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绣春风-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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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妾身累了,想睡了。将军公务繁忙,不必陪着锦毓……”
沈睿之知道她心里难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他心中的打算,暂时还不能说与锦毓听。也罢,左右也不急于一时,等到了五天后一切自有分晓。
“阿毓,你先歇着,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他说完这句话,也不再停留,五天时间,他要筹备的事情很多。她现在也许心中难受,之后便会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
且说萃梨居那儿,锦毓受伤的消息很快便传到青宁耳朵里。
由于沈睿之的消息封锁的十分迅速,因此青宁并不知晓事情始末,只知道锦毓受了一点伤,对吉祥居那边闹成一团的境况也有些许了解。
青宁急得不行,当下就想亲自去一趟胧香院,却被丫头合欢拦住了。
“主子,你现在不能去。夫人出了事,胧香院那儿乱作一团是不假,可是太太那儿更糟啊,听说太太吐血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您说说,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您不先去看太太也没什么,可若是想去夫人那儿可不妥,这若是传出去,太太醒来会不高兴的。”
青宁无奈,“那可如何是好,毓姐出了事,我看八成就是那孟蕙兰和太太搞的鬼。她现在肯定正想着如何才能躲避下一次的灾难,我得去给她出出主意啊!”
合欢思索片刻,笑道,“主子,有了!不如您写封信,奴婢当信使给您捎过去,这般人不知鬼不觉的,肯定好使!”
青宁眼前一亮,面上大喜,当下再不犹豫,提笔蘸墨,一气呵成。她将信仔细地封好,这才嘱咐合欢万事小心,切不可让外人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那个问题,你们觉得沈初莲会成功洗白白吗?
☆、第五十五章
“夫人,刚刚青宁姑娘让身边的丫头来过了,还捎了一封信来……”小丫头说完,便将一封信呈了上去。
锦毓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好奇地将信展开。只见白腻腻的宣纸上写了几行秀美的小字,
“府中多豺狼,不若辟清幽。三尺有神明,祸患方可解。”
这是什么意思呀?锦毓翻来覆去将信看了几遍,想再找出一些端倪,可是除了那四句隽美的小楷,雪白的纸上再无任何字迹。
锦毓琢磨了还几遍,奈何脑子都想痛了还是不能解其中意。有心想让丫头将青宁唤来,却又觉得委实不妥。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避嫌,深居简出,保护自己的声誉最为重要,若是将青宁唤来,府中那群好事之人便又有了闲聊嗑瓜子的资本了。
这个沈府,她是一天也不想再住在这里了。吉祥居那边的人,每一个都让她既恐惧又痛恨。
她原本想着,婆婆不喜欢自己顶多也就是面上摆摆脸色,孟蕙兰厌恶自己无非就是嫉妒自己抢了她的好姻缘,姑娘家家的,到底心眼儿还是不坏的。沈睿言就更不必说,自己是他的嫂子,他就是再纨绔起码的道德伦理还是懂的。
只要自己用真心对待他们,孝敬婆婆,关爱小姑,总能将他们的心捂热吧。一家人和和美美同心同力,不也是件幸福的事吗?
只是她没想到,人心竟然能如此险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惜用如此恶毒的方式置自己于死地……若是最后没有初莲的幡然醒悟,夫君便不会在千钧一发间赶到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中,那么自己的下场,定是生不如死。
自己死则死矣,败坏了林家门楣,有何面目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锦毓不敢再往下想,她的身子抖得厉害,可这却不及心中颤栗的十分之一。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孟氏一家,恨过沈睿言。心中的仇恨使她拿着信的双手不住颤抖,几近扯碎了那封信。
“夫人……”身旁的小丫头瞧见锦毓神情激动,一双手不住地缩紧,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忙怯怯地提醒道。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锦毓这才回过神来,忙将信纸抹抹平,对她勉强一笑吩咐道。
这四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府中多豺狼自不必说,可是这令辟清幽之地又该如何作解?
锦毓嘴中念叨着这几句话,突的,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想起了什么。
“等一下!”她赶忙叫住了正要推门离去的侍女。“我问你,这沈府周围,可有什么清静之地?”
侍女愣了一下,低头思索,好半晌才抬头笑道,“别的地方奴婢不敢说,这沈府周围奴婢可是一清二楚,离这不过二十里有座玉佛寺,群山环绕,背靠祺水,最是清净幽深,若不是对地形极为熟悉之人,定不会找寻到此地。故而夫人所说的定是这玉佛寺了!”
锦毓一瞬间有些微怔,玉佛寺?寺庙?
她赶忙低头将那首小诗又重新默念了一遍。“三尺有神明,祸患方可解”
……
可不是嘛,玉佛寺里多的就是佛像,可不是三尺有神明嘛!
想通这一点,锦毓心中顿时醍醐灌顶。原来青宁这首诗是在教自己如何躲避灾祸,在这个节骨眼上从风口浪尖上下来。
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住进了寺庙,孟氏定找寻不到自己的踪迹,就算是寻到了,在寺庙中动手她也要有所顾忌,别人兴许不知她做的龌龊事,菩萨佛祖可都睁着眼睛看着呢。
锦毓心中大喜过望,夫君日后出征,自己便一直待在玉佛寺中等待他凯旋归来。
虽然嘴上这般劝慰着,可这心里实在不好受,西北荒蛮之地委实不适合久居,更何况两军作战?这一去便是好几年,再相见时亦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沙场险恶,刀剑无眼,还不知他能否平安归来……
“呸呸呸!乌鸦嘴想这些有的没的!”锦毓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将心中的担忧咽了回去。
好男儿志在千里,大丈夫必得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才不枉此生。况沈睿之不是一般人,世代承袭君禄,家里家外,责任重大。居于庙堂之上,肩负黎庶安康,四海升平的重任;退朝还家后,身为沈府嫡长子,仁义孝悌自不在话下。从小处说,他是她的夫君,从大处说,他又是天下人的沈睿之。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几十万大军,谁家没有老爹老娘和青春貌美的夫人儿女,她们都能舍得,自己为何割舍不了?
锦毓这般阖着眼默默想了几遍,才将心中的哀伤愁怨勉强咽了下去。离大军出征的日子不多了,自己要早做打算,切不可再落入彀中。
***
第二日早朝结束后,沈睿之递上盛满孟氏家族罪状的折子,由青云将罪状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叙述了一遍。
年轻的帝王龙颜大怒,他亦早有耳闻孟家这些年所犯的罪过,只是念在是沈修文的亲家,又颇为忌惮沈睿之,因此不愿追究。
谁想他一忍再忍,他们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欺压百姓称霸一方,在天子脚下尚且如此,若是真有异心,势力外扩,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本想寻个机会找沈睿之来商议一下,不料他自己主动呈上折子,请求治沈家的罪,这让他大喜过望。
高兴之余心中还有不小的疑惑,面上不露分毫喜色,“沈爱卿,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你的母舅一家,你真要这么大义灭亲?”
沈睿之微微一笑,心中明白皇上的用意,也不说破,义正言辞地说到,“回皇上,卫国大夫石碏为社稷之安,设计除掉意图谋反的儿子石厚,宋包青天挥泪斩侄……
历史上大义灭亲之事数不胜数,圣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微臣呢?虽说他是微臣的母舅,可他们无恶不作,贪赃枉法目无法纪,实是国家的蛀虫,百姓的煞星。此贼不除,何以安天下知民保社稷安康?”
嘉善皇帝一直细细地瞧着沈睿之的神色,想从他脸上找出端倪,可他这一席话竟说的是滴水不漏,神情自若,倒教嘉善帝有些拿捏不准了。
“沈爱卿,你可得想好了,这圣旨既出可就覆水难收了……”
“皇上,微臣心意已决。微臣五日后就要出征,望皇上早做决定,也好教臣心安……”沈睿之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说道。
嘉善帝却从中嗅到了一点威胁的意味,自己若是不尽快办了孟家,指不定他在战场上出什么幺蛾子呢!
也罢,不管他是什么原因突然别出心裁想要治了孟家,左右这也是一件好事,沈睿之功高盖主,自己一直颇为忌惮沈家,如今一举铲除了孟家,也好灭灭沈家的锐气。这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有这份心意自然是好的……孟家委实可恨,不彻底铲除毒瘤誓不能泄寡人之恨意!沈爱卿,你先回去吧,此事寡人自有定夺……”
***
胧香院中,沈睿之将今日之事告知了林锦毓。锦毓听了反倒有些担心,“夫君,这般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告发孟家,会不会不太好?皇上会不会斥责您无容人的雅量?”
沈睿之哑然失笑,自家夫人就是心太软,天真又善良。“这和有无容人雅量有甚关系?是孟家无恶不赦在先,我这样做是为民除害,皇上夸我都来不及又怎会指责我?再说了,圣上早有意铲除孟家,如今我这么说不过是顺水推舟,借着我的旗号处置了他们……
我们沈府也很久没有跟皇上求个恩典了,如今说的这件事正是合适。”
锦毓虽然被沈睿之的话弄得云里雾里,但话中的意思还是朦朦胧胧地理解了大概。
自古伴君如伴虎,做臣子的要懂得分寸才好在朝堂上安枕无忧。若是贪得无厌拼命向皇上索取钱财官爵,皇上会恼怒。可若是一样东西也不向皇上要,他也会心生疑惑胡乱猜测。
沈家一向清廉,定是已经很久没有向皇上开口求过什么了,皇上心中已经开始犯嘀咕。如今沈睿之这么一提,不仅打消了皇上的疑虑,还顺便借沈睿之的手除去孟家,真可谓一举两得。
锦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的担忧顿时消去不少。
“阿毓,你可想好了?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要如何?孟家一朝倾覆,孟氏定不会善罢甘休,必得作难与你……我虽做好万全的准备,然事无巨细,敌在暗处我在明处,不得不防。”沈睿之轻轻将锦毓脸上的乱发捋好,神色中满是担忧。
锦毓从枕头下献宝似的掏出那封信,郑重地递到沈睿之手中。“夫君,你看看,这是青宁方才叫人送过来的信,妾身觉得甚是可行……”
沈睿之有些疑惑地展开信,目光一掠而过,而后展颜而笑,“我正为这事想的焦头烂额的,想不到青宁早就想好了……到底是心思没有姑娘家细腻。”
锦毓惊讶,“夫君,你明白她信中的意思?”
沈睿之一愣,“怎么,你不明白?青宁的意思不就是请你暂避庙中么?”
林锦毓 ……
好吧,是自己蠢了。原本以为夫君看不出来还想着炫耀一下,结果……
锦毓鼓嘴耍赖,可就是不愿意承认,“将军都能看出来,妾身为何看不出来?”
沈睿之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只觉得她一颦一笑既让人可怜又怜爱,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就在她滑嫩的脸上揉了一阵。
锦毓好不容易才将那只随处作乱的手把住握好,正经地问道,“夫君,不要闹啦!你快说说,青宁的这个主意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处置孟家!必须哒!还有就是,咱将军要上战场啦!
☆、第五十六章
沈睿之见玩的差不多了便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沉吟半晌说道,“到底是女儿家心思通透不比常人。阿毓,你这个妹子可算是认对人了,心眼儿细密又会体贴人,今儿若不是她想出的主意,我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他顿了顿复说道,“此计甚好,一来人不知鬼不觉,任谁也不知你进了寺庙,二来就算是事情泄露出去,她们也还要掂量掂量分寸,敢在佛堂清静之地,众神眼皮子底下使些腌瓒把戏,真真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除非是嫌自己的阳寿太长!不愧是条好计策。”
锦毓听沈睿之这么说,心里安定了不少,顿时觉得浑身都清静了
沈睿之瞧见她微松的神情,好像一直以来笼罩在心上的阴霾也散了。他想了想,说道,“阿毓,事到如今,我们切不可大意。而今我已禀明圣上孟家之事,圣旨不日变下,我们便乘此混乱之际将你送出府去。
对外只宣称将军夫人染上恶疾,此症易传染须幽居胧香院中卧床静养。如此这般,府中上上下下便都知道你身患重病自是深信不疑。而你,则在玉佛寺中好生休养,安心等待我的归来……”
沈睿之嘴上虽这般说着,只是心中却有另一番打算。只是阿毓素来胆子小,自己的这个主意暂时还不能说与她听。
锦毓听了他的话,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与难过,闷闷地“嗯”了一声,便拉住被子盖上自己的脸,缩成一团。
计是条好计,夫君说的也不错,眼下只有这个办法最上品,然想到不日就要与夫君分别,心中还是钝钝的疼,连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无。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