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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3节

京门风月-第1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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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真受罪!”秦怜嘟囔了一句。

“沉!”谢芳华点头。

说话间,秦怜将谢芳华头上的朱钗都卸掉,梳妆台上面堆了一堆,她舒了一口气,对她问,“戴着这些东西沉不沉?”

秦怜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不过片刻,她就恍然了,“原来是她,怪不得的呢。”

“卢雪妍。”谢芳华道。

“真是难以想象秦钰哥哥会如此做。”秦怜低声问,“那个代替你的新娘子是谁啊?”

谢芳华抿了一下嘴角,没说话。

“娘说当时哥哥就和秦钰哥哥打起来了,二人从地面打到了灵雀台上,足足打了一个时辰。后来秦钰哥哥不知道说了什么,哥哥出了灵雀台,沉着脸接了新娘子就出宫了。”秦怜低声道,“他接了人走后,秦钰哥哥就放了爹娘出宫了。”

谢芳华忍不住问,“后来呢?他是如何接了人出来?”

“他们是子时后进的宫,三更天后,哥哥进宫去接你,天亮后他们才回来。”秦怜压低声音,“当时娘回来就跟我说,那个被哥哥从宫里接出的新娘子不是你,我吓了一跳。娘说虽然新娘子盖着盖头,身段身形跟你相差无几,但是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她都能看出来,哥哥更能看出来。”

谢芳华点点头。

秦怜一边给她卸凤冠,一边低声说,“昨日传出宫里进了刺客的消息后,爹要进宫,娘不同意,险些跟他打起来,说这么多年,宫里都没有刺客,怎么偏偏就大婚前一晚有?一定是有问题。爹说即便有问题,听说宫里进刺客,他也不能不去。两人争执半天,后来还是哥哥派了玉灼传话,说让他们尽管进宫,娘才作罢,跟着爹进了宫。”

谢芳华放下手。

秦怜立即走过来帮忙,“你别动手,我来帮你。”

谢芳华走到梳妆镜前,从头上卸凤冠朱钗首饰。

秦怜对外面吩咐了一声,春兰应了,立即带着人去了小厨房。

谢芳华也确实感觉饿了,点点头。

“好!”秦怜笑着点头,“不过,娘早就让人给你准备好饭菜了,我先去给你端饭菜,你总不能饿着。吃完饭再洗吧!”

谢芳华脸一红,瞪了她一眼,低声说,“如今天热了,我在轿子里闷了一身汗,总不能难受着。”

秦怜眨眨眼睛,“嫂子,天色还早,外面宾客多的很,我哥哥这一出去,没两三个时辰回不来。你这么早就沐浴等他啊!”

谢芳华只能回过头,伸手关上窗子,对秦怜说,“给我烧一桶热水,我要沐浴。”

显然听到了秦怜的话,秦铮收回视线,转身出了落梅居。

“哎呦喂,真受不了你们俩。”秦怜怪叫,“你们俩再看下去,我就要起鸡皮疙瘩了。”

仿佛有感应一般,在即将走出门口时,秦铮忽然回头看来,当看到她站在窗前,他脚步顿住。

谢芳华舍不得移开眼睛,不理秦怜的取笑,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开。

秦怜走进屋,来到窗前,伸手捅捅她,笑着揶揄,“好嫂子,你这是舍不得哥哥啊!人都嫁进来了,还怕他飞了?”

谢芳华听他走出门外对秦怜说,“你进去陪她,她早上应该没用早饭,你准备些饭菜。”,秦怜嘟囔了一句“知道啦。”,他便出了落梅居,她走到窗前,伸手打开窗子,看着他一身红衣离开的背影,风流洒意,袍带轻扬,极其俊逸华美。

秦铮停顿了一小会儿,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谢芳华又放开他。

秦铮这回没沉默太久,点点头,“嗯”了一声。

“说话算数!我等你回来!”谢芳华又盯着他。

秦铮转回头,语气带着浓浓情绪,又应她,“好!”

谢芳华心下一紧,复又拽住了她的袖子。

秦铮撇开头,看向窗外。

“不准喝醉了!”谢芳华又补充。

秦铮闻言脸色触动,又沉默了片刻,暗哑地应她,“好。”

谢芳华心里挣扎,过了一会儿,慢慢地放开了他的袖子,低声嘱咐,“那……你早点回来。”

秦铮看着她,忽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此时心里的感觉,他沉默片刻,再度说,“我若不尽快出去敬酒,他们恐怕真会找这里来拖我出去。”

谢芳华紧紧抿起嘴角,舍不得让他离开,低着头不说话。

秦铮回头看着她,见她微低着头,拽住他袖子不松手,指骨攥得有些紧,他好不容易熄灭的眸光又涌动起几分热潮,声音低哑地开口,“先让秦怜进来陪你。”

谢芳华又伸手拽住他。

过了片刻,秦铮放开她,转身向外走去。

谢芳华的心砰砰地又跳了起来,本就有几分迷糊的脑袋感觉阵阵眩晕。

秦铮熟练地撬开她的贝齿,手紧紧地将她扣在怀里,与她唇齿相依。

谢芳华突然被秦铮吻住,呼吸一窒。

第十二章洞房花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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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红烛燃尽,春迟几许,帷幔内娇香处处,软红深深。

……

谢芳华刚要说话,忽然感觉他猛地搂紧她的腰……

秦铮的身子渐渐地恢复了灼热,在三处伤疤停留许久,才移开,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

谢芳华心下一松。

秦铮通体的冰冷和僵硬渐渐地散去,忽然夺回主控,扣住她的手,唇吻上了她的伤疤。

她的吻落在他胸前,轻轻碰触那些疤痕,勾勒出点点湿润……

她的伤伤在明处,人尽皆知,他的伤伤在暗处,不为所知罢了!

谢芳华知道此时说什么都不管用,她微微抬起脸,去吻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脖颈,伸手去解他的衣服,睡袍十分的好解,她几下便解开了,露出他的肌肤,上面密布着或轻或重的伤痕,比她身上的要多得多,这些来历她大约知道,是他为了去西山大营,皇上在皇宫摆了龙门阵给他,那时候落下的。若不是为了她,他何必拼死去要西山大营做筹码?比起他,三箭又算什么……

秦铮忽然闭上眼睛。

谢芳华敏感地睁开眼睛,正看到似乎转眼间就被冻在冰天雪地的他,漆黑的眸底此时是深深的如若剜骨的痛,她心下一紧,伸手抱住他,“秦铮,我是心甘情愿的,我知道若是但分有办法,你不会伤我……”

秦铮的身子猛地僵住,血液瞬间如被冰封住,唇紧紧抿起,汹涌灼热的血液倒流,没了温度。

秦铮的吻重新落下,红色的帷幔衬着冰肌玉骨,即便光线昏暗,可是肩膀、手臂、小腿处的箭伤落下的疤痕依旧或轻或重的醒目,如上好的美玉,被生生地无情地戮破,烙印上难以修复的完美。

谢芳华慢慢地点了点头。

秦铮忽然将她抱起,伸手一挥,床上的东西被他推到了大床里侧,他重新覆下来,贴在她唇瓣,一边吻着她,一边低声说,“一会儿……我们一起吃了它们。”

谢芳华难受地动了动身子。

“那就这样继续?”秦铮低声问。

谢芳华脸一红,霎时如火烧,咬了咬唇瓣,偏过头将脸埋进被子里,“……要。”

他忽然笑了一下,对她道,“是早生贵子,要不要?”

秦铮愣了一下,掀开上面的被子,只见床上铺了一层枣、花生、栗子……

谢芳华看着他的眼眸在红烛下黑得如外面的夜色,一眼望不到别的颜色,她低声道,“被褥里……似乎有东西……”

秦铮一顿,抬起眼眸看她。

“等等……”谢芳华忽然开口。

谢芳华身子腾空,头埋在他心口,还没顾得上想什么,已经被他放在了大床上。紧接着,他的身子压了下来,低头吻她的唇,她的眉眼,她的脖颈,锁骨,伸手解开她的衣带,轻软的睡袍脱落,露出里面一对梅花枝缠绕着绣成的并蒂莲肚兜……

秦铮忽然将她转过身,拦腰将她抱起,向大床走去。

脖颈传来滚烫的热度,谢芳华的身子颤了颤。

她刚走两步,秦铮忽然从后面抱住她,手臂圈紧,嗓音沙哑,“我为何非要想分房?我是怕你后悔,既然你……”他顿住,低头吻她脖颈,低不可闻,“我早就想要你了,一直忍着,忍着,到如今,谁还愿意忍……”

谢芳华闭了闭眼睛,抬步向床上走去。

秦铮不说话,连呼吸也不闻了。

她手臂慢慢地放下,忽然泄了力气,慢慢地背转过身,不再看他,看着满室红色,成双成对的鸳鸯灯烛,龙凤被褥,她低声道,“你若是真想分房,决心不悔,那……”她闭上眼睛,“我依你就是了。”

也许,还会跟她的父母一样,夫死妇随,妇死夫随,从今以后都是两个人的事儿!

洞房花烛,同床共枕,血脉相连也是两个人的事儿!

大婚之夜也是两个人的事儿!

大婚是两个人的事儿!

不能!

谢芳华落下脚,看着他偏过去的脸,想着她如何,她能如何?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他的,爱上他后,剔骨剥皮也放不下了。他打定主意今夜不如何了,她还能强迫他吗?

秦铮忽然偏过头,“你如何?”

谢芳华手叩紧,手臂却轻颤起来,声音几乎咬破唇瓣才说出,“我都与你说了这么多,你若是还推开我,我……”

秦铮僵硬的身子颤了颤,伸手就要推开她。

谢芳华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手环住他的脖颈。

秦铮身子一僵。

她咬住唇,伸手将他放在眉心处的手拿下,看着他,低声道,“天晚了呢,秦铮,这是我们的大婚之夜,洞房花烛,你……难道就这样与我说到天明吗?”。

她下定决心爱,哪怕舍去性命也要嫁的人!

她的夫君!

她的丈夫!

谢芳华看着秦铮,在这一刻,她庆幸紫云道长是他的师傅,才能让他能相信她。

秦铮伸手按在眉心处,点头,“有什么可不相信的?你有什么必要来骗我?更何况魅族的一切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来视之,我师父有多大本事我知道,逆天改命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方夜谭,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能做到的。更何况,我知道他确实说过他做了一件逆天之事,所以,造下了因果,才命不久矣。只是不知道是关于你而已。”

谢芳华抬眼,“你相信?”

“记不起来就算了!”秦铮慢慢地放开她,低声道,“也没什么好记起的,上辈子不管我喜不喜欢你,那个结局我都不喜。”

谢芳华头贴在他心口,似乎能感觉到他心底浓郁的情绪,这么多年,压在她心底的东西,在今日传给了他。他需要相信这种离奇和怪诞,需要时间来消化,需要承担一半她的负担……

秦铮将她的头按在他怀里,又是长久的沉默。

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有关于你的记忆,记不起来。”

那她能想起云澜哥哥,却到如今再想不起别的了。

上一世,她真的认识秦铮吗?

她从来没往这方便想过,前世的记忆对她来说太遥远,她今生既然重活,只记住了一点,就是要保住忠勇侯府,保住谢氏,上一辈子的事儿,对她来说,没有记忆也没什么。

谢芳华想了想,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秦铮看着她,声音忽然压到极低,“你这一世都认识我,上一世又怎么会不认识?你是忠勇侯府的嫡出小姐,比朝中有品级的命妇还要高,每逢宫里的宴席,年结日子,你都是要进宫的。上一世,你虽然被护老侯爷和子归保护得好,但也不像这一世离开京城,应该是没病没灾吧?外面也不会传扬你卧病多年的消息,我自小长在皇祖母的宫里,三不五时进宫,你我碰面的机会应该多得是。”

谢芳华仰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听完要说这些。

过了许久,秦铮低声开口,“我第一次认识你,是在皇祖母的寿宴,你跟随老侯爷进宫,但是只露了一面,就走了。我第二次见你,是在老侯爷的寿宴,我和燕亭打架,你出现,我第三次见你,是你暗中离府,混入皇室隐卫选拔人的队伍里,后来,一别八年。我第四次见你,是你化作王银回京,轧死了我的狗。”

谢芳华也不再说话,她的确不记得上一世的秦铮。

秦铮又沉默下来。

谢芳华摇头,“没印象。”

“我呢?”秦铮问。

谢芳华点点头,“也许是因为逆天改命的原因,前世的事儿,除了谢氏被灭门,我几乎都不记得了,就连这些人,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

秦铮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从那会儿见到谢云澜,你就突然有了不同……”

谢芳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这是目前横穿在他们之间的沟壑。她摇头,“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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