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起武侠世界-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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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用各种隐晦的手段加以压制,说到用人,还是原来在山寨时便是自己手下的刀疤脸汉子更可信一些。
“烧了,是否太过可惜?”刀疤脸汉子提出异议。“咱们江淮军的日子可是过得紧巴巴的,粮草器械都一直奇缺。不若费些力气将这些车辆劫下,也好让弟兄们拿上一件像样的兵器或是吃上几餐饱饭。”
阴鸷汉子不屑地嗤笑一声,转向康明道:“将军,飞马牧场立基百年。牧场战士之骁勇善战,举世皆知,若与其硬拼,尽管我们仗着埋伏之利及兵力之众能够取胜,却也定是惨胜无疑。些许辎重,实不值得用弟兄们的性命去换!”
刀疤脸汉子脸色一变。他性子粗鲁,却并非毫无心机,听出对方语中带刺,怒道:“褚万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刀疤刘便不顾惜弟兄们的性命了?”
褚万策并不与他争辩,只是望着康明,等他做出决断。
康明看了褚万策一会儿,脸上忽地现出一丝冷笑,说道:“褚兄弟虽然很会用心思。但仍有考虑不到之处。若依你所说,败敌尚可,若想全歼敌军却是力有未逮。”
褚万策脸色一僵,随即却现出一丝若有深意的微笑。反问道:“将军既如此说,可是已经有了将敌军一鼓聚歼的万全之计?”
“若我拿不出你所谓的‘万全之计’,怕是旁人都要以为老子矮你一头了。”康明心中暗骂,脸上却是神色自若。眼望山丘下道路对面的那片黑松林道:“万策,你设想一下,若飞马牧场的人马车辆行至下方窄道。咱们突然发难,全军由上而下碾压过去,对方会做何反应?”
褚万策略一沉吟,斟酌道:“下方道路狭窄,无论是列阵拒敌抑或进退趋避都极为不便。依属下愚见,他们应该会向对面的松林撤退,借林木阻挡我方追击……我明白了!”他究竟是个聪明人,话只说到一半便猜到了康明的打算。
康明有些得意地笑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本将军一早便命人在松林中暗布了许多硫磺、火油等引火之物。只要对方退入松林,立时便是烈焰腾空将其化为焦炭。而且那些车辆无法进入松林,待敌人灭后,咱们轻轻松松便可接收过来。”
“大哥高明!”刀疤刘听得眉飞色舞,心悦诚服。
康明没有理会他,却伸手在褚万策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微笑道:“万策你的想法也是极好的,不过是未进一步将敌人的反应算计进去,这与才智无关,只是经验还有些不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日后自有你大展拳脚之时。”
褚万策本就阴鸷的脸色愈发阴沉,垂首应一声:“属下受教。”便不再说话。
在山丘上的江淮军伏兵安排下火攻之法准备算计飞马牧场的人马时,飞马牧场的一行人已拖着长长的队伍行到了路口处。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三匹战马上,分别坐着孟寻真、寇仲以及与寇徐二人关系不错、刚刚因战功升任副执事的骆方。
“孟爷,牧场那边真的没有问题么?”骆方看着神态悠然的孟寻真和寇仲,有些忐忑的出言问道。
“有什么可担心的?”寇仲抢着笑答,“牧场虽经历了与四大寇的一战,却并未伤及根本。我们又明知江淮军会偷袭,如此有心算无心,绝没有失败的道理。”
孟寻真亦笑道:“骆方你别忘了子陵留在牧场,这小子看似不若仲少诡计多端,其实却是个十足闷骚的家伙,一肚子的鬼主意绝不会比仲少逊色半分。有他帮助秀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孟你要损子陵小弟没有意见,只是不要将小弟也捎上好吗?”一旁的寇仲先表示了抗议,随即却又嬉笑道,“不过老孟你对子陵倒是看得极准,那‘闷骚’二字用的尤为绝妙。要知少时我们两兄弟一起出鬼主意作弄人,事发后挨揍时总是我被打得惨一些,原因便是人家看到子陵的老实头模样,总会以为所有的坏主意都是我出的,实在冤枉至极!”
骆方被寇仲夸张的表情和言辞逗得笑出声来,摇头叹道:“我紧张的要命,仲少你却还有心开玩笑,佩服!”
寇仲向他眨了眨眼,笑问道:“现在你还在紧张吗?”
骆方一愣,这才发觉自己因大战将临而生出的紧张情绪早随着寇仲的玩笑消散得无影无踪。
此时的孟寻真却在举首望天。在渺远的碧空,雄雕银魂正盘旋飞行。因为距离过远,即使以孟寻真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
寇仲见状亦仰首远眺,看着银魂在高空勾勒出的充满神秘意味的飞行轨迹,带着点艳羡问道:“老孟,你的宝贝雕儿是否发现了一些东西呢?”
“松风口确实有埋伏,而且布置与你所料的情形一模一样。”孟寻真点头笑道,“下面便看你仲少的运筹帷幄的手段如何了?”
寇仲双手一摊,回头向后面那装满物事、上面却以油布遮盖的一列马车孥了孥嘴,笑道:“有鲁师提供的这些宝贝在,哪还用得着什么运筹帷幄?随便将计就计一下,便足以教那群在草丛里藏头露尾的鼠辈焦头烂额了!”
ps:因为工作发生一些变动,断更了好长时间,没脸说什么抱歉的话。而且因为工作的原因,虽然还有写下去的愿望,更新却实在不敢保证。实在没话说了,如果还有关心本书的朋友,偶尔来转一转罢。真心对不起大家!
第十八章反算一招
埋伏在山丘上的康明等人以充满焦灼与狰狞的目光注视着已行到松风口的飞马牧场的人马车辆,唯恐这眼看到嘴的鸭子再生翅飞走。直到眼见着对方不带半点犹疑地开进了松风口的窄道,他们的一颗心才终于放进肚子里。
等那长长的一列人马进入山丘下方的路段,康明刚要下令发难,却见对方行在最前方的一名骑士忽地将右手一举,整支队伍立时停下来止步不前。正当康明微微惊愕之际,又见那骑士拨马来到路边,向着山丘这边招了招手,内力颇深、目光极为锐利的康明甚至看到此人英伟不凡的脸上现出一抹颇具讽刺意味的笑意。
“糟了,立即动手!”康明刚刚脸色大变地喊出这句话,对方却已先他一步做出反应。
康明等人眼中的骑士正是寇仲,看着对面山丘上的蒿草丛之中随着一声呵斥有些仓促杂乱地站起身的“伏兵”。他的一双虎目中掠过冰寒无情的杀机,舌绽春雷暴喝一声:“动手!”
一声令下,守在车辆边的飞马牧场的战士们立即行动起来。他们五人一组、依照事前演习过多遍,早已熟极而流的程序将各自负责的马车厢壁拆开放平,并展开折叠在厢壁上的木柱撑在地上,每一辆马车立时变成一个极为稳固的平台。而在平台的中央,均固定着一座造型怪异、以木料为主结合少量金属构造的小型机械。他们从车厢底部的暗格中取出十数个人头大小的细口圆身陶罐,其中一人将陶罐置于那机械上一个斗状器皿内,另一人点火引燃了瓶口塞着的浸透油脂的布条,有一人举起一柄木槌用力向那机械后面的一处机括敲下。“蓬”的一声轻响,连接着斗状器皿、原本平放的扁平摆臂猛地向上弹起,巨大的力道将那陶罐高高抛飞。数十个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向山丘上现身出来的江淮军。
“那是什么?”包括康明在内的江淮军众人心中刚刚转过这个念头,那些陶罐已飞临他们的头顶。由于事先已借助孟寻真的白雕侦知伏兵的位置,方才停车时。每一辆车的位置实际都是经过精密地计算后有意为之,这保证了凭借机械之力发射的陶罐分布均匀,隐隐笼罩了江淮军伏兵。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那些引燃的陶罐在落到江淮军众人头顶两丈左右时同时炸开,化作四溅的密集火雨,如一张庞大无比的火焰之网向下方的江淮军罩落。
冲天的烈焰伴随着凄厉的惨嚎声大作,这些陶罐中装的都是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精心炮制的火油,不仅燃性极强,而且黏稠无比。一旦沾身,除非抱着壮士断腕的决绝,立时便挥刀连皮带肉剜下来。否则这火焰便会如附骨之蛆般扑之不灭、挥之不去。更何况江淮军本就藏匿在茂密的蒿草从中,身边又备有大量准备用来对付敌人的火油火箭等物。此刻这些要命的家伙还未来得及用在敌人身上,反被敌人施放的火攻引燃,将身边的火势又加剧了三分。
操作机械的牧场战士动作极快,才发射了一轮后,便各有两名战士熟练而敏捷的摇动机械侧面的轮轴,将摆臂重新放到加力。只短短十余息的时间,第二轮陶罐又已飞出。如此循环往复连发十轮,整个山丘已成了一片火海炼狱。
遥望着在火海中狼奔豕突、凄厉惨嚎的敌人。寇仲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歼敌之计虽是他一手策划,却从未想到施行出来后造成的竟是如此一幕有如修罗地狱的惨景。他已在江湖上打滚了几年,手上的人命也不在少数。但如此惨烈的景象,却是从未经历。过得片刻,他经《长生诀》改造后远较常人灵敏的鼻子里嗅到一丝夹杂在焦糊气息中的烤肉清香,脸色蓦地转白。喉头耸动,几乎便要呕了出来。
“仲少在想些什么?”孟寻真策马到了他的身边,脸色平静如水。似对山丘上那一幕惨景毫不在意。
寇仲苦笑道:“老孟,我在怀疑自己做的是否有些太过?尽管那些是敌人,但他们和你我一样,都是人生父母养的!”
孟寻真轻笑摇头:“仲少你如欲谋大事,最好收起你这副悲天悯人的心肠。今日我便代鲁老传你小子最后也是最要紧的一手兵家妙诀。若你能悟通此诀并应用自如,则天下虽大,将无一人可在沙场之上做你对手!”
听得此言,寇仲一时也忘了心事,大是好奇地问道:“什么妙诀如此神奇?”
孟寻真油然道:“此诀说来亦极为简单,概括起来只得四字,那便是‘用兵如棋’。”
“用兵如棋?”寇仲似有所悟的回味着这四个字。
“正是。”孟寻真点头道,“我知道你和子陵机缘巧合得到一些‘奕剑术’的只鳞片爪,甚至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奕剑之术’和玄妙的‘井中月’心法。不知你是否想过,这两门功夫其实也可应用与战场。如果你能在沙场之上保持‘井中之月,鉴察万物’的境界,再将‘以人奕剑,以剑奕敌’化为‘以人奕兵,以兵奕敌’……!”
“我的娘!”寇仲虎躯巨震,双目神光大作,喃喃道,“若能如此,岂非那还不是纵横沙场无往不利?”一边说着,他又转头去往山丘,当看到无数身上着火在烈焰中翻滚嘶号的敌人时,面色逐渐恢复了平静。
此刻火光中有数十人纵跃如飞地向火海外围掠去,显然是敌人中的高手。
恢复常态的寇仲呵呵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回头对牧场众战士喝道:“此刻放走一人,将来的战场上咱们自己的兄弟便可能多死一人,所以务必斩草除根。大家一起用弓箭招呼这些命大的家伙,若还有漏网之鱼,便交给小弟和老孟来招呼了!老孟,辛苦一趟如何?”
孟寻真耸肩道:“闲来无事练练手也好,只希望这些人中有能令我稍稍惊喜的高手!”
第十九章襄阳街头
松风口一战,飞马牧场一方在寇仲的指挥下,以火攻之计反算江淮军伏兵,以奇迹般的零伤亡全歼敌军,不使一人走脱。江淮军悍将康明在率心腹死士突围时为孟寻真与寇仲联手截杀,康明本人撞在孟寻真剑下,被他一合斩杀。
如此大事自然难以隐瞒,这消息不几日便传扬开来,登时举世震惊。据消息灵通的人氏透露,当此时传到江淮军的两大首领耳中时,辅公佑当时脸色铁青地拍碎了面前的文书案,而杜伏威却是在大怒后摇头叹息,连道了三声:“好小子!”
歼灭伏兵后,飞马牧场的人马神秘消失,再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踪迹。有见识的人猜测他们必是化整为零,分散后赶去竟陵,救援盟友“独霸山庄”庄主方泽滔。此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毕竟飞马牧场与竟陵之间还隔着大大小小的数家势力,为自家安危考虑,他们绝不会允许飞马牧场的大队人马开进自己的地盘。
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若顺流而下,一天可到另一规模较小的城巿汉南,再两天使抵竟陵。自杨广被宇文化及起兵杀死后,本已纷乱的大隋天下少了皇帝老儿这最后一张遮羞布,各地的大小势力再无半点顾忌,本已霸地称王称帝的,固是趁势扩张地盘,原为隋官又或正采观望态度的,则纷纷揭竿而起,成为一股股地方性的势力,保障自己的城乡家园。如今的襄阳城主钱独关便是其中的一个个典型例子。
“双刀”钱独关本为汉水派龙头老大,为人行事介乎正邪之间,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
炀帝死讯传来,手中有银子又有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