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生秘闻-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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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自行其事,先斩后奏,这能得到共产国际的批准吗?要是没有共产国际的“加冕”,他们的屁股能坐稳吗?未必,他
们不要高兴太早了。毛泽东的优势,是手里有枪杆子,但他没有来过莫斯科,他没有得到共产国际的支持。王明的劣势,
是手里没掌握枪杆子,是他的优势,是得到共产国际的支持。他们旗鼓相当,各有千秋。山无二虎,天无二日,国无二
君,他们的较量,势在必行。究竟谁胜谁败,这还不是最后的定局。“根本用不着紧张,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
然直”,他安慰着自己。不管怎样,眼下是在莫斯科,王明是说一不二的第一把手。红军被蒋介石追得满山遍野的跑,
像闯荡江湖一样,飘泊不定,将来能否成大气候,还难以预卜。更换门庭,还不到时候。你们选毛泽东当领袖,他只能
在红军里发号施令。而在莫斯科,万里迢迢,鞭长莫及,这里是王明的天下。“唉!”他叹了一口气:“县官不如现官,
顶头上司厉害呀!”
康生打定主意,对遵义会议采取三条应变措施:一,表面上既不拥护,也不反对,置若闻,给自己留一条回旋余地。
二,封锁消息,守口如瓶,滴水不漏,采取愚民政策;这一消息要是向旅苏的中国共产党人传达,必将引起八级地震的。
三,分庭抗礼,我行我素,继续拥护王明为党中央领导;这名正言顺,因为他是得到共产国际批准的领袖,现在共产国
际并没撤他的职呀!
遵义会议几个月后,妈一九三五年夏的一天,国际列宁学院和中山大学的一些学生,三五成群,若无其事地来到
“留斯科”招待所,康生笑脸相迎,热情地把学生们让进会议室。室内无拘无束,谈笑风生,又像开会,又像聊天。有
的学生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有的则经过面授机宜,对康生的用意,心领神会。康生像摆迷魂阵一样,并不开门见山
亮出自己的意图,而是借他人的口,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一些天真幼稚的学生,出于对中央领导人的信任,把这些
话当成为“正宗”中央的指示。几天之后,这个迷魂阵的内幕揭开了:共产国际突然接到中国留苏学生的一封联名信,
强烈要求共产国际任命王明为中共中央总书记,反对遵义会议新选出来的中央领导。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刹那间,满城风雨,说留苏学生向共产国际请愿了。一时康生也有点着慌了。在政治漩涡里
打滚的康生,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份量。他心里明白,什么是政治斗争?古往今来,都是胜者王侯败者贼。这件事明显地
摆着两种情况:共产国际如果真是任命王明为总书记,此次举动,便抢了头功,怎么说怎么有理。可是,万一将来共产
国际把王明甩了,新的当权者追究起来,这就是一桩阴谋活动,冤有头,债有主,自己将会成为罪魁祸首了。
过了一段时间。十一月十五日的夜晚,古老的莫斯科大街上,万家灯火。在市中心一家大饭店的豪华大厅里,正在
兴行一个盛大的宴会。宴会桌上,摆满了酒杯、酒瓶和香气扑鼻的各种美味佳肴。
这个宴会是中共中央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为庆祝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胜利闭幕而特意举行的。筹备这次宴会厅
门口,热情地迎接着宾客。客人入座后,王明寒暄了几句,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康生十分活跃,穿梭来往于各国宾客之间,频频地同他们干杯。正当宴会进入高潮,客人们边吃边交谈时,康生突
然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大声说道:“兄弟党的同志们,朋友们!我们坚决拥护王明同志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顷刻间,
来宾们目瞪口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各兄弟党都已知道,十个月之前,中国共产党选出了张闻天为中共中央的
总书记,怎么现在又出来一个总书记。难道中国共产党同时有两个平起平坐的领袖?这太离奇了!来宾们正感到不解的
时候,康生又接着说道:“为王明总书记提出的抗日统一战线干杯!”然后一仰脖,一饮而尽。
事隔不久,中山大学的学生们,要举办“中国共产党党史展览”,康生亲自布置,把工作人员叫到“留斯科”招待
所。“这次党史展览,必须把王明同志放在突出地位”,他向工作人员交代说:“他制定的路线,历史证明,是完全正
确的。谁是我们党的领袖?”他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工作人员,自言自语道:“王明同志才真正是中国共产党的领袖,这
是得到共产国际承认的。”后来这个展览会,果然按康生的旨意,突出地宣传了王明的“丰功伟绩”!
康生对王明的吹捧,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的。一九三六年三月,遵义会议已举行一年多,毛泽东作为中共的领袖,已
是众所周知的了。一天,即将启程回国的吉合,来到“留斯科”招待所,向康生告别。
康生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后,突然话题一转,“你知道不?”他深情地说:“王明,也就是陈绍禹。他是我们党
的真正的总书记。”他再三叮咛吉合:“你回国之后,要好好地学习王明的《在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和
《为中共更加布尔塞维克化而斗争》,这是指导我们革命的纲领性的文件。”
康生的为人,是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错误,什么叫错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理随权走,谁有权,
谁说话就是真正。在善于玩弄政治这门艺术的“智者”面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错误。有的只是“机会”,是赌博输赢
的问题。康生正是这样的“智者”。死者坟土未干,幸存者的伤口还在滴血,受到刺激的大脑还未从惊慌、恐惧、悲哀
的痛苦中得到解脱,康生又在死者身上大做文章,利用死者来为自己的权势扩展服务了。
一九三六年六月二十日,是瞿秋白英勇就义一周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康生在想:“自己早已是中国共
产党的领袖之一了,可是从来没在报纸上正式透露过。只好自己赤膊上阵了。也许有人说,这是自吹自擂。吹,有什么
不好!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人物,哪个不是靠吹出来的,不吹谁会知道你是干什么的!红极一时的演员、戏子,没人
捧能成名吗?眼下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于是,他立刻动手,写了一篇文章,在巴黎《救国时报》上公开发表,题为《我国共产党领袖王明康生等对于瞿秋
白之哀辞》。这篇文章,“哀悼”是假,借“哀悼”之名吹嘘自己和王明是真。
康生对王明的未来,已有一种前途渺茫、吉凶未卜的预感。但他骑虎难下,自己同王明是一根线上拴的两个蚂蚱,
谁也离不开谁。王明势力大了,自己可以同步高升,王明垮了,自己也就风雨飘摇。事到如今,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
豁出去了,宁肯冒险,也要保王明的“驾”。
一九三六年七月一日,是中共诞生十五周年纪念日,苏共中央为此举行了庆祝宴会。宴会上充满着热情、友好、喜
悦的气氛。各兄弟党来宾,频频举杯祝贺中共成立十五周年,预祝中共取得更大的胜利。就在来宾们喜气洋洋碰杯的时
候,康生站了起来,手拿金杯,走到王明跟前,虔诚地对他说:“祝王明同志身体健康!”接着他又歇斯底里地高举拳
头,大声高呼:“王明同志万岁!”来宾们无不感到奇怪:中共的领袖已是毛泽东,怎么又喊起王明万岁了!
王明和康生,有一点十分相似,都是权力欲和领袖欲很强的人。遵义会议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刹那间使王明眼
前漆黑一片,仿佛天要塌下来,地要陷下去似的。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完了!”他心里想,虽然还没有算他的总账,
但这只是时间问题,躲过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想到这,他感到很沮丧。
忽然,他又火冒三丈:“这是阴谋,没得到共产国际的同意,擅自进行选举,自立为王,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古时
就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说,太岂有此理了。好在眼下共产国际,并没有明确表态。”他愤愤地自言自语:“给
它来个分庭抗礼,不买你的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吧!”
但王明又感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太小了,仅在莫斯科这块弹丸之地发号施令,一离开莫斯科便寸步难行了。康生看出
王明的心思,一天,他向王明建议说:“东北三省是块空白,从地理环境来讲,它背靠苏联,近在咫尺,如果能够把这
块阵地抓到手里,便有回旋余地了,我看咱们来填补这个真空吧!”
此刻,东北的形势,十分险恶。这片广阔的土地,早在一九三一年便沦于日本侵略者之手。党的地下工作者,在侵
略者的屠刀底下活动,随时都有牺牲的危险。但他们仍在坚持斗争。然而,自从一九三三年初中共中央由上海撤到江西
苏区之后,特别是一九三四年底中央红军开始长征后,东北地下党便失去了党中央的领导。
于是,自封为王的王明和康生,插手领导东北了。他们给东北抗日联军组织发了一个指示:“现在苏联不能帮助你
们,中央也不能援助你们……你们可以撤出根据地到别的地区活动……东北农村可以将小屯并为大屯……。”
东北党组织接到这一“指示”,一则喜、二则忧。喜的是,同党中央总管接上头了;忧的是,一看“指示”内容,
就像三九天当头泼下一桶冷水一样。心都凉透了。东北党组织立刻在黑龙江诸河县帽儿山召开紧急会议,讨论这一“指
示”。东北党组织的负责人把王明康生的指示,一字不漏地念了一遍。
会场上顿时哗然,你一言他一语的。“按照这个指示,我们只好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解甲归田,当日本鬼子的良
民去了!”“不当日本鬼子的良民,就得三十六计,逃为上计,还革什么命,反什么日,解散了之,找个地方躲起来,
把东北的大好河山,拱手奉送给日本鬼子。”“什么小屯并大屯,这不是日本鬼子下令干的那一套吗?他们真能说出口,
怎么同日本人想到一块去了。他们在莫斯科,吃饱喝足了,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正在这时,一个人忽地站了起来,
猛然一拍桌子:“这种‘右倾’投降主义的指示,哪怕它是老天爷发的,我们也不能执行。”
群情激愤,争先恐后的发言,归结到一点,都是不同意执行王明康生的“指示”。
王明康生的特派员,风势不妙,立刻返回莫斯科,一五一十向康生作了汇报。“这还了得?!”康生气得面色铁青,
浑身发抖:“在他们眼里,还有党中央没有,他们想坐山称大王,搞独立王国怎么的,这是目中无党,目中无中央,必
须采取坚决措施!”
东北党组织万万没有想到,塌天大祸突然落在他们的头上了。他们被分期分批地调往苏联,名曰“学习”,实际上
是落入康生手中挨整,东北地区党的地下工作者没有在日本侵略者的千军万马面前倒下去,却遭到了王明康生的毁灭性
打击。凡调去苏联“学习”的,最后都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有流放的,有劳改的,有下落不明的。直到一九四五年日
本投降后,只有少数幸存者,从苏联回到祖国。
第三章“镇反肃托”莫斯科
康生到莫斯科的第二年,即一九三四年,苏联突然发生了一桩令人震惊的事件:苏共中央政治局基洛夫被人暗杀身
亡。
一时间,晴朗的天空里,乌云翻滚。一种恐怖、紧张的气氛,笼罩着莫斯科。
一天傍晚,旅苏支部的几个人,在莫斯科大街上漫步。他们低垂着头,忧心忡忡,迈着沉重的步子。“这次苏联搞
运动,”他们中的一个人,名叫萧寿煌,打破了沉闷:“城门失火,会不会殃及池鱼?我看肯定也会让我们搞清查的,
我们在国内本来就够‘左’的了。这几年,不是有什么反什么,而是想反什么就有什么。”
“听苏联几年前搞的那次运动,也冤枉了一大批人,有的流放到西伯利亚,有的下落不明,现在说起来,还谈虎色
变,不堪回首。”另一个名叫武胡景的,心情沉重地说:“他们搞运动,也是很野蛮的,人在家中坐,顷刻就破门而入,
顷刻间大难临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搞得凄凄惨惨。”
“念‘经’要看什么人来念了,遇上个歪嘴和尚,就是一本好‘经’,也能把它念歪了。”萧寿煌接着说:“在这
里,山高皇帝远,王明就是土皇帝,他历来‘左’得要死。光他一个人已把我们折腾得够受,又加上个康生,花样就更
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