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红颜 作者:丹崖山人(红袖2012.8.17完结)-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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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子已是团里主要的女演员之一,经常在一些歌舞节目中担任独舞或领舞的角色。在台上演出或在台下练习时,与纯子配舞的几位男演员都是比她年长且经验丰富的尖子演员。
舞蹈演员感情丰富,演出和练习时身体接触又多,时间一久了男女演员之间难免产生感情和冲动。虽然团里严格规定青年演员二十五岁以下不得谈恋爱,但实际上纯子他们这些演员恋爱比普通人还要早,还要热情奔放。纯子十七岁时便坠入了爱河,并且她是同时爱上了身边的两个男人,对其他几个追求她的男演员也怀有不同程度的好感。后来,纯子莫名其妙地怀了孕,糊里糊涂地生了孩子,不得不匆匆忙忙地嫁给了一个比他大六岁的男人。纯子到此时也不能确定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庆幸的是纯子的丈夫始终相信孩子是他自己的,因而夫妻俩从未因为孩子的事发生争吵,家庭生活琐碎而平和,却也有不少的乐趣。但这孩子的身世始终是纯子心头的一个负担,因为她后来听人传言,说他们歌舞团的医生曾发誓般地对人说过,他丈夫根本就不具备生殖能力。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纯子对自己的丈夫敬爱如宾,对自己的孩子怜爱有加,以至为照顾丈夫和抚养孩子而耽误了不少练功的时间。
纯子的舞技下降不能担当重任,由头牌演员降到了预备演员的位置,登台的机会大为减少,纯子心中充满失落感。这一时期,全国各地都在争先恐后地粗制滥造所谓电视连续剧,纯子所在城市的电视台也搜罗了几位地方大师级的人物,以只争朝夕的精神赶写了几个剧本,并正在大张旗鼓地招收演员进行拍摄。纯子应邀参加了其中两部戏的演出,并很快在电视台播放了,这使纯子有了新的满足感。但好景不长,这些戏在本地电视台播放了一遍后也就寿终正寝了,卖给外地电视台人家不买,白送给人家播放人家也不爱放,说除非他们能以自费出版学术专著的当代学者为榜样,倒贴一笔款子,人家或许可以冒着名誉受损害的风险播放几集他们的连续剧。几位大师的雄心大受打击,电视台的拨款没有了,企业的赞助拉不到,于是只好壮志未酬人先散,编剧和导演都洗手不干了,演员自然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纯子回到歌舞团后,见这里的状况也是满目凄凉。由于经济不景气以及“卡拉OK ”、“老虎机”、录像厅等新潮娱乐形式的冲击,看歌舞演出的人越来越少,一场演出卖不出去几张票,团里亏本赔钱便无力下功夫排演新戏,戏排不好便更没人看,如此恶性循环谁也无回天之术,身怀绝技的明星演员们眼看都快成了贫下中农。纯子把心一横,将孩子丢给丈夫便同几个女伴一起跑到这个传说遍地是生财机会的南疆城市来寻找生路了。
开始时,几个人想投靠本地的某个专业文艺团体,继续干老本行吃饭,但却发现这个经济发达声名鹊起的新兴城市,那时却几乎还是个文化沙漠。这里几乎就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专业文艺团体,高档次的演出团体都是从外地请来的,演完便走了。本地那几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所谓歌舞团,水平不高眼光倒很高,像纯子她们这样的地方演员人家根本就不要,甚至都不屑正眼看你一眼。于是,几个人便联合从其他城市逃难来的几位同行,组织了一个小型演出队,到一些公共娱乐场所“跑场”。这样“跑”了一段时间,生活上只要精打细算倒是勉强可以维持,但实在是太辛苦了,时间稍长便有些人受不住了。人员经常流失,没有多久便维持不住了。
就在“跑场”的过程中,纯子她们发现这里其实有一个很适合她们这些女孩子做的行业,那就是到一些高档歌舞厅里做“陪舞小姐”,费不了多少力气,收人却相当丰厚,一个晚上的进帐便足可以抵得上她们在老家时一两个月的工资开始时,几个女伴觉得自己都是“科班”出身,让那些“士老冒儿”在黑洞洞的房间里抱着转圈子,面子上过不去心里头不舒服,羞羞答答的不愿干,还是纯子思想比较开通,对她们做了不少劝说工作。干了一段时间后,几个女伴却又禁不住钱海的诱惑,纷纷“下水”干起了来钱更快的生意。纯子又对她们逐个进行规劝,但她没想到劝人“下海”容易劝人“上岸”却极为困难,这次女伴们没有一个人肯听她的。纯子孤独寂寞,怀念家里的丈夫和孩子,便同女伴们分手独自返回了家乡。
纯子满怀深情地回到家里后,孩子没有见到,丈夫倒是在家里等着她,纯子一进门便挨了一顿劈天盖地的拳脚,直打得纯子遍体是伤,哭叫不止。原来,就在纯子搭乘拥挤不堪的火车、汽车往家赶的时候,一封署名、“原歌舞团几名青年演员”的快信已经寄到了纯子丈夫的单位,也就是纯子原来的单位。信上说纯子来南方后便干起了“卖淫”的勾当,她们苦心劝她,她不仅不回头,反而到处散布谣言诬蔑她们几个姐妹靠陪香港老板上床赚钱,要大家对这个“婊子”多加提防,不要听她回去后继续胡说八道。
纯子百般辩解丈夫就是不听,铁了心要把她扫地出门,不仅每日殴打她,还当着她的面领陌生的女人来家里过夜,可怜的孩子则更是不知被他藏到了哪里,始终不让纯子见上一面。纯子的父亲也是听信了外面的流言,不肯再认这个亲生女儿。纯子的母亲虽同情女儿,但在四面八方的一片指责声中对她也是爱莫能助,含泪劝她远走高飞算了。
纯子羞愤难忍,走投无路,将一整瓶安眠药全都吞进了肚里,想一死了之,但却未能死成。从死亡的路上回来后,纯子似乎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事情,她再次离开家乡来到这个充满诱惑和陷阱,但却慷慨地收留了无数个像她这样被命运抛弃的女人的城市。
纯子回来后已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在生活上几乎不再对自己有任何约束,除去陪人在舞厅里活动外,如果有人约她到床上去活动活动,只要对方肯出高价,人看上去也不是太恶心,纯子也不再拒绝。后来,纯子竟有了令她感到十分惊奇的两大发现。
一是她发现原来天下的男人竟是如此的不同!包括她丈夫在内的许许多多的男人其实只是一些称不上男人的雄性动物,甚至还有的只是半雄半雌不过雄性激素偏多一些而已,他们既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女人,他们的那些雕虫小技只能骗一骗自己纯真的妻子,根本应付不了大场面。纯子跟丈夫在一起生活多年,原来一直以为他除去可能缺少生殖能力外却也算得上个出类拔革的男人,现在才知道这个窝囊废其实从未能使自己体验到高潮的快感,跟他这么多年实在是冤枉死了。而另一些男人则不是这样,他们威风凛凛,经久耐用,工作起来游刃有余却又认认真真,直让你魂销骨软心满意足为止。
纯子的第二大发现是她自己。纯子过去想也没有想到,她在练功房里蹦蹦跳跳的十几年功夫,不仅练出了一副诱人的好身材,也练出了一身柔韧有力的肌肉,使她在驾驭男人时具有普通女人所望尘莫及的力量上的优势。差一点的男人被她折腾不了几下就成了一滩烂泥,下次再见了她扭头就跑;强一些的男人则对她赞誉有加,交过一两次手便永生难忘,自此以后心里便只想着一个纯子,老婆和情人全都丢在一边不睬不理了。
但是,大把的金钱和放荡无羁的生活并没有使纯子感到幸福。她毕竟有过自己的辉煌时期,有过对事业和美好生活的追求,还有一个令她日夜牵肠挂肚但却不能相见的孩子,在疯狂地糟蹋完自己数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恶心的成叠的钞票后,纯子常常感到极度地空虚和失落,以至一个人躲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胡乱地摔打室内的物品,甚至深更半夜打开窗子对着万里长空大呼大喊自我陶醉,吓得街坊四邻年迈体衰的进了医院,身强力壮的也赶紧搬了家。为了填补空虚的心灵,纯子便更加放荡地生活,放荡过后便感到更大的空虚,如此恶性循环使她越来越不可自拔。
后来,纯子常去的几间歌舞厅有两间被查封了,纯子也被公安局抓去关了起来,多亏在押送她们去外地的拘留所之前,临上车时纯子认出了一个曾与她有过一床之交的某公安分局的副局长,求他为自己说几句好话。这位多情的副局长当场便让人把纯子放走了。公安局抓这些颇有些活动经验的女孩子时本来就很难找到什么真凭实据,你当时在那个场合就先抓起来再说,是关是放审查完了自然会有结论。所以,在未找到人家从事违法活动的证据之前,抓来的人又放了也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人会感到大惊小怪。
晚上,这位副局长又亲自到纯子的住处慰问压惊,充分体现了他爱民恤民的伟大情操。纯子自然也给了他应得的回报。临别时,这位副局长兼爱民模范劝纯子不要在歌舞厅干了,可以考虑到桑拿浴去做事,那里通常会比较安全一些,收入也丰厚而稳定。在他的引荐下,纯子到本市一家十分有名的桑拿浴做了按摩小姐,一年后那里因有人从事色情活动而被查封了,纯子在家里闲了一段时间后便到“紫蔷薇”来了。
“紫蔷薇”桑拿浴管理严格,新来的按摩小姐都会被经理或主任明确告知:这里只允许对客人提供正规的按摩服务,任何色情活动都在严厉禁止的范围。如果哪一个小姐因向客人提供色情服务而受到公安部门检控,全部责任自负。但至于什么是正规的按摩服务,什么是色情活动,公司里没有详细的规定,小姐们就只能根据自己的理解自行掌握了。通常,“正统”一些的女孩子,或者已有恋人的小姐,大多只为客人做一些舒筋松骨捏腰捶背之类的事,再多一些是不肯做的。而另有一些小姐则认为诸如“推油”之类也是按摩程序中必不可少的环节,古今中外的桑拿浴莫不如此,就像产科医生必须检查病人的生殖器官一样,因此也算不上色情活动,但如与客人做爱便属色情活动无疑了。
可是纯子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做爱与按摩一样都可以使人获得肉体上的放松和精神上的解脱,起到异曲同工的效果,因此它们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如果说做爱是色情活动,那么桑拿浴里的这种异性按摩以及其他许多服务同样也应当视为色情活动。如果说它们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按摩是客人轻松小姐受累,而做爱是客人受累小姐轻松。
有了这些古怪的想法,纯子的行为也便十分地放肆而无所约束。在“紫蔷薇”所有的按摩小姐中,纯子所提供的“服务”项目差不多已算最大胆最“开放”的了。她给客人“按摩”做到什么程度完全视她当时的心情而随心所欲,只要她乐意客人也乐意就算具备了所有必备的条件。而如果纯子高兴,客人则是很难经得起纯子的诱惑的,纯子不仅有一副绝佳的身材,还有一手十分奇特而撩人的按摩技术。那技术完全是她靠自己的灵感发明的,大概就像陈王廷发明了太极谱,姬隆丰发明了形意拳那样吧。除非是已经得道成佛的神仙,或者不小心丢了生命根的太监,否则任何男人在纯子的十指下都会很快被撩拨得欲人难耐,不管有多么崇高的美德顽强的意志也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的。
姚纲这个肉骨凡胎的普通男人也不例外,此时他感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自控了,起身把纯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而纯子则顺势把姚纲压在按摩床上,骑在了他的身上。。。。。。
第十七章:心事
姚纲一向精力充沛,思维敏捷,工作起来既不知疲倦又效率很高。但这几日他夜里睡眠不好,情绪低落,白天工作便常感到力不从心。姚纲上午的时间多是开会、洽谈或听下属汇报工作,虽常常走神儿,但还不至于在人前打瞌睡闹笑话。一到下午批阅文件的时候,姚纲便感到头脑昏昏沉沉的,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文件上那些方块汉字、拉丁字母和阿拉伯数字好像都会跳动,看着看着便不知它们跳到哪里去了,费好大劲才能把它们寻回来再接着看下去。更可气的是,这几天下属送上来让姚纲阅批的文件,不知为什么夹带着那么多“华”呀“子”呀之类的字眼,姚纲一看到它们,思绪就不知不觉地跑到阿华和纯子身上去了。
那天姚纲在“紫蔷薇”桑拿浴的贵宾房里与纯子翻云覆雨过后,心情忽然变得十分矛盾。他一方面为纯子那狂放的热情和高超的技巧而震惊,为自己经过近十年的沉寂而终于雄风再起而兴奋不已,但另一方面也为自己的放纵行为而感到心神不定,总有一种做了贼似的感觉。他不知道纯子是因为真的喜欢他才跟他做了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