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明月-第7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细细抿了一口,才对窦福说:“你可知道你这条线一断,将会害了薛涛。”
“薛涛?怎么会?”窦福很诧异地看着王玄琼。
“怎么不会。”
王玄琼淡淡开口:“谁都知道你是这家猪肉店的屠夫,一旦你出事,不管是被杀死还是被官府所抓,人们就知道这家店有问题,那位长安侯曾经知道薛涛偷偷来过这里,后来他虽未曾搭理,也未怀疑什么,但那只是因为他找不到怀疑的理由,而如果你一出事,他就会立马想到这件事,就可以肯定薛涛与你是一伙的。
他为朝廷效力,你觉得他会放过薛涛吗?”
听到王玄琼这般分析,窦福深吸口气,现在他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王玄琼冷冷地看了窦福一眼,道:“薛涛是我们最后的杀手锏,万一我们这次行动失败,唯有她干净如水,唯有她才能令我们还有复仇的机会……难道你就想我们辛苦计划七年的复仇大计要断送在你身上吗?要我们全盘皆输吗?”
窦福久久未语,默默注视着手里的茶杯,他很纠结,也很痛苦,一边是等待十几年的大仇即将可报,一边是自己这个位置太过于重要,自己不能出现任何状况。
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选择,若是自己非要亲手去报仇,那不确定因素很多,自己没事就好,一旦出事,会影响整个大计。
若是为了大局考虑,自己不出手,那就万无一失,可是……没有亲自参加行动,心中的那股怨恨难以消解,日夜等待十几年,就是为了今天,如今,这一天已到了,自己却不能参与其中……
痛苦啊……可是即便没有亲自动手,那别人动手也不是一样的?李世民最终只要能死不也是报了仇?
可……真的甘心吗?
窦福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该如何回答,他在痛苦的挣扎,在内心挣扎中,他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左手握着的茶杯不断晃动中有茶水溅出。
没多久,茶水最终没有再溅,却是从茶杯中传来撕裂的声音,然后……他左手的茶杯已碎四块,砰砰砰砰纷纷落下。
第三十四章谁的马车不长眼!
对于这一幕,王玄琼只是淡淡瞟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在茶杯碎裂中,窦福似乎想到了什么方法,似乎从内心的挣扎到外在的表现中,终于有了解脱的办法,他那深邃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狠色。
“直接杀了那位长安侯一了百了!”
“愚笨!”
在一声茶杯猛摔地上发出的破碎的声音中,王玄琼豁然站了起来,指着窦福咆哮道:“你你你真的顽固不堪,还尽想这些愚笨之法,杀了长安侯?你以为那位侯爷有那么好杀?你以为侯府没有丝毫戒备?你以为他身边就没有一个护卫?杀?到时没杀成,反而惊动了官府,那我们七年的计划就付之东流了。”
他踱起步继续分析:“何况我们现在哪有多余力量,多余精力去做这种没有多少胜算的暗杀,我们的所有精力都在复仇大计中,谁还会分心去做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暗杀?你以为很简单?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工作只会打草惊蛇,你以为就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你能查清楚多少东西,你能了解多少信息,如今我们对他了解不深,甚至最基本的他是什么人,他平时都爱干嘛,他的脾性怎样都不了解……暗杀?你说怎么暗杀!
他如果没有一点能力就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了侯爷,就受到李世民的恩宠,也许,他的能力都在你我之上,对于这样深不可测的人你有多大把握能杀得了?”
窦福无奈的长叹一声,听王玄琼这么说暗杀似乎也行不通,他本还想在事发后将侯府围杀不让消息泄露,还想到让薛涛出手直接干掉对方……看来这些都行不通了,一说出来,王玄琼恐怕又得大发雷霆。
“难道只有这种办法了么?”
王玄琼斩钉截铁地道:“这是最有效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窦福缓缓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咬紧牙根,将痛苦深藏心间,半晌后,他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慢慢睁开双眼,神色坚定。
“好!我……不参与。”
王玄琼看了窦福一眼,欣慰地点点头,又重新坐下,早该这样了。
两人坐在一起喝了会茶润润喉后,窦福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性的问题,问王玄琼:“如果薛涛日后还需入宫,那她娘这边该怎么交代,束缚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
王玄琼沉默会,瞅着低矮的天花板长叹道:“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计策,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把眼前大事先做了再说,也许……她无需再入宫了呢,目前先把这秘密稳下来再说,日后……总会有办法的。”
白天的见闻让林凡的心里又多了一层隐秘的心思,夜深人静时,他什么事都不干,坐在床头静静地注视着脚底那带着些许诡异的图案。
以前,他从不注意这个神秘的图案的,在最初的质疑后就放任不管,以为这种事情与自己无关,可是,当他发现别人也有这种图案时,本想忘记的东西再次被激发,内心的好奇亦被激发出来。
一个晚上他都在想这个图案究竟代表了什么,清醒时想得很有逻辑性,一旦进入睡梦中,就乱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景象都有,由于太过于复杂,等到他第二天醒来时,脑袋昏沉沉的,也不记得昨晚做过什么梦。
此刻天色虽已明亮,可林凡还想再睡一觉,把昨夜被乱七八糟的梦境搅得不眠的觉给补回来,或许上天就是故意折磨他的,待他刚刚入睡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把他吵醒了。
林凡骂了句娘,朝大门吼道:“******谁在外面乱敲!”
“侯爷,是我,二愣子,侯爷不好了,我们家出大事了,你赶快出来啊,再不出来······”
啰嗦的二愣子还没把一句话说完,林凡就已穿戴整齐的打开了门,他的睡眼惺忪,神色不悦:“大清早的能出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把话说清楚!”
“是这样的侯爷,昨夜我喝了太多汤······”
林凡不悦道:“讲重点!”
二愣子委屈道:“侯爷这也是重点啊,至少得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吧。”
林凡无奈的摆摆手,二愣子就开始放他的嘴炮:“昨晚我汤喝多了后,半夜起来如厕就多了,早上起来就晚了,等我起来打开大门准备要到我们门前的水泥地跑几步,可没跑几步我就发现不对劲,在水泥地的尽头与以往不同,等我赶过去时,发现往日那平整的水泥地居然坑坑洼洼,碎裂了,那指示牌也倒在一边,也碎裂了······”
“好好的水泥地怎么就被破坏了,指示牌上不是明明写着不得超过千斤?”林凡的脚步加快了,后面二愣子发牢骚的话他基本听不进去。
等赶到事发地时,瞅着那满目苍夷的景象,林凡彻底发飙了,近有四米长的水泥地碎裂四处,拨开碎石块可清晰看见原来的石路,好好的水泥地已被完全破坏,那指示牌就更不用说了,碎裂的木块已镶嵌在旁边另一条泥路里,都找不到原先的字迹。
从水泥地上找不到什么原因,在旁边另外一条相连的泥路上林凡找到了破坏水泥地的罪魁祸首——马车。
“究竟是谁的马车这么不长眼!”
林凡在那里咆哮着,抱怨着,不过他仅仅吼了这一声就冷静了下来,走上旁边的泥路,认真研究马车的车辙。
咆哮声依然有,但更多的是谩骂声,二愣子那张快嘴终于用上了实处,在二愣子的骂骂咧咧声中,林府里的动静渐渐也多了起来。
本来在花园练太极拳的老爷爷听到外面骂咧咧的声音,眉宇微微皱了皱就举步往府外走,不远处翘着二郎腿躺在靠椅上的大耳也跟了上来,在一边练拳的小竹也想跟上来,被大耳呵斥一声又乖乖地回去继续练拳。
两位老人并排走出侯府,脸上依然带着怒色的老爷爷一眼就看见水泥路尽头的二愣子在那里发飙,大清早的在那里发什么神经啊,老爷爷带着一腔怒火气势冲冲的赶过去。
第三十五章天有不测风云
等到了近前,老爷爷就发飙了,他不是对二愣子发的彪,而是向破坏水泥路的人谩骂,骂了两句,他板着一张阴沉的脸问二愣子:“这是谁搞的?”
“回老爷,我也不知道啊,早上我起来发现就这样了。”二愣子在林家老爷爷面前不敢啰嗦放肆,在林凡面前野惯了,可在老爷爷面前乖顺得就像一只小鹿。
老爷爷又骂了两句,就把在不远处蹲在地上研究车辙的林凡给叫了过来,用他那拐杖指着那些碎石块,沉声道:“好好把这不长眼睛的恶人给揪出来,太不长眼了,那么大的一块牌子立在那里看不见吗?显然是故意的!这种人必须严惩!”
看见林凡那乖顺的模样,老爷爷的火气又来了,他跺跺拐杖,指责道:“家门前的路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家人,你这侯爷是怎么当的,一点威严都没有,谁都知道这条路是你长安候造的,现在居然有人故意而为之,显然是想挑战你这个侯爷的威严,现在人家都骑到你的头上撒尿了,你不该有所反抗?不该拿出一点威严?就知道整天往后宅跑,你你你真的是胭脂俗粉沾太多了,一点大男人的气概都没有!”
林凡被骂得无一是处,诚恳的应下爷爷的嘱咐,目送老人家离去后,林凡的目光再度落在那些碎石块上,目中的恨意越发浓烈,虽还没有达到杀人的境界,但那种想狠狠揍一顿对方的感觉还是有的,他本来是不会受爷爷骂的,这一切都拜这个不长眼的人所赐,他要把这十倍的奉还回去,否则真的对不起他这个长安侯的爵位。
“二愣子!”
见侯爷忽然这么大声叫自己,二愣子还不习惯,愣了一下,但见侯爷铁青着一张脸也就不敢像以前那样随便,连忙大声的道了声‘在’。
林凡沉声道:“立马带人沿路找出马车去向!”
二愣子应了一声,跑回去去找其他家仆,此时刘得财带着一干家将跑了过来,各个都带着武器,刘得财刚想张口询问侯爷有何吩咐,却见侯爷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连忙又把头埋下去,不语。
林凡终究是抑制住了心中的怨气,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长长叹息一声,指着那些被破坏的水泥地,淡淡地对刘得财说:“只是一件道路被破坏的小事,还用不着你们出手,回去吧,由仆役去找就行了。”
刘得财应了一声,带着一干家将灰溜溜的回到各自的位置,做各自的事,此时府外已有站着不少人,有些人纯粹是围观的,有些则是比较好奇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比如灵儿和董雨墨。
两人小跑着碎步朝林凡那边跑去,而像薛涛和小桃红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是不会这么爱凑热闹的,两人站在府外远远地看着林凡那里,并没有要前往查看个究竟的意思。
“小姐,那浪荡子也太神气了吧,只是路被人破坏了,也这么大动干戈的,至于吗?”
薛涛很平静地道:“人家是侯爷,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不管怎样都得有所行动,不然堂堂一个侯爷的威严就不复存在了,他···这是在林家上下仆役丫鬟及家将面前——示威!”
小桃红噘嘴道:“我就不稀罕,他敢向我示威?哼!那我就跟他没完!”
薛涛道:“人家是侯爷,该有的威严必须得有的。”
小桃红不屑道:“他那副懒散的德行哪有一个侯爷该有的样子啊,哪里有一点威严啊,就跟一个普通百姓差不多。”
薛涛不语,注视着那个与灵儿、董雨墨说笑的小少年,良久才缓缓道:“看人不要看表面,他这个人天性虽懒散,好自由,无拘无束,不拘小节,看起来就是一个没有丝毫可怕之处的人,但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因为他善于把形色深藏,谁都看不透他,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就是一副懒散的,满不在乎的模样,也许,当他捅了你一刀后,你还是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可爱。”
薛涛轻叹一声,又道:“这种人只可为友不可为敌,他是那种对朋友家人对身边的人都很宽容忍耐的那种,你看看侯府的下人们,哪家的下人有像他们那样的?有哪个大院里会经常听到下人们谈笑风生的?有哪家的下人会有侯府那般快乐的?他对下人们都如此宽容,对待友人更是友好,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有开口向我们要过一分钱么,没有吧。”
小桃红不同意道:“他也没向灵儿姐姐和董雨墨姐姐,还有那个酒鬼哥哥,冷血哥哥,还有那个大耳爷爷等要钱啊,他都没向他们要钱,哪里还有脸向我们要啊,我觉得他是很想要,只是碍于面子不敢开口,哼!心口不一的人。”
薛涛淡淡看了小桃红一眼,没斥责什么,她知道自从小桃红在万花楼与林凡烙下隔阂后,这个小丫鬟就对他天生排斥,只要有关他的事都看不顺眼。
薛涛继续道:“成为他的敌人一般都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