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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13_南史-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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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农,广州刺史。父略,太子中庶子,临海太守。

  种少恬静,居处雅正,傍无造请。时人语曰:「宋称敷、演,梁则卷、充,清虚学尚,种有其风。」仕梁爲中军宣城王府主簿,时已四十馀。家贫,求爲始丰令。及武陵王纪爲益州刺史,重选府僚,以种爲左西曹掾。种辞以母老,爲有司奏,坐黜免。

  侯景之乱,奉母东奔乡里。母卒,种时年五十,而毁瘠过甚。又迫以凶荒未葬,服虽毕,居家饮食,恒若在丧。景平,初司徒王僧辩以状奏,起爲中从事,并爲具葬礼,葬讫,种方即吉。僧辩又以种年老无子,赐以妾及居处之具。陈武帝受禅,爲太常卿。历位左户尚书,侍中,中书令,金紫光禄大夫。

  种沈深虚静,识量宏博,时以爲宰相之器。仆射徐陵尝抗表让位于种,以爲宜居左执,其爲所推如此。卒,赠特进,諡元子。种仁恕寡欲,虽历显位,家产屡空,终日晏然,不以爲病。太建初,女爲始兴王妃,以居处僻陋,特赐宅一区。又累赐无锡、嘉兴县秩。尝于无锡见重囚在狱,天寒,呼囚暴日,遂失之,帝大笑而不深责。有集十四卷。

  种弟棱亦清静有识度,位司徒左长史,赠光禄大夫。

  论曰:张裕有宋之初,早参霸政,出内所历,莫非清显,诸子并荷崇构,克举家声,其美誉所归,岂徒然也。思曼立身简素,殆人望乎。夫濯缨从事,理存无二,取信一主,义绝百心。以永元之末,人忧涂炭,公乔重围之内,首创大谋,而旋见猜嫌,又况异于斯也。然则士之行己,可无深议。四山赴蹈之方,可谓矫其违矣。

 





卷三十二

列传第二十二

张邵

  桓玄篡位,父敞先爲尚书,以答事微谬,降爲廷尉卿。及宋武帝讨桓玄,邵白敞表献忠款,帝大悦,命署寺门曰:「有犯张廷尉家者,军法论。」事平,以敞爲吴郡太守。及王谧爲扬州,召邵补主簿。

  刘毅位居亚相,好士爱才,当世莫不辐凑,唯邵不往。亲故怪而问之,邵曰:「主公命世人杰,何烦多问。」刘穆之言于帝,帝益亲之,转太尉参军,署长流贼曹。

  卢循至蔡洲,武帝至石头,使邵守南城。时百姓水际望贼,帝不解其意,以问邵。邵曰:「节钺未反,奔散之不暇,亦何暇观望,今当无复恐耳。」帝以邵勤练忧公,重补州主簿。邵悉心政事,精力绝人,及诛刘藩,邵时在西州直庐,即夜诫胁茉唬骸复缶贝筇郑筛鞲魈醪挚饧爸鄞肆欤料“臁!沟┤眨矍笾畈咀睿κ奔粗粒治势渌佟V畈艽鹪唬骸杆奘苷胖鞑敬Ψ帧!沟墼唬骸刚派劭晌酵擞锹且印!

  九年,世子始开徵虏府,以邵补录事参军,转号中军,迁谘议参军,领记室。

  十一年,武帝北伐,邵请见曰:「人生危脆,宜有远虑。若刘穆之邂逅不幸,谁可代之?尊业如此,若有不讳,则处分云何?」帝曰:「此自委穆之与卿耳。」

  青州刺史檀祗镇广陵,辄率兄脸醒谔滞雒跄轮瞧錉懕洌橛簿I墼唬骸柑瓷鼐葜辛鳎兰脿懢祝粲邢嘁芍#虼蟾⑽!2蝗缒媲参坷停匚藁家病!轨蠊欢

  及穆之暴卒,朝廷恇惧,便发诏以司马徐羡之代之。邵独曰:「今诚急病,任终在徐;然世子无专行之义,宜须谘。」信反,方使世子出命曰:「朝廷及大府事悉谘徐司马,其馀啓还。」武帝善其临事不挠,得大臣节。

  十四年,世子改授荆州,邵谏曰:「储贰之重,四海所系,不宜外出,敢以死请。」世子竟不行。

  文帝爲中郎将、荆州刺史,以邵爲司马,领南郡相,惺孪ぞ鲇谏邸N涞凼苊宰裘Ψ饬倬诓7志V萘⑾嬷荩陨蹱懘淌罚鸶垡猿ど衬诘兀怯梦渲酶寥耍誀懻4又>V荽淌沸换薹矗攀橐郏鄄环⒑钩饰牡邸

  元嘉五年,转征虏将军,领甯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初,王华与邵不和,及华参要,亲旧爲之危心。邵曰:「子陵方弘至公,岂以私隙害正义。」是任也,华实举之。

  及至襄阳,筑长围,修立堤堰,创田数千顷,公私充给。丹、淅二川蛮屡爲寇,邵诱其帅并出,因大会诛之,遣军掩其村落,悉禽。既失信群蛮,所在并起,水陆路断。七年,子敷至襄阳定省,当还都,群蛮欲断取之,会蠕蠕国献使下,蛮以爲是敷,因掠之。邵坐降号扬烈将军。

  江夏王义恭镇江陵,以邵爲抚军长史、持节、南蛮校尉。九年,坐在雍州营私畜取赃货二百四十五万,下廷尉,免官削爵土。后爲吴兴太守,卒。追复爵邑,諡曰简伯。

  邵临终遗命,祭以菜果,苇席爲车需车,诸子从焉。长子敷。

  敷字景胤,生而母亡。年数岁问知之,虽童蒙便有感慕之色。至十岁许,求母遗物,而散施已尽,唯得一扇,乃缄录之。每至感思,辄开笥流涕。见从母,悲感哽咽。

  性整贵,风韵甚高,好读玄言,兼属文论。初,父邵使与高士南阳宗少文谈系象,往复数番。少文每欲屈,握麈尾叹曰:「吾道东矣。」于是名价日重。

  宋武帝闻其美,召见奇之,曰:「真千里驹也。」以爲世子中军参军,数见接引。累迁江夏王义恭抚军记室参军。义恭就文帝求一学义沙门,会敷赴假还江陵,入辞,文帝令以后车载沙门往,谓曰:「道中可得言晤。」敷不奉诏,曰:「臣性不耐杂。」上甚不悦。

  迁正员中书郎。敷小名樝,父邵小名梨。文帝戏之曰:「樝何如梨?」答曰:「梨是百果之宗,樝何敢比也。」中书舍人秋当、周赳并管要务,以敷同省名家欲诣之。赳曰:「彼若不相容接,便不如勿往,讵可轻行。」当曰:「吾等并已员外郎矣,何忧不得共坐。」敷先旁设二床,去壁三四尺。二客就席,敷呼左右曰:「移我远客。」赳等失色而去,其自标遇如此。

  善持音仪,尽详缓之致,与人别,执手曰:「念相闻。」馀响久之不绝。张氏后进皆慕之,其源起自敷也。

  迁黄门侍郎,始兴王浚后将军司徒左长史,未拜,父在吴兴亡,成服凡十馀日,始进水浆。葬毕不进盐菜,遂毁瘠成疾。伯父茂度每止譬之,辄更感恸,绝而复续。茂度曰:「我冀譬汝有益,但更甚耳。」自是不复往。未期而卒。孝武即位,诏旌其孝道,追赠侍中,改其所居称孝张里。

  敷弟柬袭父封,位通直郎。柬勇力,手格猛兽,元凶以爲辅国将军。孝武至新亭,柬出奔,坠淮死。子式嗣。弟冲。

  冲字思约,出继伯父敷。冲母戴顒女,有仪范,张氏内取则焉。冲少有至性,随从叔永爲将帅,除盱眙太守。永征彭城遇寒,军人足胫冻断者十七八,冲足指皆堕。齐永明八年,爲假节,监青冀二州行刺史事。冲父初卒,遗命「祭我必以乡土所産,无用牲物」。冲在镇,四时还吴国取果菜,每至烝尝,辄流涕荐焉。仍转刺史。

  永元二年,爲南兖州刺史,迁司州。裴叔业以寿春降魏,又迁冲南兖州刺史,并未拜。崔慧景事平,征建安王宝夤还都,以冲爲郢州刺史,一岁之中,频授四州刺史,至是乃受任,封定襄侯。

  梁武帝起兵,手书喻意,又遣辩士说之,冲确然不回。东昏遣骁骑将军薛元嗣、制局监暨荣伯领兵及粮运送冲,使拒西师。元嗣等惩刘山阳之败,疑冲不敢进,停住夏首浦。闻梁武师将至,元嗣、荣伯相率入郢城。时竟陵太守房僧寄被代还至郢,东昏敕僧寄留守鲁山,除骁骑将军。僧寄谓冲曰:「下官虽未荷朝廷深恩,实蒙先帝厚泽。荫其树者不折其枝,实欲微立尘效。」冲深相许诺,共结盟誓,分部拒守。遣军主孙乐祖数千人助僧寄据鲁山岸立城垒。

  明年二月,梁武围鲁山城,遣军主曹景宗等过江攻郢城。冲中兵参军陈光静等间出击之,光静战死,冲固守不出。病将死,厉府僚以诚节,言终而卒。元嗣、荣伯与冲子孜及长史江夏程茂固守。东昏诏赠冲散骑常侍、护军将军。

  元嗣等处围城之中,无他经略,唯迎蒋子文及苏侯神,日禺中于州听上祀以求福,铃铎声昼夜不止。又使子文导从登陴巡行,旦日辄复如之。识者知其将亡。

  僧寄病死,孙乐祖窘,以城降。

  郢被围二百馀日,士庶病死者七八百家。鲁山陷后二日,程茂及元嗣等议降,使孜爲书与梁武帝。冲故吏青州中从事房长瑜谓孜曰:「前使君忠贯昊天,操愈松竹,郎君但当端坐画一,以荷析薪。若天运不与,幅巾待命,以下从使君。今若随诸人之计,非唯郢州士女失高山之望,亦恐彼所不取也。」不从,卒以郢城降。时以冲及房僧寄比臧洪之被围也。赠僧寄益州刺史。

  畅字少微,邵兄褘子也。褘少有操行,爲晋琅邪王国郎中令。从王至洛。还京都,宋武帝封药酒一罂付褘,使密加酖毒,受命于道自饮而卒。

  畅少与从兄敷、演、镜齐名,爲后进之秀。起家爲太守徐佩之主簿,佩之被诛,畅驰出奔赴,制服尽哀,爲论者所美。弟牧尝爲猘犬所伤,医云宜食虾蟆,牧甚难之。畅含笑先尝,牧因此乃食,创亦即愈。

  累迁太子中庶子。孝武镇彭城,畅爲安北长史、沛郡太守。元嘉二十七年,魏太武南征,太尉江夏王义恭统诸军出镇彭城。太武亲率大校ヅ沓鞘铩E沓切力虽多,军食不足,义恭欲弃彭城南归,计议弥日不定。时历城猩偈扯啵脖敝斜尉蚯熘橛猿涤獱懞湔螅鵂懲庖恚疃跫板轮鼻骼牵殖潜浠ぞ羲蓟傲羰亍L境な泛污貌煌肀加糁蓿院5阑苟肌6槲淳觯毫拍敝3┰唬

  「若历城、郁洲有可至之理,下官敢不高赞。今城内乏食,百姓咸有走情,但以关扃严固,欲去莫从耳。若一旦动脚,则各自散走,欲至所在,何由可得?今军食虽寡,朝夕犹未窘罄,岂有舍万安之术,而就危亡之道。若此计必用,下官请以颈血汙君马迹。」孝武闻畅议,谓义恭曰:「张长史言不可异也。」义恭乃止。

  魏太武得至,仍登城南亚父冢,于戏马台立毡屋。先是队主蒯应见执,其日晡时,太武遣送应至小巿门致意,求甘蔗及酒。孝武遣人送酒二器,甘蔗百挺;求骆驼。明日,太武又自上戏马台,复遣使至小巿门求与孝武相见,遣送骆驼并致杂物,使于南门受之。畅于城上与魏尚书李孝伯语。孝伯问:「君何姓?」答云:「姓张。」孝伯曰:「张长史。」畅曰:「君何得见识?」孝伯曰:「君声名远闻,足使我知。」因言说久之。城内有具思者尝在魏,义恭遣视,知是孝伯,乃开门进饷物。

  太武又求酒及甘橘,畅宣孝武旨,又致螺杯杂粽,南土所珍。太武复令孝伯传语曰:「魏主有诏借博具。」畅曰:「博具当爲申致,有诏之言,政可施于彼国,何得称之于此。」孝伯曰:「邻国之君,何爲不称诏于邻国之臣?」畅曰:「君之此称,尚不可闻于中华,况在诸王之贵,而独曰邻国之君邪。」孝伯曰:「魏主言太尉、镇军久阙南信,殊当忧邑,若欲遣信,当爲护送。」畅曰:「此方间路甚多,不复以此劳魏主。」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爲白贼所断。」畅曰:「君着白衣,故称白贼邪?」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贼亦不异黄巾、赤眉。」畅曰:「黄巾、赤眉似不在江南。」孝伯曰:「亦不离青、徐。」畅曰:「今者青、徐实爲有贼,但非白贼耳。」又求博具,俄送与。

  太武又遣送毡及九种盐并胡豉,云「此诸盐各有所宜:白盐是魏主所食;黑者疗腹胀气懑,细刮取六铢,以酒服之;胡盐疗目痛;柔盐不用食,疗马脊创;赤盐、驳盐、臭盐、马齿盐四种,并不中食。胡豉亦中噉。」又求黄甘,并云「魏主致意太尉、安北,何不遣人来至我间?彼此之情虽不可尽,要须见我小大,知我老少,观我爲人。若诸佐不可遣,亦可使僮来。」畅又宣旨答曰:「魏主形状才力,久爲来往所具,李尚书亲自衔命,不患彼此不尽。故不复遣信。」又云:「魏主恨向所送马殊不称意,安北若须大马,当更送之;脱须蜀马,亦有佳者。」畅曰:「安北不乏良驷,送自彼意,非此所求。」义恭又饷炬烛十挺,孝武亦致锦一匹。又曰:「知更须黄甘,诚非所吝,但会不足周彼一军。向给魏主,未应便乏,故不复重付。」

  太武复求甘蔗安石榴,畅曰:「石榴出自邺下,亦当非彼所乏。」孝伯曰:「君南土膏粱,何爲着屩?君而着此,使将士云何?」畅曰:「膏粱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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