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漩涡-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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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2日
星期四8:30东塔复建竣工典礼
9:30在市政府贵宾室会见日本OECF环保项目促进调查组欧阳参加
14:00在520会议室听取财税工作情况汇报会
11月13日
星期五8:30在办公室会见外商
9:00在市人才中心参加高级人才竞聘会
14:00视察东北通讯器材市场
11月14日
星期六 待定
11月15日
星期日 待定
沈北辽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季光雄每天累得筋疲力尽。这一天市外办主任白明飞给沈北辽打电话,要请季光雄吃饭,问沈北辽季光雄晚上有没有时间。沈北辽跟季光雄汇报后,季光雄一口答应了。白明飞把晚饭安排在北郊的一个乡村俱乐部,这里比较安静,档次还挺高。白明飞还带了七八个外办的小女孩,有打字员,有翻译,长得一个赛一个。
晚上,马厚开着车,沈北辽、季光雄、余小天一起来到乡村俱乐部。这一段太忙了,季光雄确实想放松一下,大家先在一起吃了饭,然后又都去了KTV包房。KTV包房装修非常华丽,大红地毯上嵌着一朵一朵的白花,玉石吊灯,真皮沙发,音响非常好。坐在季光雄身边的是一位外办的翻译,一米七的身材,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看得出季光雄很喜欢。当然,这些女孩也不是第一次陪市领导,个个落落大方,气质不凡。季光雄的情绪很好,一曲《堆积情感》博得一片喝彩声。为了能让领导们跳舞,沈北辽也一展歌喉,季光雄、白明飞、余小天一曲接一曲,一支舞接一支舞。余小天看沈北辽光唱歌不跳舞也不太好意思,接过话筒说:“北辽,你跳支舞我唱两首。”余小天是当兵的出身,唱的是《小白杨》,这时坐在季光雄身边的女孩站起来清沈北辽跳舞,两个人伴着舞步慢慢地跳了起来,女孩说:“姐夫,你不认识我了?”沈北辽一惊,女孩说:“想不起来了。我是姜立红,钟新的爱人。你和佩瑶姐还参加过我的婚礼呢!”沈北辽一下子想起来了,钟新是佩瑶的手下,钟新和姜立红结婚那天,北辽和佩瑶还参加过婚礼。一曲跳完以后,下一支舞曲,姜立红又请季光雄跳,北辽观察季光雄与姜立红很谈得来,好像认识很久了。大家一直热闹到半夜。
散去时,外办的女孩们坐着一辆白色面包车消失在夜幕中。余小天打车走了。季光雄仿佛意犹未尽,马厚把车开过来,他让马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坐在司机的位置上,沈北辽坐在后排,季光雄要自己开车。沈北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自从上次沈北辽教季光雄学车以后,季光雄就没怎么动过车,他上车以后,自己踩离合器,挡却让马厚给挂,马厚的左手边挂挡一边捏着手刹车,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季光雄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油门就踩到了80迈。夜晚的路灯像幽灵一样,黄河大街上的车虽然少,但速度却很快,季光雄的车在外车道开着,不知为什么突然打轮向内车道,也末打转向灯,这时从后面的内车道上突然上来一辆白色的桑塔那,只听见“当”的一声,马厚赶紧拉上手刹车,季光雄的车停住了,白色桑塔那也停在了离季光雄的车十几米处。沈北辽说:“不好,撞车了!马厚你赶紧下去周旋,态度要好。”马厚赶紧下了车,对方的人也下了车,因为天黑,桑塔那停到了前边,对方没看见马厚从哪个门下来的,以为马厚开的车。沈北辽又对季光雄说:“市长,你赶紧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季光雄好像意识到了事情的后果,沈北辽从未见季光雄那么灵巧地从司机的位置直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沈北辽看过一篇小说,市长撞了车,司机顶罪,还看过一些报导,市长撞车,受到党政纪处分的。
沈北辽下了车,发现季光雄的车前右侧大灯撞得粉碎,桑塔那的右后侧灯撞得粉碎,而且挂的是军车牌子。沈北辽下车后,军车的司机正在冲马厚喊:“你会开车不?”沈北辽走过去说:“对不起,是我们的责任,你们说多少钱,咱们私下了吧。”沈北辽不愿意把事情搞大,一搞大,第二天就会成新闻,那对季光雄名声不好。对方一看沈北辽很客气,又看车号不一般,便说,拿二百元钱吧,我们得买新灯。沈北辽二话没说,从钱包里拿出二百元钱递给军车司机,军车司机拿过钱上了车消失在夜幕中。马厚说:“北辽,万幸啊,这要是撞上出租车,还不得讹咱一把。”沈北辽说:“季市长要不在车上,谁也讹不上咱。”两个人不免有些后怕。沈北辽开了车门说:“季市长,您还是坐后边吧。”季光雄此时很听话,他没吱声下了车,坐在了后座,沈北辽和马厚上了车,车往季光雄家驶去。平时,因为怕出这种事,沈北辽从来不开季光雄的车,季光雄仿佛也有些后怕,一路上一声未吱。车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一早,季光雄在办公室处理日常工怍,沈北辽也在处理文件,画内画的夫妻俩推门进来了,沈北辽交给他们的内画作品已经完成。这件事沈北辽简单跟季光雄汇报过,沈北辽请季光雄看了内画作品,季光雄赞不绝口,这个礼物选得好,真正的艺术作品,大气,绝活,然后握着夫妻俩的手表示感谢,又对沈北辽说:“让他们找丁仁杰,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沈北辽知道自己这件事做得很漂亮,他把夫妻俩求他办的事用电活关照完以后,对他们说:“好了,你们的问题解决了。”夫妻俩很高兴地走了。
季光雄通过香港银环路道桥公司的老板,把内画作品转送给了香港黄河集团董事局主席林诚昆先生。林诚昆看了作品非常高兴,亲笔给争光雄写了一封感谢信,从此以后,林诚昆与季光雄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39。矛盾
庆祝东宁市解放50周年大型图片展览明天就要开幕了,筹委会通知沈北辽请季光雄副市长检查开幕前的工作。上午九点半沈北辽陪季光雄来到清源省工业展览馆,东宁市的大型展览一般都在这举行。
季光雄一下车,筹委会上来十几个人簇拥着季光雄走进工业展览馆,一进门的中央大厅悬挂着50年来东宁市的所有市委书记、市长的照片,紧接着是几幅东宁市的全景照,都做成了二三十米长、二米高的大型灯箱,给人一种宏大、蒸蒸日上的感觉。
展厅分工业展厅,农业展厅,城市建设展厅,科学教育展厅,第三产业展厅,计划生育展厅等等。沈北辽感到这种用图片形式展览50年成就的方式直观,有比较感,真实可信,很有感染力。季光雄走了几个展厅觉得很满意;当来到城市建设展厅走了一圈以后,他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大家感到莫名其妙,季光雄又围绕城市建设展厅走了一圈;没说什么便径直走出了工业展览馆,筹委会的人不知为什么季副市长没参观完就走出了展厅,也不敢问,季光雄说:“不错,我就不看了,你们忙吧;我还有个会先走了。”说着上了车,沈北辽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车驶出工业展览馆广场后,季光雄让沈北辽给丁仁杰打手机,手机通了以后,沈北辽反手机递给季光雄,季光雄说:“仁杰呀,50年那个展览你怎么搞的,我转了一圈连我的照片都看不见,全是欧阳左的,你什么意思呀。”丁仁杰在电话里进行了解释和道歉,说自己太忙,这件事没太上心,都是下边人搞的。季光雄说:“这件事你不上心什么事上心,我们干这么多活,最后都成人家的了,你还有点政治头脑没,你赶紧想办法。”说着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对沈北辽说:“北辽,你进去一圈没发现这个问题。这么大的事平时你也没留心,你一天都忙啥呢?”沈北辽知道季光雄气不顺,不敢吱声。季光雄又说:“我与林诚昆的合影放在哪儿了?”沈北辽知道季光雄与林诚昆有一张一米高半米宽的合影大照片。沈北辽想了想说:“可能放在办公室了。”季光雄说:“你小子就是他妈的心粗,这么重要的照片放哪儿心里都没数。送我去市委,我找农秘书长有点事。然后你去找照片。把这件事办好。”沈北辽把季光雄送到市委,让马厚开车回市政府。
沈北辽记得这张照片镶在木制镜框里,外面用塑料袋包裹着放在季光雄的写字台与墙之间的夹缝里。到了办公室,果不其然,沈北辽一下子就找到了这张照片。沈北辽清理了照片上的灰,与丁仁杰通了电话,丁仁杰在建委,沈北辽和马厚开车来到建委,沈北辽把照片交给丁仁杰,然后回市委接季光雄。
季光雄从市委出来上了车,问沈北辽:“事儿办好了?”沈北辽说:“办好了。”季光雄又说:“下午三四点钟,你再去一趟,看他们挂上没。”沈北辽说:“好。”
下午二点钟,季光雄在市政府礼堂参加市计委总结大会,大约三点钟,沈北辽叫上马厚,二个人开车一起去了工业展览馆。车没停到展览馆门前,沈北辽怕筹委会的人看到,自己不声不响地进了城市建设展厅,他发现季光雄与林诚昆的合影已经挂在十分显著的位置,另外,还有四幅在建设工地上的大照片,沈北辽一看大有与欧阳左分庭抗礼之势。沈北辽看了心里不太得劲,沈北辽认为季光雄急躁有余,韬晦不足,这样一来,必有小人从中做文章,可能加重欧阳左与季光雄之间的紧张关系。然而对于现在的季光雄来说,沈北辽已经不敢多言了。
这是本届人人和政协的第二次会议,没有牵涉到人事问题,本来可以开得很顺利。不曾想,中途节外生枝,两会期间弥漫着火药味儿。当然,老百姓从电视新闻中感觉不到什么,该做的报告都做了,该通过的决议都通过了,两个会议照样被称作全市人民政治生活中的大事。
会议的异常气氛是从人大代表的一份议案开始的。这个议案是人大常委会主任荣立弓倡议的,由30名人大代表联名提出的。议案的题日是《关了市政府重大事项由市人民代表大会审议的议案》。议案一提出就引起欧阳左的警觉,欧阳左认为人大要夺政府的权,或者说荣立弓在人大耐不住寂寞要夺欧阳左的权。人大代表中分成了两派,各组讨论的焦点也逐渐集中到了政府重大事项该不该由市人民代表大会审议上。那些在政府部门或县(市)区任职的人大代表自然不同意,而不在政府或县(市)区任职的人大代表大多同意。有的代表说,什么是重大事项,概念模糊,人大说是重大事项,而政府认为不是,今后这工作还怎么做。起初只是谈些观象,慢慢就具体到人和事上了。事情就复杂起来了。
有一天中午,欧阳左和荣立弓在厕所里遇上了,欧阳左说:“荣主任,人代会开得好好的,你整什么事呀!”荣立弓说:“欧阳,人民代表提议案,这怎么叫整事呢?”欧阳左是一个脾气很粗鲁充满霸气的人,对荣立弓早就憋着一股火,欧阳左说:“我就认为你是他妈的整事。”荣立弓说:“你少他妈的给我妈妈的。”两个人活不投机,就厮打起来。正好有其他领导来上厕所,一看两个人都厮打起来了,就赶紧把两个人拉开;有一位副市级领导把荣立弓拽走了。欧阳左仍然气得鼓鼓的。厕所内吵起来的时候,厕所外的秘书也没闲着,也差点动起手来。这件事像风一样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中传开了。季光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正是自己和稀泥的时候,当然在他的骨子里是不同意这个议案的。他夹在欧阳左与荣立弓之间很难做人,他想是应该让余书记出面的时候了,这时候只有党出来说话比较好办,如果余书记压不住事就坏了,但季光雄知道无论是欧阳左,还是荣立弓,都会给余兴本这个面子的。
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季光雄让沈北辽用手机问一问余书记的秘书,余书记在什么地方。余书记的秘书说余书记在家,于是,沈北辽用手机拨通了余书记的电话,余书记接了电话,沈北辽说:“余书记,您稍等。”沈北辽把手机递给季光雄说:“通了。”季光雄接过手机:“余书记吗,我是光雄啊,今天中午的事,您听说了吧。荣主任的议案太突然,事先没有跟您商量吗?如果这个议案通过,今后政府的工作不好做呀,市委的工作也不好做。重大事项本来是由市委常委会定的,如果人大常委会也定,那么把党组织摆在什么位置。余书记,这事您得代表市委说话呀。”沈北辽听得出,季光雄的这几句话很硬,但倾向性很明显。季光雄实际上跟荣立弓的个人感情很深,最近跟欧阳左关系又有些微妙,但面对权力利益还是与欧阳左保持了一致。
第二天在人代会上召开了市委常委会,余书记对欧阳左和荣立弓分别进行了批评,会议决定关于重大事项的议案先放一放,待以后条件成熟再议。从这以后,欧阳左与荣立弓便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