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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最后的骑兵-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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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没有了路,好象是一道悬崖似的,他的心中一紧,一把扯紧缰绳。兰骑兵似乎也看到了那道悬崖,猛地停住了,它停下来的速度太快了,它的四蹄在地上蹭出几束亮亮的火花,向前滑动着。就在兰骑兵猛地停下来的一瞬间,成天被一种巨大的惯性给甩了出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从马上如同一片叶子般地飞起,接着向下落去。成天就在飘浮起来的同时,他的手下意识地把缰绳抓紧了。仿佛是过了许久,他的身子猛地掉落了下去,接着他的手又被紧紧地一勒,悬在了空中。他的身子在空中晃来晃去,接着撞在了一片崖体上,他的头嗡地一下就昏迷了过去,只是在昏迷的同时,他本能地抓紧了那只缰绳。好象过了许久,他被一声雷声给惊醒,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给悬吊在一片崖壁上,双手一直紧紧地抓紧着那根救命的缰绳。他把身子稍微晃了一晃,听见崖壁上面传来一声粗重的呼吸声,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那上面站着兰骑兵,而他手中的缰绳竟然就在兰骑兵的头上。他的心中剧烈地抖动,这时一道闪电闪起,他趁着大地亮起来的瞬间,迅速看了一下身下,下面暗黑一片,深不见底。那根缰绳从崖顶上下来,深深地勒进崖壁里。他看不到兰骑兵,但却可以感受到它。他的心里莫名地感动着,有那么一小会儿,他竟忘了自己还处在悬崖上。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间涌出片刻自豪,妈的,有匹马竟然可以悬着自己的生命,而他的生命悬在一根马的缰绳上。他们两端的生命同时悬在一根长达二米的缰绳上,更让他吃惊的是,他的生命悬在兰骑兵的头上。

一阵山风吹来,他的身子有些寒意。他下意识地用双腿踢踢身边的崖壁,试图找到可以下脚的地方,崖壁上光滑得厉害,他隐隐感到手腕一阵疼痛,自己的身子一直悬在崖壁上,他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他的心间晃过一丝阴影,这时他的手感到了缰绳轻轻地抖动,那根绳子慢慢地向上滑动着,他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慢慢地向上被提动着。他努力让自己的身子不再晃动,双脚轻轻地试探着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地方,他几乎用不上一点力气。兰骑兵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成天贴在崖壁上,几乎可以听到它强烈的心跳。成天腾出一只手,试图抓紧崖壁上偶尔突出的石头,但他失望了,崖壁光滑湿润,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成天紧紧地把眼睛闭上,听天由命地把自己交给了兰骑兵,他在心里数着数,帮自己熬着这漫长的时间。……好象过了有很久,成天看到一道闪电亮起,他发现自己已离崖顶不远了,就在他的手边,竟然还有一棵小树。成天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抓紧了那棵小树。那棵小树上长满了小刺,他的手一下子就给扎透了,他疼得哇地一叫,左手抓紧缰绳,右手拉着那棵小树。一点点地往上挪。兰骑兵把自己的身子后纵着,双腿紧紧地蹬着崖前突出的一块石头,它的头上已被马笼头给勒出了深深的血痕,但它的头一直高高地昂起着,它一步步地后退着,成天就在它慢慢的后退中,开始向上滑动。成天觉得时间太漫长了,他的手腕几乎麻木了。那一米多的崖壁他几乎用了半个多小时,成天的手终于触到了崖顶上的那块石头,他用力把那块石头抓紧,手中的缰绳松开了,兰骑兵定定地看着他,天色开始微明起来,成天看到,兰骑兵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它的头上是深深的血痕。成天的眼睛一热。他的手上好象有股力量冒了出来,他一使劲,从崖壁下面爬了上来。他的上半身刚一接触到悬崖上平坦的地面,全身就如同瘫了似的,一下子俯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兰骑兵走过来,用嘴舔着他的头发,他的舌头轻轻地动着,成天觉得如同是小时候,母亲轻轻地拍打他入睡的手,他觉得自己困极了,全身好象飘浮起来似的,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半个小时后,王青衣带人寻到了悬崖上,他们在微明的天际中,看到成天躺倒在地上。兰骑兵安详地站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它眼里含着的,好象是一滴泪。

成天与兰骑兵被运回到宿营地,他似乎进入了深睡中,到了天亮后,发起了高烧,全身一直打着抖,好象在做一个很深入的梦。他的全身都在紧张地起伏着,似乎在梦中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他嘴里一直在说着咕哝的话,他一会儿是汉语,一会儿是蒙古话,但好几次,人们都听见了,他在喊,使点劲,兰骑兵,快点,我没有劲了。

王青衣看着成天的病情,果断地下令,全连当天返回,提前一天结束这次野训。

五十五、钢嘎哈拉

成吉思汗从他出生后,就在战场上行走,他的生命与战争相联在一起,没有了战争他的生命就开始暗淡。他的眼中只有刀枪与世界,他用马蹄来丈量着自己的国土与草地的长度,又用无数的土地来维护着人心。他从天下把土地取来,又交给无数的人去保存,他只是那些土地的名义上的拥有者,但他要的就是征服与无尽的服从。他从西域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下把无数的金银珠宝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只笑着看了一眼,就让把那些东西给抬下去了。他说天下都是朕的了,我还要钱有什么用,我喜欢的是天下,是生命。据说大汗从西域只带回了一件东西,那就是地图,在他的宫殿里,放满了无数的羊皮地图,那地图上标示着他走过的路程与所征服的世界的每一块地形。大汗时常坐在他的营帐里欣赏着那些地图,他手下的一个人将他带回来的图拼成了一个巨大的世界,但那个世界只有一部分,他拼出来的世界是向西倾斜的,无数的大地与世界在西面出现。大汗就看着那个地图的空白点,用自己的军队与铁骑去慢慢地填补。大汗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在填写着这个巨大的空白的地图,他想看清这个世界的最初形状,于是就不断地在那上面用他的军队所走过的地图去填写。那时候,在他的西边还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式的地域控制在另外的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在他们的西边,那里有几十座城池与广大的地方,那个国家叫做西夏,在蒙古草原的西边。西夏王朝是一个很有影响的国家,这个国家在很早的时候,曾出现了一个很了起的皇帝李元昊,但李元昊去世后,这个很小的国家就开始走向了失败。大汗早就看中了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有很多有名的城市,还有在当时就开始闪光的另外的圣地敦煌。这个地方似乎注定要成为与大汗相关的一个国家。他的神秘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大汗几十万军队,随便就消灭了一个很大的国家花刺子模,但这个小得让人实在看不上的国家,却让大汗打了二十三年。二十多年来,他的军队曾经好几次攻打过西夏,但每次大汗都以打服就行,并没有掠其土地。但西夏王朝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每次一打,他们立即俯首称臣,而大军一走,则又立即故态复萌,与大汗做对。

一二零五年,大汗就以王汗之子逃入西夏为借口,攻破西夏边境两座小城。两年后,大汗又率大军南下攻夏,先包围了西夏北部海死拉城,派人进城劝降,未果,后因没有攻城工具,连续四十多天没有攻下,传说大汗向守城主将提出奇怪的要求,若交出千只小猫与万只燕子,立即解围撤兵。守将照办。大汗则将这些猫燕尾部全部都拴上浸过油的麻絮,点火放入城内,致使城内处处着火大乱,蒙古军乘乱取城。此后大汗又连续四次攻打西夏,但四次均以西夏乞降而退兵。成吉思汗对西夏的屡判屡降,早就非常恼火,尤其令他耿耿于怀的是西夏君臣竟敢嘲笑自己,只是当时他西征一去就是七年,也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二二五年秋,大汗西征返回,对于西夏再也不能容忍了,他发誓把西夏全部攻下。大汗似乎觉出了生命的短促,他时常觉得自己被一种东西逼着,并且总在梦中被那种下意识的东西给惊醒。大汗感到自己老了,竟是在一次骑马围猎时,他把钢嘎哈拉牵到了身边,可却怎么也跨不上去。钢嘎哈拉半跪下身子,他才跨上去。而钢嘎哈拉竟然半天才用力站起来,他这才发现,钢嘎哈拉也老了,老得与他一样快。他想起来了,钢嘎哈拉似乎已经跟随了他有几十年了,没有人知道钢嘎哈拉的岁数,连大汗也是如此。但钢嘎哈拉一直就是那样神勇地驮着大汗向前走。走过了西征的几万里路程,并且还将一如既往地向前走。大汗似乎从自己的苍老中感到了什么?他从领军回来的第二个月就开始准备出征了。如同是一种诫语。大汗临出发时,牵着钢嘎哈拉去散步,在看到天边的夕阳时,大汗轻声说:夕阳里就是我们去的地方,我们很快就要去那里了,那里是朕的家呀?钢嘎哈拉似乎预感到什么,它不安地低鸣着,眼里全是泪水。史书上说,钢嘎哈拉一夜未眼,它在马棚里不安地跳动整整一天。所有的人都被一种不祥给笼罩着,但大家却都不知道那种不安是什么?因为大家看不到那种不安的起源……

一二二六年春,六十五岁高龄的成吉思汗亲率十万大军,以次子窝阔台等人随征,大举攻夏。这天,大军行军至三音诺颜部的阿儿不合山的一个湖边,开始露营,万里战鼓声惊动了一匹野马,那匹野马从远处如同一只火红的火焰,扑天而来,它绕着湖边四处奔驰,似乎是等待着什么似的。正在营中体息的大汗被那匹野马的叫声吸引,他的猎兴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从帐内取来弯弓,让亲兵把钢嘎哈拉牵来。准备围猎野马。天马钢嘎哈拉立在一边,似乎被那匹马给惊吓,它不安地刨动着前蹄,驻足不前。它的眼睛看着那匹火焰似的红色野马,浑身都在抖动着。大汗好象并没有察觉到钢嘎哈拉的不安,他呦喝着钢嘎哈拉向前走,但它却不断地向后退着,并且不时地长嘶着。那种嘶鸣中隐藏着深深的不安与恐慌。大汗还是第一次见到钢嘎哈拉在一匹马跟前发抖。这匹马跟随着他走过多少刀剑丛林,流过多少血,可却在一匹同类的面前开始颤抖?大汗最容不得自己的下属在敌人面前后退了,那怕是一匹马。大法大怒,他抽出马鞭,第一次鞭打了钢嘎哈拉,天马钢嘎哈拉望天长鸣,在地上跳跃了起来,继而似乎无奈地向着那匹马奔去。那匹红色的野马,被四野的蒙古军给拦在了湖边上,它的四蹄不时抓向天空,凡是接近它的士兵都被它踢中。那匹野马野性十足,在地上不断地踢跳着,它撞断了许多根套马索,许多士兵都被那匹奔驰的马给踢伤。它在阵中的样子,一下子就激起了大汗的兴致,他一生爱马如命,光是好马他就收集了有几百匹,但他最信任的却还是钢嘎哈拉。它与其他上了岁数的老人一样,天生有着怀旧感与对用惯了的东西的舒服。但这却不妨碍他去征服所有的优秀的马匹。那匹红色的野马被士兵们轻轻地放开了一个口子,野马向着大汗飞奔了过来。远远地钢嘎哈拉似乎对那匹马有着极度的恐惧,它不停地在原地向后退着,双蹄把草汁溅了一地。而那匹野马却象发现了什么似地,向着大汗飞奔而来,它跑得飞快,如同撞过来的一堵墙。大汗用手勒住钢嘎哈拉,伸出长长的套马索,向那匹马抛去。那匹野马却好象根本就不怕大汗似的,直向他撞来。套马索被他用力咬断了,它奔驰的双蹄把长长的套马索给踢得粉碎,大汗的身子被它撞得一斜,那匹野马在奔驰中,又被拉了回来。它似乎被一种下意识的恐惧给追赶,在它被长长的套马索给拉回来的一瞬间,野马长嘶着向天马钢嘎哈拉撞了过来。一向十分机敏的钢嘎哈拉却似乎被什么击中似的,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就在这一瞬那,野马已经撞在了它的身上,钢嘎哈拉大惊,一声长啸,向后连连退去。大汗被野马所惊,竟从马上坠下,大汗一下子就昏了过去。他的伤势很重,全营为之震惊。天马钢嘎哈拉处在极度的不安中,它一下子惊跑了起来,它脸上呈现出的那种非常可怕的样子,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感到非常震惊。

大汗摔落马下后,一病就是三日。他躺在病床上,全身罩在某种不祥中。他派人去找天马钢嘎哈拉,但派出去的人几乎把整个草原都走遍了,也没有发现它的踪影,它象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大汗在昏迷中,还时常喊着钢嘎哈拉的名字,他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见到钢嘎哈拉。他又派出去了更多的人去找它,他现在才发现钢嘎哈拉眼中的恐惧的来由了,可他却看不清楚。病中的大汗开始相信命运与未来的定数了,只是他所看到的未来却是世界的另外一面。向西夏进军的大军在大汗病倒时,也开始了新的等待,它们把营帐扎在无际的草原上,他们抽出来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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