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豪情-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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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瑜还不怎么样,长乐真人却神色微变,轻声喝道:“小子!你的功力倒是一次比一次进步!”
司马瑜朗声一笑道:“长乐!从上次服下成形雪参后,我再也没有任何奇遇巧合了,这恐怕是你自己退步吧!”
长乐真人怒声道:“胡说!为了对付无忧的玄阴煞爪,我痛下苦功……”
司马瑜笑笑道:“我一点功夫都没有下,看来似乎并不比你差!”
长乐真人停然震怒,无声无息地又攻出一招!
司马瑜久经大战,作战经验丰富多了,在未判明对方的掌力动向之前,绝不鲁莽作应付的轻动!所以他平常的劲道,轻轻地推出一掌,完全是测试之意。
这一掌只用了三分功力,原是想略沾即退的,可是当他的掌力发出后却发现对方的掌上全无劲力。
不仅没有劲力,而且那只手掌也好像是虚空的一般,透回他的掌力,依然向前直迫进来!
司马瑜三成的功力的一掌也拍上他的前胸,那虚空的掌影中突然迸发出一股凌厉无匹的暗劲,同时还挟着一阵透骨的寒意!
司马瑜的身子被那股突发的暗劲击得真飞起来,砰然一声,撞上桅杆。
接着又是卡察一声巨响,这是海船上支帆的桅杆被这一撞之势碰断了,宽重的帆布掉了下来,将司马瑜埋压在里面!
沙克浚轻喝了一声采道:“道长的无影透骨阴掌果然神奇无比!”
长乐真人得意地狰笑道:“沙兄过奖了,贫道剜目断臂之恨,无时无刻不在胸头翻涌着,乃潜心苦练成这种掌力,今天才算消了心头一口怨气!”
沙克浚不动声色地问道:“道长那一掌用了多少功力?”
长乐真人哈哈大笑道:“’贫道知道这小子颇了得,出手时用了八成功力,将要击中他时,又加了两成,现在这小子纵然不死,内脏想必也震成碎粉了!”
司马瑜的身子在帆布下蠕蠕地动着,沙克浚用手一指道:“他受伤的程度恐怕不如道长所说的严重,你看他正想站起来呢!”
司马瑜已顶着帆布坐了起来,而且势子颇快,不像受伤很重的样子。
长乐真人诧然地道:“我倒不相信,这小了难道是铜铁打的……”
说着走了过去,扬起手来,对准刚坐直的司马瑜又是一掌印上去,司马瑜应手而倒,而且在帆布下发出一声闷哼!一动都不动了!
长乐真人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就是神仙临凡,罗汉转世,这一下恐怕也完蛋了!”
沙克浚凝视帆下片刻,忽地脸色微微一动道:“道长原说要留下那小子的半条残命,给兄弟也出出气,这下子可…”
长乐真人笑道:“贫道一时出手过重,害得沙兄抱恨难消了,好在这小子尸首还是完整的,沙兄大可效昔日伍子胥鞭尸以泄恨!”
沙克浚摇摇头道:“兄弟可没兴趣对一个死人发作!”
长乐真人一咬牙道:“贫道倒有兴趣,我非把他的一张漂亮脸打得稀烂,也叫那些喜欢他的女子伤心一番!”
说着大踏步上前,一把揽过帆布,却见司马瑜脸向船板俯卧着。
长乐真人厉声大笑道:“臭小子!你也有今天!”
伸出一只脚去勾动司马瑜,想把他翻过来!
谁知司马瑜猛地身子一缩,避开了他的脚,顺势一掌平削,击在他的足踝上,一声闷哼,长乐真人的身了向旁边跌去,而且立刻坐在地上,一脸痛苦之色。
显然是司马瑜那一掌将他的踝骨震碎了!
司马瑜的身子在地上一弹而起,朗声大笑道:“长乐!你得意得太早了一点!”
长乐真人的脸上被痛苦,愤怒,惊奇等情绪扭得变了形,但是他仍忍着痛楚,利用另一条好腿站了起来;厉声大叫道:“小子!你当真是杀不死的……”
司马瑜微微一笑道:“血肉之躯,那有杀不死的道理!不过,凭你的那点掌力,要杀死我还不太容易……”
长乐真人大叫道:“我不信!世上再也没有人能硬受我一掌……”
司马瑜用手一指沙克浚道:“你不信可以问问他!”
沙克浚微笑道:“兄弟忘记提醒道长了,司马瑜曾经得到了敝岛传国至宝护身软甲,道长的掌力应该拣他软甲掩护不到的地方下手!”
长乐真人脸色大变,睁着一只独目叫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沙克浚笑了一下道:“兄弟早先忘了,直到他在道长两击之下,犹能安然无恙,兄弟才想起来,不过这也没有关系,道长虽然不行了,兄弟替你杀死他也是一样的!”
长乐真人厉色更狞,怪声大叫道:“用不着,我一定要自己毙了这小子……”
叫声中作用一只脚跳了起来,独臂前持,对着司马瑜冲过去,冲击的部位取向司马瑜的小腹,那正是软甲不到之外!
司马瑜想不到他会如此情急拚命,对方势子又急,他那掌力又无法可挡了,一下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长乐真人的身子将要窜近,忽地斜里掠过一条人影,双掌一扬,击在长乐真人的后腰上,威力大得出奇,一直把长剑向海中击去。
砰然一声,水花四溅,长乐只冒了一声,遂被翻涌的海浪吞没了。
然后是沙克浚那高大的身躯,扶在船舷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长笑!
司马瑜愕然瞪目,莫明其妙。
他怎么也想不到沙克浚会出手救了自己!
沙克浚笑够了,才倏地回身,目光炯炯地逼视着司马瑜,脸上全无一丝友善之意!
司马瑜被他看得有点谏然,呐呐地道:“沙克浚!你这是为什么?”
沙克浚哈哈大笑道:“不管为了什么,但我绝对不是为了你……”
司马瑜点点头道:“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你能说明一下理由吗?”
沙克浚朝长乐人沉没之处望了一眼,才大声笑道:“现在告诉你也不妨,我早有杀他之意,却苦于没有机会,因为他那无影寒阴掌力的确不好应付,毒龙国的王位我已经放弃了,在武功上天一第一的名位我不能再放弃,所以这家伙活着对我就是一种威协……”
司马瑜又再一次听到了他如夜袅般的笑声……
沙克浚笑声宛如夜皋嚎叫,司马瑜不由心胆俱裂,毛骨惊然。
沙克浚笑声一顿,面色一沉,狰狞可怖,言道:“司马瑜。那长乐道长葬身孤海,谅必寂寞,小子,你给他作伴去吧!”
语音未落,人已欺身而上,左掌暴出,向司马瑜前胸袭到。
司马瑜本想以五行真气与之相拚,但已知沙克浚功力深厚无比,必然徒劳无功,想以巧胜,又掌一并,向来掌封去,明是封架,而暗运功力,身形一挫,向左腾挪开去。
沙克浚似早有所料,左掌一撤,右臂横出,拦腰向司马瑜模扫而去。
司马瑜一见大骇,凭长乐道长的功力,尚被沙克波一扫落海自己绝难幸免。
真所谓急中行智,眼见封架乏术,闪避无路,猛然一提真气,就地拔起丈余,在那半截桅杆上用脚一点,人竟平飞出去,翻身落在船头。
沙克浚原指望横臂一扫,司马瑜必步长乐真人后尘,不想司马瑜轻易避过,而且用的是俗不可耐的“旱地拔葱”,那一怒非同小可,猛一转身,恨道:“小子,你竟连这种俗招都拿出来看来已到穷途末路了,还是纳命来吧!”
说着,两掌俱出,一劈“灵台”,一扫“会池”,但见沙克浚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露,想是双掌运上了全力,非要置司马瑜于死地而不甘休。
司马瑜置身船头,方寸之地,转圈尚称不足,何能闪避,心念一横,一招“离火神掌”,一招“癸水真气”,双掌齐出,图作困兽之斗。
沙克浚眼看一团红光和一股寒气随司马瑜双掌袭到,知道对方运出五行真气,想力夺生机,狞笑一声,身形一矮,两掌一翻,发向司马瑜下盘。沙克浚出招之快,使人目不暇及,不愧其自诩为武林第一高手。
一直在舱中暗隐的长眉笑煞萧奇,一见司马瑜危在眉睫,也顾不得武林中的忌讳,自舱中一窜而出,喝道:“何方狂徒,敢来中原撒野!”
‘语音未毕,已然使出龙形八式中的一招“沧海游龙”,两臂暴伸,矮身伏贴舱板,宛如一条游龙,向沙克浚腰际盘去。
沙克浚正暗自得意,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人发话未毕,一股暗劲,自背后袭来。
以沙克浚的功力,化解这一招,犹如反掌之易,但此时却又不同,司马瑜五行真气的两着狠招当前,自己的掌势难收。
但沙克浚毕竟身手了得,右掌向下一翻,贴住舱板,腾出左掌,向长眉笑煞萧奇劈去,同时身体腾空,双腿紧并,藉左掌之势,扫向司马瑜足踝。
沙克浚这种手足并用,左迎右拒的连消带打的奇招,实属武林中罕见。
司马瑜两招之中,已然倾尽全力,本意亡命一拼,今见沙克浚贴身伏地,变招奇袭,又见长眉笑煞对自己掌势迎来,不觉大骇,即喊道:“师父!小心!”
一面收招,一面已自腾空拔起。
长眉笑煞萧奇出招之间,是想迫使沙克浚自救撤招,以解徒儿险因,万料不到这沙克浚武功之高,竟然出人意表,不但避开前后之袭,反而手足并用,分向二人袭到。
萧奇见司马瑜腾空拔起,自己如飞跃闪避,势必要被五行真气误伤,左右挪闪,必然落海,正自进退维谷,忽然灵机一动,招式一变,使出了龙形八式的另一招——“一泻千里”。
只见萧奇原本如游龙之躯,犹如虾身弯腰一弓,忽又一挺,两脚上伸,宛如鹰隼攫食,一泻而下,也不管那来掌,两掌掌心微曲,五指并拢,向那沙克浚腰眼气门上截去。
沙克浚这一掌一足,分袭二人,原是虚招,想使司马瑜与萧奇二人互为对方掌力所伤,自己坐收渔利。不料司马瑜却腾空拔起闪过,萧奇不顾死活,凌空变招,袭向自己气门,那敢怠慢,立即收招,就地一流,翻身立于船首,桀解笑道:“想不到你们中原武林,尽出些暗打冷拳的家伙!”
语音未毕,只听砰然一声巨响,原来司马瑜腾空之后,虽只力将一招“癸水真气”收回,另一招“离火神掌”去势难收,竟不偏不倚击在舱蓬之上,那舱蓬均为竹蔑所编成经,“离火神掌”势大一击,红光一闪,一股火苗自蓬舱中冒出,船已焚烧起来。
这一起火,三人都不禁大骇,船在波涛万顷一望无际的海上,船一焚毁,三人均将葬身鱼腹。
司马瑜引颈笑道:“沙克浚,真想不到我司马瑜会与你同葬身海底,你纵有有一身武功,究竟拗不过天意。”
沙克浚阴声答道:“沙某尚要逐鹿中原,我可没有兴趣陪你这小子同死,你师徒二人下海喂鱼吧!”
语毕,一跃上得云舟,冉冉而起。
司马瑜狂笑道:“你那云舟已然漏气,去不多远,也将落海,与我师徒一般命运。”
沙克浚傲声道:“云舟虽已漏气,可是载我一人,尚能飞行千里,小子,长乐真人在海底等你拚命哩!”
沙克浚语毕,拂袖一挥,凌空丈余,竟将船身一切为二。
海涛涌进,船身渐渐下沉。
司马瑜在与沙克波说话之际,已暗中发出癸水真气,稳住火势,只待沙克浚去远,即可将火救熄,万料不到沙克浚阴毒无比,临行挥掌断舟。
司马瑜在西冬桥已然见过云舟的构造,今见沙克浚过于毒辣,不禁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奋身跃起,探手将云舟上之栓物体拔除,只听“嘶”的一声,云舟气体漏光,猛然下坠,两人同声落海。
司马瑜落水以后,直往下沉,赶紧一提真气,冒出水面,四下环顾,只见一片流涛,那里还有船的影子,不觉暗叹道:“师父!您老人家逃过了太湖水劫,却又丧生东海,这是徒儿我连累您了!”
司马瑜这一叹息,阴内真气涣散,身体又直沉下去。
司马瑜暗想,上次在太湖遇险,全仗那颗避水珍珠,不但浮游自如,具水不沾衣,今日落海,竟是直往下沉,不觉往怀中一摸。
这一摸,司马瑜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原来那颗避水珍珠放在青衫内里小袋内,在西冷桥畔,为了装扮乞丐,与乞儿对换衣服的时候,一时不察,连那避水珍珠一齐送给了乞儿。
这时,明月没人云中,海风浪紧,波涛汹涌,就算通诸水性,置身于夜黑风高之夜,惊涛骇浪之中,也万无逃生之望,更何况司马瑜是一个沾不得水的旱鸭子,此时全赖丹田真气浮于水面,看来气尽之时,就是司马瑜的死期。
司马瑜时经风险,历尽坎坷,生死之间,已然淡薄,但一想到云开山一伙待援的人,深感此身责任重大,乃竭力提气浮于水面,以待奇迹。
夜已深,风渐紧,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