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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节

17_新唐书-第4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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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硃重曜者,事泚最亲近,泚呼为兄。会穷冬大雨,泚欲禳变,鸩杀重曜,以王礼葬。贼平,出其尸膊之。李希倩等诸将皆以次夷灭。

  初,源休为京兆尹,使回纥,将还,卢杞畏其辩,能结主恩,次太原,奏为光禄卿。休怨望,故导泚僭号,为调兵食,署拜百官,事一咨之。时订其逆甚于泚,胁辱大臣,多杀宗室子孙几于尽,每王师不利,喜见眉宇。与姚令言劝泚围奉天,昼夜为贼谋,二人争自比萧何。休顾令言曰:「成秦之业,无辈我者。我视萧何,子当曹参可矣。」即收图籍,贮府库,效何者,人皆笑谓为「火迫酂侯」。本相州人。

  令言者,河中人。始应募,隶泾原节度使马璘府。孟暤之为留后,表其谨肃任将帅,遂为节度使。既挟泚乱,颇尽力。

  彭偃,锐于进,自谓为宰相所抑,郁郁不慊。泚乱,匿田家;既得用,辞令一出其手,故辞尤誖慢。

  李晟爱张光晟才,表丐原死,置军中。骆元光怒曰:「吾不能与反虏同坐。」拂衣去,晟乃杀之。李怀光以宋归朝献诸朝,斩之。唯李日月母得贷。泚未败,号其第为潜龙宫,徙珍宝实之,人谓「潜龙勿用」,亡兆也。

  晟恶田希鉴之逆,欲因事诛之。会吐蕃寇泾州,晟方帅泾原,故希鉴请救,晟遣史万岁以骑兵三千往,请晟行边。希鉴来谒,其妻李,父事晟,晟屡入宴,将还师,好谓希鉴曰:「吾久留此,诸将皆故人,吾欲置酒以别,可过营饮也。」希鉴等诣营,酒未行,晟曰:「诸君相过,宜自通姓名爵里。」诸将以次言,无罪者坐自如,有罪者晟质责,一卒引出,斩而瘗之。希鉴坐晟下,未知当死,晟顾曰:「田郎不得无罪。」左右执以下,晟曰:「天子蒙尘,乃杀节度使,受贼节,今日何面目见我乎?」希鉴不能对。晟曰:「田郎老矣,坐于床置对。」乃缢幕中,以李观代为节度使。

 





新唐书卷二百四十八

列传第一百五十下  逆臣下

  黄巢,曹州冤句人。世鬻盐,富于赀。善击剑骑射,稍通书记,辩给,喜养亡命。

  咸通末,仍岁饥,盗兴河南。乾符二年,濮名贼王仙芝乱长垣,有众三千,残曹、濮二州,俘万人,势遂张。仙芝妄号大将军,檄诸道,言吏贪沓,赋重,赏罚不平。宰相耻之,僖宗不知也。其票帅尚君长、柴存、毕师鐸、曹师雄、柳彦璋、刘汉宏、李重霸等十馀辈,所在肆掠。而巢喜乱,即与群从八人,募众得数千人以应仙芝,转寇河南十五州,众遂数万。

  帝使平庐节度使宋威与其副曹全晸数击贼,败之,拜诸道行营招讨使,给卫兵三千、骑五百,诏河南诸镇皆受节度,以左散骑常侍曾元裕副焉。仙芝略沂州,威败贼城下,仙芝亡去。威因奏大渠死,擅纵麾下兵还青州,君臣皆入贺。居三日,州县奏贼故在。时兵始休,有诏复遣,士皆忿,思乱。贼间之,趣郏城,不十日破八县。帝忧迫近东都,督诸道兵检遏,于是凤翔、邠宁、泾原兵守陕、潼关,元裕守东都,义成、昭义以兵卫宫。

  仙芝去攻汝州,杀其将,刺史走,东都大震,百官脱身出奔。贼破阳武,围郑州,不克,蚁聚邓、汝间。关以东州县,大抵皆畏贼,婴城守,故贼放兵四略,残郢、复二州,所过焚剽,生人几尽。官军急追,则遗赀布路,士争取之,率逗桡不前。贼转入申、光,残隋州,执刺史,据安州自如,分奇兵围舒,击庐、寿、光等州。

  时威老且暗,不任军,阴与元裕谋曰:「昔庞勋灭,康承训即得罪。吾属虽成功,其免祸乎?不如留贼,不幸为天子,我不失作功臣。」故蹑贼一舍,完军顾望。帝亦知之,更以陈许节度使崔安潜为行营都统,以前鸿胪卿李琢代威,右威卫上将军张自勉代元裕。

  贼出入蕲、黄,蕲州刺史裴渥为贼求官,约罢兵。仙芝与巢等诣渥饮。未几,诏拜仙芝左神策军押衙,遣中人慰抚。仙芝喜,巢恨赏不及己,询曰:「君降,独得官,五千众且奈何?丐我兵,无留。」因击仙芝,伤首。仙芝惮众怒,即不受命,劫州兵,渥、中人亡去。贼分其众:尚君长入陈、蔡;巢北掠齐、鲁,众万人,入郓州,杀节度使薛崇,进陷军州,遂至数万,繇颍、蔡保嵖岈山。

  是时柳彦璋又取江州,执刺史陶祥。巢引兵复与仙芝合,围宋州。会自勉救兵至,斩贼二千级,仙芝解而南,度汉,攻荆南。于是节度使杨知温婴城守,贼纵火焚楼堞,知温不出,有诏以高骈代之。骈以蜀兵万五千赍Я粮,期三十日至,而城已陷,知温走,贼不能守。于是诏左武卫将军刘秉仁为江州刺史,勒兵乘单舟入贼栅,贼大骇,相率迎降,遂斩彦璋。

  巢攻和州,未克。仙芝自围洪州,取之,使徐唐莒守。进破朗、岳,遂围潭州,观察使崔瑾拒却之。乃向浙西,扰宣、润,不能得所欲,身留江西,趣别部还入河南。

  帝诏崔安潜归忠武,复起宋威、曾元裕,以招讨使还之,而杨复光监军。复光遣其属吴彦宏以诏谕贼,仙芝乃遣蔡温球、楚彦威、尚君长来降,欲诣阙请罪,又遗威书求节度。威阳许之,上言「与君长战,禽之」。复光固言其降。命侍御史与中人驰驿即讯,不能明。卒斩君长等于狗脊岭。仙芝怒,还攻洪州,入其郛。威自将往救,败仙芝于黄梅,斩贼五万级,获仙芝,传首京师。

  当此时,巢方围亳州未下,君长弟让率仙芝溃党归巢,推巢为王,号「冲天大将军」,署拜官属,驱河南、山南之民十馀万掠淮南,建元王霸。

  曾元裕败贼于申州,死者万人。帝以威杀尚君长非是,且讨贼无功,诏还青州,以元裕为招讨使,张自勉为副。巢破考城,取濮州,元裕军荆、襄,援兵阻,更拜自勉东北面行营招讨使,督诸军急捕。巢方掠襄邑、雍丘,诏滑州节度使李峄壁原武。巢寇叶、阳翟,欲窥东都。会左神武大将军刘景仁以兵五千援东都,河阳节度使郑延休兵三千壁河阴。巢兵在江西者,为镇海节度使高骈所破;寇新郑、郏、襄城、阳翟者,为崔安潜逐走;在浙西者,为节度使裴璩斩二长,死者甚众。巢大沮畏,乃诣天平军乞降,诏授巢右卫将军。巢度籓镇不一,未足制己,即叛去,转寇浙东,执观察使崔璆。于是高骈遣将张潾、梁缵攻贼,破之。贼收众逾江西,破虔、吉、饶、信等州,因刊山开道七百里,直趋建州。

  初,军中谣曰:「逢儒则肉,师必覆。」巢入闽,俘民绐称儒者,皆释,时六年三月也。儳路围福州,观察使韦岫战不胜,弃城遁,贼入之,焚室庐,杀人如蓺。过崇文馆校书郎黄璞家,令曰:「此儒者,灭炬弗焚。」又求处士周朴,得之,谓曰:「能从我乎?」答曰:「我尚不仕天子,安能从贼?」巢怒斩朴。是时闽地诸州皆没,有诏高骈为诸道行营都统以拒贼。

  巢陷桂管,进寇广州,诒节度使李迢书,求表为天平节度,又胁崔璆言于朝,宰相郑畋欲许之,卢携、田令孜执不可。巢又丐安南都护、广州节度使。书闻,右仆射于琮议:「南海市舶利不赀,贼得益富,而国用屈。」乃拜巢率府率。巢见诏大诟,急攻广州,执李迢,自号「义军都统」,露表告将入关,因诋宦竖柄朝,垢蠹纪纲,指诸臣与中人赂遗交构状,铨贡失才,禁刺史殖财产,县令犯赃者族,皆当时极敝。

  天子既惩宋威失计,罢之,而宰相王鐸请自行,乃拜鐸荆南节度使、南面行营招讨都统,率诸道兵进讨。鐸屯江陵,表泰宁节度使李系为招讨副使、湖南观察使,以先锋屯潭州,两屯烽驿相望。会贼中大疫,众死什四,遂引北还。自桂编大桴,沿湘下衡、永,破潭州,李系走朗州,兵十馀万闉焉,投胔蔽江。进逼江陵,号五十万。鐸兵寡,即乘城。先此,刘汉宏已略地,焚庐廥,人皆窜山谷。俄而系败问至,鐸弃城走襄阳,官军乘乱纵掠,会雨雪,人多死沟壑。

  其十月,巢据荆南,胁李迢草表报天子。迢曰:「吾腕可断,表不可为。」巢怒,杀之。欲进蹑鐸,会江西招讨使曹全晸与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壁荆门,使沙陀以五百骑钌辔藻鞯望贼阵纵而遁,贼以为怯。明日,诸将乘以战,而马识沙陀语,呼之辄奔还,莫能禁。官兵伏于林,斗而北,贼急追,伏发,大败之,执贼渠十二辈。巢惧,度江东走,师促之,俘什八,鐸招汉宏降之。或劝巨容穷追,答曰:「国家多负人,危难不吝赏,事平则得罪,不如留贼冀后福。」止不追,故巢得复整,攻鄂州,入之。全晸将度江,会有诏以段彦枌代其使,乃止。

  巢畏袭,转掠江西,再入饶、信、杭州,众至二十万。攻临安,戍将董昌兵寡,不敢战,伏数十骑莽中,贼至,伏弩射杀贼将,下皆走。昌进屯八百里,见舍媪曰:「有追至,告以临安兵屯八百里矣。」贼骇曰:「向数骑能困我,况军八百里乎?」乃还,残宣、歙等十五州。

  广明元年,淮南高骈遣将张潾度江败王重霸,降之。巢数却,乃保饶州,众多疫,别部常宏以众数万降,所在戮死。诸军屡奏破贼,皆不实,朝廷信之,稍自安。巢得计,破杀张潾,陷睦、婺二州,又取宣州。而汉宏残众复奋,寇宋州,掠申、光,来与巢合,济采石,侵扬州。高骈按兵不出。诏兗海节度使齐克让屯汝州,拜全晸天平节度使兼东面副都统。贼方守滁、和,全晸以天平兵败于淮上。宰相豆卢彖计:「救师未至,请假巢天平节度使,使无得西,以精兵戍宣武,塞汝、郑路,贼首可致矣。」卢携执不可,请「召诸道兵壁泗上,以宣武节度统之,则巢且还寇东南,徘徊山浙,救死而已」。诏可。前此已诏天下兵屯溵水,禁贼北走。于是徐兵三千道许,其帅薛能馆徐众城中,许人惊谓见袭,部将周岌自溵水还,杀能,自称留后。徐军闻乱,列将时溥亦引归,囚其帅支详。兗海齐克让惧下叛,引军还兗州,溵水屯皆散。

  巢闻,悉众度淮,妄称「率土大将军」,整众不剽掠,所过惟取丁壮益兵。李罕之犯申、光、颍、宋、徐、兗等州,吏皆亡。巢自将攻汝州,欲薄东都。当是时,天子冲弱,怖而流泪,宰相更共建言,悉神策并关内诸节度兵十五万守潼关。田令孜请自将而东,然内震扰,前说帝以幸蜀事。帝自幸神策军,擢左军骑将张承范为先锋,右军步将王师会督粮道,以飞龙使杨复恭副令孜。于是募兵京师,得数千人。

  当是时,巢已陷东都,留守刘允章以百官迎贼。巢入,劳问而已,里闾晏然。帝饯令孜章信门,赍遗丰优。然卫兵皆长安高赀,世籍两军,得禀赐,侈服怒马以诧权豪,初不知战,闻料选,皆哭于家,阴出赀雇贩区病坊以备行阵,不能持兵,观者寒毛以忄栗。承范以强弩三千防关,辞曰:「禄山率兵五万陷东都,今贼众六十万,过禄山远甚,恐不足守。」帝不许。贼进取陕、虢,檄关戍曰:「吾道淮南,逐高骈如鼠走穴,尔无拒我!」神策兵过华,裹三日粮,不能饱,无斗志。

  十二月,巢攻关,齐克让以其军战关外,贼少却。俄而巢至,师大呼,川谷皆震,时士饥甚,潜烧克让营,克让走入关。承范出金谕军中曰:「诸君勉报国,救且至。」士感泣,拒战。贼见师不继,急攻关,王师矢尽,飞石以射,巢驱氏内堑,火关楼皆尽。始,关左有大谷,禁行人,号「禁谷」。贼至,令孜屯关,而忘谷之可入。尚让引众趋谷,承范惶遽,使师会以劲弩八百邀之,比至,而贼已入。明日,夹攻关,王师溃。师会欲自杀,承范曰:「吾二人死,孰当辨者?不如见天子以实闻,死未晚。」乃羸服逃。始,博野、凤翔军过渭桥,见募军服鲜燠,怒曰:「是等何功,遽然至是!」更为贼乡导,前贼归,焚西市。帝类郊祈哀。会承范至,具言不守状。帝黜宰相卢携。方朝,而传言贼至,百官奔,令孜以神策兵五百奉帝趋咸阳,惟福、穆、潭、寿四王与妃御一二从,中人西门匡范统右军以殿。

  巢以尚让为平唐大将军,盖洪、费全古副之。贼众皆被发锦衣,大抵辎重自东都抵京师,千里相属。金吾大将军张直方与群臣迎贼灞上。巢乘黄金舆,卫者皆绣袍、华帻,其党乘铜舆以从,骑士凡数十万先后之。陷京师,入自春明门,升太极殿,宫女数千迎拜,称黄王。巢喜曰:「殆天意欤!」巢舍田令孜第。贼见穷民,抵金帛与之。尚让即妄晓人曰:「黄王非如唐家不惜而辈,各安毋恐。」甫数日,因大掠,缚棰居人索财,号「淘物」。富家皆跣而驱,贼酋阅甲第以处,争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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