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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13_南史-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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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孚有父风。尝与侍中何勖共食,孚羹尽,勖云:「益殷蓴羹。」勖司空无忌子也,孚徐辍箸曰:「何无忌讳。」孚位吏部郎,爲顺帝抚军长史。

  子臻字后同,幼有名行,袁粲、褚彦回并赏异之。每造二公之席,辄清言毕景。王俭爲丹阳尹,引爲郡丞。袁昂先拜秘书丞,求臻爲到省表。臻答曰:「何不见倩拜,而见倩作表。」遂不爲作。历位太子洗马。

  淳弟冲字希远,位御史中丞,有司直之称。再迁度支尚书。元凶妃即淳女,而冲在东宫爲劭所知遇。劭弑立,以爲司隶校尉。冲有学义文辞,劭使爲尚书符,罪状孝武,亦爲劭尽力。建邺平,赐死。

  冲弟淡字夷远,亦历黄门吏部郎,太子中庶子。大明中,又以文章见知。

  论曰:季恭命偶兴王,恩深惟旧,及位致崇宠,而每存谦挹。观夫持满之戒,足以追踪古人。琇之贞素之风,不践无义之地。易曰:「王臣蹇蹇,其动也直。」休文行己之度,可谓近之。琳之二议,深达变通之道。觊持身之节,亦曰一时之良,而听言则悖,晚致覆没,痛矣哉!景仁远大之情,着于初筮,元嘉之盛,卒致宗臣,言听计从,于斯爲重,美矣乎。

 





卷二十八

列传第十八

褚裕之

  长兄秀之字长倩,历大司马琅邪王从事中郎,黄门侍郎,宋武帝镇西长史。秀之妹,晋恭帝后也。秀之虽晋氏姻戚,而尽心于武帝。迁侍中,出补大司马右司马。晋恭帝即位,爲祠部尚书。宋受命,徙太常。元嘉初,卒于官。

  秀之弟淡之字仲原,亦历显官,爲宋武帝车骑从事中郎,尚书吏部郎,廷尉卿,左卫将军。宋受命,爲侍中。

  淡之兄弟并尽忠事武帝,恭帝每生男,辄令方便杀焉,或诱赂内人,或密加毒害,前后如此非一。及恭帝逊位居秣陵宫,常惧见祸,与褚后共止一室,虑有酖毒,自煮食于前。武帝将杀之,不欲遣人入内,令淡之兄弟视后。褚后出别室相见,兵人乃踰垣而入,进药于恭帝。帝不肯饮,曰:「佛教自杀者不得复人身。」乃以被掩杀之。

  后会稽郡缺,朝议欲用蔡廓,武帝曰:「彼自是蔡家佳儿,何关人事。可用褚佛。」佛,淡之小字也。乃用淡之爲会稽太守。

  景平元年,富阳孙氏聚合门宗谋逆,其支党在永兴县潜相影响。永兴令羊恂觉其谋,以告淡之,淡之不信,乃以诬人之罪收县职局。于是孙法先自号冠军大将军,与孙道庆等攻没县邑,更相树置,遥以鄮令司马文宣爲征西大将军,建旗鸣鼓,直攻山阴。

  淡之自假陵江将军,以山阴令陆邵领司马,加振武将军,前员外散骑常侍王茂之爲长史,前国子博士孔欣、前员外散骑常侍谢苓之并参军事,召行参军七十馀人。前镇西谘议参军孔甯子、左光禄大夫孔季恭子山士并在艰中,皆起爲将军。遣队主陈愿、郡议曹掾虞道纳二军过浦阳江。愿等战败,贼遂推锋而前,去城二十馀里。淡之遣陆邵水军御之,而身率所领出次近郊。邵与行参军漏恭期合力,大败贼于柯亭。淡之寻卒,諡曰质子。

  裕之名与武帝同,故行字焉。初爲太宰琅邪王行参军,武帝车骑参军,司徒左西属,中军谘议参军,署中兵,加建威将军。从征鲜卑,尽其诚力。卢循攻查浦,叔度力战有功。循南走,武帝板行广州刺史,加督,建威将军,领平越中郎将。在任四年,广营赀货,资财丰积,坐免官,禁锢终身。还至都,凡诸亲旧及一面之款,无不厚加赠遗。寻除太尉谘议参军、相国右司马。武帝受命,爲右卫将军。武帝以其名家,而能竭尽心力,甚嘉之,封番禺县男。寻加散骑常侍。永初三年,出爲雍州刺史,领甯蛮校尉。在任三年,以清简致称。景平二年,卒。

  子恬之嗣。恬之弟寂之,着作佐郎,早卒。寂之子暧尚宋文帝第六女琅邪贞长公主,位太宰参军,亦早卒。暧子缋位太子舍人,亦尚宋公主。

  缋子球字仲宝,少孤贫,笃志好学,有才思。宋建平王景素,元徽中诛灭,唯有一女存,故吏何昌寓、王思远闻球清立,以此女妻之。

  仕齐爲溧阳令,在县清白,资公奉而已。仕梁历都官尚书,通直散骑常侍,秘书监,领着作,司徒右长史,常侍、着作如故。自魏孙礼、晋荀组以后,台佐加貂,始自球也。后爲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加给事中。

  湛之字休玄,秀之子也。尚宋武帝第七女始安哀公主,拜驸马都尉、着作佐郎。哀公主薨,复尚武帝第五女吴郡宣公主。诸尚主者,并因世胄,不必皆有才能。湛之谨实有意干,故爲文帝所知。历显位,爲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长史,侍中,左卫将军,左户尚书,丹阳尹。

  元凶弑逆,以爲吏部尚书,复出爲丹阳尹,统石头戍事。孝武入伐,劭自攻新亭垒,使湛之率水师俱进,湛之因携二息彦回、澄,登轻舟南奔。彦回始生一男,爲劭所杀。孝武即位,以爲尚书右仆射。孝建元年,爲中书令、丹阳尹。后拜尚书左仆射,以南奔赐爵都乡侯。大明四年卒,諡敬侯。子彦回。彦回幼有清誉。宋元嘉末,魏军逼瓜步,百姓咸负担而立。时父湛之爲丹阳尹,使其子弟并着芒屩,于斋前习行。或讥之,湛之曰:「安不忘危也。」彦回时年十馀,甚有惭色。湛之有一牛,至所爱,无故堕听事前井,湛之率左右躬自营救之,郡中喧扰,彦回下帘不视也。又有门生盗其衣,彦回遇见,谓曰:「可密藏之,勿使人见。」此门生惭而去,不敢复还,后贵乃归罪,待之如初。

  尚宋文帝女南郡献公主,拜驸马都尉,除着作佐郎,累迁秘书丞。湛之卒,彦回悉推财与弟澄,唯取书数千卷。湛之有两厨宝物,在彦回所生郭氏间,嫡母吴郡主求之,郭欲不与,彦回曰:「但令彦回在,何患无物。」犹不许,彦回流涕固请,乃从之。袭爵都乡侯,历位尚书吏部郎。

  景和中,山阴公主淫恣,窥见彦回悦之,以白帝。帝召彦回西上合宿十日,公主夜就之,备见逼迫,彦回整身而立,从夕至晓,不爲移志。公主谓曰:「君须髯如戟,何无丈夫意?「彦回曰:「回虽不敏,何敢首爲乱阶。」

  宋明帝即位,累迁吏部尚书。有人求官,密袖中将一饼金,因求请间,出金示之,曰:「人无知者。」彦回曰:「卿自应得官,无假此物。若必见与,不得不相啓。」此人大惧,收金而去。彦回叙其事,而不言其名,时人莫之知也。

  帝之在蕃,与彦回以风素相善,至是深相委仗,陈事皆见从。改封雩都伯,历侍中,领尚书,右卫将军。

  彦回美仪貌,善容止,俯仰进退,咸有风则。每朝会,百僚远国使,莫不延首目送之。明帝尝叹曰:「褚彦回能迟行缓步,便得宰相矣。」时人以方何平叔。尝聚袁粲舍,初秋凉夕,风月甚美,彦回援琴奏别鹄之曲,宫商既调,风神谐畅。王彧、谢庄并在粲坐,抚节而叹曰:「以无累之神,合有道之器,宫商暂离,不可得已。」

  时伧人常珍奇与薛安都爲逆,降叛非一。后又求降,明帝加以重位。彦回谓全其首领,于事已弘,不足大加宠异。帝不从。珍奇寻又叛。

  彦回后爲吴兴太守,帝寝疾危殆,驰使召之,欲托后事。及至召入,帝坐帐中流涕曰:「吾近危笃,故召卿,欲使着黄罗裸。」指床头大函曰:「文书皆函内置,此函不得复开。」彦回亦悲不自胜。黄罗裸,乳母服也。帝虽小间,犹怀身后虑。建安王休仁,人才令美,物情宗向,帝与彦回谋诛之,彦回以爲不可。帝怒曰:「卿痴不足与议事。」彦回惧而奉旨。复爲吏部尚书,卫尉卿,尚书右仆射。以母老疾,晨昏须养,辞卫尉,不许。

  明帝崩,遗诏以爲中书令、护军将军,与尚书令袁粲受顾命,辅幼主。粲等虽同见托,而意在彦回。彦回同心理事,务弘俭约,百姓赖之。既而王道隆、阮佃夫用事,奸赂公行,彦回不能禁也。

  遭所生丧,毁顿不复可识,期年不盥栉,唯泣泪处乃见其本质焉。诏断哭,禁吊客。葬毕,起爲中军将军,本官如故。元徽二年,桂阳王休范反,彦回与卫将军袁粲入卫宫省,镇集行摹Q寤爻鯛懙ぱ簦氪拥苷胀兀婪昶敫叩郏寤鼐偈种父叩鄢滴秸赵唬骸复朔浅H艘病!钩鰻懳庑耍叩垅梦锉穑寤赜钟锶嗽唬骸复巳瞬琶卜浅#床豢刹庖病!辜肮嗣剩叩墼パ伞

  高帝既平桂阳,迁中领军,领南兖州,高帝固让,与彦回及卫军袁粲书陈情,彦回、粲答书不从,高帝乃受命。其年加彦回尚书令、侍中,给班剑二十人,固让令。三年,进爵爲侯。服阕,改授中书监,侍中、护军如故,给鼓吹一部。

  时淮北属,江南无复鳆鱼,或有间关得至者,一枚直数千钱。人有饷彦回鳆鱼三十枚,彦回时虽贵,而贫薄过甚,门生有献计卖之,云可得十万钱。彦回变色曰:「我谓此是食物,非曰财货,且不知堪卖钱,聊尔受之。虽复俭乏,宁可卖饷取钱也。」悉与亲游噉之,少日便尽。

  明年,嫡母吴郡公主薨,毁瘠骨立。葬毕,诏摄职,固辞,又以期祭礼及,表解职,并不许。

  苍梧暴虐稍甚,齐高帝与彦回及袁粲言世事,粲曰:「主上幼年,微过易改,伊、霍之事,非季世所行,纵使功成,亦终无全地。」彦回默然,归心高帝。及废苍梧,群公集议,袁粲、刘彦节既不受任,彦回曰:「非萧公无以了此。」手取事授高帝。高帝曰:「相与不肯,我安得辞。」事乃定。顺帝立,改号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如故,甲仗五十人入殿。

  及袁粲怀贰,曰:「褚公眼睛多白,所谓白虹贯日,亡宋者终此人也。」他日,粲谓彦回曰:「国家所倚,唯公与刘丹阳及粲耳,愿各自勉,无使竹帛所笑。」彦回曰:「愿以鄙心寄公之腹则可矣。」然竟不能贞固。

  及高帝辅政,王俭议加黄钺,任遐曰:「此大事,应报褚公。」帝曰:「褚脱不与,卿将何计?」遐曰:「彦回保妻子,爱性命,非有奇才异节,遐能制之。」果无违异。

  及沈攸之事起,高帝召彦回谋议,彦回曰:「西夏衅难,事必无成,公当先备其内耳。」高帝密爲其备。事平,进中书监、司空。

  齐台建,彦回白高帝,引何曾自魏司徒爲晋丞相,求爲齐官。高帝谦而不许。建元元年,进位司徒,侍中、中书监如故,改封南康郡公。彦回让司徒,乃与仆射王俭书,欲依蔡谟事例。俭以非所宜言,劝彦回受命。终不就。寻加尚书令。二年,重申前命爲司徒,又固让。

  魏军动,高帝欲发王公以下无官者从军,彦回谏以爲无益实用,空致扰动,上乃止。

  三年七月,帝亲尝酎,盛暑欲夜出,彦回与左仆射王俭谏,以爲「自汉宣帝以来,不夜入庙,所以诫非常。人君之重,所宜克慎」。从之。

  时朝廷机事,彦回多与议谋,每见从纳,礼遇甚重。上大宴集,酒后谓朝臣曰:「卿等并宋时公卿,亦当不言我应得天子。」王俭等未及答,彦回敛板曰:「陛下不得言臣不早识龙顔。」上笑曰:「吾有愧文叔,知公爲朱佑久矣。」

  彦回善弹琵琶,齐武帝在东宫宴集,赐以金镂柄银柱琵琶。性和雅,有器度,不妄举动。宅尝失火,烟爓甚逼,左右惊扰,彦回神色怡然,索舆徐去。然世颇以名节讥之,于时百姓语曰:「可怜石头城,甯爲袁粲死,不作彦回生。」

  高帝崩,遗诏以爲录尚书事。江左以来,无单拜录者,有司疑立优策。尚书令王俭议,以爲「见居本官,别拜录,应有策书,而旧事不载。中朝以来,三公王侯,则优策并设;官品第二,策而不优。优者褒美,策者兼明委寄。尚书职居天官,政化之本,故尚书令品虽第三,拜必有策。录尚书品秩不见,而总任弥重,前代多与本官同拜,故不别有策。即事缘情,不容均之凡僚,宜有策书,用申隆寄。既异王侯,不假优文」。从之。寻增彦回班剑三十人,五日一朝。

  顷之寝疾。彦回少时尝笃病,梦人以卜蓍一具与之,遂差其一,至是年四十八矣,岁初便寝疾。而太白荧惑相系犯上将,彦回虑不起,表逊位。武帝不许,乃改授司空、骠骑将军,侍中、录尚书事如故。薨年四十八,家无馀财,负责数十万,诏给东园秘器。

  时司空掾属以彦回未拜,疑应爲吏敬以不?王俭议:「依礼,妇在涂,闻夫家丧,改服而入。今掾属虽未服勤,而吏节禀于天朝,宜申礼敬。」司徒府史又以彦回既解职,而未恭后授,府应上服以不?俭又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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