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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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应物微微一笑”“殿下”属下也是刚刚才想到,殿下忘了吗?无晋全名叫什么?”
“皇甫无晋!”
皇甫恒念了一遍,一道闪电刺过他的脑海,他忽然明白了,“东海皇甫氏”
“我明白了,是的,据说兰陵郡王年轻时和东海皇甫氏的sī交很好,原来是这样!”
皇甫恒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虽然还是有一点牵强,但这却是唯一有说服力的理由了,这时,一个念头就在此时从他心中冒了出来。
,那么……无晋能不能成为他和兰陵郡王之间的一座桥粱呢?,一个时辰后,申国舅的书房内,气氛有些紧张,申国舅坐在桌案后的太师椅上,目光yīn鹜地注视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鉴别银票,中年男子叫朱文胜,是齐大福钱庄的总掌柜”是齐大福钱庄的第二号人物,虽然在齐大福地位高崇,但在申国舅面前他什么都不是,他是跟随主人一同前来。
在他身后站着齐大福钱庄的东主齐纬,也就是齐家老二,他是齐老东主的嫡次子,在齐氏家族中负责钱庄,地位非常高,他刚刚接到申国舅的召唤,赶来国舅府,他也在注视着桌上整整齐齐的十叠银票,他大致看了一看”没有看出有问题,和他们平时发行的银票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必须要由大掌柜来鉴别。
在齐纬左边则站着从偃师县赶回来的邵景文,申国舅的慎重让他感觉有些不安,他认为这些银票应该不是假的,且不说齐大福的银票他不止一次mō过”他有手感,更重要是在那个黑皮肤女子即将掉脑袋的关头,皇甫无晋不敢再冒险给他假票”他不相信无晋有这个胆量。
但齐总掌柜的仔细鉴别,还是令他心中很不安。
“这些银票是假的!”
朱文胜终于开口了”他说得很慢,但是很坚决,“我敢肯定,这些银票全部都是假的!”
语惊四座,邵景文的脸刷地变得惨白,连申国舅也沉不住气了,“腾”地站起,厉声喝问:“哪里有假?”
齐纬紧张而不安地说:“总掌柜,你要看清楚了,别大意啊!”
朱文胜点点头,“东主,我知道,所以我非常仔细,这些银票确实非常逼真,纸质一模一样,也有彩线,如果不仔细鉴别,还真辨别不出来,我们的银票在光线下可见七条彩线,而这些银票只能看见五条,这就是造假者没有完全成功的地方。
“是吗?”
申国舅走上前,他有点不相信,便从银票里抽出一张,又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张真的齐大福千两银票,将两张银票放在光线下对比,他果然都看见了彩线,他眯着眼睛细数,数了两遍,他也发现了,自己的银票是七条彩线,而邵景文带回来的银票只有五条线,他眉头一皱,回头问:“如果是印刷上出了问题呢?”
朱文胜摇了摇头,“决不可能出问题,这么多年,没有一张票出过问题,而且还有旁证。”
“什么旁证?”
“回禀国舅爷,齐大福千两以上的银票在发行后,就会立刻将银票号码报到京城总部,这些银票是东海郡发行,虽然他们有资格印银票,但一个多月来,我没有收到过一千张千两银票的号码报送,没有,倒是有一百张百两的银票号码报来过。”
“什么!”申国舅忽然明白了,他霍地回头怒视邵景文,邵景文馊头大汗,他跪了下来,“卑职失职,请国舅惩处!”
申国舅重重哼了一声,有外人在,他不好发作,此时他心中却有了一个想法,他坐回位子,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请柬,淡淡对齐纬说:“这是昨天你们齐家送来的,再过几天就是你们齐老爷子七十大寿,是吧!”
齐纬躬身道:“是!请国舅大驾光临,齐家万分荣幸!”
“让我去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请国舅直言,齐家若能做到,一定照办。”
“你们能做到,而且很容易就能做到。”
申国舅瞥了桌上的假银票一眼,似笑非笑说:“你们不是有那一百张万两银票的号码吗?通知全国分号,那一百张银票全部拒绝兑付!”
“这”齐纬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答应我的要求吗?”申国舅目光锐利地盯住他。
齐纬额头上渗出了汗水,他是不可能答应的,他也无权答应,冻结一百张万两的正常银票,而且是太子的银票,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非常明白。
“此事我要向家主请示,请国舅给我们时间。”
“好吧!”
申国舅答应了,“明天中午前,我需要你们正式答复!”
停一下,他又道:”这些假银票你可以拿回去。”
齐纬和朱文胜退下去了书房里只剩下三人,除了申国舅和邵景文外,还有申国舅的幕僚曹建国,他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
申国舅再看了一眼邵景文,他重重一拍桌子,怒道:“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邵景文心中一阵害怕,他又再次跪下,“卑职有罪!”
“我动用了上千人,还不惜联系海盗原以为你能替我把事情办好,可最后你却拿一包假银票来交差,很好啊!绣衣卫做事情很让我满意!”
申国舅的声音异常严厉,这一次他败得太丢脸了,他可以想象太子该怎样嘲笑他,“你让我太失望了!”
一旁的幕僚曹建国终于开口了,他替邵景文说清“国舅,邵将军确实当场看过银票,因为太子的船已经相距不到三百步,实在没有时间细看了,再说刚才属下也看过银票了,属下也看不出来,更不用说邵景文在江面上,时间又那么紧迫,不能怪他,只能说对手太狡请国舅息怒!”
“对手狡猾?不是!你这是在掩盖此人的无能。
申国舅并不买帐,他背着手走了两步,盯着邵景文道:“难道你也要说不是你无能而是对手太狡猾吗?”
邵景文当然不敢说无晋狡猾,他知道申国舅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一个十七岁少年击败他如果他说了,只会让他更遭殃,他低下了头。
“卑职不敢,其实是兰陵郡王在帮助对方,如果不是他藏匿并威胁,卑职早就抓到对方了。”
这个借口申国舅还能接受,他脸sè稍稍缓和一点,又坐了下来,“你站起来吧!”
邵景文站了起来,他又低声说:“卑职真的很奇怪,兰陵郡王当时的态度非常强硬,不准我上二层去搜,我说给国舅面子,他不买帐,还说他虽年迈,但振臂一呼,还是有军队会替他出头。”
“他真是这么说吗?”
申国舅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之sè,以兰陵郡王的低调,他会说出这种硬话,倒是让申国舅意料不到,他有些疑huò地望着邵景文,会不会是此人为撇清自己责任,而故意把问题说严重?
邵景文明白申国舅的怀疑,他肯定地回答:“是!他就是这么说,卑职不敢乱言,也不止我一人听见,很多绣衣卫的士兵都在场。”
申国舅点了点头,他刚才的怀疑只是他一种习惯xìng思维,但邵景文从不说谎,他相信了。
“这倒真是奇怪了,兰陵郡王竟然会说出这种硬话?”
旁边曹建国小声说:“会不会是张崇俊亲兵那件事被他们发现了,所以对我们不满?”
“有这种可能!”
最近申国舅的目光盯住了河陇节度使张崇俊的二十万大军,为了让楚王登基,他必须获得军队的支持,几个月前,他想把自己的侄女申如意嫁给张崇俊的次子,两家联姻,但被张崇俊拒绝了,申国舅心生恨意,一心把张崇俊干下来,他不惜huā万两白银买通张崇俊的两名亲兵,替他收集张崇俊有可能造反或者和异族勾结的证据,但这些证据没有找到,却找到了张崇俊依然怀念四十年前被推翻的晋安皇帝的证据,这让申国舅大喜过望,他已让两名张崇俊的亲兵火速返京,或许真是这件事情的缘故,张崇俊不就是兰陵郡王的女婿吗?
“兰陵郡王暗助太子,这对我们是一个警告,如果不扳倒张崇俊,极可能他们会真的投靠太子了,让我们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申国舅又吩咐邵景文,“你立刻去接应那两名亲兵,不能出任何岔子,记住了,拿到证据,就立刻给我灭。!”
曹建国愕然,“国舅不留人证吗?”
申国舅摇了摇头,“有证据就足够了,不能留人证,他们可是张崇俊的亲兵,只要外界给他们施半点压力,他们肯定就会翻案,人xìng之复杂,我比你们更看得透。”
邵景文一躬到地,“卑职明白了,卑职l定戴罪立功!”
“很好,我期待你的立功!”
邵景文匆匆离去,一名shì卫走到门口禀报:“国舅爷,四小姐来了!”
“我正好找她,让她进来!”
片刻,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长得美貌妖娆,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有一种风sāo到骨子里的媚态,她就是申如意,是申国舅二弟西京留守申济的小女儿,今年十八岁,还没有嫁人。
她继承了姑姑申皇后的妖媚,却比她姑姑长得高挑,更重要是她年轻,皮肤晶莹如玉,极富弹xìng,她是申家的一颗极为重要的棋子。
上个月,申皇后身体不适,宫中太医诊断出是喜脉,申皇后再次怀孕,让申家上下无比欢欣鼓舞,但申国舅却看得更远,在申皇后怀孕到临盆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能和皇上同房,这段时间将会产生很多变故,会有后宫夺走申皇后的独宠,这对申家将是一个很大的危机,申国舅便想到了申如意这步棋,按照宫中的规定,后宫怀孕,娘家可以派人去照顾,申国舅就决定让申如意去照顾她姑姑。
“如意参加大伯!”
申如意向申国舅盈盈施一礼,秋bō转动,媚到骨子里的一笑。
申国舅瞥了一眼旁边的曹建国,见他呆呆地望着申如意,眼中lù出mí醉之sè,他暗暗点头,很好,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侄女越来越是个人间的极品尤物了。
“如意,从今晚上开始,你每天去照顾姑姑三个时辰,然后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申如意浅浅一笑,“侄女明白,侄女会及时把大伯的消息带给姑姑。”
嗯!不光妖媚,而且冰雪聪明,申国舅点点头,取出一封短信递给她,“把这封信给你姑姑,就说我让她尽快找给皇上说。”
“是!”
申如意接过信,“那侄女就进宫了。”
“去吧!”
申国舅含笑望着侄女出去,曹建国这才回过神,他脸一红,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国舅还没有拿到张崇俊的证据,就要给皇上说吗?”
“曹先生!”
申国舅有些不满地拉长了声调,“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用意吗?”申国舅是在试探皇上对张崇俊的态度,他的幕僚竟然看不懂他的意图,着实让他不满,一个女人罢了,他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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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东郡风云第二十二章齐瑞福的危机(上)
齐家主宅位于安业坊内,紧靠洛京的主干道玄武大街上,齐家的老宅在平江县,十年前被朝廷要求迁来洛京,齐家因为人口众多,当今皇帝特批齐家可以建造百亩大宅,只有郡王以上爵位的府宅才允许占地百亩,尽管有皇帝特批,但齐家的府宅还是只占地九十九亩,不敢逾越这条百亩红线。
这几天齐府内外来来往往,热闹非常,从大门到内宅都张灯结彩,寿字高悬,再过几天是齐老爷子的七十大寿,这可是齐家的一件大事,整个京城齐瑞福商行上万人都发动起来了,采购各种物品,布置房宅,准备大肆铺陈,光请柬就送出了八千多张。
此时夜已经深了,已经快到一更时分,洛京的大部分人家都已入睡,满城俱黑,但齐府的主堂内依然灯火通明,数十盏灯将主堂照如白昼,大堂正中的红艳艳的‘寿‘字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刺眼,在寿字下面,齐家的老家主齐万年并没有七十大寿来临前的喜悦,而是表情异常凝重,此时此刻,齐家面临着一道事关生死存亡的考验。
在大堂正中的一张檀木方桌上,放着整整齐齐的十叠一千张千两银票,一百万两白银的巨额,像一个沉甸甸的秤沱压在每一个在场齐家子弟的心中,这一百万两银票如果流传出去,齐大福将遭遇信誉和金钱上的双重重创。
不仅仅如此,齐家获准发行银票已近二十年,齐家保持了二十年的独特防伪技术终于被人破解,虽然只有五条彩线,但距离七条彩线只有一步之遥,甚至在普通人眼中,这些银票和真银票没有任何区别,普通人是很难看出五条彩线和七条彩线的区别,甚至齐大福的普通伙计也很难辨认。
危机,齐家的第一重危机终于来了,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甚至齐大福会面临倒闭的风险,但齐老爷子眼中忧虑更深了,这些银票只是齐家今晚面临的第一重危机。
“每人拿一张银票看一看!”
齐老爷子开口了,他命在场的人每人取一张银票,让他们每个人都感受一下问题的严重性,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