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生秘闻-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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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团
就会土崩瓦解，树倒猢狲散。
一月中旬的一天上午，清华大学的校园内，热闹非凡，人们像赶集一样，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一批揭发康生的大字报，铺天盖地贴了出来。有的伸着头，有的踮着脚尖，有的拿着笔，在抄写大字报；有的木无
表情，沉默地看着；有的边看边窃窃私议；的有眉飞色舞，沾沾自喜。
大字报的内容是多方面的，对康生的为人，所作所为，作了淋漓尽、惟妙惟肖的捞。有的上纲说：“康生是大野心
家、大阴谋家、大刽子手、大两面派，是两手沾满鲜血的酷吏。”
“他正日当中午，不可一世的时候，这样揭发他，他能善罢甘休吗？”一位年轻人问一位年长的。“不会的，”年
长者摇摇头说：“你不惹他，他还要开刀问斩，你在他头上动土，他哪能对你宽宏大量。咱们看大字报，可是你知我知，
法不传六耳，别声张出去。在这多事之秋，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降！”
这天傍晚，清华大学贴康生大字报的消息，传到康生的耳朵里。“这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干的？”他气得脸都走形
了。鲁迅说过，除了有杀人大权的，都会背后有人骂；自己已有杀人大权，居然还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向自己开火，他
们是鬼迷住了心窍，不想活了，难道他们就不怕人头落地！他又琢磨，抛头露面贴大字报的，肯定是一些头脑简单，鲁
莽的家伙。是猛张飞、李逵式的人物，有通无谋，真正摇羽毛扇的诸葛亮，都躲在背后。这究竟是什么人呢？“一定把
这些家伙揪出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才能出这口气。”想到这，他快速走到办公楼桌前，拿起电话：“你是江青同
志吗？……”
两三天之后，即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日晚上，在中央党校大礼堂前，一批打倒康生的大字报，小字报贴了出来。特
别令人注目的，是一张小字报，给康生下的一道勒令：酷吏康生，老实告诉你，这个祸国殃民、残害忠良和无辜黎民百
姓的野心家、阴谋家、刽子手，你罪恶滔天，死有余辜，限你在二下四小时内，交代你的罪行，否则，誓与你血战到底！
此令：全无乱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日夜有人匆匆地看了一眼，很快就走开了，有些胆小怕事的人，连看都不敢看，
躲得远远的。人们都有一种预感，一场野蛮的镇压，将要在这美丽的校园里开始了。谁都明白，中央党校是康生的天下，
是他的后院，他一跺脚，四周都乱颤，他肯定会开杀戒。“庆父不死，内乱不止，”有人叹息地摇摇头：“只要有康生
在，中国就休想安宁了！”
夜阑人静。一辆黑色小轿车，沿着从万寿山到西直门这条大马路，以风驰电掣般地速度，奔向人民大会堂。
忠于康生的中央党校的造反派头头们，正在康生亲自主持下研究中央党校的问题。康生作了一番指示后，乘上轿车
返回钓鱼台。那些头头们仍在商量如何执行康生的指示。这时，从党校专程前来报信的蒋某，神色慌张地走进会议室。
大家惊奇的望着他，三更半夜这里，一定发生大事了。“坏啦！”蒋某把贴打倒康生大字报、小字报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走！上钓鱼台，”中央党校的造反派中坐头把交椅的李广文，果断地决定：“我、武葆华和蒋某都去！”
几个人，急速来到大会堂东门，乘上汽车，沿着长安大街，直驶钓鱼台。康生正在陈伯达办公的一号楼。
中央文革的成员陈伯达、康生、关锋、王力等都在场。在李广文等来到陈伯达的办公室前，已事先通了电话，康生、
陈伯达早有精神准备。李广文等一进办公室，陈伯达以中央文革组长身份说道：“咱们开个紧急会议吧！”然后，他让
李广文先简要地汇报一下情况。
李广文汇报后，刚从党校来报信的蒋某作了补充。“这要给予坚决的镇压，”康生的心腹关锋斩钉截铁地说：“反
到我们头上了，这是反革命拿行为。对这种行为，如果手软，一股反中央文革的黑风，就会立刻在全国掀起，此风不可
长，要采取果断措施。”
“这些贴大字报的人，都是有来头的，”康生阴冷地说：“他们的老子都是被打倒的黑帮分子。他们这不是攻击我
个人的问题，是疯狂地反对文化大革命，反对毛主席的司令部。他们磨刀霍霍，想同我们展开一场血战。”
“我同意大家的意见，”陈伯达操着浓厚的福建地方口音，口齿也很不清楚，“事这宜迟，过迟了，会扩散的，他
们虽然人数不多，能量不可低估。”他又望了望康生说：“由你说说怎么办吧！”
康生早已成竹在胸，他看了看大家，随即进行了作战部署：“第一，立刻宣布红战团是反动组织，立即解散；第二，
把红战团的几个头目，立即逮捕，这由公安局负责办这件事；第三，由哲学社会科学部的选择派出面，协助你们去对付
红战团，他们担任主攻，你们从中协助；第四，要向清华大学的蒯大富宣布，红战团是反对组织，不准他们再和红战团
有联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正睡得香甜的蒯大富。被秘书从梦中叫醒，“什么事？”蒯大富揉揉眼睛，不耐烦地说：
“是谁，这么早就来电话了！”“是陈伯达！”“哦！”蒯大富立刻跑到电话机面前，拿起电话，“是伯达同志吗？我
是蒯大富！”“我正式向你宣布：中央党校红战团是反动组织，”陈伯达以严厉的口吻说：“你们不许再支持红战团了，
你们要公开亮明态度，同反动组织红战团断绝关系，如果你们不表态，将会被认为同中央文革决裂。”蒯大富放下电话，
立刻让秘书起草了一个声明，贴出了事。
早已摩拳控掌，严阵以待的红旗队，个个抖擞地准备收拾红战团了。红旗队手持康生的圣旨，立刻如开紧急会议，
具体部署怎样围剿红战团。“报复的日子终于来到了！”红旗队的骨干们个个手舞足蹈，“红战团的末日已经到了，它
们的命运，将由我们来掌握，看你们还神气不了？！”
这天下午，中央党校的几个大门，都由红旗队布岗设哨，全校实行了戒严。
从哲学社会科学部借来的援兵，已秘密地来到颐和园北门墙跟前集合起来。红旗队的一个头目偷偷地把这批援兵领
进党校的大院。援兵立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凡是对不上口令的行人，一律扣留审查。
中央党校红旗队，本身就有三四百人，加上援兵，这支队伍可谓庞大。他们像捕鱼那样，撒开大网，一栋楼地进行
搜查。过了午夜，红战团的头目，无一漏网。这些头目，不论是负隅顽抗，或是举手投降，都毫无例外地被劈头盖脸地
毒打一顿。用红旗队头目的话：“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尝尝无产阶级专政铁拳头的滋味。”红战团的头目，个
个被打得遍体鳞伤。
搜捕完毕，又趁热打铁。召开了全校大会，传达中央文革小组的决定，宣布红战团是反动组织立刻解散。剩下的三
百号人的红战团一般成员，由各个单位进行审查清理批斗。
红战团土崩瓦解，众叛亲离了。数百人落信红旗队的手中，由他们任意摆布。这些人一个个都要检查、交代、认罪、
过关。
康生还不放心，这天他又把中央党校的心腹们叫到人民大会堂。“都来齐了吗？”他看了看李广文、武葆华，问道
：“来齐了，就开会！”“来齐了，”李广文点头说。
“现在和你们谈谈怎样清理红战团的问题，”康生一边点烟，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首先作个计划，斗争多少个，
我设想了一下，定二十七人或二十八人；三个人或两个一组，来研究一个，你们作一下具体分工。重点人物，一个也不
能放过，不要平均使用力量，首先要打掉他们的锐气。例如宋之光的儿子宋扬之，我们知道他同廖沫沙就有联系，可以
去打廖沫沙、邓拓、姬鹏飞及其子女调查。审讯前，要先研究一下这个人的脾气、个性、问题，先礼后兵，软硬兼施，
恩威并用。先在哪个人身上突破，都要选得适当。不打无准备的仗，不攻则已，一攻，就要以强大的威力霍住对方。”
为提醒这些头头们不要松懈，康生又说：“不要设想一两个回合，对手就缴械投降了，不发动强大的攻势，把对方逼得
走投无路，他们是不会打白旗的，这里的关键，就是要有战胜敌人的信心，不能用菩萨心肠来指挥这场战斗，而是要有
一种铁石心肠，用下无情，才能取胜。”
在康生的授意下，红旗队又一次发起向戏战团的全面进攻。大会斗，小会批，文斗加武斗，罚站的，挨打的，站凳
干的，下跪的。红战团的重点人物，都已陷入无路可走绝境。
康生一看到戏战团的首要、骨干，在红旗队的究追猛打之下个个都吓得魂不附体，递了“降表”，于是，他又指示
对那些在红战团里跑龙套的，打小旗的，随帮唱影的，采取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的策略，只要是痕哭流涕写了认罪书：
“我丧心病狂地反对敬爱的康老，我罪该万死，死有余辜，请示康生老宽恕，”一律宣布解放，并且“优待俘虏”，让
他们加入红旗队。红旗队在康生的幕后操纵下，这一仗打的漂亮，从此，中央党校成为红旗队的一家天下了。
康生对此也十分满意。他想：今后谁不知趣，要在我康生头上做文章，就华侨他点颜色看看，让他们尝尝厉害，这
就叫杀鸡给猴看。
康生的心腹们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若干派别。红战没垮时，大适度当前，一致对外，各派之间的矛盾，还不突
出。眼下，红战团如鸟兽散，共同的敌人不存在了，各派之间的斗争，又展开了，大有一触即发的之势。
正在这时，发生了一件震惊中外的大事。即一九六七年七月二十日的“七•；二O ”事件。此事件虽发生于十
里之外，但也殃及了康生的后院，在他的心腹之间引起一场决斗，结果，由康生的嫡系武葆华操了胜券。
话说一九六七年七月十四日，林彪、康生、江青派王力、谢富治，作为中央文革代表到武汉去解决两派群众组织之
间的争端。这两位代表的秘密使命，并不是调解冲突，而是去挑拔，煽动和扩大矛盾。他们公开支持“三纲”，“三新”
这一派，而反对，打击“百万雄狮”，说它是保守组织。果然，两派之间的矛盾激化了，彼此就像有血海深仇似的一场
生死搏斗，迫在眉睫。
当时，毛泽东恰好住在武汉。七月二十日，“百万雄师”的群众和武汉军区的战士与王力进行了说理斗争。他们对
王力宣布“百万雄狮”是保守组织，十分气愤，于是做出了一些推搡动作。谁想，这正中了林彪、康生、江青设下的圈
套。他们编造了所谓“七•；二O 反革命兵变”的事件，说是一小撮人围困毛泽东，毒打中央文革代表王力。林彪
磨刀霍霍，立刻调动陆海空，准备进行血腥镇压。可怜那戎马生涯四十年的武汉军区司令陈再道，顷刻之间成了阶下囚。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早在一九六七年年初，康生等中央文革小组成员就向林彪呈报了一份“揪军内一小撮”
的报告。当时，康生见地方上的刘少奇党羽，经过几个回合的冲杀，已经丢盔卸甲，大败而归，收拾得差不多了，但他
仍然担心还有死角，窝藏着刘少奇、邓小平的钱渣余孽。这个死角就是军队。康生也知道，自己虽已权势盖天，但对军
队却无能为力，因为这是林彪的势力范围。这是不能越过“雷池”一步的。他经过一番思考，先说服了江青，又说通了
陈伯达，然后写下了这份报告。
林彪看到这份报告，暗暗感到高兴。他心里清楚。虽然他是军事统帅，说一不二，但反对他的，并不是少数。这些
人表面上林副总统帅长，林副统帅短地叫着，客客气气，恭恭敬敬，骨子里，恨了得一口把自己吃掉。既然是中央文革
提出这个“揪军内一小撮”的问题，那么，联合一起来收拾这伙后脑勺上长着反骨的家伙，也就不费吹灰之力了。他大
笔一挥，在报告上批了四个字：“完全同意”。他期待着借这把刀，把该关的，该撤职的，该杀的，都收拾个一干二净，
斩草珍重根，不留后患。
他拟了一个揪人的名单，把吴法宪叫了来。这位酒囊饭袋的草包司令不得要领，一些天真的学生也摸不透其中奥妙。
他们被利用了，充当了炮灰。
陡然，从地平线上，乱起了一股风，各地果真揪起大军区司令来了。陈再道不知是计，和一群娃娃们纠缠一起，当
了个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