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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

13_南史-第1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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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僧真,丹阳建康人也。少随逐征西将军,萧思话及子惠开,皆被赏遇。惠开性苛,僧真以微过见罚,既而委任如旧。及罢益州还都,不得志,而僧真事之愈谨。惠开临终叹曰:「纪僧真方当富贵,我不见也。」以僧真托刘彦节、周顒。

  初,惠开在益州,土反,被围危急,有道人谓之曰:「城围寻解,檀越贵门后方大兴,无忧外贼也。」惠开密谓僧真曰:「我子弟见在者并无异才,政是萧道成耳。」僧真忆其言,乃请事齐高帝,随从在淮阴。以闲书题,令答远近书疏。自寒官历至高帝冠军府参军主簿。僧真梦蒿艾生满江,惊而白之。高帝曰:「诗人采萧,萧即艾也。萧生断流,卿勿广言。」其见亲如此。后除南台御史、高帝领军功曹。

  上将废立,谋之袁粲、褚彦回。僧真啓上曰:「今朝廷猖狂,人不自保,天下之望,不在袁、褚,明公岂得默己,坐受夷灭?存亡之机,仰希熟虑。」高帝纳之。高帝欲度广陵起兵,僧真又曰:「主上虽复狂衅,而累代皇基,犹固磐石。今百口北度,何必得俱;纵得广陵城,天子居深宫,施号令,目明公爲逆,何以避此?如其不胜,则应北走。窃谓此非万全策也。」上曰:「卿顾家,岂能逐我行邪?」僧真顿首称无贰。

  升明元年,除员外郎,带东武城令,寻除给事中。高帝坐东府高楼望石头城,僧真在侧。上曰:「诸将劝我诛袁、刘,我意未愿便尔。」及沈攸之事起,从高帝入朝堂。石头反夜,高帝遣芯谔帧9侵型坊鸸饧敖猩跏ⅲ嘶巢徊狻I嫖叫曰:「叫声不绝,是必官军所攻。火光起者,贼不容自烧其城,此必官军胜也。」寻而啓石头平。

  上出顿新亭,使僧真领千人在帐内。初,上在领军府,令僧真学上手迹下名,至是报答书疏皆付僧真。上观之笑曰:「我亦不复能别也。」

  初,上在淮阴修理城,得古锡趺九枚,下有篆文,莫能识者。僧真省事独曰:「何须辩此文字,此自久远之物。锡而有九,九锡之征也。」高帝曰:「卿勿妄言。」及上将拜齐公,已克日,有杨祖之谋于临轩作难,僧真请上更选吉辰,寻而祖之事觉。上曰:「无卿言,亦当致小狼狈,此亦何异滹沱之冰。」转齐国中书舍人。建元初,带东燕令,封新阳县男。转羽林监,迁尚书主客郎,太尉中兵参军,兼中书舍人。

  高帝疾甚,令僧真典遗诏。永明元年,丁父丧。起爲建威将军,寻除南泰山太守,又爲舍人。僧真容貌言吐,雅有士风,武帝尝目送之,笑曰:「人生何必计门户,纪僧真堂堂,贵人所不及也。」诸权要中最被眄遇。后除前军将军。遭母丧,开冢得五色两头蛇。武帝崩,僧真号泣思慕。

  明帝以僧真历朝驱使,建武初,除游击将军,兼司农,待之如旧。欲令僧真临郡,僧真啓进其弟僧猛爲镇蛮护军、晋熙太守。永泰元年,除司农卿。明帝崩,掌山陵事,出爲庐陵内史。卒于官。僧猛后卒于晋熙太守。兄弟皆有风姿举止,并善隶书。僧猛又能飞白书,作飞白赋。僧真子交卿,甚有解用。

  宋时道人杨法持与高帝有旧,元徽末,宣传密谋。升明中,以爲僧正。建元初,罢道,爲甯朔将军,封州陵男。二年,遣法持爲军主,领支军救援朐山。永明四年,坐役使将客,夺其鲑禀,削封,卒。

  刘系宗,丹阳人也。少便书画,爲宋竟陵王诞子景粹侍书。诞举兵,广陵城内皆死,敕沈庆之赦系宗,以爲东宫侍书。泰始中,爲主书,以寒官累至勋品。元徽初,爲奉朝请,兼中书通事舍人、员外郎,封始兴南亭侯,带秣陵令。

  齐高帝废苍梧,明旦呼正直舍人虞整,醉不能起,系宗欢喜奉敕。高帝曰:「今天地重开,是卿尽力之日。」使写诸处分敕令及四方书疏。使主书十人、书吏二十人配之,事皆称旨。高帝即位,除龙骧将军、建康令。永明初,爲右军将军、淮陵太守,兼中书通事舍人。母丧自解,起复本职。

  四年,白贼唐宇之起,宿卫兵东讨,遣系宗随军慰劳。遍至遭贼郡县,百姓被驱逼者,悉无所问,还复人伍。系宗还,上曰:「此段有征无战,以时平荡,百姓安怗,甚快也。」赐系宗钱帛。

  上欲修白下城,难于动役。系宗啓谪役在东人丁随宇之爲逆者,上从之。后车驾出讲武,上履行白下城曰:「刘系宗爲国家得此一城。」永明中,魏使书常令系宗题答,秘书局皆隶之。再爲少府。郁林即位,除甯朔将军、宣城太守。

  系宗久在朝省,闲于职事,武帝常云:「学士辈不堪经国,唯大读书耳。经国,一刘系宗足矣。沈约、王融数百人,于事何用。」其重吏事如此。建武二年,卒官。

  茹法亮,吴兴武康人也。宋大明中,出身爲小史。历斋干扶侍。孝武末年,鞭罚过度,校猎江右,选白衣左右百八十人,皆面首富室,从至南州,得鞭者过半。法亮忧惧,因缘啓出家得爲道人。明帝初,罢道,结事阮佃夫,累至齐高帝冠军府行参军。及武帝镇盆城,须旧驱使人,法亮求留爲武帝江州典签,除南台御史,带松滋令。

  法亮便僻解事,善于承奉,稍见委信。建元初,度东宫主书,除奉朝请,补东宫通事舍人。武帝即位,仍爲中书通事舍人,除员外郎,带南济阴太守。与会稽吕文度、临海吕文显并以奸佞谄事武帝。文度爲外监,专制兵权,领军将军守虚位而已。天文寺常以上将星占文度吉凶。文度尤见委信,上尝云:「公卿中有忧国如文度者,复何忧天下不宁。」

  文度既见委用,大纳财贿,广开宅宇,盛起土山,奇禽怪树,皆聚其中,后房罗绮,王侯不能及。又啓上籍被却者悉充远戍,百姓嗟怨,或逃亡避咎。富阳人唐宇之因此聚党爲乱,鼓行而东,乃于钱唐县僭号,以新城戍爲僞宫,以钱唐县爲僞太子宫,置百官皆备。三吴却籍者奔之,兄寥颉G猿莆夤瑑^年号兴平。其源始于虞玩之,而成于文度,事见虞玩之传。

  法亮、文度并势倾天下,太尉王俭常谓人曰:「我虽有大位,权寄岂及茹公。」永明二年,封望蔡县男。七年,除临淮太守,转竟陵王司徒中兵参军。

  巴东王子响于荆州杀僚佐,上遣军西上,使法亮宣旨安抚子响。法亮至江津,子响呼法亮,疑畏不肯往。又求见传诏,法亮又不遣。故子响怒,遣兵破尹略军。事平,法亮至江陵,诛赏处分,皆称敕断决。军还,上悔诛子响,法亮被责,少时亲任如旧。广开宅宇,杉斋光丽,与延昌殿相埒。延昌殿,武帝中斋也。宅后爲鱼池钓台,土山楼馆,长廊将一里。竹林花药之美,公家苑囿所不能及。郁林即位,除步兵校尉。

  时有綦母珍之,居舍人之任,凡所论荐,事无不允。内外要职及郡丞尉,皆论价而后施行。货贿交至,旬月之间,累至千金。帝给珍之宅,宅边又有空宅,从即并取,辄令材官营作,不关诏旨。材官将军细作丞相语云:「宁拒至尊敕,不可违舍人命。」珍之母随弟钦之作暨阳令,钦之罢县还,珍之迎母至湖熟,辄将青氅百人自随,鼓角横吹,都下富人追从者百数。钦之自行佐作县,还除庐陵王骠骑正将军,又诈宣敕使钦之领青氅。珍之有一铜镜,背有「三公」字,常语人云:「征祥如此,何患三公不至。」乃就蒋王庙乞愿得三公,封郡王。啓帝求封,朝议未许。又自陈曰:「珍之西州伏事,侍从入宫,契阔心膂,竭尽诚力。王融奸谋潜构,自非珍之翼卫扶持,事在不测。今惜千户侯,谁爲官使者。」又有牒自论于朝廷曰:「当世祖晏驾之时,内外纷扰,珍之手抱至尊,口行处分,忠诚契阔,人谁不知。今希千户侯,于分非过。」乃许三百户。瞋恚形于言色,进爲五百户,又不肯受。明帝议诛之,乃许封汝南县。

  有杜文谦者,吴郡钱唐人。帝爲南郡王,文谦侍五经文句,历太学博士。出爲溧阳令,未之职。会明帝知权,萧谌用事,文谦乃谓珍之曰:「天下事可知,灰尽粉灭,匪朝伊夕,不早爲计,吾徒无类矣。」珍之曰:「计将安出?」答曰:「先帝故人多见摈斥,今召而使之,谁不慷慨。近闻王洪范与赵越常、徐僧亮、万灵会共语,皆攘袂捶床。君其密报周奉叔,使万灵会、魏僧勉杀萧谌,则宫内之兵皆我用也。即勒兵入尚书斩萧令,两都伯力耳。其次则遣荆轲、豫让之徒,因谘事,左手顿其胸,则方寸之刃,足以立事,亦万世一时也。今举大事亦死,不举事亦死,二死等耳,死社稷可乎。若迟疑不断,复少日,录君称敕赐死,父母爲殉,在眼中矣。」珍之不能用。时徐龙驹亦当得封,珍之耻与龙驹共诏,因求别立。事未及行而事败。珍之在西州时有一手板,相者云「当贵」。每以此言动帝,又图黄门郎,帝尝问之曰:「西州时手板何在?」珍之曰:「此是黄门手板,官何须问?」帝大笑。珍之时爲左将军、南彭城太守,领中书通事舍人。正直宿,宣旨使即往蒋王庙祈福,因收送廷尉,与周奉叔、杜文谦同死。

  文谦有学行,善言吐。其父闻其死,曰:「吾所以忧者,恐其不得死地耳。今以忠义死,复何恨哉。王经母所以欣经之义也。」时人美其言。

  龙驹以奄人本给安陆侯,后度东宫爲斋帅。帝即位后,以便佞见宠。凡诸鄙黩杂事,皆所诱劝。位羽林监、后合舍人、黄门署令、淮陵太守。帝爲龙驹置嫔御妓乐。常住含章殿,着黄纶帽,被貂裘,南面向案,代帝画敕。内左右侍直,与帝不异。前代赵忠、张让之徒,莫之能比。封惠怀县男,事未行,明帝请诛之,恳至,乃见许。

  曹道刚,废帝之日直合省,萧谌先入,若欲论事,兵随后奄进,以刀刺之,洞胸死,因进宫内废帝。直后徐僧亮甚怒,大言于性唬骸肝岬群啥鳎袢沼λ辣ā!褂旨薄5栏兆志罢眩沓侨耍灾手薄5鬯溆胫蚨闯⒏以棥5墼檬欣镌邮拢誀懟独帧5栏臻苤R嬷萑撕ど破锫恚鄢⒑羧牖衷傲钇铮笊歪蛑5栏粘鑫矫鞯郏骸钢魃嫌淌切《笥医孕胝耍谷占裨颉=藕び胩熳悠肼聿⒊郏说既司谖5兀栏沼敝!辜榷踩舜躺被ぁ<暗栏账溃湃谖搅趸嬖唬骸傅栏账撇粻戁疲喔床幻庖病!勾鹪唬骸阜蚓洞缰椋遣槐σ玻鲋。坪尾涣浦眨说栏账运酪病!

  明帝即位,高、武旧人鲜有存者,法亮以主署文事,故不见疑,位任如故。先是延昌殿爲武帝阴室,藏诸服御,二少帝并居西殿。及明帝居东斋,开阴室,出武帝白纱帽、防身刀,法亮殻ъち魈椤S捞┰辏蹙丛蚴缕剑粮词茈沸恐羁ぃ匏墒堋6杓次唬龇翣懘笏九V惺槿ɡ埃敛焕秩ィ檀遣皇堋<榷艘训剑链固槎觯涔佟

  吕文显,临海人也。升明初,爲齐高帝录尚书省事,累迁殿中侍御史。后爲秣陵令,封刘阳县男。永明元年,爲中书通事舍人。文显临事以刻核被知。三年,带南清河太守,与茹法亮等叠出入爲舍人,并见亲幸。多四方饷遗,并造大宅,聚山开池。时中书舍人四人各住一省,世谓之四户。既总重权,势倾天下。晋、宋旧制,宰人之官,以六年爲限,近世以六年过久,又以三周爲期,谓之小满。而迁换去来,又不依三周之制,送故迎新,吏人疲于道路。四方守宰饷遗,一年咸数百万。舍人茹法亮于兄杏锶嗽唬骸负涡朊偻饴唬艘换谀臧彀偻颉!垢窃佳灾病F浜笮笫Ф龋饭僮嘁诵奁盱瘛M跫笪胖缴显唬骸柑煳墓遭瑁嘶鲇伤幕А!谷宰辔南缘茸ㄉ庙┖停云涫隆I纤淠芍荒芨囊病N南岳矍ㄗ笾欣山隙柑亍

  故事,府州部内论事,皆签前直叙所论之事,后云谨签,日月下又云某官某签,故府州置典签以典之。本五品吏,宋初改爲七职。宋氏晚运,多以幼少皇子爲方镇,时主皆以亲近左右领典签,典签之权稍重。大明、泰始,长王临蕃,素族出镇,莫不皆出内教命,刺史不得专其任也。宗悫爲豫州,吴喜公爲典签。悫刑政所施,喜公每多违执。悫大怒曰:「宗悫年将六十,爲国竭命,政得一州如斗大,不能复与典签共临!」喜公稽颡流血乃止。自此以后,权寄弥隆,典签递互还都,一岁数反,时主辄与闲言,访以方事。刺史行事之美恶,系于典签之口,莫不折节推奉,恒虑不及。于是威行州郡,权重蕃君。刘道济、柯孟孙等奸慝发露,虽即显戮,而权任之重不异。明帝辅政,深知之,始制诸州急事宜密有所论,不得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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