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接袖-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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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牧居
第1章 落跑的外交官
曾经有那么一个问题摆在唐诗的面前。
一个男人,你喜欢他,但是注定得不到他。
这时他的面前有一百个女人,你也是其中一个。
你面临的选择是,要么他一个也不睡,要么他睡了这一百个女人,其中也包括你。
你会希望他选哪个?
起初唐诗十分义正言辞:我要我的男人冰清玉洁守身如玉,绝对不能共享,我宁愿自己得不到他也不能让别的女人得到。
后来慷慨激昂:果断上啊,人生得意须尽欢,必须把能发生的一切关系都发生了,反正是喜欢的男人,我不亏!
再后来义愤填膺:这什么狗屁问题啊,这能由得我选择吗,啊?会有男人会不选择后者吗,啊?
后来发现还真有,唐诗简直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特么的还不如第三个。
从高中到大学再到毕业每次都发出另一番感叹的唐诗正独自一人坐在医院的分娩室门口,里面有鬼哭狼嚎的呐喊。
疼啊疼啊,不生了!我要回家!
有的精力十足,有的气息奄奄。
听得唐诗毛骨悚然,内心忐忑,有点想要逃走。
快到了吧,唐诗撸袖子看表,就在低头的刹那,嗷嗷的一嗓子划破长廊,婉转如同高中毕业那年她唱的花式高音。
妈呀,可算是到了。
唐诗赶忙迎上去,手推床上的人汗水湿透额发,脸色却依旧红润有光泽,声音降了八度,温柔到有些虚弱的样子:“阿诗。”
久别重逢,看到这场景唐诗也不禁有些动容:“恩,默默,我在呢,说。”侧下身去。
没想到刚凑下去,耳边声音突然上吊三百六十度:“你丫的,怎么黑得跟北京猿人似的,我差点都没认出你!”
唐诗耳朵“嗡”的一声,但是被她拉着手,挣脱不开,离得又近,没来得及堵住耳朵,觉得待会儿恐怕得去耳科走一趟。
身边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啧了一声,道:“得了,陈默,你省着点嗓子吧,待会儿有你嚎的。”
唐诗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汐穿白大褂的样子,又干练又好看,还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
陈默狠狠瞪了白汐一眼,唐诗知道她在说:白汐,你丫的,没良心,一点人道主义精神都没有。
这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眉目俊朗,陈默的老公,白汐唐诗的高中同学,其实也是陈默的高中同学,所以就是说他们四个都是高中同学。
他现在看起来比陈默还紧张,死死抓着陈默的手,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表情简直比刚受完宫刑的司马迁攒头写史记还要凝重。
白汐往后看了看,道:“张扬,你别急没什么事,现在护士要把陈默推进去了,你先在这等着。”
张扬拽着陈默的手不放,头也不回地问白汐:“我不能进去吗?我想陪着她,我知道有很多丈夫看妻子生小孩吓到晕倒,但是我绝对不会,不会给你们贴乱的,你们放心。”
白汐眼风往外一撒:“我放心,人家丈夫不放心啊。”
张扬这才注意到这条走廊上占满了人,正齐刷刷用充满杀气的眼光看着他,他吓了一大跳。
唐诗也吓了一大跳,她已经好久没有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男人了,大概上一次见到,还是几年前在大城市大商场试衣间外面的长凳上。
三秒钟之后,杀气退散,站着的继续站着,坐着的继续坐着,愁苦的继续愁苦,激动的继续激动,三五成群也继续着三五成群地互相打气,各人眉间都有相同又不同的情绪。
白汐道:“病房不够,没有单间,大家都在一起生,丈夫一律在外等着。”
张扬哭笑不得:“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生孩子的人这么多?”
白汐:“不是今天,是每天都如此。”
陈默眼看着就要被推进去,抓着张扬的手最后含情脉脉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张扬不假思索:“一直爱,没有过。”
陈默顿了一顿,轻轻摇摇头。
张扬:“保大。”
陈默脸色沉了一沉,又摇摇头。
张扬:“男的叫张陈默,女的也叫张陈默。”
陈默面皮陡然一沉:“错!男的叫张国荣,女的也叫张国荣。”
张扬没有作声。
陈默道:“你不答应我就不生了,而且我还有一个问……”
“题”字还没有出口,就被白汐不耐烦地扯开手推进了分娩室。
“还有完没完了,别堵着门口,不生也得生。”
张扬就这样看着三人消失在分娩室门口。
于是他加入了那三五成群的准爸爸的队伍。
唐诗听着周边待产孕妇的哼哼吃吃和鬼哭狼嚎,忍不住问:“小汐,你说生孩子时一个什么样的体验。”
那边张扬正把这个问题输入了知乎,微信,微博,在线等,挺急的。
这边白汐笑了一下,说:“体验我不知道,不过就现象来说,我们妇产科的师兄们总结了一个很精辟的词:血口喷人。”
唐诗为妇产科男医生独特的从业经历深厚的文学造诣细致的观察能力丰富的联想能力以及苦中作乐的幽默感而深深佩服,不由得举起大拇指:“不愧是有文化的师兄。”
陈默这边脸都黑了,尼玛,我在这边已经痛不欲生,你俩竟然还在这边扯淡,真是两个混蛋。
白汐现在才仔细打量起唐诗来:“去了一趟非洲,是黑了很多,长发也剪了,不过,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你行李呢,见过你爸妈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唐诗就头疼。
唐诗出生于江南水乡,大学北上在北京某著名语言学校,学的英语,由于凭着对美剧英剧韩剧日剧动漫的热爱,加之与生俱来的语言天赋以及女多男少的优良环境,大学四年光棍一条,没有恋爱这些外力阻挡她在知识的世界里遨游,凭借着对男主角的难以把持的意淫以及在二次元世界夜以继日的沉浸,二外辅修日语,赴日留学一年,英日外语齐头并进。后来凭借着突出的专业优势以及在父母那带点可怜的殷殷小眼神的期许下,唐诗白天看公务员消磨生命,晚上看屏中男神吸取精气,一举考上了北京外交官公务员,那时真是举家欢腾,其实也就两老父母欢腾。但是好景不长,刚在北京办公没几天呢,上头就来了命令,要将她派到非洲去驻扎。
唐诗一下子惊得下巴脱臼了三天。
唐诗:“领导,非洲不是法语应用的更广泛吗?”
领导:“英语也用的。”
唐诗:“领导,我会日语,我日语能力考试N1也考过了呢,韩语也学过一点,您看,日韩本驻外需不需要人啊?”
领导:“不错,语言广泛,我们就需要这样的复合型人才,但是那两个国家暂时不需要人。”
唐诗:“领导,那有没有一些近一点的欧美国家需要人啊,其实北京挺好的,我虽然是南方人吧,但是真心特别喜欢北京……”
领导:“小唐啊。”
唐诗:“诶,领导,您说?”
领导:“国家需要你,非洲需要你。”
唐诗:“领导……”
领导:“小唐啊,你还没有男朋友是吧。”
唐诗:“是的呢!领导!您真是英明神武!您看,我到现在连恋爱都没谈过,多可怜,终于把书读书来了,可以在北京城这块充满青年才俊的沃土上施展拳脚闯荡一番情场了,您怎么忍心派我这一个小姑娘在那边旱着啊!”
领导:“趁着年轻,还没有男朋友拖累,应该去多去外面看看啊,那边也有好多青年才俊等着你呢,如果看不中,回来终身大事包领导身上,领导这就开始帮你留意着。”
唐诗:“领导,就真的没有别人了吗……”
领导:“小宋刚跟男朋友领完证,小张刚怀上孕,小李啊从小就体弱多病,小……”
唐诗:“领导,我……我……我其实身子骨可弱者呢,咳咳咳……咳咳咳……”
领导:“你是我见过的身子骨最棒的丫头,前段时间的那个冰桶挑战,所有人都感冒了,只有你依然活蹦乱跳。”
唐诗:“领导,这事儿吧我还得跟我父母商量一下,顺便问一下,我要去多少时间啊?”
领导:“恩,跟父母商量,应该的,时间嘛,短则一年,长则二三四五六年,要按政策形势走。”
唐诗:“哦~”
于是唐诗跟父母说了这事。
唐诗的父母是这样回应的,非洲是个有意思的地方,以后可以把我们也接过去玩玩,毕竟没去过呢。
于是唐诗就去了非洲。
其实唐诗对野蛮神秘的非洲还是蛮有兴趣的,也并不是那么排斥,只是初初一听,觉得非洲这地方可能网路不大发达,而且很多电视剧受地域限制在国外看不了,到时候男神更新到哪一代都不知道了,就会有点无聊,而且肯定会想念舌尖上的中国。
结果事实证明驻扎到非洲的确挺无聊的,时而翻翻文件,时而召开会议,时而下基层走动寻访,也时而接见非洲领导,由于这边网路实在是不好,唐诗无可奈何之下走出了屋子,跟左邻右舍聊聊天,后来越走越远,趁着假期跑去看热带雨林草原动物地理奇观以及古老建筑,于是在烈日的光辉照耀下变成了陈默口中的北京猿人,为了方便还把一头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
好像也没那么无聊。
但是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唐诗某个下基层住民宿的早上。
那是个平凡无奇的早晨,唐诗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周边却有种黑压压的感觉,唐诗想也许外面下雨了,打算披件衣服去看看,结果一转身,就对上了一双迷茫的大眼睛。
她的床前怔站着一只跟她等高接近一米七的非洲水牛。
当天,唐诗逃出生天。
当天,辞职信就出现在了非洲领导的办公桌上。
他们说非洲的大水牛把中国的外交官给吓跑了。
其实,那天早上,唐诗还收到了一则微信,两个消息,九个字。
陈默要生了。
他回来了。
第2章 我想做男人
陈默生了一个男娃,两大家族也纷然赶至,一派热闹祥和。
于是唐诗便提着行李箱从医院打道回府。
可是该怎么跟府上的两位老人家说呢,自己没跟他们商量直接从非洲奔回来了。
正踌躇着,两道身影映入眼帘,除了课本上朱自清的《背影》中的那幅插图,这是唐诗最熟悉的背影。
饭后散步是两位的习惯。
早死晚死都是死,唐诗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挥着手迎了上去:“嗨。”
没想到两老竟然目不斜视的从她眼前走了过去。
老母口中还念叨着:“刚才真不应该打八筒,不然就清一色自摸了。”
唐父微笑不语。
唐诗心道不好,感情是输钱了,要不先出去躲两日,等母亲手气好的那天再出现。
正考虑着,前面两人福至心灵般同时回过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此时唐搬来凳子坐在客厅的正中间,说着自己那日如果险象环生,靠着祖宗庇佑才从危险又极具攻击性的非洲水牛手下死里逃生,才能回来见他们一面。
老母面无表情,腾出嗑瓜子的手往左摆了摆,唐诗一看有反应,惊喜异常。
谁想母亲却道:“别挡我看电视。”
唐诗知情识趣地往左边挪了挪,继续一本正经道:“妈,其实呢,我是想谈恋爱了,这不是回来容易找到合适的嘛。”
老母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恩,也是到年纪了,找个有钱的。”
唐诗觉得这要正一正母亲的三观以及宣扬一下自己的爱情观:“有钱的不见得好,容易出轨,若是不相爱,我们非得天天吵架不可,迟早要离婚的。”
母亲说:“离婚也没关系。”
唐诗一听觉得母亲思想开明不少,一时惊愕:“您能同意离婚?”
母亲说:“离婚可以分财产。”
唐诗吐出一口血:“妈,您可是思想政治老师啊,扛着建造社会主义的大旗呢,您这样以后班里得出多少贪官污吏啊,社会主义建设不和谐您得负责任啊。”
后来唐诗探月子时,跟好友白汐和陈默吐槽此事。
陈默说:“还是乃母目标明确。”
唐诗说:“你已是一个奶娃的妇道人家,从此我们便有了代沟。”
白汐说:“昨天医院老师给我们看了一下医学博士生读出来的工资,才三千来块。只可惜现在课业和医院实习太忙没时间,不能去狩猎,让伯母有空帮我物色一下。”
你们……
唐诗嘴角一抽,然后目光忧伤地叹道:“我曾经也是有明确目标的啊。”
白汐和陈默对视了一眼,是要谈他吗?
谁知唐诗拍桌而起:“是帅!”复又摇头叹息,“可现在连帅也满足不了我了,人越来越老,心却越来越花了啊。”
白汐陈默嘴角有微弱的抽搐,竟然还指望她记得他……
陈默突然眼角一闪:“既然都已经沦为妇道人家了,我就要做妇道人家该做的事。”
唐诗:“恩,什么事?”
陈默狡黠一笑:“晒娃!”
白汐:“她疯了……”
唐诗一直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