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_南史-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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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恭后授,府应上服以不?俭又议:「依中朝士孙德祖从乐陵迁爲陈留,未入境,卒,乐陵郡吏依见君之礼,陈留迎吏依'聚女有吉日,齎衰吊'。司徒府宜依居官制服。」又诏赠太宰,侍中、录尚书、公如故,增班剑爲六十人,葬送礼悉依宋太保王弘故事,諡曰文简。先是庶姓三公,车需车未有定格,王俭议官品第一,皆加幢络,自彦回始也。又诏彦回妻宋故巴西主埏隧暂啓,宜赠南康郡公夫人。
长子贲字蔚先,少耿介。父背袁粲等附高帝,贲深执不同,终身愧恨之,有栖退之志。位侍中。彦回薨,服阕,见武帝,贲流涕不自胜。上甚嘉之,以爲侍中、领步兵校尉、左户尚书。常谢病在外,上以此望之,遂讽令辞爵,让与弟蓁,仍居墓下。及王俭薨,乃骑水牛出吊,以系门外柱,入哭尽哀而退,家人不知也。会疾笃,其子霁载以归。疾小间,知非故处,大怒,不肯复饮食,内外合悉钉塞之,不与人相闻,数日裁馀气息。谢伷闻其弊,往候之,排合不可开,以杵捶破,进见贲曰:「事之不可得者身也,身之不可全者名也,名与身俱灭者君也,岂不全之哉!」贲曰:「吾少无人间心,岂身名之可慕。但愿啓手归全,必在旧陇。儿辈不才,未达馀趣,移尸徙殡,失吾素心,更以此爲恨耳。」永明七年卒。
蓁字茂绪,位义兴太守。八年,改封巴东郡公。明年,表让封还贲子霁,诏许之。建武末,蓁位太子詹事、度支尚书,领前军将军。永元元年卒,赠太常,諡穆子。
蓁子向字景政,年数岁,父母相继亡没,哀毁若成人,亲表异之。及长,淹雅有器量,位长兼侍中。向风仪端丽,眉目如画,每公庭就列,爲兴巴伞J肆海溆诒敝欣陕晖醭な贰W酉琛
翔字世举,起家秘书郎,累迁宣城王主簿。中大通五年,梁武帝宴群臣乐游苑,别诏翔与王训爲二十韵诗,限三刻成。翔于坐立奏,帝异焉,即日补宣城王文学,俄迁友。时宣城友、文学加正王二等,翔超爲之,时论美焉。
出爲义兴太守,在政洁己,省繁苛,去游费,百姓安之。郡西亭有古树,积年枯死,翔至郡,忽更生枝叶,咸以爲善政所感。以秩满,吏人诣阙请之,敕许焉。寻征爲吏部郎,去郡,百姓无老少追送出境,涕泣拜辞。翔居小选公清,不爲请属易意,号爲平允。迁侍中。
太清二年,守吏部尚书,丁母忧,以毁卒。翔少有孝行,爲侍中时,母病笃,请沙门祈福,中夜忽见户外有异光,又闻空中弹指。及旦,疾遂愈,咸以爲精诚所致云。
澄字彦道,彦回弟也。初湛之尚始安公主,薨,纳侧室郭氏,生彦回。后尚吴郡主,生澄。彦回事主孝谨,主爱之。湛之亡,主表彦回爲嫡。澄尚宋文帝女庐江公主,拜驸马都尉。历官清显,善医术。
建元中,爲吴郡太守,百姓李道念以公事到郡,澄见谓曰:「汝有重疾。」答曰:「旧有冷疾,至今五年,幸讲徊睢!钩螤懻锫觯皆唬骸溉瓴》抢浞侨龋笔鞘嘲族ψ庸嗨隆!沽钊∷找簧蠓J家环送鲁鲆晃铮缟压词羌Τ鸪嶙嗑咦悖苄凶摺3卧唬骸复宋淳 !垢乓滞碌萌缦蛘呒κ罚《疾睿笔背泼睢Tフ峦醺胁。叩壅俪螤懥疲⒂Q扒ㄗ蠡惺椤
彦回薨,澄以钱一万一千就招提寺赎高帝所赐彦回白貂坐褥,坏作裘及缨,又赎彦回介帻犀导及彦回常所乘黄牛。永明元年,爲御史中丞袁彖所奏,免官禁锢,见原。迁侍中,领右军将军,以勤谨见知。澄女爲东昏皇后。永元元年卒,追赠金紫光禄大夫。
照字彦宣,彦回从父弟也。父法显,鄱阳太守。
照少有高节,王俭尝称才堪保傅。爲安成郡还,以一目眇,召爲国子博士,不拜。
常非彦回身事二代。彦回子贲往问讯照,照问曰:「司空今日何在?」贲曰:「奉玺绂,在齐大司马门。」照正色曰:「不知汝家司空将一家物与一家,亦复何谓。」彦回拜司徒,宾客满坐,照叹曰:「彦回少立名行,何意披猖至此!门户不幸,乃复有今日之拜。使彦回作中书郎而死,不当是一名士邪?名德不昌,遂有期颐之寿。」
彦回性好戏,以轺车给之,照大怒曰:「着此辱门户,那可令人见。」索火烧之,驭人奔车乃免。照弟炫。
炫字彦绪,少清简,爲从舅王景文所知。从兄彦回谓人曰:「从弟廉胜独立,乃十倍于我。」
爲正员郎。从宋明帝射雉,帝至日中无所得,甚猜羞,召问侍臣曰:「吾旦来如臯,遂空行可笑。」坐者莫答,炫独曰:「今节候虽适,而云雾尚凝,故斯翬之禽,骄心未警。但得神驾游豫,群情便可载驩。」帝意解,乃于雉场置酒。迁中书侍郎、司徒右长史。
升明初,炫以清尚,与彭城刘俣、陈郡谢朏、济阳江斅入殿侍文义,号爲四友。齐台建,爲侍中,领步兵校尉。以家贫,建元初,出补东阳太守。前后三爲侍中,与从兄彦回操行不同,故彦回之世,不至大官。
永明元年,爲吏部尚书。炫居身清立,非吊问不杂交游,论者以爲美。及在选部,门庭萧索,宾客罕至。出行,左右常捧一黄纸帽箱,风吹纸剥殆尽。罢江夏郡还,得钱十七万,于石头并分与亲族。病无以市药,以冠剑爲质。表自陈解,改授散骑常侍,领安成王师。国学建,以本官领博士。未拜卒,无以殡敛,时年四十一。赠太常,諡贞子。子澐。
澐字士洋。仕梁爲曲阿令。历晋安王中录事,正员郎,乌程令。兄游亡,弃县还,爲太尉属,延陵令,中书侍郎,太子率更令,御史中丞,湘东王府谘议参军。卒。
澐之爲县令,清慎可纪。好学,解音律,重宾客,雅爲湘东王所亲爱。
澐子蒙位太子舍人。蒙子玠。
玠字温理,九岁而孤,爲叔父骠骑从事中郎随所养。早有令誉,先达多以才器许之。及长,美风仪,善占对,博学能属文,词义典实,不尚淫靡。
陈天嘉中,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齐,还迁中书侍郎。
太建中,山阴县多豪猾,前后令皆以赃汙免,宣帝谓中书舍人蔡景历曰:「稽阴大邑,久无良宰,卿文士之内,试思其人。」景历进玠,帝曰:「甚善,卿言与朕意同。」乃除山阴令。县人张次的、王休达等与诸猾吏贿赂通奸,全丁大户类多隐没。玠锁次的等,具状啓台,宣帝手敕慰劳,并遣使助玠搜括,所出军人八百余户。时舍人曹义达爲宣帝所宠,县人陈信家富,谄事义达,信父显文恃势横暴。玠乃遣使执显文,鞭之一百,于是吏人股栗。信后因义达谮玠,竟坐免官。玠在任岁馀,守禄俸而已,去官之日,不堪自致,因留县境种蔬菜以自给。或以玠非百里才,玠曰:「吾委输课最,不后列城,除残去暴,奸吏局蹐。若谓其不能自润脂膏,则如来命,以爲不达从政,吾未服也。」时人以爲信然。皇太子知玠无还装,手书赐粟米二百斛,于是还都。
后累迁御史中丞。玠刚毅有胆决,善骑射。尝从司空侯安都于徐州出猎,遇猛兽,玠射之,载发皆中口入腹,俄而兽毙。及爲御史中丞,甚有直绳之称。卒于官,皇太子亲制志铭,以表惟旧。至德二年,赠秘书监。所制章奏杂文二百馀篇,皆切事理,由是见重于世。
子亮,位尚书殿中侍郎。
论曰:褚氏自至江左,人焉不坠。彦回以此世资,时誉早集,及于逢迎兴运,谤议沸腾,既以人望见推,亦以人望而责也。照贞劲之性,炫廉胜之风,求之古人,亦何以加此。玠公平谅直,文武兼资,可谓世业无陨者矣。
卷二十九
列传第十九
蔡廓
廓博涉群书,言行以礼,起家着作佐郎。后爲宋武帝太尉参军、中书黄门郎,以方鲠闲素,爲武帝所知。载迁太尉从事中郎,未拜,遭母忧。性至孝,三年不栉沐,殆不胜丧。
宋台建,爲侍中,建议以爲「鞫狱不宜令子孙下辞,明言父祖之罪。亏教伤情,莫此爲大。自今但令家人与囚相见,无乞鞫之诉,便足以明伏罪,不须责家人下辞」。朝议从之。
世子左卫率谢灵运辄杀人,御史中丞王准之坐不纠免官。武帝以廓刚直,补御史中丞。多所纠奏,百僚震肃。时中书令傅亮任寄隆重,学冠当时,朝廷仪典,皆取定于亮。亮每事谘廓然后行,亮意若有不同,廓终不爲屈。迁司徒左长史,出爲豫章太守。
征爲吏部尚书。廓因北地傅隆问亮:「选事若悉以见付,不论;不然,不能拜也。」亮以语录尚书徐羡之,羡之曰:「黄门郎以下悉以委蔡,吾徒不复厝怀,自此以上,故宜共参同异。」廓曰:「我不能爲徐干木署纸尾。」遂不拜。干木,羡之小字也。选案黄纸,录尚书与吏部尚书连名,故廓言署纸尾也。羡之亦以廓正直,不欲使居权要,徙爲祠部尚书。
不可;但杀人二昆,而以之北面,挟震主之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爲难也。」
廓年位并轻,而爲时流所推重,每至岁时,皆束带诣门。奉兄轨如父,家事大小,皆谘而后行,公禄赏赐,一皆入轨,有所资须,悉就典者请焉。从武帝在彭城,妻郗氏书求夏服。廓答书曰:「知须夏服,计给事自应相供,无容别寄。」时轨爲给事中。元嘉二年,廓卒。武帝常云:「羊徽、蔡廓,可平世三公。」少子兴宗。
兴宗字兴宗,幼爲父廓所重,谓有己风。与亲故书曰:「小儿四岁,神气似可,不入非类室,不与小人游。」故以兴宗爲之名,以兴宗爲之字。
年十岁丧父,哀毁有异凡童。廓罢豫章郡还,起二宅,先成东宅以与兄轨。轨罢长沙郡还,送钱五十万以裨宅直。兴宗年十一,白母曰:「一家由来丰俭必共,今日宅直不宜受也。」母悦而从焉。轨深有愧色,谓其子淡曰:「我年六十,行事不及十岁小儿。」寻又丧母。
少好学,以业尚素立见称,爲中书侍郎。中书令建平王宏、侍中王僧绰并与之厚善。元凶弑立,僧绰被诛,凶威方盛,亲故莫敢往,兴宗独临哭尽哀。
孝武践阼,累迁尚书吏部郎。时尚书何偃疾患,上谓兴宗曰:「卿详练清浊,今以选事相付,便可开门当之,无所让也。」
后拜侍中,每正言得失,无所顾惮。孝武新年拜陵,兴宗负玺陪乘。及还,上欲因以射雉,兴宗正色曰:「今致虔园陵,情敬兼重,从禽犹有馀日,请待他辰。」上大怒,遣令下车,由是失旨。竟陵王诞据广陵爲逆,事平,孝武舆驾出宣阳门,敕左右文武叫称万岁。兴宗时陪辇,帝顾曰:「卿独不叫?」兴宗从容正色答曰:「陛下今日政应涕泣行诛,岂得军中皆称万岁。」帝不悦。
兴宗奉旨慰劳广陵,州别驾范义与兴宗素善,在城内同诛。兴宗至,躬自收殡,致丧还豫章旧墓。上闻谓曰:「卿何敢故尔触网?」兴宗抗言答曰:「陛下自杀贼,臣自葬周旋,既犯严制,政当甘于斧钺耳。」帝有惭色。又庐陵内史周朗以正言得罪,锁付甯州,亲戚故人无敢瞻送,兴宗时在直,请急,诣朗别。上知尤怒。坐属疾多日,白衣领职。
后爲廷尉卿,有解士先者告申坦昔与丞相义宣同谋。时坦已死,子令孙作山阳郡,自系廷尉。兴宗议曰:「若坦昔爲戎首,身今尚存,累经肆眚,犹应蒙宥。令孙天属,理相爲隐。况人亡事远,追相诬讦,断以礼律,义不合关。」见从。
出爲东阳太守,后爲左户尚书,转掌吏部。时上方盛淫宴,虐侮群臣,自江夏王义恭以下咸加秽辱;唯兴宗以方直见惮,不被侵媟。尚书仆射顔师伯谓仪曹郎王耽之曰:「蔡尚书常免昵戏,去人实远。」耽之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严不狎,武帝宴私之日,未尝相召。每至官赌,常在胜朋。蔡尚书今日可谓能负荷矣。」
大明末,前废帝即位,兴宗告太宰江夏王义恭应须策文。义恭曰:「建立储副,本爲今日,复安用此?」兴宗曰:「累朝故事,莫不皆然。近永初之末,营阳王即位,亦有文策,今在尚书,可检视也。」不从。
时义恭录尚书,受遗辅政,阿衡幼主,而引身避事,政归近习。越骑校尉戴法兴、中书舍人巢尚之专制朝权,威行近远。兴宗职管九流,铨衡所寄,每至上朝,辄与令录以下陈欲登贤进士之意,又箴规得失,博论朝政。义恭素性恇挠,阿顺法兴,恒虑失旨,每闻兴宗言,辄战惧无计。
先是,大明世奢侈无度,多所造立,赋调烦严,征役过苦,至是发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