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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13_南史-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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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留县」。孝武闻之大怒,谓琛卖恶归上,免官。琛母老仍停家。

  琛及前西阳太守张牧并事司空竟陵王诞,诞反,遣客陆延稔齎书板琛及子弟官。时孝武以琛素结事诞,或有异志,遣信就吴郡太守王昙生诛琛父子。会延稔先至,琛等即执斩之,遣二子送延稔首啓闻。孝武所遣诛琛使其日亦至而获免。琛母孔氏时年百余岁,晋安帝隆安初,琅邪王廞于吴中作乱,以女爲贞烈将军,悉以女人爲官属,以孔氏爲司马。及孙恩乱后,东土饥荒,人相食,孔氏散家粮以振邑里,得活者甚校咏砸钥谞懨伞

  琛仍爲吴兴太守,明年坐郡人多翦钱及盗铸免官。历位都官尚书。

  废帝即位,爲吴郡太守。初,琛景平中爲朝请,假还东,日晚至方山。于时商旅数十船,悉泊岸侧,有一人玄衣介帻,执鞭屏诸船云:「顾吴郡部伍寻至,应泊此岸。」于是诸船各东西。俄有一假装至,事力甚寡,仍泊向处,人问:「顾吴郡早晚至?」船人答:「无顾吴郡。」又问:「何船?」曰:「顾朝请耳。」莫不惊怪。琛意窃知爲善征,因誓之曰:「若得郡,当于此立庙。」至是果爲吴郡,乃立庙方山,号白马庙云。明帝泰始初,与四方同反。兵败,奉母奔会稽,台军既至,归降,后爲员外常侍、中散大夫。卒。

  次子宝先,大明中,爲尚书水部郎。先是,琛爲左丞荀万秋所劾,及宝先爲郎,万秋犹在职,自陈不拜。孝武诏曰:「敕违纠慢,宪司之职,若有不公,自当更有厘改。而自顷劾无轻重,辄致私绝,此风难长,主者严爲其科。」先是宋世江东贵达者,会稽孔季恭子灵符、吴兴丘深之及琛,吴音不变。深之字思玄,吴兴乌程人,位侍中、都官尚书,卒于太常。顾觊之字伟仁,吴郡吴人也。高祖谦字公让,晋平原内史陆机姊夫。祖崇,大司农。父黄老,司徒左西曹掾。

  觊之爲谢晦卫军参军,晦爱其雅素,深相知待。历位尚书都官郎。殷、刘隙着,觊之不欲与殷景仁久接,乃辞脚疾免归。每夜常于床上行脚,家人窃异之而莫晓其意。及义康徙废,朝廷多受祸。觊之竟免。

  后爲山阴令。山阴剧邑三万户,前后官长昼夜不得休,事犹不举。觊之御繁以约,县用无事。昼日垂帘,门阶闲寂,自宋世爲山阴,务简而事理,莫能尚也。

  后爲尚书吏部郎。尝于文帝坐论江东人物,言及顾荣,袁淑谓觊之曰:「卿南人怯懦,岂办作贼。」觊之正色曰:「卿乃复以忠义笑人。」淑有愧色。孝建中,爲湘州刺史,以政绩称。

  大明元年,征守度支尚书,转吏部尚书。时沛郡相县唐赐往比村彭家饮酒还,因得病,吐蛊二十馀物。赐妻张从赐临终言,死后亲刳腹,五藏悉糜碎。郡县以张忍行刳剖,赐子副又不禁止。论妻伤夫,五岁刑,子不孝父母,子弃市。并非科例。三公郎刘勰议:「赐妻痛遵往言,儿识谢及理,考事原心,非在忍害,谓宜哀矜。」觊之议:「以妻子而行忍酷,不宜曲通小情,谓副爲不孝,张同不道。」诏如觊之议。

  后爲吴郡太守,幸臣戴法兴权倾人主,而觊之未尝低意。左光禄大夫蔡兴宗与觊之善,嫌其风节过峻。觊之曰:「辛毗有云,孙、刘不过使吾不爲三公耳。」后卒于湘州刺史,諡曰简子。觊之家门雍穆,爲州郡所重。子绰私财甚丰,乡里士庶多负责,觊之禁不能止。及后爲吴郡,诱出文券一大厨,悉令焚之。宣语远近,皆不须还。绰懊叹弥日。

  觊之常执命有定分,非智力所移,唯应恭己守道,信天任运。而闇者不达,妄意徼幸,徒亏雅道,无关得丧。乃以其意,命弟子愿作定命论。

  愿字子恭,父深之,散骑侍郎。愿好学,有才辞,卒于太子舍人。觊之孙宪之。

  宪之字士思,性尤清直。宋元徽中,爲建康令。时有盗牛者,与本主争牛,各称己物,二家辞证等,前后令莫能决。宪之至,覆其状,乃令解牛任其所去,牛径还本宅,盗者始伏其罪,时人号曰神明。至于权要请托,长吏贪残,据法直绳,无所阿纵。性又清俭,强力爲政,甚得人和,故都下饮酒者醇旨辄号爲「顾建康」,谓其清且美焉。

  仕齐爲衡阳内史。先是,郡境连岁疾疫,死者太半,棺椁尤贵,悉裹以苇席,弃之路傍。宪之下车,分告属县,求其亲党,悉令殡葬。其家人绝灭者,宪之出公禄使纪纲营护之。又土俗:山人有病辄云先亡爲祸,皆开冢剖棺,水洗枯骨,名爲除祟。宪之晓喻,爲陈生死之别,事不相由,风俗遂改。时刺史王奂初至,唯衡阳独无讼者,乃叹曰:「顾衡阳之化至矣,若九郡率然,吾将何事。」

  后爲东中郎长史,行会稽郡事。山阴人吕文度有宠于齐武帝,于余姚立邸,颇纵横。宪之至郡,即日除之。文度后还葬,郡县争赴吊,宪之不与相闻,文度甚衔之,亦卒不能伤也。

  时西陵戍主杜元懿以吴兴岁俭,会稽年登,商旅往来倍岁。西陵牛埭税,官格日三千五百,求加至一倍,计年长百万。浦阳南北津及柳浦四埭,乞爲官领摄,一年格外长四百许万。武帝以示会稽,使陈得失。宪之议曰:

  寻始立牛埭,非苟通僦以纳税也,当以风涛迅险,人力不捷,济急以利物耳。既公私是乐,故输直无怨。京师航渡,即其例也。而后之监领,各务己功,或禁遏别道,互生理外,凡如此类,不经埭烦牛者上详。被报蒙停格外十条,从来喧诉,始得暂弭。案吴兴频岁失稔,今兹尤馑,去乏从丰,良田饥棘,旧格新减,尚未议登,格外加倍,将以何术?皇慈恤隐,振廪蠲调,而元懿幸灾榷利,重增困瘼,人而不仁,古今共疾。且比见加格置市者,前后相属,非唯新加无赢,并皆旧格有阙,愚恐元懿今啓,亦当不殊。若事不副言,惧贻谴诘,便百方侵苦,爲公贾怨,其所欲举腹心,亦当兽而冠耳。书云:「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言盗公爲损盖微,敛人所害乃大也。然掌斯任者应简廉平,则无害于人。愚又以便宜者,盖谓便于公宜于人也。窃见顷之言便宜者,非能于人力之外,用天分地者也,率皆即日不宜于人,方来未便于公,名与实反,有乖政体。凡如此等,诚宜深察。

  山阴一县课户二万,其人赀不满三千者,殆将居半,刻又刻之,犹且三分馀一。凡有赀者多是士人复除,其贫极者悉皆露户役人,三五属官,盖惟分定,百端输调,又则常然。比芯旨煨#孜惭靶嵯嘀世壅咭喔床簧佟R蝗吮簧悖讼嘧罚恍鞑妹龋趸テ稹2鲜鲁诙┮捣希∮苟缶僭穑乃剑詹幌靖逘懛牵淇傻煤酢K狼也坏蛞列谭#砬也话慰銎拮印J且郧凹煳辞睿笄筛醋蹋偻骄滩荒茔G匝叭酥鄡^,实由宋季军旅繁兴,役赋殷重,不堪勤剧,奇巧所优,积习生常,遂迷忘反。四海之大,庶黎之校挠貌尾睿炎涑沃;艘越ィ豢杉苍稹3洗娌蝗牛丶材蓻础N裣昕砑颍蛏宰怨榇尽S直患蚍昂罄矍В技妊希桓议溞拧O丶蛩涂ぃぜ虺适梗庑喂钭矗П渫蛟础N耪吆霾痪常呤底闵撕А<媲资衾镂椋骼氲缆罚弊詈裕路轿匆眩涫咳烁九帜沿戎浴2患蛟蛞善溆星桑蚋次粗病S尬酱颂跻宋乇#倨涓倭欤云涿浚说庇新怀鲋校ぜ采蝠笳咧睾缮熘饕病

  又永兴、诸暨离唐宇寇扰,公私残烬,弥复特甚,傥逢水旱,实不易思。俗谚云:「会稽打鼓送恤,吴兴步担令史。」会稽旧称沃壤,今犹若此,吴兴本是塉土,事在可知。因循馀弊,诚宜改张。武帝并从之,由是深以方直见知。

  迁南中郎巴陵王长史、南兖南豫二州事。典签谘事,未尝接以顔色,动遵法制。时司徒竟陵王于宣城、临成、定陵三县界立屯,封山泽数百里,禁人樵采。宪之固陈不可,言甚切直。王曰:「非君无以闻此德音。」即命罢屯禁。

  迁给事黄门,兼尚书吏部郎中。宋时其祖觊之尝爲吏部,于庭列植嘉树,谓人曰:「吾爲宪之植耳。」至是宪之果爲此职。永元中爲豫章内史,在任清简,务存宽惠。有贞妇万晞者,少孀居无子,事舅姑尤孝,父母欲夺而嫁之,誓死不许。宪之赐以束帛,表其节义。

  梁武帝平建邺,爲扬州牧,征宪之爲别驾从事史,比至而已受禅。宪之风疾渐笃,因求还吴,就加太中大夫。宪之虽累经宰郡,资无儋石,及归,环堵不免饥寒。

  天监八年,卒于家。临终爲制敕其子曰:「夫出生入死,理均昼夜。生既不知所从,死亦安识所往。延陵云:'精气上归于天,骨肉下归于地,魂气则无所不之。'良有以也。虽复茫昧难征,要若非妄。百年之期,迅若驰隙,吾今预爲终制,瞑目之后,念并遵行,勿违吾志也。庄周、澹台,达生者也;王孙、士安,矫俗者也。吾进不及达,退无所矫。常谓中都之制,允理惬情,衣周于身,示不违礼,棺周于衣,足以蔽臭。入棺之物,一无所须,载以輴车,覆以粗布,爲使人勿恶也。汉明帝天子之尊,犹祭以杅水脯糗,范史云列士之高,亦奠以寒水乾饭。况吾卑庸之人,其可不节衷也。丧易甯戚,自是亲亲之情,礼奢宁俭,差可得由吾意。不须常施灵筵,可止设香灯,使致哀者有凭耳。朔望祥忌,可权安小床,暂施几席,唯下素馔,勿用牲牢。蒸尝之祠,贵贱罔替,备物难办,多致疏怠。祠先自有旧典,不可有阙,自吾已下,止用蔬食时果,勿同于上世,示令子孙四时不忘其亲耳。孔子云'虽菜羹瓜祭必斋如'者,本贵诚敬,岂求备物哉。」所着诗赋铭赞并衡阳郡记数十篇。

  论曰:古人云「利令智昏」,甚矣利害之相倾也。刘湛识用才能,实包经国之略,岂知移弟爲臣,则君臣之道用,变兄成主,则兄弟之义殊。而执数怀奸,苟相崇悦,与夫推长戟而犯顺,何以异哉。昔华元败则以羊羹而取祸,观夫庾悦亦鹅炙以速尤。干餱以愆,斯相类矣。登之因祸而福,倚伏无常,仲文贿而爲灾,乃徇财之过也。顾琛吴郡,徵兆于初筮,觊之清白之迹,见于暮年。宪之莅政,所在称美,时移三代,一德无亏,求之古人,未爲易遇。观其遗命,可谓有始有卒者矣。

 





卷三十六

列传第二十六

羊欣羊玄保沈演之江夷江秉之

  欣少靖默,无竞于人,美言笑,善容止。泛览经籍,尤长隶书。父不疑爲乌程令,欣年十二。时王献之爲吴兴太守,甚知爱之。欣尝夏月着新绢裙昼寝,献之入县见之,书裙数幅而去。欣书本工,因此弥善。

  起家辅国参军,府解还家。隆安中,朝廷渐乱,欣优游私门,不复进仕。会稽王世子元显每使书扇,常不奉命。元显怒,乃以爲其后军府舍人。此职本用寒人,欣意貌恬然,不以高卑见色,论者称焉。尝诣领军谢混,混拂席改服然后见之。时混族子灵运在坐,退告族兄瞻曰:「望蔡见羊欣,遂改席易衣。」欣由此益知名。

  桓玄辅政,以欣爲平西主簿,参豫机要。欣欲自疏,时漏密事。玄觉其此意,愈更重之,以爲楚台殿中郎。谓曰:「尚书政事之本,殿中礼乐所出。卿昔处股肱,方此爲轻。」欣就职少日,称病自免,屏居里巷十馀年。

  义熙中,弟徽被知于武帝,帝谓谘议参军郑鲜之曰:「羊徽一时美器,世论犹在兄后。」即板欣补右军刘藩司马。

  后爲新安太守,在郡四年,简惠着称。除临川王义庆辅国长史,庐陵王义真车骑谘议参军,并不就。文帝重以爲新安太守。在郡十三年,乐其山水,尝谓子弟曰:「人生仕宦至二千石,斯可矣。」及是便怀止足。转义兴太守,非其好也。顷之,称病笃免归。除中散大夫。

  素好黄、老,常手自书章。有病不服药,饮符水而已。兼善医术,撰药方数十卷。欣以不堪拜伏,辞不朝觐,自非寻省近亲,不妄行诣。行必由城外,未尝入六门。武帝、文帝并恨不识之。元嘉十九年卒。

  弟徽字敬猷,时誉多欣,位河东太守,卒。

  羊玄保,泰山南城人也。祖楷,晋尚书都官郎。父绥,中书侍郎。

  玄保初爲宋武帝镇军参军,少帝景平中,累迁司徒右长史。府公王弘甚知重之,谓左长史庾登之、吏部尚书王准之曰:「卿二贤明美朗诣,会悟多通,然弘懿之望,故当共推羊也。」顷之,入爲黄门侍郎。

  善弈棋,品第三。文帝亦好弈,与赌郡,玄保戏胜,以补宣城太守。先是刘式之爲宣城立吏人亡叛制,一人不禽,符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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