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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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个李家人,还有后来的李长明和李长星,满脸阴沉郑家在这村里啥时候这么有人缘了?
李明堂一向仗着李家是大户,侄子是村长,那份优越的心理是掩也掩不住的。虽没有做出什么仗势欺人的事,但言语间总是自觉李家人丁兴旺,家里也有人读书识字,那是一般人家不能比的。
今儿见郑家竟然为了块地就敢阻拦他,何况这地也不是郑家的,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又没有抢人家的地。
要是自己不买这地可以,可是被郑家逼得不能买,那可就不成。郑家不就是把橡子果的事跟村里说了么,就这么拿班做势的?
李星和李长明心道,三爷爷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忙得要死,为这事跟人争。别说郑家不让买,就是让买,他们也不会把地买在这的——靠山多好啊。
李耕田知道三叔犯了倔脾气了,也很生气,说道:“三叔,我可不是因为长河阻拦,就不让你买在这的;我是觉得你买在这真的不合适,才劝你别买。你老想想,我不是昨晚就劝你了么?那时长河还不晓得你要买地吧?”
李明堂听了李耕田的话,也晓得他说的在理,可是他就是对郑家阻挡自家买地很不高兴,刚要说话,远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老三,你在瞎搅和啥?”
说话间李耕田的爹拄着一根拐杖过来了。
老人家虽然还算硬朗,步伐也稳健,可跑了这么一大截路,还是有些喘的,李耕田忙上前扶住他。
他站定,平了一下气息,板脸对李明堂道:“你还能活几年?这买地的事就交给娃们去定就好了你跟着咋呼啥哩?就算帮着出主意,那也不能瞎出馊主意。你把房子盖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那还不如不搬。人家搬过来的人家都是费心要挑一块靠山的地,谁跟你似的没脑子?”
李明堂见大哥来了,也不敢再发火,他气呼呼地说道:“不买就不买。我也不是说一定要买在这。可是你瞧,我就提了一下要在这买地长河一家就出来阻拦。难道这地是他家的?走到哪这理也说不通哩!”
总之,他就是对郑家阻拦一事心里不顺!
李耕田的爹自是晓得这个三弟的脾性,那是嘴巴不肯吃亏的一个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明堂道:“你把人家前面给堵住了还不许人说了?人家就跟在你家屁股后头瞧你家的后门?本来这前面多敞亮,你往这一堵,田也瞧不见了,河也瞧不见了,要是我也不乐意哩。
长河不过是劝你甭在这买地,他骂你了?”说着就望向郑长河。
郑长河慌忙道:“李叔,我能干那样事么?我就是求三叔甭在这买地,他真要买,我也是没法子的。就像他说的,这地是皇帝的又不是我家的。”
李耕田怕他爹又要说三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让三叔觉得丢脸,那往后也是要跟郑家闹个不休的。
于是,他就对爹说道:“好了!爹,三叔还没找好地方哩。你都出来了就帮忙瞧瞧,在哪买地盖房比较好。走,咱到北边去瞧瞧!”
李明堂被儿子和侄儿拉走了,李耕田的爹也对郑长河一家和善地笑笑,跟着一块去了。
这里郑长河一家就回了院子,张槐也跟了进来。
他认真地对青木道:“我觉得你还是在刚才那地方买一亩地,这样旁人就想挤在你家旁边也不成了——他地方就不够。再往上就是我家了,我两家中间也不够地方盖房。”
菊花听了点头道:“槐子哥说的对,是要买一亩。”
她心里算着账,其实还是能多买点的,可是她不想多买,只要这一亩买了,别人就插不进来。往后等条件好了,再慢慢地经营。
郑长河跟杨氏也过来商量,几人琢磨了半天。
菊花道:“爹,哥!这地买了不会白费的。要种的东西多着哩。可以种果树;也能种竹子;或者种些菜。上回毛掌柜不是来说,下年多要些辣白菜么?所以我特特地种了好些辣椒哩。槐子哥你今年秋也多种些白菜。”
张槐迟疑地问道:“那个东西到处都是,人家会专门从咱这买?这么远,他用船装到清辉也不划算哩!”
菊花郑重地说道:“那也要他能做得出来才成。我去年做的还不够味儿,今年我改改,保管旁人学不来反正种白菜也不要啥本钱,你种了要是卖不出去,就腌了自个吃吧;要是能卖出去,那不是能挣些小钱么?”
张槐忙道:“成,我就多种些。我跟你哥还要种红萝卜哩,今年冬天可不得闲了。这样也好,秋收后还能有些收入。”
他见菊花筹划事情捎带上自己,那是满心喜悦,心道,别说能赚钱,就是赚不到钱,也要听菊花的,多种些白菜。卖不掉有啥哩,这一年到头不都要吃菜么?还能把它扔了不成。
郑长河笑道:“咱庄稼人还不就是劳碌的命。冬天干些活也好。往常冬天都是窝在家晒太阳,穷得叮当响也找不到收入。”
青木和张槐相视一笑,扯着他的胳膊说要到他家新买的荒地去看
槐子就对菊花道:“菊花妹妹,你也来帮我瞧瞧,可有啥好主意没。我这地先不盖房,要种一年哩。”
菊花想了想点点头,便跟了过去。
张槐家已经把这地给开出来了,翻过来的土壤里面夹杂着好些青草以及绿色蒿子野菜等物。
张槐解释道:“我觉得这东西捂烂了肥的很。眼下也不种东西,等秋天再种,就多沤些肥。”
青木连连点头,笑道:“是要多沤些肥,这地瘦的很。”
张槐看了一眼菊花,心道,要不是想挨着郑家,他是不会挑这块地的。比这肥的地有好些呢。不过,反正这地也不会一直种东西,往后还是要在上面盖房子的。
他含笑问菊花:“菊花,你可有啥好的想法?我本来是准备种红萝卜喂猪的。”
菊花笑道:“我能有啥想法?我还不如你们会种田哩,你安排的蛮好。这红萝卜可是好东西。
可是庄稼人都种菜,也不稀罕它,就不可能靠它卖钱,只好拿来喂猪了喂了猪换钱也是一样的。”
青木点点头,对菊花道:“我问过长风了,清辉县那边都种这东西,城里也不缺。”
望着这块地,张槐又定定地瞧了菊花一会,心道,我要靠着这地挣钱,也要靠着这地挨近菊花,将来还要在这块地上娶她。这么想着,只觉得眼前的这块地就重要无比,仿佛寄托了他所有人生的希望。
晚上,杨氏留张槐吃饭,他也没推辞。
自打他念书后,下了学又要帮家里干活,来郑家就少了,几乎好久才见菊花一回,因此,今儿趁着这机会,就想跟菊花多呆一会。
夏日天黑的晚,吃过饭,天还亮堂堂的,他跟青木坐在院子里的凉床上,又是一番讨论筹划。
虽然是盛夏,可是这小青山边的晚上却是凉快的。感受着扑面吹来的习习凉风,听着那还不算嘈杂的蛙鸣,瞧着远处田野里一片金黄的稻谷,近处篱笆围栏的木槿花也开得鲜艳灿烂,那一身的燥热退去了,格外舒爽。
他憧憬地想道:“等明年搬过来了,吃过晚饭后,两家隔着院子都能说话了,也不用为了见菊花费那许多的心思。在这样的日子里,坐在院子里跟青木和菊花说话,那是多么叫人喜欢的一件事!”
忙完了厨房,洗了脸,菊花照例切了一个嫩嫩的黄瓜,端出来准备让青木帮着往脸上贴。
到院子里,瞧见张槐还没走,她就有些傻眼——倒忘了还有外人在这呢。
张槐奇怪地瞧着菊花手中的碗,问道:“这黄瓜切这么薄干啥?直接啃不就好了?”
青木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跟菊花大眼对小眼,想笑又不好笑的。
本来菊花忙完一天晚上觉得很累,做面膜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是杨氏仔细地瞧了她的脸后,自觉那红色的疤痕淡了些,因此死盯着她,天天晚上摧她用黄瓜敷脸,用蛋清做面膜。
原先没希望,那是没办法;如今那癞皮都掉了,还不想办法让疤痕去掉?
为了闺女的脸,她去年可是流了多少的眼泪,就希望她能脸上干干净净地站在人前。
菊花虽然觉得她是错觉——哪里这么短的时间疤痕就淡了一—但家人这么重视这件事,她便也不好意思懈怠了,每晚老老实实地用黄瓜敷脸。
此时,见张槐一脸疑惑,她急中生智,就道:“我凉拌个黄瓜给你们吃,尝尝味儿好不好?”
说着,又返身回到厨房,多切了一根黄瓜,拍了个蒜,加了些辣酱,把那黄瓜片给拌了端出来,然后又眼睁睁地瞧着它进了青木和张槐的肚子。
张槐吃完还赞道:“不错。这么吃不比炒的味儿差。就是切得太薄了点,要是再厚点,那就更脆了。其实直接啃也好,这么吃还费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为啥穷?
青木瞧了无语的菊花一眼,忍住笑,说道:“要是拌了糖才好吃哩。就是没糖。”
张槐就急忙对他道:“我正要跟你说哩,老是忘了。那边山上的树林子里有个好大的蜂窝,咱去把它捣下来,也能弄些蜂蜜吃。”
菊花听了欢喜,因为黄瓜而郁闷的心情立时畅快起来——这蜂蜜加入蛋清里,做面膜的效果可是更好,再说,蜂蜜也好吃。
她想想又有些担心,对两人道:“蜂蜜当然好了。可是要是被蜂子给叮了,那不是麻烦?有些蜂子很毒的。”
张槐见菊花似乎对这蜂蜜很感兴趣的样子,更是坚定了要去摘那蜂窝的决心。
他摆手道:“只要准备妥当了,就不怕,常有人干的。用旧衣裳把头脸包紧,再戴上竹斗笠,蜂窝捣下来用东西盖住,等蜂子散了,再弄回来。”
青木也说赵三就干过。
“你不记得了,去年的时候,他送了十斤干鱼,还有一小罐的蜂蜜来,有一斤哩。”
菊花忙点头,那一回赵三是为了感谢她救了小石头,送了不少东西,原来那蜂蜜就是捣蜂窝得来的。
于是张槐就跟青木定了明日傍晚捣这蜂窝,然后他才踏着月光,在满田野都是蛙鸣的吵闹声中回村了。
这里菊花重新切黄瓜,点上油灯让青木帮着贴;完了洗过脸又涂一次蛋清。
第二天傍晚,张槐果然和青木将那个大蜂窝给捣下来了。纵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青木还是隔着衣裳被蜂子叮了一口,手臂上肿了好大的一个包。
菊花将蜂蜜分成两份。另一份让张槐拿回家。
张槐不要。他看出菊花似乎对这蜂蜜很喜欢,便不肯分一半——总共就不多哩。
菊花对他道:“这东西拿回去让婶子吃,也算你一片孝心;要不然我一人留下了,哪里好意思?你没见我留了好些么。”
张槐见她坚持,这才捧了那蜂蜜回家。
菊花用掺了蜂蜜的蛋清涂在脸上,觉得舒爽很多,那脸就没光涂蛋清那么紧绷难受了。
杨氏见她用蜂蜜涂脸,也不问有没有用。就高兴的地说那蜂蜜留着专门让她涂脸好了。
菊花见她满怀希望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过了些日子,人们就开始割稻了,那令人开心却又劳累的日子让菊花体会到比插秧更艰辛的生活。
每天天不亮,爹娘和哥哥就下田去割稻、打稻。没有打稻机。完全靠人力把稻子在掼桶里摔打下来。
炎炎烈日下,他们挥汗如雨地把一担担的稻谷往家挑,脸上却是充满丰收的喜悦。
菊花脚不沾地的忙碌着,喂猪喂鸡已经算是小事,抢着洗衣,抢着做饭,还要照应晒到院子里的稻谷,不时地翻晒。连小黑狗——应该算大黑狗了——都晓得把那吃稻谷的鸡往院外撵。
可是,傍晚收工家来,菊花端上丰盛的饭菜,一家人放松了身心,在院中悠闲地吃饭,那感觉才好呢!
郑长河高声谈笑着,劳累了一天,此时沐浴清风明月。放开肚皮吃了三碗饭,他还要吃。
菊花连忙阻止他,说过一会再吃,不然吃得太饱了可不好。他这才靠在凉床子上,舒坦的直哼哼。
是谁说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劳累过后坐在凉风习习的树荫下。喝碗白开水,吃碗简单的饭菜。
菊花深感这话太对了。
她不让爹多吃,可是她自己却扒拉扒拉吃了三碗饭,虽然添得没那么满,但好歹也是三碗啦!
惊得青木目瞪口呆地瞧着她。问道:“你咋能吃这么些哩?”妹妹往常最多吃两碗饭顶天了。
杨氏却乐呵呵地阻止青木道:“吃个饭也要说,能吃是好事哩。唉!菊花怕是累坏了吧?”
菊花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么忙着,觉得肚子里空空的,吃了三碗饭才觉得踏实些。”
她觉得自己以往胃口不好,虽然也有身子不好的缘故,可是更多的,还是不够累不够辛苦。
这么一累一忙,啥事也不会去想,生活忽然转到极为简单的需求上,那就是干活、吃饭。干活自然是累的,但这天天吃的饭却也感觉格外的香。
郑长河大笑起来,连说是这么个理。
“要说旧年冬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