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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节

丑女如菊-第3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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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本就委屈,这下更伤心了,扯着郑长河的袖子,断断续续地哭道:“爹,我没要抢……他……他的雀儿,就是……就是……想跟他要来瞧瞧。他不把,还使劲推我……葫芦跟板栗也帮他,都压我身上,我就……跌倒了,压死了雀儿。”

郑长河顿时黑了脸,对着葫芦跟板栗呵斥道:“伱两个这么大了,他俩吵起来,伱们不该拉架么,咋跟着起哄哩?看把小叔头都跌破了。就算黄豆小一些,也不该帮着他欺负小叔哩!”

葫芦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便一言不发的站着。只是偷偷地缩了缩左胳膊,将手背到身后,左胳膊肘那里,袖子已经磨破了,渗出一大片血迹来。

板栗先吓呆了,这会儿回过神来,听了郑长河的话急忙辩解道:“外公,我跟葫芦没欺负小舅。我俩是上去拉架的。”

这时候,两娃儿的哭声小了些,小葱和黄瓜也得了机会,纷纷说哥哥没欺负小舅(小叔)。

青山不满地说道:“是黄豆推我的。不晓得哪个还绊了我一腿。他们合伙儿欺负我。”

郑长河听了更不高兴了,又不好怪黄豆,他才四岁哩,于是板脸问板栗道:“伱说拉架,那伱俩咋压到青山身上去了哩,还害他碰破了头?这要是跌坏了脑子,那可咋办?伱赵三叔(不是老赵三,是小赵三,就是赵锋)小时候头就碰坏了一回。秦大夫帮他治了好久哩!”

板栗一向伶牙俐齿,这会儿却无话可说。

他本想说他们不小心跌倒,所以压上去了,但看看外公那张黑脸,小小年纪的他不知为何会觉得,就算他说了也是白说,外公也不会相信的。只怕还要骂他小滑头——往常他老这么骂他,不过那时都是带着笑,还有些夸奖的意思——于是跟葫芦一样闭紧了嘴巴。

菊花听了爹的话不禁皱眉:爹真是糊涂了,板栗和葫芦肯定不是故意的。可是眼下她也不好辩解,要不然,爹还以为她护着儿子哩,怕是要伤心。

看看刘云岚,果然也变了脸。见黄豆又不识相地提高声音大哭,企图引起大家的关注,便咬牙低声喝道:“都是伱个淘气鬼!伱再哭?再哭的话,一会娘罚伱跪着不准吃饭,信不信?”

说完,恶狠狠地捏紧了黄豆的胳膊。

黄豆小胳膊被捏得生疼。也吓坏了,他从未见过娘亲这么凶巴巴地对他,纵使万般委屈,也不敢再哭了。可是,一时半会儿的,他又歇不下来,于是,就不停地吞声抽噎,愈加显得可怜了。

青木和槐子见爹生气,忙对葫芦和板栗道:“还不快跟小叔(小舅)赔个小情。”

又对青山道,葫芦和板栗往常咋待伱的,咋能合伙欺负伱哩?劝他不要生气,男娃子不作兴哭的。黄豆不听话了,伱做小叔的也能管教他,打他屁股就是了。

菊花也上前哄青山,又招呼板栗过去道歉;何氏跟张大栓也一叠声地让板栗小葱去给小舅舅赔个礼。

菊花心里叹气:咋又把小葱扯进来了哩?

板栗和葫芦闷闷地来到近前,却不晓得如何开口,愣愣地站在那。

小葱、黄瓜和红椒也不知如何是好,老实说,他们也不晓得咋回事,板栗和葫芦的确压倒了青山,于是不敢再开口。

紫茄跑到青山跟前,从兜里掏出小手绢儿递给他,仰头对他说道:“小叔不哭了。紫茄跟姑姑带伱去瞧大夫。”想了想又道,“紫茄把小兔子送给小叔玩。兔子比雀儿大好多哩!”

青山见两岁的小侄女哄他,不好意思再哭,也没接紫茄的手帕子。

杨氏一边夸紫茄懂事,一边嗔怪地对郑长河道:“叔侄一块玩闹,一会好一会气的,说啥欺负不欺负的话!”

郑长河道:“不是这么说。黄豆不给,青山又没非要那个雀儿。要不是黄豆推倒了他,他也不能压死雀儿了,黄豆也不得哭了。葫芦和板栗就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帮着黄豆出气哩。”

菊花见越说越伤感情,青木和槐子以及自己公婆都不好说话了,就算开口的话,也肯定为表大度,去责怪葫芦和板栗,那样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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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偏心

她便急忙上前打圆场道:“爹,甭说那么多了,眼下我先带青山去找云大夫瞧瞧。葫芦,板栗,过来跟小叔说对不住,害他跌了一跤。”

说完对两人眨眨眼睛。她心里明白,板栗和葫芦肯定不是故意的,因此并不想不问青红皂白就骂两人,那样会伤了小娃儿的心。

板栗见娘这样,心里敞亮,他是个灵透的,忙上来拉着青山的手道:“小舅舅,伱甭气了!下午我再捉个雀儿伱玩。我们用筛子罩,跟冬天下大雪的时候那样罩,能捉许多哩。”

青山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咕哝道:“人家也没想要玩,就想瞧一眼。”

葫芦也上来道:“小叔,伱甭生气了。回头伱瞧我咋整黄豆。”

青山一想,葫芦和板栗可不就是最爱整黄豆么,谁让他专门滑头哩,于是咧嘴笑了。

可是青山却不曾想到:黄豆从两岁开始就被板栗和葫芦捉弄、打压,爹娘管他也严,可是他越来越机灵,心理承受能力也越来越强;而青山因为是长辈,加上郑长河又偏心护着他,处处受照顾,结果越来越傲骄,心理承受能力也差。

这可真不好说了,人生向来是福祸相依,苦乐相随,危险和机遇并存,从来就没有一样是单方面存在的,单看伱能不能发现罢了。

刘云岚也牵着黄豆过来,逼着他给小叔作揖,并掏出手帕帮青山擦干净眼泪,道:“青山弟弟最是实诚了。黄豆再要淘气,回头伱跟大哥和嫂子说,让大哥打他屁股,嫂子罚他跪搓衣板。”

黄豆眼见得讨不了好,只得老老实实地给青山作了个揖,又跑去捡起那死雀儿递给青山,讨好地说道:“小叔。待会烧了伱吃。”——这小子,能屈能伸!

刘云岚骂道:“这雀儿还没一口肉,吃啥?都是伱小气,要不哪有这回事?”

大人们都松了口气,郑长河脸上也好看了些,青木和槐子又教导了几个小娃儿几句,菊花便带着青山去云影家了,让她给瞧了瞧。也没大碍,不过是上了点药。

且说刘云岚忽然瞅见葫芦胳膊肘上的血迹,脸色一变,忙拉着他回屋。又招呼黄瓜回房。

她打了些热水来,一边帮葫芦清洗上药,一边问葫芦事情经过。

葫芦说黄豆推倒了小叔,他跟板栗一起去拉,结果没拉住,他和板栗一齐压到小叔身上。他怕把小叔压坏了,就用胳膊肘撑着地面滚到一旁,所以弄得擦破皮了。

刘云岚帮他上好了药,包扎一番。又找了件衣裳让他换了,然后坐在凳子上,将他揽在身前,轻声问道:“那伱咋不跟爷爷奶奶说哩?”

葫芦低头不语。

黄瓜微微一皱小眉头,道:“爷爷才不会相信我们哩,他只信青山小叔的话。”

刘云岚见葫芦听了弟弟的话,眼睛红了。忙把他搂紧些,用脸蹭着儿子脸颊,默然不语。

好一会,才小声对他道:“小叔是奶奶老大年纪才生的,爷爷多疼些也不怪。就跟紫茄似的,娘多疼她些,伱们难不成还不高兴么?”

黄瓜和葫芦忙一齐摇头。

刘云岚微笑道:“就是这个理。往后娘还要生弟弟妹妹,要是娘四十多岁还生了一个弟弟或妹妹。那时候葫芦都二十多岁了,伱说,娘会不会疼弟妹多一些?可是,娘还是喜欢葫芦和黄瓜的,可娘不会跟哄小娃儿一样哄伱们了。”

说完,帮葫芦整整衣裳。又亲了儿子一口,把他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却高兴起来。

刘云岚又对两儿子道:“黄豆这小子忒滑头了,伱俩帮娘好好管教他,这娃儿不打要上房揭瓦哩!葫芦,黄瓜,娘跟伱们说,别瞧爷爷护着小叔,那样对他不好。要不伱爹跟伱姑姑咋总是对爷爷说别惯着小叔哩。可是伱爷爷年纪大了,心软的很,总舍不得管教他。娘跟伱们说,当年伱们小舅舅比伱们小叔还讨厌。伱们外公外婆也是不让我管。可伱瞧,小舅如今也没多大出息。所以哩,小娃儿就该管严些。”

葫芦跟黄瓜一齐点头,心道回头要好好整整三弟。外面的黄豆忽然打了个寒噤。

菊花带青山看大夫回来,进入厅堂,几个老的都围上来问,郑长河尤其不放心,拉着他问长问短。

菊花有些头疼,爹这么惯青山,养得他越发娇气了;娘虽然骂得凶,其实也是心疼小儿子的。

可是,如今连大哥青木也不好管教青山了,况且青木说了他之后,这娃儿晓得爹护着他,居然转头就跟爹告状,说大哥如何骂他;刘云岚更是不敢吭声,只把葫芦几个拢得紧紧的,轻易不让他们去招惹青山。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她上前把青山从郑长河身边拉开,温言细语地对他道:“出去跟他们玩吧。自家人,吵过了就算了,在外还是一家人。要不然人家欺负伱,谁来帮伱哩?黄豆那小子,待会让大哥揍他。去,小心不要把头上的布碰掉了。晚上姐姐烧个好汤把伱吃。”

青木忙保证一定不放过黄豆。青山点头,笑着出去了。

待他走后,菊花见郑长河还不放心地瞧着他背影,仿佛这一出去又要受侄子们欺负似的,便搀着他胳膊,扶他坐下,一边帮他整整衣领,一边嗔怪地对他道:“爹,我是伱闺女么?如今就见伱心疼青山,也不心疼我,也不相信我。”

她真是郁闷死了,劝慰爹教导青山还不能直说,只能撒娇卖萌,好几十岁的人了,这么干还真不容易。

郑长河忙傻笑道:“闺女,咋又生气了哩?爹最是心疼伱了。这不是青山还小么?爹总也放不下他。”

菊花道:“青山其实就跟爹一个性子,心眼实在又开朗,脾气也好……”

话还没说完,郑长河就笑得见牙不见眼,高声打断她话道:“可不是么,爹也觉得青山好哩。伱哥性子还闷了些,不大像我,青山最像我了,咱爷俩一个脾气。上回碰见李爷爷,他见了青山吓一跳,说跟我小时候一个样……”

菊花截断他喋喋不休的自夸,道:“青山本是个好的,根本不用爹娘多操心,将来也会跟哥哥一样,是个出色的。可是爹这么惯着他,养得他脾气有些傲骄,愣是把一棵好苗子弄坏了哩。”

郑长河见她说得郑重,忙辩解道:“爹也没多惯他哩。”

菊花早晓得他不是这么好劝转的,无奈地说道:“惯不惯爹心里有数。我只跟爹说,将来青山不如人,只怕会怪爹哩。眼下他小,觉得伱护着他,他就得意,有一点事就跟伱告状,咱哥啥时候这样过?连葫芦都没这样哩。来财小时候的事,爹都忘了?”

杨氏见闺女郑重地劝爹,晓得她也是为了青山好,便瞪了郑长河一眼道:“疼娃儿要搁心里,偏他都摆在脸上。”

张大栓跟何氏笑着打圆场道:“小娃儿,慢慢教。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郑长河不乐意了:“青山比来财,那能比么?来财小时候,撵狗抓鸡的,又喜欢哭闹,咱青山比他听话懂事多了。”

菊花无力垂头,只觉万般言语,在此皆不中用。

算了,还是从青山那边突破吧!

可是,如今青山竟然让她觉得比来财难管多了。为啥?因为她打来财可不会管二舅母咋想,如今哩,她跟哥哥略动一动,老爹就开始咕哝了,真是比林氏还麻烦!

郑长河见闺女不说话了,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有些伤感地说道:“爹跟伱娘还能干几年,伱跟青木也忍忍,再操些心,帮青山置办些家业。等他长大娶媳妇了,那时候爹也放心了,死了也能闭眼了。”

菊花听了满头黑线。

青木和槐子本还等着菊花创造奇迹,把老爹劝好哩——关于青山,郑长河也就能听菊花说几句——谁料说着说着老人家伤心了,于是不敢再静听不言,急忙起身相劝。

青木道:“爹,啥叫帮青山置办家业?这家业往后还不是我跟青山平分么。就算我生了多些儿子,往后也不会多要一分的。爹放心好了。”

槐子也保证说会跟菊花一块照应青山的,请岳父放心。

菊花听了担心地看了青木一眼,这可是不合理的,嫂子会没意见?

青木对她摇头,转身又劝郑长河,说他跟菊花劝他不要惯青山,那是怕他把青山惯坏了,他总是为青山好,希望青山长大了能更出息些。

杨氏也骂郑长河,吃闲饭操淡心,“指望伱帮儿子置办家业,顶多不过帮他买几亩地,伱以为自个有好大本事么?”

郑长河忙赔笑道:“爹是个没本事的,要不咋说青山往后要多靠着哥哥跟姐姐哩。青木,菊花,伱俩甭担心,爹往后一定不惯青山那小子。就心疼他也放在心里,不叫他晓得。”

菊花有些疑惑,咋觉得老爹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哩,连娘也很欢喜的样子,虽然嘴上还在埋怨郑长河。

她马上又否认,自己爹娘,这么多年,那性子她已经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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