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2000-11-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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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一画,故称〃双璧〃。可惜此图下落不详,不清楚现是否还存在。
传朴堂前后有近半个世纪,从葛嗣浵建守先阁始也有三十九年,藏书四十万卷,“骎骎乎为浙西之冠”(张元济《题嘉庆十年路錞续修平湖县志后》。)可是,叶昌炽《藏书纪事诗》和伦明《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竟不著一字,《浙江藏书家藏书楼》一书也未着笔墨,令人费解。资料匮乏恐怕是主要原因。不过我们从张元济的著述和老人们的回忆中,还是能勾勒出平湖传朴堂的大致轮廓的。据称传朴堂曾刊行过书目,笔者无缘幸见,不然能进一步考察其藏品情况。但愿拙文能起抛砖引玉的作用,同好者能发掘出更多的史料,更希望天壤间还有传朴藏书存世并早日重见光明。
一九九七年九月于上海永裕里
《平湖藏书家葛嗣浵》补记:
此文写毕后,笔者又陆续见到若干传朴堂材料,现补充如下:
传朴堂除藏书及书画名闻遐迩外,其藏印也十分有名。一九二五年,葛嗣浵之子葛昌楹(1892…1963)、葛昌枌(1897…1951)将传朴堂所藏明清名家刻印二千方中选其精华四百方钤拓辑成《传朴堂藏印菁华》印谱十二卷。吴昌硕为该书题签〃传朴堂印谱〃,罗振玉作序。虽只是一家之藏,却已大致反映了明清篆刻艺术的轨迹。该印谱近年由上海书店出版社重新出版,葛氏藏印概貌可一睹风采。
旅居苏州的平湖籍藏书家屈爔(字伯刚,号弹山,1880…1963),一九三一年时曾应葛嗣浵邀请,为传朴堂藏书编目。据屈氏回忆录《望绝纪年》稿本记,葛家藏书精华有四:一、〃地志收藏最富〃;二、〃平邑先哲遗书,秘本稿本往往有之〃;三、〃明人集部最为完备〃;四、〃丛书大者小者种类至夥〃。此目并未刊印。
葛氏藏书一般均称毁于抗战之初,其实并非全毁。除少量为其家人携出之外,还有部分善本流入大汉奸陈群泽存书库。陈群靠巨资,也靠劫掠,在南京、上海等地聚集大量藏书。一九四三年编了本《南京泽存书库图书目录》,许多善本古籍标明旧藏之所,内就有注明“传朴堂葛氏旧藏”之书。至于怎样流入泽存书库,情况不详。当时传闻日寇杀进平湖前,葛氏大屋就起火了,不能排除流民乘火打劫的可能。被劫之书后被日伪所掳去,送进了泽存书库。泽存书库藏书抗战胜利后为中央图书馆所接收,现应当在台湾。葛氏传朴堂遗书当也有部分在内。
稚川学校为葛嗣浵所创办,享誉浙江。在它被毁六十余年后,传来当地政府正拟议在原地复建的好消息,这是对已故藏书家的最好纪念。但愿早日建成,继续造福桑梓。
二○○○年一月于上海
●画戏话戏●
须贾与范睢
? 马得 画 东水 文
春秋战国时期,齐、楚、燕、韩、赵、魏、秦,号称七雄,各据疆土,倚强凌弱,互相吞并,不肯 上下。魏国与齐国有积世之仇,齐国曾遣孙膑统领大军,明着说去救韩,暗中却来袭魏,在马陵山下, 射死大将庞涓,将公子魏申掳去齐国,并要魏国三年一进贡,从此魏国不振。魏申之弟魏齐为魏国丞相, 因惠王染病不安,命魏齐代理朝政,魏齐看三年已到,拟派大夫须贾前往齐国,一来还他三年贡物,二 来求放公子丰回国,重修两国之好。须贾不才恐自己拙口钝辞,应对有误,提出推荐自家门客范睢一同 前往。范睢学识过人,只因不善奉迎拍马,附势趋炎,因此怀才不遇,仅在须贾处任一门馆先生。魏齐 特许他为副使与须贾共同入齐。若能保得公子无事还国,定重赏加官。
二人到齐国后,范睢果然是深怀妙策,问一答十,能言巧辩。齐王听他一席话,大喜,遂放公子还 国,两邦修好,永为唇齿之邦。齐国大夫驺衍鉴于范睢才能超群,对他作特别的款待,反把正使须贾冷 落在一边。行前在驿站宴会上,范睢对自己广览群书,文武全材,虚淹半世叹道:“日月煎熬,利名牵 扰,人空老,今日明朝,则俺这愁思知多少?”驺衍劝他道:“贤士有如此大才,久后必有大用。”范 睢道:“自古书生多命薄,端的可成事的少。你看几人平步蹑云霄。便读得十年书,也只受得十年暴。 便晓得十分事,也抵不得十分饱。至如俺学到老,越着俺穷到老。想诗书不是防身宝,划地着俺白屋教 几曹。”又说:“……调大谎往上趱,抱粗腿向前跳,倒能够禄重官高……”借着酒兴发了一通牢骚。 驺衍深感像范睢这样确有经纶济士之才,补完天地之手,文通三略,武解六韬,只合早决功名,立取荣 耀,不该久困穷途。范睢却说自己年幼失教,不谙经史,想为官者要忠勤廉正,去暴除贪。自己是一个 愚瞽之夫,只能待时守分,知命安身,不敢希望功名。驺衍劝他不可说这种没有志气的话,人生功名富 贵,皆由自取,也不专是天命。
驺衍因对范睢的学识人品敬重,因此对他十分热情,临行又送他黄金千两(范断然不受)。须贾对此 心想,我是大夫,受命为使,倒不受此款待,范睢是一从者,反受他牛酒款待又赠黄金。范睢是个寒士, 因见我在此才不敢受,此事必然暗昧,想必范睢定在我背后以魏国阴事告齐,故得此重赏,待我还国后 再与他计较。
临行前驺衍又对须贾说:“岂不闻任贤则昌去贤则亡。故秦用百里奚秦霸,郑用小产而郑强,吴去 子胥而吴衰,越去范蠡而越灭,如你魏国可谓失贤,前者不用孟子为相却用庞涓为帅,所以才有马凌之 战,你公子被掳于此,如今有一范睢不用,却用你为大夫,俺主公择放公子申还国者,专为范睢之贤也, 你到本国应辞言谢罪,让位于范睢……”此番话更使须贾加深了对范睢的怀疑和仇恨。
回国后须贾把讨回公子申之功全归于己,并向魏齐告密,说范睢背魏通齐,二人谋划在须贾宴请魏 齐时把范睢请来。一进门须贾先叫他脱去衣裳,他有些迷惑不解,心想可能是好意,怕酒菜弄脏了衣服, 就把衣服脱下。须贾唤侍从把刑具、铁索、粗荆放在他面前。他万万没想到须贾会对他搞突然袭击,一 下子如晴天霹雳一样,陷入了诬枉之灾。魏齐下令将些喂牲口的草料拌上粗糠,命他吃草。须贾恶恨恨 的说:“我保你一同入齐为使,你却以阴事告齐,受他金帛牛酒,你与牲口何别,一根草添你一千岁, 不吃,我将大棒打着。”直打得“血冬凌满脊梁,饿掉了三魂,敲翻了五脏,带肉连皮颤,彻髓透心凉 ……”他们不仅对范睢重刑鞭笞,并恶毒的将他丢入粪坑。可怜满腹经纶、才华出众的范睢竟遭此磨难。 “士可杀,不可辱”。范睢慢慢苏醒过来,悲愤填膺,好不容易挣扎起身,有心逃走又浑身污秽,走无 法走,藏无处藏,幸好遇到了老院公,误以为他酒醉后跌入厕坑。待他一一说明原由,好心的老院公, 把他救起,冲洗干净,找了一件衣服穿上,从后门把他放走。后范睢改名张禄,逃往秦国,官至丞相。 须贾为魏国使臣往秦国庆贺,范睢假扮成贫士去见须贾,须贾见他如此穷困,送他一件“绨袍”(丝织的 衣袍)。
在各国使节参加的庆典上,须贾才得知张禄即是范睢。在齐大夫驺衍面前,范睢当场揭露了须贾陷 害自己的丑恶行径,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命须贾吃草。可是,最后范睢仍念须贾尚有赠“绨袍”的故 人情义,就宽恕了他,放他回国。
作者李文秀在剧作中鞭挞了须贾这种妒贤嫉能、以怨报德、卑鄙恶毒的小人,也描写了古代官场中 暗无天日的险恶。作者揭露的是战国社会的黑暗,实际矛头是移向作者所生活的元代。元代散曲很少有 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的作品,这与他们所处的社会生活是密切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