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色骄妃-第1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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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怎么的,事情便很快发展成为了有人提议,皇帝日后再无子嗣,这些年政事上也没有作为,禄宗还常常犯边,竟然要靠和亲来缓解状况,卫行之该早早当上皇帝,奉皇帝为太上皇,好换一个太平盛事。
耳边是这样煽动人心的话,身后是愿意跟随自己的人,而卫方勉竟然也跑出来刺激他,说如今的卫行之,没有了外家的支持,和他卫方勉是一样的!不,还不如他!卫行之是废太子,有失德信!
呸!你这样的贱人,怎么能和我比?等我当上皇帝,我弄死你!
卫行之骂着,恨着,膨胀着,真带了人去御书房和皇帝分说。
可他明明只是带了几个人去的,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几十个人,而这几十个人还和守卫御书房的侍卫动起了刀枪,这事情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逼宫!
自己唯一能扶上台面的儿子竟然逼宫,让自己早早下台换他当皇帝?!
皇帝几乎没花什么力气便镇压了卫行之带来的人,可是心却落到了谷底:这难道是朕的报应?
皇帝病了,一病不起。
苏院正几乎日夜守在床头,也没见皇帝病情有什么起色,已经晋升为皇贵妃的常贵妃心急如焚,便提议道,似乎听说以前宫里有个萨满神婆的,若不然让神婆来驱驱那些看不见的妖魔鬼怪吧。
如今皇后因为儿子的事,已经彻底被废黜了,宫里,常皇贵妃说了算。
没人敢说不字,萨满神婆来了,很快也驱了妖魔鬼怪走了。
可是皇帝却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先是大骂:“父皇,父皇您对我不公!同样是儿子,为什么我这个怀王什么也没有,卫硕却备受关注?”
后来又哭道:“我只是想让郦冒致残卫硕,不能胜任太子也便罢了,哪里知道刀剑无眼,卫硕便死了呢?我怎么知道呢?”
再后来,便是忏悔:“父皇,若不是您那么绝情,非要说即便将皇位传给太孙卫曦之也不传给我,我又怎么会杀你呢?我又怎么会给卫曦之下毒呢?都是因为您没有好好看看我,您好好看看我,我也是你的儿子啊!”
这些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听见的宫人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常皇贵妃也不知所措。
可是,再不知所措,也阻止不了皇帝自己要说啊!还见人就说!
等到这些话说了不下一千遍的时候,皇帝却似乎有些清醒了,精神略有些起色,卫曦之便来见他了。
皇帝和他谈了什么,旁人并不知道,但很快的,御书房中,很快有一道又一道的诏书下来了。
第一道,罪己诏。皇帝自己悔过自身,这些年未有作为,还让皇后残害皇嗣,让儿子行逼宫这样的不孝之事,枉为人父,枉为天子云云。
第二道,追封先皇兄卫硕为先太子,且奉为龙泽国第七代太宗皇帝,即日奉入太庙。
第三道,原镇西侯军功昭著,无辜被贬,如今官复原职,爵升两级,即日可回庆京安享晚年。
第四道,立先太宗皇帝卫硕之子卫方勉为太侄,入主东宫,监理朝政。
一切变化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最无法接受的,是阮太妃和卫方勉。
阮太妃靠在清明怀中,怒指着卫曦之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小半年谋算来谋算去,竟然替别人做嫁衣裳?你到底想干什么?!”
卫曦之跪着,却跪的直直的,神情淡然的安慰阮氏:“母妃,娘,儿子不孝,这些年让您操心了。儿子本来毒入骨髓,痊愈无望的了,可我遇见了糖儿,我总算活过来了,我想,我该好好的活下去。
答应娘的事,儿子做到了。等方勉登基为帝,您就是最尊贵的太后,外祖不日也可以回来团聚了,这实在没有什么不好的。
娘,您不该高高兴兴的吗?”
“你!你,好!好!你有本事!可你这样做,还不是把皇位给了卫礌的儿子?啊?我还该高兴?”
“娘,方勉如今也是您的儿子,是先慎王的长子。这几个月,他对您的孝顺您看不到吗?他自幼没了娘,他真心奉您为母,将来他还是皇帝,您还是好好的疼爱他这个儿子吧!娘,您什么也没少,您只是多了个儿子罢了!况且若是我将来没有子嗣,皇位还不是要别人?娘,您又何必呢?”
“你……唉!也只能如此了。”
而卫方勉却坐在卫曦之的银安殿里耍赖:“我不要!曦之,这么大的事,你不和我商量一声,你便让我当太子?我不要,我才不要当皇帝!”
“你不当也行。我给你另两条走。”卫曦之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说着。
“哪两条路?你说,我走!总是我不要当皇帝!”
“那,第一条呢,你先来看看这些帐单,这近一尺厚的账单,是你近一年半来在我这花费的银两,总计五十二万两三钱五分,你先还给我,我们再来谈别的事情。”
“这……这,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曦之,你不会是讹我的吧?……好吧好吧,我还不起,你说第二条。”
“第二条呢,你看,这是你的卖身契,你要是无意当皇帝,那边当我的奴仆吧,我将这卖身契贴出告示,昭告天下人,你卫方勉从此只是个奴仆,等你将所有的银子还上以后,再将你自己赎回去!”
“……曦之!你!”
“方勉,你恨我吧?那,我帮你想来想去,你只有当了皇帝,才能好好的和我抗衡呢!”
“我呸!我这样的,当什么皇帝?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这你放心,天下这么大,有的是人才,我们身边便有一个!足以辅助你!”
“谁?”
“卫方育啊,我们的三堂弟。”
“方育?”
“对。方育。这些年,你们四兄弟中,学富五车是他。若不然,他一个宫女生的皇子,母亲早亡,亦无外家帮衬,你以为,郦皇后为何怎么也不放过他?方勉,你宅心仁厚,方育满腹经纶,便让他好好的辅佐你当个逍遥自在的皇帝吧啊!你不是还惦记那个刘大人家的小闺女吗?你若是不当皇帝,人家小闺女可看不上一个乞丐或者奴仆啊!”
“这……我,那你呢?你便把烂摊子丢给我,你什么也不干?我算看出来了,你算机这个,算计那个,无非就是让你自己和你的小丫头逍遥自在去!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能那什么,你骗人的吧?你若真的不能,你还天天搂着你的小丫头做什么?”
“这个便不用你操心了!谁说我没有事干的?我事多着呢!那,等你登基当了皇上,我便要去禄宗帮你清除那些隐患,省得他们时不时犯边,我总要让他们没力气折腾了我再回来。还有泰清,既然是臣国,就要有臣国的样子,不让他们多拿出些岁银来孝敬你这个皇帝,怎么行呢?这些不是事?”
“谁都算计不过你!不过只怕皇帝命长着呢!我还有的是时间看你怎么被母妃骂!”
“哈哈哈!那你便好好的去陪陪母妃吧!”
入夜,唐七糖将自己缩在卫曦之怀中,慵懒的问道:“还有多久?我可已经把骑马装都备好了呢,这次一定要拿住柳细腰不可。”
“放心,不过几日,总要让人退位退得心甘情愿。”
“嗯!你真舍得烧了诏书?换他退位?”
“这有什么不舍得的?只有他那种人才看的重!不过,若不是糖儿你这法术高明的萨满神婆刺激他,他可没这么快愿意。多谢你。”
“哈哈哈,那是!我是谁啊,我是穿越而来的唐七糖!”
“嗯!你是我卫曦之的妻!我的王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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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几个番外的。
☆、郦复:给我一个放过自己的理由
“邢将军!邢将军!慎王爷到了!”
龙泽北方的这处城池,一年到头风都这么大,大到郦复回头看向喊他的小校时,他散乱的头发几乎全部覆盖了他的脸。
郦复拨开头发,露出被风沙吹成古铜色的脸,他懒懒的从城墙垛上跳下来,高瘦的身形套在一件银色的盔甲里,显得那盔甲又大又短,没有绑好的马靴一半在裤子里,一半在裤子外,使他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
“知道了!张守备去迎了吗?”郦复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弯下腰只管绑自己的马靴。
小校笑呵呵的过来帮他拿了城墙垛上的长枪,道:“去了!邢将军不去吗?营里的将军们都去了!大家都说慎王爷和新登基的皇上是最好的兄弟呢!巴结好了他,说不定就能回庆京了呢!”
“哼!”郦复冷笑了声,从小校手里拿过自己的长枪道:“要回去的便让他们去巴结吧!我不回去!”
“邢将军,您不是庆京人么,怎么不回去?回去当个前骑营将军也比在这吹风强!”
“少管闲事!走吧,回营!今日伙房做什么吃的呢?”
“哎!听说做烤羊肉。说是慎王爷派人来吩咐的,他的王妃想吃咱们这地方的烤羊肉!我们便也占了光!”
郦复顿住了脚步,紧跟在身后的小校差点撞上他,不禁问道:“将军怎么了?”
“慎王爷还带王妃来这里?”郦复紧瞪着小校道。
“是啊!听说是这样。”
“就是那个蓝舆公主什么的?”
“……好像是!”
“那有带什么丫头婢女之类的吗?”
“这我不知道啊!”
“走!我们去守备营那边。”
军营能够改变人,这个谁都知道,可当唐七糖顺着军营中人的手指,看向远处走来的人时,唐七糖还是愣怔了好久。
此去禄宗寻找柳细腰,北军营是必经之路,来北军守备营里看一看郦复,是她的坚持,卫曦之吃了三天醋,但最终答应了。
远处的人影越来越近,高瘦的身形有些颓废,古铜色的脸看起来不象个十六岁的少年,郦复,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带着压寿金耳环的纨绔子弟,听说他自己改了姓,不愿意人家喊他郦夏,只肯接受邢夏。他看起来忧伤而落寞。
郦复低着头,走进守备营时,便感觉到了一束目光,从营房门口一直盯着他。
最不喜欢人家注意我了!怎么?又有打架的来了?好啊!他腹诽着,猛地抬头看,眼里是挑衅的光。
可是,当一身碧色骑马装的一个娇俏人影落入眼里,郦复先是惊愣了许久,然后,他呼吸急促起来,第一反应竟然是转身便跑。
“站住!郦复!站住!你给我站住!”
唐七糖喊了两声,便一个纵身,一下子便跃到了郦复前面挡住了他路,叉着腰问道:“喂,你跑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跑什么?”
郦复站住脚,却埋着头,弓着背,怎么也不抬头看人,他的呼吸声好重,紧张莫名。
唐七糖叹了口气:“郦复,你在这还好吗?我路经此地,特意来看看你,石绿也很想你,你若是想回庆京,随时都可以,如今,郦家早已不在,利是堂石绿经营的非常好,不管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可以的。当年的事,实在不值得说谁对谁错,如今想来,都是各自的缘分罢了,你回去吧!”
郦复忽然抬了头,他依然浓眉大眼,却不再是嬉笑的半大孩子,而是个忧伤的青年:“……小七……你有没有怪过我?”
“没有。我怪你做什么。”
“你真的不怪我?”
“我不怪。”
郦夏深深吸了口气,很不自在的理了半天衣服,总算有些恢复了正常。
他迟疑着,微抬头看了眼唐七糖,却又忧伤的埋下了头:“你,是跟着慎王爷来的吧,你在慎王府还好吗?慎王……他,他,有没有为难你?”
眼前的颓废青年让人心酸,回想短暂的勤学轩日子,郦复对自己,真像儿时的小伙伴。唐七糖也轻叹了气:“咳咳,有些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郦复,我现在是慎王妃。”
郦复猛抬头:“……你,再说一遍?”
“我是慎王的王妃。”
“他,有几个王妃?”
“就我一个。”
“……你,是那个蓝舆公主?”
“对。郦复,你不是个孩子了,当年的事,真的不值得你这样,我知道你对我挺好,但是,那时候,我们都是孩子。你该放下了,早些回去吧,军营,实在不是你呆的地方。”
“不!”
郦复忽然大吼起来,他忧伤的眸子紧瞪着唐七糖,大喊道:“不是的!谁说我们都是孩子的!我已经让我父亲同意了的,我要娶你为妻的!是我自己,我自己把你输了的!是我没有办法,才把你输了的!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赌上那一局,我哥,我爹,我的家族也会将你拱手让人的!是我的错!可是,我娘却死了!我娘却因为我输了你,得罪了四皇子而被折腾死了!我怎么放下?!”
“可是,你不是已经让你的哥,你的爹,你的家族都付出代价了吗?你大义灭亲,清除了一个不顾百姓疾苦,只想制造战争保全自己的大蛀虫,你,已经帮你娘报仇了。”
“小七,这不是我想听的话,我在这里听的闲话多了,我不在乎这些,多少人戳着脊梁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