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生秘闻-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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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闭上壁灯,摸上床睡觉了。
这以后的几天,康生正是在这种小心翼翼的状况下度过的。七月二十五日,他去出席毛泽东主持召开的大区书记和
“中央文革”成员会议。出发前,康生着实踌躇了一番。这天会议的内容是讨论通过关于撤销工作组的文件。康生估摸
着会议上会不会直接批刘少奇,他必须为此作一些准备。想了半天,他觉得有一份材料可以用,就是刘少奇主持中央批
发的北京大学工作组关于处理“六•;一八”事件的简报。文件前头的中央批语是刘少奇起草的。这在毛泽东批评
工作组的情况下,显然是可以用来攻刘少奇的一发炮弹。康生翻箱倒柜地把这份材料找了出来,偷偷地塞进文件包里带
到了会场。他已经想好了对策:要是会上出现批判刘少奇发起进攻,抢一个头功;要是风向还不明,那当然就按兵不动。
这叫进可攻退可守,有备无患,康生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
但是,这天的会议没有出现批判刘少奇的局面。刘少奇还是和毛泽东等一道坐在主席台上。康生曾经努力观察毛泽
东的面部表情,想捉摸出一点什么来。有几次他仿佛看到毛泽东的眼神向刘少奇投去反感的一瞥,于是他也跟着把手伸
进皮包去取材料,同时准备张口发言。但他又感到毛泽东的这种异样眼神还是转瞬即逝,捉摸不透,总之没有把握。康
生终于决定暂时保持沉默,带来的材料还是原封不动地带了回去。对这一次会议期间的心理浩动,康生自己后来在一次
中透露了一点,他说:“我当时把文件带在身上,想送给毛主席看看,但是勇气不够,想了半天,又放回皮包里了,怕
说成是告状。隔天,我将这个错误文件的危害,告诉原批发者,想推动他自己向主义报告,但毫无结果。”
酷热难耐的七月终于过去了。在进入八月的一天,召开了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由于社会上“造反”浪潮和“横扫
一切牛鬼蛇神”的阵阵高涨,许多党组织陷于瘫痪,中央最高领导层在“文化大革命”问题上明显出现分歧,所以这次
会议的气氛一开始就相当紧张。北京的大专院校派出了四十七个所谓“革命师生”的代表列席会议,把社会上的“造反”
气息带到了会场。许多参加会议的老干部忧心忡忡,不知道将要出现什么样的局面。
康生也同样显得紧张。他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就是要进一步摸清毛泽东的意图,特别是在刘少奇问题上的态度,
以便决定相应对策。这几天他越来越预感到刘少奇要不行了,但终究没有十分把握。八月一日,刘少奇还以中央日常工
作主持人的身份在会上做工作报告,所以康生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摊牌的一天终于到了。八月五日,毛泽东发表《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虽然没有点名,但明显是针对
刘少奇的,当陈佰达在全体会议上传达了这张大字报的全文以后,许多与会者对这件事情本身和大字报措词的激烈感到
十分震惊,人们毫无思想准备,一时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正当许多老干部不知所措之际,康生却沾沾自喜了。他的玩弄权述、老谋深算的特长又一次发挥了作用。他望着一
张张惊愕、疑惑的脸,庆幸自己早有思想准备现在决战的惟幕已经拉开,他康生可以出击了。于是,他好像早已忘记了
不久前还向刘少奇当面检讨认错一事,立即迫不及待地同刘少奇翻脸。在别人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之前,康生已经在八
届十一中全会上系统地批判刘少奇了。他振振有词地说:“刘少奇的问题,不仅仅是由于在这次文化大革命中司令部发
生了问题,而且是由于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有一条顽固的资产阶级路线同毛主席的路线相对抗……”
八月的北京,还是名副其实的三伏天气,闷热异常,只有偶尔下一场雷阵雨之后,才有一阵凉意。为了集中精力领
导“文化大革命”,康生同陈伯达、江青等人一起,在运动开始后不久把自己的办公室搬进了钓鱼台。这个昔日的皇家
园林,当然比康生家居住的那个小王府优美阔气多了。小桥流水,亭榭楼阁,奇花异草,使人仿佛置身仙境。康生住的
八号楼,猩红的地毯,豪华的家俱,硕大的落地古花瓶和许多珍贵古董摆设,再加上人数众多的服务人员,使康生在这
里过得十分舒适。所以,他近来已经很少回家了。
这一天,康生回到钓鱼台八号楼办公室,不知怎的有点心事。八届十一中全会上,他已经向刘少奇、邓小平开炮,
他感到效果还不错,他力图把自己打扮成左派的目的大体上达到了。由于他转的如此之快,批判发言如此激烈,人们似
乎忘记了他不久前还在刘少奇面前卑躬屈膝地检讨的事了。康生觉得现在应该“一不做一不休”,力促把刘少奇彻底打
倒,否则的话,万一刘少奇垮不了东山再起,那就后患无穷了。但是,用什么法子才能把刘少奇往死里整呢?晚饭后,
康生连往日例行的散步也不去了,倒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动。惯于玩弄权术的康生,这时也信心不足起来。时间一分一
秒过去了,康生已经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地绕了几百圈,一条新开的大中华香烟只吸剩下了两根,客厅里的红木落
地大座钟已经敲响了几下,这时候,一个主意终于酝酿成熟了,康生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
第十五章乱世奸雄 3
一九六六年八月十八日,浩大宽阔的天安门广场成了人的海洋。红旗招展,人头攒动,口号声此起彼伏,这是毛泽
东主义第一次检阅红卫兵大会。参加陪同检阅的,还有先他政治局委员、“中央文革”成员和红卫兵代表。刘少奇、邓
小平的排列名次虽然已经下降了好几位,但仍是政治局常委,所以也参加了检阅。康生站在天安门楼上,望着广场上黑
压压的人群,一面装模作样地挥动着手中的语录本,一面东张张西望望,准备实施他的计谋。
康生在城楼上的红卫兵代表席位上发现了天津南开大学的红卫兵代表。康生要找的正是他们。于是,他悄悄地从第
一排栏杆旁退下来,走进后面的休息室,一面掏出钢笔写一张纸条,一面让旁边的工作人员把南开大学的红卫兵代表叫
来。
南开大学红卫兵代表急匆匆赶来,康生除了打招呼问好以外没有多说话,只是微笑着把写好的条子交给了他们。红
卫兵接过条子,只见上面写着:“请你们组织红卫兵查一查混进各单位各部门的叛徒,调查一下刘少奇等人被捕叛变问
题。”
年轻的红卫兵为领受到如此重大的使命而感到受宠若惊。他们“啪”地一个立正,向康生敬了一个军礼,响亮地说
:“感谢康老的信任,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康生挥挥手:“小将们,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快去干吧!”
康生把这一重要任务交给天津的红卫兵而不交给北京的红卫兵,是有他的深意的。康生知道,要想彻底搞倒刘少奇,
光凭什么“推选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走资派”之类的罪名是不行的,只有把叛徒、特务一类的帽子加在他头上才能
实现,而眼下刘少奇还保留着政治局常委的职位,不可能由官方出面大张旗鼓地对他审查。所以,康生经过一宿的思索,
想出了这条妙计:利用红卫兵以群众名义从民间先搞。他本想让北京的红卫兵来做这件事,比如蒯大富、聂元梓他们,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北京是首都,风声大,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搞不好消息透露到高层领导那里,就有可能弄巧成拙或
者中途夭折,所以,康生决定还是交给天津的红卫兵,这样可以掩人耳目,有个回旋余地。
这厢康生回到钰鲁台安然入眠了,可那厢南开大学的红卫兵却是忙开了,迅速挑选校内各路精兵强将,组成了七、
八十人的“抓叛徒战斗队”,分赴全国各地,开始了一场“特殊的战斗”。
“抓叛徒战斗队”成立后抓的第一件事,根据康生的指点,首先就查了薄一波、安子文、刘澜涛等六十一人的所谓
“叛徒集团案”。其实,此时康生完全清楚,薄一波等六十多人出狱,是经当时的中央代表兼北方局书记刘少奇请示中
共中央同意,并由当时的总书记张闻天亲自答复后办理的。康生本人也参加过中央有关这件事的讨论。可是这会儿,既
然现实需要,他康生也就翻脸不认账了。一九六六年九月十六日,康生又煞有介事地向毛泽东写了个报告,说他长期怀
疑刘少奇要薄一波等六十多人出狱的决定,说这些人有坚决反共的叛党行为,刘少奇使这些人的反共叛党行为合法化了。
更加卑劣的是,康生还指使人逼张闻天承认这些同志出狱是“刘少奇背着中央干的”,威胁说:“你张闻天为什么要承
认是你批准的,以后你再瞎说,后果由你自己负责,你应该替你的子孙后代有条后路!”
在康生的亲自指点下,南开大学红卫兵的“抓叛徒战斗队”四处奔波,弄假成真,无中生有地制造了一个个所谓
“叛徒集团”,揪出了一串串,先从批一溜溜的所谓“叛徒”。这期间,康生又不断向北京大学、中组部等单位推广南
开大学红卫兵的经验,要各有关单位都成立“揪叛徒”组织。于是,从中央到地方形成了一个全国性的“揪叛徒”网络。
到一九六七年元月,全国竟查出所谓“叛徒”或“叛徒嫌疑”5000多人。一时间,“叛徒”如麻,“特务”遍地,冤狱
遍于中国。
但是,对刘少奇本人的所谓“被捕叛变”问题,小将们都收获不大。康生虽然双管齐下,让“中央文革”于一九六
六年十二月成立“王光美专案组”在诬陷王光美的同时对刘少奇进行秘密审查,但也没有搞出什么名堂。一直到一九六
七年三月,北京航空学院“红族造反兵团”等几个组织的所谓“联合调查组”,才从湖南等地拼凑到一些道听途说的材
料,汇总起来交到康生的手里,康生一看,如获至宝,立即借此正式向中央写报告,宣称他已经掌握了材料,证明刘少
奇历史上曾经被捕叛变,要求对刘少奇进行专案审查。尽管那个时候康生手上实际上并无半旧中国证据,但在当时的情
况下,康生、江青、陈伯达等人不费多大气力就使成立“刘少奇专案组”的决定获得了通过。
随着“文化大革命”的进展,在林彪、康生、江青一伙的推波助澜和反复诬陷下,打倒刘少奇渐成定局。一九六七
年三月二十一日正式成立了“刘少奇专案组”,而且专案组是江青这个同康生一样疯狂的富有人能手直接指挥。这时康
生才算松了一口气,他用不着再担心刘少奇会东山再起,他的目的达到了。当然,康生毕竟还是林彪、江青一伙的“军
师”,在这样重大的文件中他岂能无所作为?况且,康生对江青的害人技艺有点不放心,有些关键的情况上还必须由他
亲自出马,康生认为自己应该做这样两方面的工作:从路线上系统地批判刘少奇;给刘少奇戴上叛徒、特务一类的帽子,
把这两件事做成了,刘少奇就可以彻底打倒了。
康生决定先从刘少奇的《论共产党的修养》一书入手来批刘少奇的“路线问题”。一九六七年三月十日,他在部队
干部会议上讲话,似乎对四年多以前他亲自组织修订再版《论修养》一文已忘得干干净净,大言不惭地把这本书批了个
一塌糊涂。康生在主席台上望着下面一大片穿军装的干部,俨然以一个理论权威的口吻慢条斯理地作开了报告:“……
同志们,这里我要讲讲刘少奇的那本《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刘少奇大谈什么是思想意识修养,狗屁,这是既不通又不
科学的。他讲的什么共产主义道德,完全是孔孟之道,是封建主义的一套。”康生扫了一眼会场,却看见有人露出了惊
讶和嘲讽的脸色,还有一些人在交头接耳。康生这才感到这些人不是想象的那么驯服,决定进一步上纲上线,以便镇住
这批军人。他提高了嗓们,口气严厉起来:“刘少奇早就反对毛主席。《论修养》中讲‘没有偶像崇拜’,这就是暗示
攻击毛主席的。刘少奇还说什么‘无事不可对人言’难道党的机密也可以告诉蒋介石吗?他还讲什么要钟爱自己,什么
自尊心,自爱心,这是地地道道的反革命活命哲学!总之,这本收只讲个人修养,不讲夺取政权,完全陷入了唯心主义
的泥坑……”,这时,台下听讲的人窃窃私语更厉害了。有个中年军官对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同志耳语说:“我听说
一九六二年重新出版《论修养》是康老提议并且组织人修订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