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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17_新唐书-第2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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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为司刑丞,与徐有功、来俊臣、侯思止专治诏狱,时称「遇除、杜者生,来、侯者死」。改秋官员外郎,与侍郎陆元方按员外郎侯味虚罪,已推,辄释之。武后怒其不待报,元方大惧,景佺独曰:「陛下明诏六品、七品官,文辨已定,待命于外,今虽欲罪臣,奈明诏何?」宰相曰:「诏为司刑设,何预秋官邪?」景佺曰:「诏令一布,无台、寺之异。」后以为守法,擢凤阁舍人。迁洛州司马。

  延载元年,检校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后尝季秋出梨华示宰相以为祥,众贺曰:「陛下德被草木,故秋再华,周家仁及《行苇》之比。」景佺独曰:「阴阳不相夺伦,渎即为灾。故曰:'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今草木黄落,而木复华,渎阴阳也。窃恐陛下布德施令,有所亏紊。臣位宰相,助天治物,治而不和,臣之咎也。」顿首请罪。后曰:「真宰相!」会李昭德下狱,景佺苦申救,后以为面欺,左迁秦州刺史。入拜司刑卿。圣历元年,复以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契丹入寇,陷河北数州,虏已去,武懿宗欲尽论其罪,景佺以为胁从可原,后如其议。罢为秋官尚书。坐漏省内语,降司刑少卿。出为并州长史,道病卒,赠相州刺史。初名元方,垂拱中改今名。

  李怀远,字广德,邢州柏仁人。少孤,嗜学。宗人欲藉以高廕,怀远辞,退而曰:「因人之势,高士耻之。假廕而官,吾志邪?」擢四科第,累转司礼少卿,出为本州刺史,改冀州,迁扬、益二都督府长史,徙同州刺史。治尚清简。累迁鸾台侍郎,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封平乡县男。以左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爵赵郡公,赐实封户三百。以老,听致仕。中宗还京师,召知东都留守,复加同中书门下三品。

  怀远久贵,益素约,不治居室。尝乘款段马,仆射豆卢钦望谓曰:「公贵显,顾当然邪?」答曰:「吾幸其驯,不愿它骏。」神龙二年卒,帝赐锦衾敛,自为文祭之,赠侍中,谥曰成。

  子景伯,景龙中为谏议大夫。中宗宴侍臣及朝集使。酒酣,各命为《回波词》,或以谄言媚上,或要丐谬宠,至景伯,独为箴规语以讽帝,帝不悦。中书令萧至忠曰:「真谏官也。」景云中,进太子右庶子。时有建言置都督府非是,诏群臣普议,景伯与太子舍人卢俌议:「今天下诸州分隶都督,专生杀刑赏。使授非其人,则权重衅生,非强干弱枝、经邦轨物之谊。愿罢都督,留御史,以时按察,秩卑任重,以制奸宄便。」繇是停都督。终右散骑常侍。

  子彭年,有才,剖析明悟。历迁中书舍人、吏部侍郎。与李林甫善。常慕山东著姓,为婚姻,引就清列。典选七年,卒以赃败,长流临贺郡。天宝十二载,擢为济阴太守,徙冯翊。天子幸蜀,陷於贼,胁以伪官,忧愤死,赠礼部尚书。

 





新唐书卷一百三十

列传第四十二  裴刘魏李吉

  裴炎,字子隆,绛州闻喜人。宽厚,寡言笑,有奇节。补弘文生,休澣,它生或出游,炎读书不废。有司欲荐状,以业未就,辞不举,服勤十年,尤通《左氏春秋》。举明经及第。补濮州司仓参军,历御史、起居舍人,浸迁黄门侍郎。调露二年,同中书门下三品。进拜侍中。高宗幸东都,留皇太子京师,以炎调护。帝不豫,太子监国,诏炎与刘齐贤、郭正一於东宫平章政事,及大渐,受遗辅太子,是为中宗。改中书令。旧,宰相议事门下省,号政事堂,长孙无忌以司空、房玄龄以仆射、魏徵以太子太师皆知门下省事,至炎,以中书令执政事笔,故徙政事堂於中书省。

  中宗欲以后父韦玄贞为侍中及授乳媪子五品官,炎固执不从,帝怒曰:「我意让国与玄贞,岂不可?何惜侍中邪?」炎惧,因与武后谋废帝。后命炎洎刘祎之率羽林将军程务挺、张虔勖勒兵入宫,宣太后令,扶帝下殿,帝曰:「我何罪?」后曰:「以天下与玄贞,安得无罪?」乃废帝为卢陵王,更立豫王为皇帝。以定策功,封永清县男。

  后已持政,稍自肆,於是武承嗣请立七庙,追王其先,炎谏曰:「太后天下母,以盛德临朝,宜存至公,不容追王祖考,示自私。且独不见吕氏事乎!」后曰:「吕氏之王,权属生人,今追崇先世,在亡迹异,安得同哉!」炎曰:「蔓草难图,渐不可长。」后不悦而罢。承嗣又讽太后诛韩王元嘉、鲁王灵夔,以绝宗室望,刘祎之、韦仁约畏默不敢言,炎独固争,后愈衔怒。未几,赐爵河东县侯。

  豫王虽为帝,未尝省天下事。炎谋乘太后出游龙门,以兵执之,还政天子。会久雨,太后不出而止。徐敬业兵兴,后议讨之,炎曰:「天子年长矣,不豫政,故竖子有辞。今若复子明辟,贼不讨而解。」御史崔詧曰:「炎受顾托,身总大权,闻乱不讨,乃请太后归政,此必有异图。」后乃捕炎送诏狱,遣御史大夫骞味道、御史鱼承晔参鞫之。凤阁侍郎胡元范曰:「炎社稷臣,有功於国,悉心事上,天下所知,臣明其不反。」纳言刘齐贤、左卫率蒋俨继辨之,后曰:「炎反有端,顾卿未知耳。」元范、齐贤曰:「若炎反,臣辈亦反矣。」后曰:「朕知炎反,卿辈不反。」遂斩于都亭驿。

  炎被劾,或勉其逊辞,炎曰:「宰相下狱,理不可全。」卒不折节,籍其家,无儋石之赢。初,炎见裴行俭破突厥有功,沮薄之,乃斩降虏阿史那伏念等五十余人,议者恨其媢克,且使国家失信四夷,以为阴祸有知云。睿宗立,赠太尉、益州大都督,谥曰忠。

  元范者,申州义阳人。介廉有才,以炎故,流死帯荨

  炎从子伷先。伷先未冠,推廕为太仆丞。炎死,坐流岭南。上变求面陈得失,后召见,盛气待之,曰:「炎谋反,法当诛,尚何道?」伷先对曰:「陛下唐家妇,身荷先帝顾命,今虽临朝,当责任大臣,须东宫年就德成,复子明辟,奈何遽王诸武、斥宗室?炎为唐忠臣,而戮逮子孙,海内愤怨。臣愚谓陛下宜还太子东宫,罢诸武权。不然,豪桀乘时而动,不可不惧!」后怒,命曳出,杖之朝堂,长流瀼州。

  岁余,逃归,为吏迹捕,流北庭。无复名检,专居贿,五年至数千万。娶降胡女为妻,妻有黄金、骏马、牛羊,以财自雄。养客数百人。自北庭属京师,多其客,候朝廷事,闻知十常七八。时补阙李秦授为武后谋曰:「谶言'代武者刘',刘无强姓,殆流人乎?今大臣流放者数万族,使之叶乱,社稷忧也。」后谓然,夜拜秦授考功员外郎,分走使者,赐墨诏,慰安流人,实命杀之。伷先前知,以橐驼载金币、宾客奔突厥。行未远,都护遣兵追之,与格斗,为所执。械系狱,以状闻。会武后度流人已诛,畏天下姗诮,更遣使者安抚十道,以好言自解释曰:「前使使慰安有罪,而不晓朕意,擅诛杀,残忍不道,朕甚自咎。今流人存者一切纵还。」繇是伷先得不死。

  中宗复位,求炎后,授先太子詹事丞。迁秦、桂、广三州都督。坐累且诛,赖宰相张说右之,免官。久乃擢范阳节度使,太原、京兆尹。以京师官冗,奏罢畿县员外及试官。进工部尚书。年八十六,以东京留守累封翼城县公,卒官下。

  刘祎之,字希美,常州晋陵人。父子翼,字小心,在隋为著作郎。峭直有行,尝面折僚友短,退无馀訾。李伯药曰;「子翼詈人,人都不憾。」贞观初,召之,辞以母老,诏许终养。江南道巡察使李袭誉嘉其孝,表所居为孝慈里。母已丧,召拜吴王府功曹参军,终著作郎、弘文馆直学士。

  祎之少与孟利贞、高智周、郭正一俱以文辞称,号「刘孟高郭」,并直昭文馆。俄迁右史、弘文馆直学士。上元中,与元万顷等偕召入禁中,论次新书凡千馀篇。高宗又密与参决时政,以分宰相权,时谓「北门学士」。兄懿之,亦给事中,同两省。先是,姊为内官,武后遣至外家问疾,祎之因贺兰敏之私省之,坐流帯荨:笪せ梗惺樯崛恕

  仪凤中,吐蕃寇边,帝访侍臣所以置之、讨之之宜,人人异谋,礻之独劝帝:「夷狄犹禽兽,虽被冯陵,不足校,愿戢威,纾百姓之急。」帝内其言。俄拜相王府司马。检校中书侍郎,帝谓曰:「卿家忠孝,朕子赖卿以师矩,冀蓬在麻不扶而挺也。」

  后既立王为帝,以其参奉大议,愈亲之,擢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赐爵临淮县男。方是时,诏令丛繁,祎之思致华敏,裁可占授,少选可待也。司门员外郎房先敏坐累贬卫州司马,诉于相府,内史骞味道谓曰:「太后旨。」祎之曰:「乃上从有司所奏云。」后闻,以味道归非於上,贬青州刺史,加祎之太中大夫,赐物百段。后因曰:「君为元首,臣为股肱,以手足疾移於腹背,尚为一体乎?礻之引咎於已,忠臣也。」纳言王德真推顺曰:「戴至德无异才,惟能归善於君,为时所服。」后曰:「善。」后私语凤阁舍人贾大隐曰:「后能废昏立明,盍反政以安天下?」大隐表其言,后怒曰:「祎之乃负我!」垂拱中,或告祎之,受归诚州都督孙万荣金,与许敬宗妾私通,太后遣肃州刺史王本立鞫治,以敕示祎之,祎之曰:「不经凤阁鸾台,何谓之敕!」后以为拒制使,赐死于家,年五十七。

  初,祎之得罪,睿宗以旧属申理之,姻友冀得释。祎之曰:「吾死矣。太后威福由己,而帝营救,速吾祸也!」在狱上疏自陈。临诛,洗沐,神色自若。命其子执笔占为表,子号塞不能书,祎之乃自捉笔,得数纸,词恳哀到,人皆伤之。麟台郎郭翰、太子文学周思钧怅叹其文,后恶之,贬翰巫州司法参军,思钧播州司仓参军。睿宗嗣位,赠祎之中书令。

  翰者,尝为御史,巡察陇右。多所按劾。次宁州,时狄仁杰为刺史,民争言有异政。翰就馆,以笔纸置于案,谓僚属曰:「入其境,其政可知,愿荐使君美於朝,毋久留。」即命驾去。性宽简,读《老子》至「和其光,同其尘」,慨然曰:「大雅君子,以保其身。」乃辞宪官,改麟台郎云。

  魏玄同,字和初,定州鼓城人。祖士廓,仕齐为轻车将军。玄同进十擢第,调长安令。累官司列大夫。坐与上官仪善,流岭外。既废,不自护藉,乃驰逐为生事。上元初,会赦还,工部尚书刘审礼表其材,拜岐州长史。再迁吏部侍郎。永淳元年,诏与中书、门下同承受进止平章事。封钜鹿男。上疏言选举法弊曰:

  方今人不加富、盗贼未衰、礼谊浸薄者,下吏不称职,庶官非其才,取人之道有所未尽也。武德、贞观,庶事草创,人物固乏。天祚大圣,享国永年,异人间出。诸色人流,岁以千计,官有常员,人无定限,选集猥至,十不收一,取舍淆紊。

  夏、商以前,制度多阙。至周,焕然可观。诸侯之臣不皆命天子,王朝庶官不专一职。穆王以伯冏为太仆正,命曰:「慎简乃僚。」此乃自择下吏之言也。太仆正,特中大夫耳,尚以僚属委之,则三公、九卿亦当然也。故太宰、内史并掌爵禄废置,司徒、司马别掌兴贤诏事。是分任群司而统以数职,王命其大者,而自择其小者。

  汉制,诸侯自置吏四百石以下,其傅、相大臣则汉为置之;州郡掾史、督邮、从事,悉任之牧守。

  自魏、晋以后,始归吏部,而迄于今。以刀笔量才,簿书察行,法与世弊,其来久矣。尺丈之量,锺庾之器,非所及则不能度,非所受则无以容,况天下之大、士类之众,可委数人手乎!又尸厥任者,间非其选,至为人择官,为身择利,下笔系亲疏,措情观势要,悠悠风尘,此焉奔竞,使百行折之一面,九能断之数言,不亦难乎。

  且臣闻莅官者,不可以无学。传曰:「学以从政,不闻以政入学。」今贵戚子弟一皆早仕,弘文、崇贤、千牛、辇脚之类,程较既浅,技能亦薄,而门阀有素,资望自高。夫所谓胄子者,必裁诸学,少则受业,长而入官,然后移家事国,谓之德进。夫少仕则不务学,轻试则无才。又勋官、三卫、流外之属,不待州县之举,直取书判,非先德后言之谊。

  臣闻国之用人,如人用财,贫者止糟糠,富者馀粱肉。故当衰弊乏贤,则磨策朽钝以驭之;太平多士,则遴柬髦俊而使之。今选者猥多,宜以简练为急。窃见制书,三品至九品并得荐十,此诚仄席旁求意也。但褒贬不明,故上不忧黜责,下不尽搜扬,莫慎所举,而苟以应命。且惟贤知贤,圣人笃论。皋陶既举,不仁者远。身苟滥进,庸及知人?不择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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