让我过去!”

“请你摸一下大衣右手口袋。”

“你是什么意思,先生?”

“别急,别急,照我的话做。”

几秒钟之后这位不胜惊讶的勋爵站在那里,目瞪口呆,颤抖的手掌上放着那颗硕大的发黄光的宝石。

“呵!呵!这是怎么回事,福尔摩斯先生?”

“真抱歉,勋爵,真抱歉!〃福尔摩斯大声说道,“我的这位老朋友可以告诉你我这个人有一种爱搞恶作剧的坏毛病。还有,我酷爱戏剧性效果。我冒昧地——非常冒昧地——在您刚进来的时候把宝石放在您口袋里了。”

老勋爵看看宝石又看看福尔摩斯的笑脸。

“先生,我确实困惑不解。不过——这倒真是王冠宝石。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对你不胜感激之至。你的幽默感么,正如你自己所称,确乎有点怪癖,而且表现的又特别不是时机,但不管怎么说我收回我刚才所说有关你的专业才能的评语。但是你到底是怎么——”

“案子才办了一半,细节暂可不谈。坎特米尔勋爵,您现在回去向上边报告好消息,这总可以稍稍弥补我的恶作剧了吧。毕利,送客。还有,告诉赫德森太太尽快开两个人的饭来。”

最后致意 前言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朋友们将高兴地得悉,他仍然健在,虽然有时因受风湿病的侵袭而显得有点跛颠。多年来,他一直住在距伊斯特本五英里外的一处丘陵草原的农场里,以研究哲学和农艺学消磨时光。在这段休息期间,他谢绝了酬金极为优厚的各种案件,决定从此退休不干。可是由于德国要打仗,为了配合政府,他又出色地将智慧和实践结合在一起,取得了《最后致意》中所记载的这些历史性成果。原先长期放在我的公事包里的几件以前的记录,也被收入《最后致意》中,以便使之得以编辑成集。

医学博士

约翰·H·华生

最后致意 第一章 威斯特里亚寓所

一 约翰·斯考特·艾克尔斯先生的离奇经历

我从笔记本的记载里发现,那是一八九二年三月底之前的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我们正坐着吃午饭,福尔摩斯接到了一份电报,并随手给了回电。他一语未发,但是看来心中有事,因为他随后站在炉火前面,脸上现出沉思的神色,抽着烟斗,不时瞧着那份电报。突然他转过身来对着我,眼里显出诡秘的神色。

“华生,我想,我们必须把你看作是一位文学家,〃他说。“'怪诞'这个词你怎么解释的?”

“奇怪——异常,〃我回答。

他对我的定义摇了摇头。

“肯定具有更多的含义,〃他说,“实质上还含有悲惨和可怕这一层意思。如果回想一下你那些长期折磨公众的文章,你就会认识到'怪诞'这个词的深一层的意思往往就是犯罪。想一想'红发会'那件事吧,开头相当怪诞,结果却是铤而走险,企图抢劫。还有,‘五个桔核'的那件事,也是再怪诞不过了,结果直接引出一场命案来。所以,‘怪诞'这个词总是引起我警惕。”

“电报里也有这个词吗?〃我问。

他大声地读起电文来。

“适遇极难置信而怪诞之事。可否向你求教?

斯考持·艾克尔斯

查林十字街邮局”

“男的还是女的?〃我问。

“当然是男的。女的是不会拍这种先付回电费的电报的。是女的,就自己来了。”

“你见他吗?”

“亲爱的华生,自从我们关押了卡鲁塞斯上校以来,你知道我是多么厌烦。我的脑子象一部空转的引擎那样,由于没有和它所要制造的工件连接上而散成碎片。生活平淡,报纸枯燥,大胆和浪漫似乎已经永远在这个犯罪的世界上绝迹了。照此看来,你可以问我是否准备研究任何新的问题,不管它到头来是多么微不足道。不过现在,要是我没有弄错的话,我们的当事人已经来了。”

楼梯上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一个高大结实、胡子花白而威严可敬的人被带进了房间。他那沉痛的面容和高傲的态度说明了他的身世。从他的鞋罩到金丝眼镜,可以看出他是个保守党人,教士,好公民,道道地地的正统派和守旧派。但是,某种惊人的经历打乱了他原有的镇静,这在他竖起的头发,通红而带愠色的脸上,以及慌张而激动的神态上都留下了痕迹。他立刻开门见山地谈 起他的事情。

“我遇到了一种最奇特最不愉快的事,福尔摩斯先生,〃他说,〃我有生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遭遇。这是最不成体统的——最无法容忍的了。我坚决要求作出些解释。〃他怒气冲冲地说。

“请坐下,斯考特·艾克尔斯先生,〃福尔摩斯用安慰的声调说。〃首先,我是否可以问一下,你究竟为什么要来找我?”

“唔,先生,在我看来,这件事和警察无关,而且,当你听完了这件事,你一定会同意,我不能扔下这件事不管。我对私人侦探这一等人丝毫不感兴趣,不过,尽管如此,久仰您的大名——”

“是这样。可是,其次,你为什么不立刻就来呢?”

“这是什么意思?”

福尔摩斯看了一下表。

“现在是两点过一刻,〃他说,“你的电报是在一点钟左右发的。不过,要不是看出你是在一醒来时就遇到麻烦的话,那么,谁也不会注意你这副装扮的。”

我们的当事人理了一理没有梳过的头发,摸了一下没有刮过的下巴。

“你说得对,福尔摩斯先生。我丝毫没有想到要梳洗。离开那样一座房子我真是求之不得的。在我来此之前,我四处奔跑打听。我去找房产管理员。你知道,他们说加西亚先生的房租已经付过了,说威斯特里亚寓所一切正常。”

“喂,喂,先生,〃福尔摩斯笑着说道,“你真象我的朋友华生医生,他有一个坏习惯,老是一开头就没有把事情讲对头。请你把你的思路整理一下,有条有理地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使你头不梳脸不刮,礼靴和背心的钮扣都没有扣好,就跑出来寻求指导和援助了。”

我们的当事人脸带愁容,低头看了一看自己颇不寻常的外表。

“我这模样一定很不象话,福尔摩斯先生。可是我不明白,我一生之中竟会遇到这样的事。让我把这件怪事的全部经过告诉你吧。你听了之后,我敢说,你就会认为我这样是情有可原了。”

但是,他的叙述刚一开始就被打断了。外面一阵喧闹,赫德森太太打开门,带进来两个健壮的、官员模样的人。其中之一就是我们熟知的苏格兰场的葛莱森警长,他精力充沛,仪表轩昂,在他的业务圈子里算得上是一名能将。他同福尔摩斯握了握手,随后介绍了他的同事,萨里警察厅的贝尼斯警长。

“福尔摩斯先生,我们俩一块儿跟踪,结果跟到这个方向来了。〃他那双大眼睛转向我们的客人。“你是里街波汉公馆的约翰·斯考特·艾克尔斯先生吧?”

“我是。”

“我们今天跟了你一个上午啦。”

“毫无疑问,你们跟踪他是靠的电报,〃福尔摩斯说。

“一点儿不错,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在查林十字街邮局找到了线索,一直跟到这儿。”

“你们为什么跟踪我?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得到一份供词,斯考特·艾克尔斯先生,了解一下与厄榭附近威斯特里亚寓所的阿洛依苏斯·加西亚先生昨天死去有关的情况。”

我们的当事人警觉起来,瞪着两眼,惊慌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死啦?你是说他已经死啦?”

“是的,先生,他死啦。”

“怎么死的?出了事故了吗?”

“谋杀,如果说世界上发生过谋杀的话。”

“天哪!多么可怕!你该不是说——你该不是说我被怀疑了吧?”

“在死人的口袋里发现了你的一封信,从这封信,我们知道你曾打算昨晚在他家里过夜。”

“是这样。”

“哦,你过夜了,是吗?”

他们拿出了公事记录本。

“等一下,葛莱森,〃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道。“你们要的全部东西就是一份清楚的供词,对不对?”

“我有责任提醒斯考特·艾克尔斯先生,这份供词可以用来控告他。”

“艾克尔斯先生正准备把这件事讲给我们听,你们就进来了。华生,我想一杯苏打白兰地对他不会有什么害处吧。先生,现在这里多了两位听众,我建议你不必介意,继续讲下去,就象没有人打断过你——象刚才要做的那样。”

我们的来客把白兰地一饮而尽,脸上恢复了血色。他用疑惑的眼光看了一下警长的记录本,随即开始了他那极不平常的叙述。

“我是个单身汉,〃他说,〃因为喜欢社交,结识了许多朋友。其中有一家叫麦尔维尔的,是休业的酿酒商,住在肯辛顿的阿伯玛尔大楼。几个星期之前,我在他们家吃饭时认识了一个名叫加西亚的年轻人。我知道他是西班牙血统,同大使馆有些联系。他讲得一口地道的英语,态度讨人喜欢,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子。

“这个年轻小伙子和我谈得十分投机。他似乎一开始就很喜欢我。在我们见面后的两天里,他到里街来看望我。这样一次又一次,最后他邀我到他家去住几天。他的家就在厄榭和奥克斯肖特之间的威斯特里亚寓所,昨天晚上我就应约前去了。

“在我去到他家之前,他曾对我谈起过他家里的情况。同他住在一起的是一个忠实的仆人,也是西班牙人,替他照料一切。这个人会说英语,为他管家。他说,还有一个出色的厨师,是个混血儿,是他在旅途上认识的,能做一手好菜。我记得他谈论过在萨里的中心找到这么一个住处是多么奇怪。我同意他的看法,虽然事实已经证明,它比我想象的不知要奇怪多少倍。

“我驱车来到那个地方——距厄榭南面约两英里。房子相当大,背朝大路而立,屋前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车道,两旁介以高高的常青灌木丛。这是一所旧宅,年久失修,显得破破烂烂。当马车来到那斑驳肮脏、久经风雨侵蚀的大门前,停在杂草丛生的道上时,我曾迟疑了一下,考虑过拜访这样一个我了解甚少的人是否明智。他亲自前来开门,极其热忱地对我表示欢迎。他把我交给一个神情忧郁、面孔黝黑的男仆。仆人替我拿着皮包,把我引到为我准备的卧室。整个屋子都使人感到郁悒。我们面对面地坐着进餐。我的主人虽然尽力殷勤款待,但是他的神情好象一直恍恍惚惚,谈话含糊凌乱,不知所云。他不停地用手指敲打着桌子,用嘴咬噬指甲。还有其它一些动作,显出他心神不安。至于那餐饭,照料得既不周到,菜也做得不好,加上那个沉默寡言的仆人的阴沉神色,实在令人难堪。我敢向你保证,那天晚上,我真想找个借口回到里街来。

“有一件事,我想起来了,也许跟你们两位先生正在进行调查的问题有牵连。当时,我一点儿也没在意。快吃完晚饭的时候,仆人送来一张便条。我注意到,我的主人看过便条后,似乎显得比刚才更加心不在焉,更加古怪了。他不再装模作样地跟我交谈,而是坐在那里不住地抽烟,呆呆地沉思着。但是便条上写的什么,他没有说。好在到十一点钟左右,我就去睡觉了。过了一会儿,加西亚在门口探头看我——当时房间是黑的——问我是不是按过铃,我说没有。他表示歉意,不该这么晚来打扰我,并且说已经快到一点钟了。后来,我睡着了,一觉睡到天明。

“现在,我要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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