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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节

17_新唐书-第2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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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卷一百三十七

列传第四十九  姚宋

  姚崇,字元之,陕州硖石人。父懿,字善懿,贞观中,为帯荻级剑闹荽蠖级剑治南住

  崇少倜傥,尚气节,长乃好学。仕为孝敬挽郎,举下笔成章,授濮州司仓参军,五迁夏官郎中。契丹扰河北,兵檄丛进,崇奏决若流,武后贤之,即拜侍郎。后尝语左右:「往周兴、来俊臣等数治诏狱,朝臣相逮引,一切承反。朕意其枉,更畏近臣临问,皆得其手牒不冤,朕无所疑,即可其奏。自俊臣等诛,遂无反者,然则向论死得无冤邪?」崇曰:「自垂拱后,被告者类自诬。当是时,以告言为功,故天下号曰'罗织',甚于汉之钩党。虽陛下使近臣覆讯,彼尚不自保,敢一摇手以悖酷吏意哉!且被问不承,则重罹其惨,如张虔勖、李安静等皆是也。今赖天之灵,发寤陛下,凶竖歼夷,朝廷乂安,臣以一门百口保内外官无复反者。陛下以告牒置弗推,后若反有端,臣请坐知而不告。」后悦曰:「前宰相务顺可,陷我为淫刑主,闻公之言,乃得朕心。」赐银千两。

  圣历三年,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迁凤阁侍郎,俄兼相王府长史,以母老纳政归侍,乃诏以相王府长史侍疾,月余,复兼夏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崇建言:「臣事相王,而夏官本兵,臣非惜死,恐不益王。」乃诏改春官。张易之私有请于崇,崇不纳,易之谮于后,降司仆卿,犹同凤阁鸾台三品。出为灵武道大总管。

  张柬之等谋诛二张,崇适自屯所还,遂参计议。以功封梁县侯,实封二百户。后迁上阳宫,中宗率百官起居,王公更相庆,崇独流涕。柬之等曰:「今岂涕泣时邪?恐公祸由此始。」崇曰:「比与讨逆,不足以语功,然事天后久,违旧主而泣,人臣终节也,由此获罪甘心焉。」俄为亳州刺史。后五王被害,而崇独免。历宋、常、越、许四州。睿宗立,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进中书令。

  玄宗在东宫,太平公主干政,宋王成器等分典闲厩、禁兵。崇与宋璟建请主就东都,出诸王为刺史,以壹人心。帝以谓主,主怒。太子惧,上疏以崇等槊间王室,请加罪,贬为申州刺史。移徐、潞二州,迁扬州长史。政条简肃,人为纪德于碑。徙同州刺史。

  先天二年,玄宗讲武新丰。故事,天子行幸,牧守在三百里者,得诣行在。时帝亦密召崇,崇至,帝方猎渭滨,即召见,帝曰:「公知猎乎?」对曰:「少所习也。臣年二十,居广成泽,以呼鹰逐兽为乐。张憬藏谓臣当位王佐,无自弃,故折节读书,遂待罪将相。然少为猎师,老而犹能。」帝悦,与俱驰逐,缓速如旨,帝欢甚。既罢,乃咨天下事,衮衮不知倦。帝曰:「卿宜遂相朕。」崇知帝大度,锐于治,乃先设事以坚帝意,即阳不谢,帝怪之。崇因跪奏:「臣愿以十事闻,陛下度不可行,臣敢辞。」帝曰:「试为朕言之。」崇曰:「垂拱以来,以峻法绳下;臣愿政先仁恕,可乎?朝廷覆师青海,未有牵复之悔;臣愿不倖边功,可乎?比来壬佞冒触宪网,皆得以宠自解;臣愿法行自近,可乎?后氏临朝,喉舌之任出阉人之口;臣愿宦竖不与政,可乎?戚里贡献以自媚于上,公卿方镇浸亦为之;臣愿租赋外一绝之,可乎?外戚贵主更相用事,班序荒杂;臣请戚属不任台省,可乎?先朝亵狎大臣,亏君臣之严;臣愿陛下接之以礼,可乎?燕钦融、韦月将以忠被罪,自是诤臣沮折;臣愿群臣皆得批逆鳞,犯忌讳,可乎?武后造福先寺,上皇造金仙、玉真二观,费钜百万;臣请绝道佛营造,可乎?汉以禄、莽、阎、梁乱天下,国家为甚;臣愿推此鉴戒为万代法,可乎?」帝曰:「朕能行之。」崇乃顿首谢。翌日,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封梁国公。迁紫微令。固辞实封,乃停旧食,赐新封百户。

  中宗时,近戚奏度僧尼,温户强丁因避赋役。至是,崇建言:「佛不在外,悟之于心。行事利益,使苍生安稳,是谓佛理。乌用奸人以汨真教?」帝善之,诏天下汰僧伪滥,发而农者余万二千人。

  崇尝于帝前序次郎吏,帝左右顾,不主其语。崇惧,再三言之,卒不答,崇趋出。内侍高力士曰:「陛下新即位,宜与大臣裁可否。今崇亟言,陛下不应,非虚怀纳诲者。」帝曰:「我任崇以政,大事吾当与决,至用郎吏,崇顾不能而重烦我邪?」崇闻乃安。由是进贤退不肖而天下治。

  开元四年,山东大蝗,民祭且拜,坐视食苗不敢捕。崇奏:「《诗》云:'秉彼蟊贼,付畀炎火。'汉光武诏曰:'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螟域,以及蟊贼。'此除蝗谊也。且蝗畏人易驱,又田皆有主,使自救其地,必不惮劝。请夜设火,坎其旁,且焚且瘗,蝗乃可尽。古有讨除不胜者,特人不用命耳。」乃出御史为捕蝗使,分道杀蝗。汴州刺史倪若水上言:「除天灾者当以德,昔刘聪除蝗不克而害愈甚。」拒御史不应命。崇移书诮之曰:「聪伪主,德不胜祆,今祆不胜德。古者良守,蝗避其境,谓修德可免,彼将无德致然乎?今坐视食苗,忍而不救,因以无年,刺史其谓何?」若水惧,乃纵捕,得蝗十四万石。时议者喧哗,帝疑,复以问崇,对曰:「庸儒泥文不知变。事固有违经而合道,反道而适权者。昔魏世山东蝗,小忍不除,至人相食;后奏有蝗,草木皆尽,牛马至相啖毛。今飞蝗所在充满,加复蕃息,且河南、河北家无宿藏,一不获则流离,安危系之。且讨蝗纵不能尽,不愈于养以遗患乎?」帝然之。黄门监卢怀慎曰:「凡天灾,安可以人力制也!且杀虫多,必戾和气。愿公思之。」崇曰:「昔楚王吞蛭而厥疾瘳,叔敖断虵福乃降。今蝗幸可驱,若纵之,谷且尽,如百姓何?杀虫救人,祸归于崇,不以诿公也!」蝗害讫息。

  于是,帝方躬万机,朝夕询逮,它宰相畏帝威决,皆谦惮,唯独崇佐裁决,故得专任。崇第赊僻,因近舍客庐。会怀慎卒,崇病{疒占}移告,凡大政事,帝必令源乾曜就咨焉。乾曜所奏善,帝则曰:「是必崇画之。」有不合,则曰:「胡不问崇?」乾曜谢其未也,乃已。帝欲崇自近,诏徙寓四方馆,日遣问食饮起居,高医、尚食踵道。崇以馆局华大,不敢居。帝使语崇曰:「恨不处禁中,此何避?」久之,紫微史赵诲受夷人赇,当死。崇素亲倚,署奏营减,帝不悦。时曲赦京师,惟诲不原。崇惶惧,上还宰政,引宋璟代,乃以开府仪同三司罢政事。

  帝将幸东都,而太庙屋自坏,帝问宰相,宋璟、苏颋同对曰:「三年之丧未终,不可以行幸。坏压之变,天所以示教戒,陛下宜停东巡,修德以答至谴。」帝以问崇,对曰:「臣闻隋取苻坚故殿以营庙,而唐因之。且山有朽坏乃崩,况木积年而木自当蠹乎。但坏与行会,不缘行而坏。且陛下以关中无年,轮饷告劳,因以幸东都,所以为人不为己也。百司已戒,供拟既具,请车驾如行期。旧庙难复完,尽奉神主舍太极殿?更作新庙,申诚奉,大孝之德也。」帝曰:「卿言正契朕意。」赐绢二百匹,诏所司如崇言,天子遂东。因诏五日一参,入阁供奉。

  八年,授太子少保,以疾不拜。明年卒,年七十二。赠扬州大都督,谥曰文献。十七年,追赠太子太保。

  崇析赀产,令诸子各有定分。治令曰:

  比见达宦之裔多贫困,至铢尺是竞,无论曲直,均受絜,诋。田宅水常裙灿兄料嗤埔幸远俜稀B郊帧⑹糯镎咭玻嘞扔卸ǚ郑跃笳

  昔杨震、赵明、卢植、张奂咸以薄葬,知真识去身,贵速朽耳。夫厚葬之家流于俗,以奢靡为孝,令死者戮尸暴骸,可不痛哉!死者无知,自同粪土,岂烦奢葬;使其有知,神不在柩,何用破赀徇侈乎?吾亡,敛以常服,四时衣各一称。性不喜冠衣,毋以入墓。紫衣玉带,足便于体。

  今之佛经,罗什所译,姚兴与之对翻,而兴命不延,国亦随灭。梁武帝身为寺奴,齐胡太后以六宫入道,皆亡国殄家。近孝和皇帝发使赎生,太平公主、武三思等度人造寺,身婴夷戮,为天下笑。五帝之时,父不丧子,兄不哭弟,致仁寿,无凶短也。下逮三王,国祚延久,其臣则彭祖、老聃皆得长龄,此时无佛,岂抄经铸像力邪?缘死丧造经像,以为追福。夫死者生之常,古所不免,彼经与像何所施为?儿曹慎不得为此!崇尤长吏道,处决无淹思。三为宰相,常兼兵部,故屯戊斥候、士马储械,无不谙记。玄宗初立,宾礼大臣故老,雅尊遇崇,每见便殿,必为之兴,去辄临轩以送,它相莫如也。时承权戚干政之后,纲纪大坏,先天末,宰相至十七人,台省要职不可数。崇常先有司罢冗职,修制度,择百官各当其材,请无广释道,无数移吏。繇是天子责成于下,而权归于上矣。

  然资权谲。始为同州,张说以素憾,讽赵彦昭劾崇。及当国,说惧,潜诣岐王申款。崇它日朝,众趋出,崇曳踵为有疾状,帝召问之,对曰:「臣损足。」曰:「无甚痛乎?」曰:「臣心有忧,痛不在足。」问以故,曰:「岐王陛下爱弟,张说辅臣,而密乘车出入王家,恐为所误,故忧之。」于是出说相州。魏知古,崇所引,及同列,稍轻之,出摄吏部尚书,知东都选,知古憾焉。时崇二子在洛,通宾客馈遗,凭旧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他日,帝召崇曰:「卿子才乎,皆安在?」崇揣知帝意,曰:「臣二子分司东都,其为人多欲而寡慎,是必尝以事干魏知古。」帝始以崇私其子,或为隐,微以言动之。及闻,乃大喜,问:「安从得之?」对曰:「知古,臣所荐也,臣子必谓其见德而请之。」帝于是爱崇不私而薄知古,欲斥之。崇曰:「臣子无状,桡陛下法,而逐知古,外必谓陛下私臣。」乃止,然卒罢为工部尚书。

  崇始名元崇,以与突厥叱剌同名,武后时以字行;至开元世,避帝号,更以今名。三子:彝、异、弈,皆至卿、刺史。

  弈少修谨。始,崇欲使不越官次而习知吏道,故自右千牛进至太子舍人,皆平迁。开元中,有事五陵,有司以鹰犬从,弈曰:「非礼也。」奏罢之。请治剧,为睢阳太守,召授太仆卿。后为尚书右丞。子闳,居右相牛仙客幕府。仙客病甚,闳强使荐弈及卢奂为宰相,仙客妻以闻,闳坐死,弈贬永阳太守,卒。

  曾孙合、勖。合,元和中进士及第,调武功尉,善诗,世号姚武功者。迁监察御史,累转给事中。奉先、冯翊二县民诉牛羊使夺其田,诏美原主簿硃俦覆按,猥以田归使,合劾发其私,以地还民。历陕虢观察使,终秘书监。

  勖字斯勤。长庆初擢进士第,数为使府表辟,进监察御史,佐盐铁使务。累迁谏议大夫,更湖、常二州刺史。为宰相李德裕厚善。及德裕为令狐綯等谮逐,敗髦У常薷彝ɡ臀剩患群I希椅拮剩∥尢兰粒檬♀煤蛭剩桓凳蔽癖 V召缤醺怠W宰魇俨赜谕虬采侥显畿阒裕鹫自弧讣啪友ā梗卦弧父凑嫣谩梗袇滞廖苍弧富ā梗淌婧笫馈

  宋璟,邢州南和人。七世祖弁为元魏吏部尚书。璟耿介有大节,好学,工文辞,举进士中第。调上党尉,为监察御史,迁凤阁舍人。居官鲠正,武后高其才。张易之诬御史大夫魏元忠有不臣语,引张说为验,将廷辩,说惶遽,璟谓说曰:「名义至重,不可陷正人以求苟免。缘此受谪,芬香多矣。若不测者,吾且叩阁救,将与子偕死。」说感其言,以实对,元忠免死。

  璟后迁左台御史中丞,会飞书告张昌宗引相工观吉凶者,璟请穷治,后曰:「易之等已自言于朕。」璟曰:「谋反无容以首原,请下吏明国法。易之等贵宠,臣言之且有祸,然激于义,虽死不悔。」后不怿,姚遽传诏令出,璟曰:「今亲奉德音,不烦宰相擅宣王命。」后意解,许收易之等就狱。俄诏原之,敕二张诣璟谢,璟不见,曰:「公事公言之,若私见,法无私也。」顾左右叹曰:「吾悔不先碎竖子首而令乱国经。」尝宴朝堂,二张列卿三品,璟阶六品,居下坐。易之谄事璟,虚位揖曰:「公第一人,何下坐?」璟曰:「才劣品卑,卿谓第一何邪?」是时朝廷以易之等内宠,不名其官,呼易之「五郎」,昌宗「六郎」。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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