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_南史-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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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高帝承斯奢纵,辅立幼主,思振人瘼,风移百城。爲政未期,擢山阴令傅琰爲益州刺史,乃损华反朴,恭己南面,导人以躬,意存勿扰。以山阴大邑,狱讼繁滋,建元三年,别置狱丞,与建康爲比。永明继运,垂心政术,杖威善断,犹多漏网,长吏犯法,封刃行诛。郡县居职,以三周爲小满。水旱之灾,辄加振恤。十许年中,百姓无犬吠之惊,都邑之盛,士女昌逸,歌声舞节,袨服华妆。桃花渌水之间,秋月春风之下,无往非适。明帝自在布衣,达于吏事,及居宸扆,专务刀笔。未尝枉法申恩,守宰由斯而震。属以魏军入伐,疆埸大扰,兵车连岁,不遑啓居,军国糜耗,从此衰矣。继以昏乱,政由群孽,赋调云起,傜役无度。守宰多倚附权门,互长贪虐,裒刻聚敛,侵扰黎甿。天下摇动,无所措其手足。
梁武在田,知人疾苦,及定乱之始,仍下宽书。东昏时杂调咸悉除省,于是四海之内始得息肩。及践皇极,躬览庶事,日昃听政,求瘼恤隐。乃命輶轩以省方俗,置肺石以达穷人。劳己所先,事唯急病。元年,始去人赀,计丁爲布。在身服浣濯之衣,御府无文锦之饰。太官常膳,唯以菜蔬,圆案所陈,不过三盏,盖以俭先海内也。故每选长吏,务简廉平,皆召见于前,亲勖政道。始擢尚书殿中郎到溉爲建安内史,左户侍郎刘鬷爲晋安太守。溉等居官,并以廉洁着。又着令:小县有能,迁爲大县令,大县有能,迁爲二千石。于是山阴令丘仲孚有异绩,以爲长沙内史,武康令何远清公,以爲宣城太守。剖符爲吏者,往往承风焉。斯亦近代奖劝之方也。
案前史各立循吏传,序其德美,今并掇采其事,以备此篇云。
吉翰字休文,冯翊池阳人也。初爲龙骧将军刘道怜参军,随府转征虏左军参军,随道怜北征广固,赐爵建城县五等侯。参宋武帝中军军事、临淮太守。复爲道怜骠骑中兵参军,从事中郎。爲将佐十馀年,清谨勤正,甚爲武帝所知赏。
元嘉中,历位梁、南秦二州刺史,徙益州刺史,加督。在任着美绩,甚得方伯之体,论者称之。
累迁徐州刺史、监徐兖二州豫州之梁郡诸军事,时有死罪囚,典签意欲活之,因翰八关斋呈事,翰省讫,语令且去,明可更呈。明旦,典签不敢复入,呼之乃来。取昨所呈事视讫,谓曰:「卿意当欲宥此囚死命。昨于斋坐见其事,亦有心活之。但此囚罪重,不可全贷,既欲加恩,卿便当代任其罪。」因命左右收典签付狱杀之,原此囚生命。其刑政类如此。自下畏服,莫敢犯禁。卒于官。
杜骥字度世,京兆杜陵人也。高祖预,晋征南将军。曾祖耽,避难河西,因仕张氏。苻坚平凉州,父祖始还关中。
兄坦颇涉史传,宋武帝平长安,随从南还。元嘉中,位青、冀二州刺史,晚度北人,南朝常以伧荒遇之,虽复人才可施,每爲清途所隔,坦恒以此慨然。尝与文帝言及史籍,上曰:「金日磾忠孝淳深,汉朝莫及,恨今世无复此辈人。」坦曰:「日磾之美,诚如圣诏,假使出乎今世,养马不暇,岂办见知。」上变色曰:「卿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请以臣言之,臣本中华高族,亡曾祖因晋氏丧乱,播迁凉土,直以南度不早,便以荒伧赐隔。日磾胡人,身爲牧圉,便超入内侍,齿列名贤。圣朝虽复拔才,臣恐未必能也。」上默然。
北土旧法,问疾必遣子弟。骥年十三,父使候同郡韦华。华子玄有高名,见而异之,以女妻焉。累迁长沙王义欣后军录事参军。
元嘉七年,随到彦之入河南,加建武将军。魏撤河南戍悉归河北,彦之使骥守洛阳。洛阳城废久,又无粮食,及彦之败退,骥欲弃城走,虑爲文帝诛。初,武帝平关、洛,致锺虡旧器南还。一大锺坠洛水中,至是帝遣将姚耸夫领千五百人迎致之。时耸夫政率所领牵锺于洛水,骥乃遣使紿之曰:「虏既南度,洛城势弱,今修理城池,并已坚固,军粮又足,所乏者人耳。君率屑停彩卮顺牵蠊攘ⅲ★裎尥怼!顾史蛐胖仕炀玩鳌<爸脸遣豢墒兀治蘖甘常谑且去,骥亦委城南奔。白文帝:「本欲以死固守,姚耸夫入城便走,人情沮败,不可复禁。」上怒,使建威将军郑顺之杀耸夫于寿阳。耸夫,吴兴武康人,勇果有气力,宋偏裨小将莫及。
十七年,骥爲青、冀二州刺史,在任八年,惠化着于齐土。自义熙至于宋末,刺史唯羊穆之及骥爲吏人所称咏。后征爲左军将军,兄坦代爲刺史,北土以爲荣焉。
坦长子琬爲员外散骑侍郎,文帝尝有函诏敕坦,琬辄开视。信未及发,又追取之,敕函已发,大相推检。上遣主书诘责骥,并检开函之主。骥答曰:「开函是臣第四息季文,伏待刑坐。」上特原不问。卒官。
第五子幼文薄于行,明帝初,以军功封邵阳县男,寻坐巧妄夺爵。后以发太尉庐江王褘谋反事,拜给事黄门侍郎。废帝元徽中爲散骑常侍。幼文所莅贪横,家累千金。与沈勃、孙超之居止接近,又并与阮佃夫厚善。佃夫既死,废帝深疾之。帝微行,夜辄在幼文门墉间听其弦管,积久转不能平,于是自率宿卫兵诛幼文、勃、超之等。兄叔文爲长水校尉,亦诛。
申恬字公休,魏郡魏人也。曾祖锺,爲石季龙司徒。宋武帝平广固,恬父宣、宣从父兄永皆得归晋,并以干用见知。武帝践阼,拜太中大夫。宣元嘉初,历兖、青二州刺史。恬兄谟与朱修之守滑台。魏克滑台见虏。后得还,爲竟陵太守。
恬初爲骠骑刘道怜长兼行参军。宋受命,辟东宫殿中将军,度还台,直省十年,不请休急。历下邳、北海二郡太守,所至皆有政绩。又爲北谯、梁二郡太守。郡境边接任榛,屡被寇抄。恬到任,密知贼来,乃伏兵要害,出其不意,悉皆禽殄。
元嘉十二年,迁督鲁东平济北三郡诸军事、泰山太守,威惠兼着,吏人便之。二十一年,冀州移镇历下,以恬爲冀州刺史,加督。明年,加济南太守。孝武践阼,爲青州刺史,寻加督。齐地连岁兴兵,百姓雕弊,恬防御边境,劝课农桑,二三年间,遂皆优实。
性清约,频处州郡,妻子不免饥寒,世以此称之。后拜豫州刺史,以疾征还,道卒。死之日,家无遗财。
子寔,南谯太守。谟子元嗣,海陵太守。元嗣弟谦,临川内史。
永子坦,孝建初爲太子右卫率,徐州刺史。大明元年,魏攻兖州,孝武遣太子左卫率薛安都、东阳太守沈法系北捍,至兖州,魏军已去。坦建议任榛亡命,屡犯边人,今军出无功,宜因此翦扑,上从之。亡命先已闻知,举村逃走,安都、法系坐白衣领职,坦弃市,群臣爲请莫得。将行刑,始兴公沈庆之入市抱坦恸哭曰:「卿无罪,爲朝廷所枉诛,我入市亦当不久。」市官以白上,乃原生命,系尚方。寻被宥,复爲骁骑将军。疾卒。
子令孙,明帝时爲徐州刺史,讨薛安都。行至淮阳,即与安都合。弟阐时爲济阴太守,戍睢陵城,奉顺不同安都,安都攻围不能克。会令孙至,遣往睢陵说阐,阐降,杀之。令孙亦见杀。
杜慧度,交址朱鸢人也。本属京兆。曾祖元爲甯浦太守,遂居交址。父瑗字道言,仕州府爲日南、九德、交址太守。初,九真太守李逊父子勇壮有权力,威制交土,闻刺史滕遯之当至,分遣二子断遏水陆津要,瑗收姓堆罚菥郴衲:鬆懥⒔恢荽淌贰K挝涞垡迤旖ǎ殴诰B跃莨阒荩彩雇ê茫フ吨R逦趿曜洌臧耸模医
慧度,瑗第五子也。七年,除交州刺史,诏书未到,其年春,卢循袭破合浦,径向交州,慧度乃率文武六千人拒循于石碕,破之。循虽破,馀党皆习兵事,李逊子孙李弈、李移、李脱等皆奔窜石碕,盘结俚、獠,各有部曲。循知弈等与杜氏有怨,遣使招之。弈等受循节度。六月庚子,循晨造南津,令三军入城乃食。慧度悉出宗族私财以充劝赏,自登高舰合战,放火箭,循薪⒕闳唬皇鄙⒗!Q屑八馈U堆案肛挪⒀樱⒋捉ㄚ7饣鄱攘嘞睾睢
武帝践阼,进号辅国将军。其年,南讨林邑,林邑乞降,输生口大象金银古贝等,乃释之。遣长史江攸奉表献捷。慧度布衣蔬食,俭约质素。能弹琴,颇好庄、老。禁断淫祀,崇修学校,岁荒人饥,则以私禄振给。爲政纤密,有如居家,由是威惠沾洽,奸盗不起。乃至城门不夜闭,道不拾遗。卒,追赠左将军。以慧度长子弘文爲振远将军、交州刺史。
初,武帝北征关、洛,慧度板弘文行九真太守。及继父爲刺史,亦以宽和得校袅嗪睢T嗡哪辏牡垡酝⑽就趸諣懡恢荽淌罚胛谋徽鳎岬弥丶玻R跃吐贰G拙杉浠俭疲按∮:胛脑唬骸肝崾篮苫识鳎冉谌馈3S肚弁ィ员ㄋ桑豢銮妆徽髅申倘徽吆酢!购胛哪溉钅昀希胛挠呒簿吐罚蝗瘫穑氲焦阒荩熳洹A偎溃驳芎腴嘁杞ㄚ⑸醢е
孝建中,以豫章太守檀和之爲豫州刺史,和之先历始兴太守、交州刺史,所在有威名,盗贼屏迹。每出猎,猛兽伏不敢起。
阮长之字景茂,一字善业,陈留尉氏人也。祖思旷,金紫光禄大夫。父普,骠骑谘议参军。
长之年十五丧父,有孝性,哀感傍人。除服,蔬食者犹积载。闲居笃学,未尝有惰容。
初爲诸府参军,母老,求补襄垣令,督邮无礼鞭之,去职。后拜武昌太守。时王弘爲江州,雅相知重,引爲车骑从事中郎。
元嘉十一年,除临海太守,在官常拥败絮。至郡少时,母亡,葬毕不胜忧卒。
时郡田禄以芒种爲断,此前去官者则一年秩禄皆入后人。始以元嘉末改此科,计月分禄。长之去武昌郡,代人未至,以芒种前一日解印绶。初发都,亲故或以器物赠别,得便缄录,后归,悉以还之。爲中书郎直省,夜往邻省,误着屐出合,依事自列。门下以闇夜人不知,不受列。长之固遣送曰:「一生不侮暗室。」前后所莅官,皆有风政,爲后人所思。宋世言善政者咸称之。文帝深惜之,曰:「景茂方堪大用,岂直以清苦见惜。」子师门,原乡令。
元嘉初,文帝遣大使巡行四方,兼散骑常侍王歆之等上言:「宣威将军、陈南顿二郡太守李元德清勤均平,奸盗止息。彭城内史魏恭子廉惜修慎,在公忘私,安约守俭,久而弥固。前宋县令成浦爲政宽济,遗咏在人。前鮦阳令李熙国在事有方,人思其政。故山桑令何道自少清廉,白首弥厉。应加褒赉,以劝于后。」各被褒赐。歆之字叔道,河东人。曾祖愆期有名晋世,官至南蛮校尉。歆之位左户尚书、光禄大夫,卒官。
甄法崇,中山人也。父匡,位少府卿,以清闻。法崇,宋永初中爲江陵令,在任严整,县境肃然。于时,南平缪士通爲江安令卒官,至其年末,法崇在听事,士通前见。法崇知其已亡,愕然未言。坐定,云:「卿县人宋雅见负米千余石不还,令儿穷弊不自存,故自诉。」法崇因命口受爲辞,因逊谢下席。而法崇爲问,宋家狼狈输送。太守王华闻而叹美之。
法崇孙彬。彬有行业,乡党称善。尝以一束苎就州长沙寺库质钱,后赎苎还,于苎束中得五两金,以手巾裹之,彬得,送还寺库。道人惊云:「近有人以此金质钱,时有事不得举而失。檀越乃能见还,辄以金半仰酬。」往复十馀,彬坚然不受,因谓曰;「五月披羊裘而负薪,岂拾遗金者邪。」卒还金。梁武帝布衣而闻之,及践阼,以西昌侯藻爲益州刺史,乃以彬爲府录事参军,带郫县令。将行,同列五人,帝诫以廉慎。至彬,独曰:「卿昔有还金之美,故不复以此言相属。」由此名德益彰。及在蜀,藻礼之甚厚云。
傅琰字季珪,北地灵州人也。曾祖弘仁,宋武帝之外弟,以中表历显官,位太常卿。祖劭字彦先,员外散骑侍郎。父僧佑,山阴令,有能名。
琰美姿仪,仕宋爲武康令,迁山阴令,并着能名,二县皆谓之傅圣。赐爵新亭侯。元徽中,迁尚书左丞。母丧,邻家失火,延烧琰屋,抱柩不动。邻人竞来赴救,乃得俱全。琰股髀之间已被烟焰。
齐高帝辅政,以山阴狱讼烦积,复以琰爲山阴令。卖针、卖糖老姥争团丝来诣琰,琰挂团丝于柱鞭之,密视有铁屑,乃罚卖糖者。又二野父争鸡,琰各问何以食鸡,一人云粟,一人云豆。乃破鸡得粟,罪言豆者。县内称神明,无敢爲偷。琰父子并着奇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