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嫁到-第1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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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姓钟的还敢嚣张。”
“不把他抄家灭族。”
桂将军出了一身冷汗,好毒的心思。他们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好了,好了,快去吧。咱可得给国公爷好好出一口恶气。”
“成,那我去了。”
说要去的这个,正是张猛的声音。
“快去,快去,兄弟们带人后头接应,保管东西安全拿回来。”
漆黑的夜幕只有零星几颗星,桂将军远远跟着张猛到了离着大营不远的镇子上。
小镇并不大,几十户人家的模样,桂将军来过这里,这几十户都是生意人,做大营里将士的生意,战事激烈的时候包袱一裹后撤,过了战事再回来,并不是安定的住户。也因此,这小小的镇子也算繁华,卖吃卖喝卖玩,依附着大营倒也盈利。
张猛并没有直接进镇子,而是继续前行兜了好几个圈,桂将军跟着绕了一圈后沉吟,直接埋伏在小镇口等,果然张猛又回来了,确定身后无人跟着,才进了主街。
桂将军心里冷笑,贴在墙角旮旯追上去。
一直追到一家铺子后头,张猛身形一闪进了去。
桂将军更是肯定有鬼,那门竟是虚掩的,张猛都不叫门自己进去的,可见里头是约好的。
在院墙下站了会儿,桂将军才从墙头翻进去,幸好夜色黑,他动作飞速不会被人发现。才一落脚,脚下有些软,桂将军慌忙扶住墙僵住了。
并没动静,桂将军才放开呼吸,鼻端被一股怪怪的味道钻入,像是草木半干半湿的那股怪味。脚底轻轻踩了踩,俯身抓了把,凑在鼻端一闻,恍然,是草药。放在墙角,想来是需要阴干。
正在此时,屋里有豆大火光摇曳,桂将军借着那一丝光亮,绕过院里晾晒草药的木架挂帘草席来到窗下。
里头有两个人的声音。
“我的爷,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您还嫌我慢呐。”
是个陌生的声音,想来就是他们嘴里所说的线人。
接着是张猛的声音,很是不虞:“老子早不想受那只乌龟的鸟气了,西部边关是卫家的天下,他姓钟的想插一手就插一手啊,哼,看老子不废了他们的爪子。”
桂将军静静听着,心头冷笑,看你骂爷爷,等大将军收拾了你们一群莽夫。
“哎哟,越气越急不得,您几位爷这么催,小人差点儿就暴露了,伺候了您们这些年,就不能为小的着想着想?”
“行了行了,你这不是安全过来了。放心,我那几位哥哥带着人打掩护,绝对不会让你被发现喽。”
“那多谢几位爷了。唉,咱这样的身份不好混呢,不是大密人也不是西炎人的,走哪儿都被人瞧不起。”
桂将军心里了然,这是两边百姓结合的后代了。
“别废话了,单老子给你的好处就少了?快把东西拿出来。”
接下来,没了话,悉悉索索的声音。
桂将军心里猫抓一样,到底什么东西?
屋里把东西拿了出来,张猛一把抓过去。
线人急得低声叫道:“哎哟张爷,您那手劲儿可大,这几张纸小的得来不易,您轻着点儿。”
纸?
桂将军闭眼根据声音判断了下屋里两人的位置,壁虎一般贴在墙上一寸一寸爬上去,爬上小高窗一角张着眼睛看。
屋里并不很昏暗,正是张猛,和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果然长得大密人一般瘦削的身材,五官却像西炎人一样分明。
张猛手里拿着几页纸,光线不够光明,正调整角度细看。
桂将军眯着眼睛,上头有密密麻麻的文字他看不清,但那纸却有些特别。两个巴掌大小,白色纸面,上头和下头却各有一条黑边两指宽。
桂将军皱了皱眉,难道这是西炎那边的纸?怪模怪样。
这时,线人指着那黑边道:“张爷您可看清了,这花纹可是守将才能用的。”
张猛点头:“谅你小子不敢糊弄我。”
“哪敢啊。”线人谄笑道:“我糊弄谁也不敢糊弄国公爷啊。咱念国公爷的恩,有人欺负到国公爷头上,张爷不说小的也得尽份力。”
张猛满意,笑呵呵一张一张仔细看:“写的不错,字迹没问题吧。”
线人撇嘴:“张爷您可真敢想,小的再本事也不敢让西炎守将给写这个啊。”
张猛猛的放下纸,怒道:“那有个屁用!”
“哎,您着什么急啊。”线人无奈,指着给他看:“您看这纸上,每一张左下角这印,正是仪贺的私章。”
第三百五十六章 通敌叛国(二更)
仪贺?桂将军心头一跳,仪贺正是西炎有名的大将之一。张猛他们弄到仪贺的私章想干什么?
张猛去看,果然,每一张上头有个怪模怪样的印章样儿。
笑道:“你小子,厉害啊。这个都能搞到。”
线人笑的得意又谦虚:“这个不难。那仪贺对女人可是宽松的很。再说,他们那里不像大密一样讲究,私章就是个玩意儿,到处扔,没什么用。可大密不一样啊,只要能代表身份有些事啊就说不清了。”
“正是。”张猛点头:“等我回去,把那醉猫的手指头往上头一按,这通敌的罪名可就跑不了了。”
桂将军恨得直咬牙,竟是打的这般主意,难怪要把自己灌得醉死过去。
呸,还以为卫国公多正直,不过如此,哼,如此不堪的卫国公早该给大将军让道。
不行,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把那“罪证”给毁了。
“什么人?”张猛猛的站起来。
是前头店里,似乎是什么被碰倒的声音。
“我去看看,把信收起来。”
张猛把纸放在桌上,立即往前头去了。
线人一慌,下意识要把信往怀里塞,随即停下,眼珠子乱转,在屋里四处打量,显然,他是熟人,拉开一个柜子,手伸进去哗啦啦的纸张翻动声,把信塞了进去。
才关上柜子,张猛进来,沉着脸。
线人大惊:“被发现了?”
“没。对面西炎人不安分,想偷袭,兄弟来报信。”
线人跺脚:“我可怎么办?天亮发现我不在,一定会有人举报。最近那头查得严。”
张猛笑道:“你怕什么,我这就送你过去。”
线人苦着脸:“您送我去死呢。”
“我带兵过去打一架,你趁黑摸过去,神不知鬼不觉。”
线人再一跺脚:“快些快些,我媳妇孩子还在那头呢。”
线人推着张猛往外走,桂将军忙翻到了屋顶上。
“小的把东西放柜子里了,张爷回来自己找吧。”
随之是张猛应声。
两人出了院子,传来脚步声远去的声音,周围一片静谧。
桂将军翻下进了屋,两人走的急,屋里灯台未灭,倒省得他费眼了。
迅速来到那处柜子前,拉开,桂将军想骂娘。
怪不得藏这里头呢,这里头全是一沓沓的尺高的纸,有药方子也有账本子,满柜子的纸,这可怎么找。
桂将军没立即翻找,略一思索,先搬了一沓看着不怎么整齐的出来,放在桌上,取了一扎厚,一手捏着一侧,另一手掰着另一侧一拱一松,纸张唰唰唰的绷直,孔雀开屏般。
时间太紧,他不能一张一张找,那几张纸上下两头黑,这些药方子却是全白的边,只找有黑边的就好。
这一扎没有,桂将军将药方倒扣在桌子上,又拿起一扎,唰唰唰,还是没有。
找了好几沓,全没有。桂将军不由着急,万一张猛回来可怎么办?
又搬出一沓出来,一扎一扎又一扎,找到了!
桂将军捏着几张黑边的纸险些要吐血,特么竟然藏在最里边角上的药方子的最底下!早知道就从里往外找了。
迅速将药方子原样放回去,桂将军侧耳听了听,并未听到外头有任何动静。
拿起桌上几张纸,一张一张看过去,黑脸,全是曲里拐弯的西炎字,他鸟都不识得一个。
倒是那仪贺的私章,他认真看了看,虽然不认识,但每张上都有。
是带回去还是现在就毁了?
桂将军望着油灯捉摸不定,现在烧了保险,可若是大将军拿着有用呢?
“娘的,西炎人就是找死。”
隐隐骂声传来,是张猛回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桂将军急忙一扫屋里,没留下痕迹,忙出了屋子,进了后院。
张猛这次是从前头进来的,桂将军能听到他骂骂咧咧拉开柜子的动静。
“娘的,这要老子翻到啥时候?”气急败坏的声音。
桂将军冷笑,慢慢找吧,老子不奉陪了,小人。
屋里是哗啦啦翻纸张的动静,桂将军翻出墙,要跑。
忽然,火光大放,从角落里突然钻出许多人来。
桂将军下意识举起胳膊挡着刺目的光,大惊,什么时候来的人?他怎么没发现?
“有探子,拿下。”
什么?
桂将军大惊,这个声音,分明是常有福的,这是——他们串通好的!
不好!中计了!
桂将军要逃,但被密密麻麻的兵围住了。
只一瞬间,他便有了决断,伸手到怀里要将那几张纸毁掉。既然是陷阱,显然那几张纸也是他们为自己设计的。
可惜,晚了。
嗖嗖两声,桂将军左右肩膀中了两箭,手臂无力垂下。目眦尽裂,他们果然是要保住那几张纸!
大意了啊!
“捆了,带回营!”
是张猛,这厮从院子里出来,一脸冷嘲。
什么玩意儿,也敢打国公爷的主意。
桂将军面如死灰。
卫国公端坐上首,仍是那副温和波澜不惊的模样。
“桂将军?你这是在玩什么?”
桂将军咬牙不发一言。
箭已拔了,伤口也包扎过,双臂被缚在身后,直挺挺跪在地上。只要他敢起身,就有人上来踹他的膝盖窝儿。
那几张纸被搜出来,正放在卫国公面前的桌上。
“桂将军,知道这上头写的什么?”
桂将军冷笑:“还不是你们想写的东西。”
卫国公点点头,清浅笑道:“给他翻译。”
常有福上前,逐字逐句翻译来给他听。
桂将军双眼瞪大,那上头竟是写给他的回信,仪贺的回信!或者说,是仪贺写来的同盟书!
上头内容说,仪贺同意桂将军带来的钟大将军的提议,钟大将军愿联合西炎里应外合除掉卫国公,收编西部边军,从此两方和睦相处。
通敌!叛国!
原来,他们是冲着大将军去的!
“你们!无耻!我是不会认的!朝廷不是你们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常有福抖着几张纸冷笑:“证据确凿。”
桂将军冷笑:“那只是你们偷的仪贺的私章,作不得数。”
常有福笑了,桂将军本能觉得不好。
“只要朝廷觉得作数就好。何况,这上头还有桂将军你的手印。”
什么?不可能!
桂将军震惊看着常有福将那纸上的黑边慢慢撕下来。原来,那黑边是贴上去的,他竟没发现。上头的黑边撕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道奇怪的花纹,想来是西炎人的装饰。下头的黑边,常有福撕的很慢,从右向左,是同样的花纹,没什么——不!有什么!
一条完整的黑边撕下来,只见左边鲜红的私章下头,原本应当也只是花纹的地方,赫然一枚鲜红的指纹印,指纹清晰,相映成趣。
桂将军眼前一黑:“你们,你们算计我!”
那是他的指纹,毋庸置疑。他此时才想起,张猛拿着纸看时,是捏着左右两边,而他的习惯,是右手捏着右上角,左手捏着左下角,而那枚指纹的位置,正是他左手拇指的位置。
彩虹鱼说
二更的周末,大家玩的愉快哟~
第三百五十七章 这个奸夫(一更)
他们,原来早就在算计他了。一般人看信习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因为他早年是左撇子,后来虽然改了,但这一小习惯却留了下来。那黑边应当是背后涂了红色印泥虚贴在上头,且只有那一处有印泥,别的地方却是干净的。因此,取下黑边,只有他的指印在上头!
好算计!他们是从他来了之后就想算计他的?还是——从得知他要来就想除掉他了?
常有福将几张纸上黑边全撕掉,看着那鲜红的指纹,吹了口气,点评:“完美。”
桂将军险些要吐血,瞪视卫国公:“卫国公,你如此陷害我,亏不亏心!枉我以为你是大英雄真豪杰,你竟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卫国公神色不变:“对敌人只求取胜。”
这是承认他们诬陷他,可恨这里都是卫国公的人,说出来也不会洗刷他的冤屈。
“我们是同袍,都是守护一方的将士啊!”桂将军悲愤。
卫国公微微一笑:“损毁国朝根基者,都为敌人。”
桂将军一怔。
常有福冷笑:“信虽然是假,但内容却不见得不是真。你们钟大将军不是心心念念害了国公爷把西边军权也握在手里吗?呵呵,当个国丈就拎不清自己的斤两了?”
另一个冷脸将军接着道:“你们莫不是以为对抗得了北齐就能对抗了西炎?想拿钟家班底把北边和西边都能守住了?呵呵,该说你们夜郎自大吗?”
桂将军莫名羞愧,他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