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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13_南史-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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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彬字思文,好文章,习篆隶,与志齐名。时人爲之语曰:「三真六草,爲天下宝。」齐武帝起旧宫,彬献赋,文辞典丽。尚齐高帝女临海长公主,拜驸马都尉。仕齐,历太子中庶子,徙永嘉太守。卜室于积谷山,有终焉之志。梁天监中,历吏部尚书、秘书监。卒,諡惠。彬立身清白,推贤接士,有士君子风。彬弟寂。

  寂字子玄,性迅动,好文章。读范滂传,未尝不叹悒。王融败后,宾客多归之。齐建武初,欲献中兴颂,兄志谓曰:「汝膏粱年少,何患不达?不镇之以静,将恐贻讥。」寂乃止。位秘书郎。卒年二十一。

  论曰:王昙首之才器,王僧绰之忠直,其世禄不替也,岂徒然哉。仲宝雅道自居,早怀伊、吕之志,竟而逢时遇主,自致宰辅之隆,所谓衣冠礼乐尽在是矣。齐有人焉,于斯爲盛。其馀文雅儒素,各禀家风,箕裘不坠,亦云美矣。

 





卷二十三

列传第十三

王诞王华王惠王彧

  卢循据广州,以诞爲其平南府长史,甚宾礼之。诞久客思归,乃说循曰:「下官与刘镇军情味不浅,若得北归,必蒙任寄。」时广州刺史吴隐之亦爲循所拘留,诞又曰:「将军今留吴公,公私非计。孙伯符岂不欲留华子鱼,但以一境不容二君耳。」于是诞及隐之俱得还。

  诞爲宋武帝太尉长史,尽心归奉,帝甚仗之。卢循自蔡洲南走,刘毅固求追讨。诞密白帝曰:「公既平广固,复灭卢循,则功盖终古,勋无与二。如此大威,岂可使馀人分之?毅与公同起布衣,一时相推耳,今既丧败,不宜复使立功。」帝纳其说。后爲吴国内史,母忧去职。

  武帝伐刘毅,起爲辅国将军,诞固辞,以墨絰从行。时诸葛长人行太尉留府事,心不自安,武帝甚虑之。毅既平,诞求先下。帝曰:「长人似有自疑心,卿讵宜便去?」诞曰:「长人知下官蒙公垂盼,今轻身单下,必当以爲无虞,可少安其意。」帝笑曰:「卿勇过贲、育矣。」于是先还。后卒,追封作唐县五等侯。

  子诩早卒。诞兄嘏字伟世,侍中、左户尚书、始兴公。嘏子偃。偃字子游,母晋孝武帝女鄱阳公主。宋受禅,封永成君。偃尚宋武帝第二女吴兴长公主,讳荣男。常裸偃缚诸庭树,时天夜雪,噤冻久之。偃兄恢排合诟主,乃免。

  偃谦虚恭谨,不以世事关怀,位右光禄大夫,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恭公。

  长子藻,位东阳太守,尚文帝第六女临川长公主,讳英媛。公主性妒,而藻别爱左右人吴崇祖。景和中,主谗之于废帝,藻下狱死,主与王氏离婚。宋世诸主莫不严妒,明帝每疾之。湖熟令袁慆妻以妒赐死,使近臣虞通之撰妒妇记。左光禄大夫江湛孙学当尚孝武帝女,上乃使人爲学作表让婚曰:

  伏承诏旨,当以临汝公主降嫔,荣出望表,恩加典外。顾审輶蔽,伏用忧惶。臣寒门悴族,人凡质陋,闾阎有对,本隔天姻。如臣素流,家贫业寡,年近将冠,皆已有室。荆钗布裙,足得成礼。每不自解,无偶迄兹,媒访莫寻,素族弗问。自惟门庆,属降公主,天恩所覃,庸及丑末。怀忧抱惕,虑不获免,征命所当,果膺兹举。虽门泰宗荣,于臣非幸,仰缘圣贷,冒陈愚实。

  自晋氏以来,配尚王姬者,虽累经美胄,亟有名才。至如王敦慑气,桓温敛威,真长佯愚以求免,子敬灸足以违祸,王偃无仲都之质,而裸雪于北阶,何瑀阙龙工之姿,而投躯于深井,谢庄殆自害于蒙叟,殷冲几不免于强鉏。彼数人者,非无才意,而势屈于崇贵,事隔于闻览,吞悲茹气,无所逃诉。制勒甚于仆隶,防闲过于婢妾,往来出入,人理之常,当待宾客,朋从之义;而令扫辙息驾,无窥门之期,废筵抽席,绝接对之理。非唯交友离异,乃亦兄弟疏阔。第令受酒肉之赐,制以动静,监子待钱帛之私,节其言笑。姆奶争媚,相劝以严,尼媪竞前,相谄以急。第令必凡庸下才,监子皆葭萌愚竖。议举止则未闲是非,听言语则谬于虚实。姆奶敢恃耆旧,唯赞妒忌,尼媪自唱多知,务检口舌。其间又有应答问讯,卜筮师母,乃至残馀饮食,诘辩与谁,衣被故弊,必责头领。又出入之宜,繁省难衷,或进不获前,或入不听出。不入则嫌于欲疏,求出则疑有别意。召必以三晡爲期,遣必以日出爲限。夕不见晚魄,朝不识曙星。至于夜步月而弄琴,昼拱袂而披卷,一生之内,与此长乖。又声影裁闻,则少婢奔迸,裾袂向席,则丑老丛来。左右整刷,以疑宠见嫌,宾客未冠,以少容致斥。礼有列媵,象有贯鱼,本无嫚嫡之嫌,岂有轻妇之诮?今义绝傍私,虔恭正匹,而每事必言无仪适,设辞辄云轻易我。又窃闻诸主聚集,唯论夫族,缓不足爲急者法,急则可爲缓者师。更相扇诱,本其恒意,不可贷借,固实常辞。或云野败去,或云人笑我。虽曰家事,有甚王宪,发口所言,恒同科律。王藻虽复强佷,颇经学涉,戏笑之事,遂爲冤魂。褚暧忧愤,用致夭绝,伤理害义,难以具闻。夫螽斯之德,实致克昌,专妒之行,有妨繁衍。是以尚主之门,往往绝嗣,驸马之身,通离衅咎。以臣凡弱,何以克堪。必将毁族沦门,岂伊身眚?前后婴此,其人虽校唤曰颊缅阱牵赂籼斐释萄匝世恚薷衣鬯摺

  臣幸属圣明,矜照由道,弘物以典,处亲以公,臣之鄙怀,可得自尽。如臣门分,世荷殊荣,足守前基,便预提拂。清官显位,或由才升,一叨婚戚,咸成恩假。是以仰冒非宜,披露丹实,非唯止陈一己,规全身愿,实乃广申诸门受患之切。伏愿天慈照察,特赐蠲停,使燕雀微群,得保丛蔚,蠢物怜生,自己弥笃。若恩诏难降,披请不申,便当刊肤剪发,投山窜海。帝以此表遍示诸主以讽切之,并爲戏笑。元徽中,临川主表求还身王族,守养弱嗣,许之。

  藻弟懋字昌业,光禄大夫,封南乡侯。懋子莹。

  莹字奉光,选尚宋临淮公主,拜驸马都尉。累迁义兴太守,代谢超宗。超宗去郡,与莹交恶,还都就懋求书属莹求一吏,曰:「丈人一旨,如汤浇雪耳。」及至,莹答旨以公吏不可。超宗往懋处,对诸宾谓懋曰:「汤定不可浇雪。」懋面洞赤,唯大耻愧。懋后往超宗处,设精白鲍、美鮓、獐肶。懋问那得佳味,超宗诡言义兴始见饷;阳惊曰:「丈人岂应不得邪?」懋大忿,言于朝廷,称莹供养不足,坐失郡,废弃久之。

  后历侍中,东阳太守。以居郡有惠政,迁吴兴太守。齐明帝勤忧庶政,莹频处二郡,皆有能名。还爲中领军随王长史。意不平,改爲太子詹事、中领军。

  永元初,政由群小,莹守职而已,不能有所是非。及尚书令徐孝嗣诛,莹颇综朝政,啓取孝嗣所居宅,及取孝嗣封名枝江县侯以爲己封。从弟亮谓曰:「此非盛德也。」莹怒曰:「我昔从东度爲吴兴,束身登岸,徐时爲宰相,不能见知,相用爲领军长史。今住其宅,差无多惭。」时人咸谓失德。亮既当朝,于莹素虽不善,时欲引与同事。迁尚书左仆射,未拜;会护军崔慧景自京口奉江夏王内向,莹拒慧景于湖头。邪埽ǜ八唆橙肜钟危虻没固ǔ恰;劬鞍埽ɑ咕恿炀A何浔粒醇俳凇⒍级焦侵罹隆=ǹ灯剑艘哉剐焓稀

  初爲武帝相国左长史,及践阼,封建城县公,累迁尚书令。莹性清慎,帝深善之。时有猛兽入郭,上意不悦,以问群臣,群臣莫对。莹在御筵,乃敛板答曰:「昔击石拊石,百兽率舞。陛下膺籙御图,虎象来格。」帝大悦,邢谭伞

  十五年,位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丹阳尹。既爲公,须开黄合。宅前促,欲买南邻朱侃半宅。侃惧见侵,货得钱百万,莹乃回合向东。时人爲之语曰:「欲向南,钱可贪;遂向东,爲黄铜。」及将拜,印工铸印,六铸而龟六毁。及成,头空不实,补而用之。居职六日暴疾薨,諡曰静恭。

  少子实嗣。起家秘书郎,尚梁武帝女安吉公主,袭爵建城县公,爲新安太守。实从兄来郡,就求告。实与铜钱五十万,不听于郡及道散用。从兄密于郡市货,还都求利。及去郡数十里,实乃知,命追之。呼从兄上岸盘头,令卒与杖,搏颊乞原,劣得免。后爲南康嗣王湘州长史、长沙郡。王三日出禊,实衣冠倾崎,王性方严,见之意殊恶。实称主名谓王曰:「萧玉志念实,殿下何见憎?」王惊赧即起。后密啓之,因此废锢。

  亮字奉叔,莹从父弟也。父攸字昌达,仕宋位太宰中郎,赠给事黄门侍郎。亮以名家子,宋末选尚公主,拜驸马都尉。历任秘书丞。齐竟陵王子良开西邸,延才俊,以爲士林馆,使工图其像,亮亦预焉。

  累迁晋陵太守,在职清公,有美政。时有晋陵令沈巑之性粗疏,好犯亮讳,亮不堪,遂啓代之。巑之怏怏,乃造坐云:「下官以犯讳被代,未知明府讳。若爲攸字,当作无骹尊傍犬?爲犬傍无骹尊?若是有心攸?无心攸?乞告示。」亮不履下床跣而走,巑之抚掌大笑而去。

  建武末,累迁吏部尚书。时右仆射江祏管朝政,多所进拔,爲士所归。亮自以身居选部,每持异议。始亮未爲吏部郎时,以祏帝之内弟,故深友祏。祏爲之延誉,益爲帝所器重。至是与祏情好携薄,祏昵之如初。及祏遇诛,群小放命,凡所除拜,悉由内宠,亮弗能止。外若详审,内无明鉴,所选用,拘资次而已,当时不谓爲能。后爲尚书左仆射。及东昏肆虐,亮取容以免。

  梁武帝至新林,内外百僚皆道迎,其不能拔者亦间路送诚款,亮独不遣。及东昏遇杀,张稷仍集亮等于太极殿前西锺下坐,议欲立齐湘东嗣王宝晊。领军莹曰:「城闭已久,人情离解,征东在近,何不谘问?」张稷又曰:「桀有昏德,鼎迁于殷。今实微子去殷、项伯归汉之日。」亮默然。朝士相次下床,乃遣国子博士范云齎东昏首送石头,推亮爲首。

  城平,朝士毕至,亮独后,裙履见武帝。帝谓曰:「颠而不扶,安用彼相?」亮曰:「若其可扶,明公岂有今日之举。」因泣而去。霸府开,以爲大司马长史。梁台建,授侍中、尚书令,固让,乃爲侍中、中书监,兼尚书令。及受禅,迁侍中、尚书令、中军将军,封豫宁县公。

  天监二年,转左光禄大夫。元日朝会,亮辞疾不登殿,设馔别省,语笑自若。数日,诏公卿问讯,亮无病色。御史中丞乐蔼奏亮大不敬,论弃市。诏削爵,废爲庶人。

  四年,帝宴华光殿,求谠言。尚书左丞范缜起曰:「司徒谢朏本有虚名,陛下擢之如此;前尚书令王亮颇有政体,陛下弃之如彼。愚臣所不知。」帝变色曰:「卿可更馀言。」缜固执不已,帝不悦。御史中丞任昉因奏缜妄陈褒贬,请免缜官。诏可。亮因屏居闭扫,不通宾客。遭母忧,居丧尽礼。后爲中书监,加散骑常侍。卒,諡炀子。

  王华字子陵,诞从祖弟也。祖荟,卫将军、会稽内史。父廞,司徒右长史。晋安帝隆安初,王恭起兵讨王国宝,时廞丁母忧在家。恭檄令起兵,廞即聚杏χ耘疇懻炅医耘藸懝偈簟<肮λ溃瓘Q罢兵。廞起兵之际,多所诛戮,至是不复得已,因举兵以讨恭爲名。恭遣刘牢之击廞,廞败走,不知所在。长子泰爲恭所杀。华时年十三在军中,与廞相失,随沙门释昙冰逃,使提衣襆从后,津逻咸疑焉。华行迟,昙冰骂曰:「奴子怠懈,行不及我。」以杖捶华数十,心瞬灰桑纱说妹狻S錾饣刮猓愿复婷徊徊猓家率呤常唤挥握呤拍辍

  宋武帝欲收其才用,乃发廞丧,使华制服。服阕,武帝北伐长安,领镇西将军、北徐州刺史,辟华爲州主簿。后爲别驾,历职着称。文帝镇江陵,爲西中郎主簿、谘议参军。文帝未亲政事,悉委司马张邵。华性尚物,不欲人在己前。邵性豪,每行来常引夹毂。华出入乘牵车,从者不过两三人以矫之。尝相逢,华阳若不知是邵,谓左右曰:「此卤簿甚盛,必是殿下。」乃下牵车立于道侧,及邵至乃惊。邵白服登城,爲华所纠,邵坐被征,华代爲司马。

  文帝将入奉大统,以少帝见害,不敢下。华曰:「先帝有大功于天下,四海所服。虽嗣主不纲,人望未改。徐羡之中才寒士,傅亮布衣诸生,非有晋宣帝、王大将军之心明矣。畏庐陵严断,将来必不自容。殿下宽叡慈仁,天下所知,已且越次奉迎,冀以见德,悠悠之论,殆必不然。羡之、亮、晦又要檀道济、王弘五人同功,孰肯相让,势必不行。今日就征,万无所虑。」帝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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