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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节

贺熙朝-第4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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狻耙幻灰恍铡薄比涣耍隈冀ㄕ伦龀纱笫轮埃д械娜嘶沟眉绦钭牛c若姑娘也得继续不能自称“窦氏一族”的人。

迎回峥嵘剑、将同宗名字取回,便是这样一件能够得到举族人认同的大事。窦建章着急回去,并不是在意那什么所谓的仪式,只是因为仪式之后他便可以将萩若的名字写在自己父亲名下,再之后,萩若姑娘也便成为了“窦萩若”了。

“捂白”一事也并非没有好的收获。那之后萩若姑娘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能乱来了,否则窦建章真要将那些好心好意为自己出主意的人砍了,以后她还找谁求助去?所以,经此一事她也变得安分许多,拿命来搏的事情她不做了,现在她喜欢上了买各种胭脂,就是那种有着奇怪味道,抹在人脸上却能让人一片红一片白的粉末东西,她一开始心想何必去买那些东西,面粉也是能够将人染白的啊!可是自从试了一次之后她却知道,当时扑在脸上确实显得白,可是那种面粉不经吹也不经出汗,风吹来便是一阵白色粉末飘散,弄得衣服上到处都有,一出汗那就像是大水灌旱渠一般,将一张脸竖着分割成好几块,看上去没有一丁点的美感。

更可怕的是,晚上要将这些粉去掉的时候,粘在脸上擦不下来,有时候还会将脸拽得生疼,非得洗很多遍才行。

综合考量,尚是胭脂水粉这些更方便些。

看着眼前一层一层飘下的雪,窦建章想起了那个拿着粉盒时不时要往自己脸上扑一层粉的萩若姑娘,回相州的想法变得更加坚定了。

“少爷……方才杨九关那里又来人,说下午还是请您过去一趟。”老人在窦建章身后悄悄等了很久,他透过那从身后一侧隐隐能够看到的窦建章鬓角处的微动的皮肤,便能判断的出此时与他背向之人脸上是忧是喜,是出神发愣还是在思量什么要紧事情。

“杨叔……”窦建章闻言心中微微一惊,待分辨出来人的声音后,轻笑一声招呼道。他打小就尊重这位自己府里的管家,知道老管家与自己的父亲关系匪浅,即便是到了满是杨家姓氏的熙州,他同样称呼对方是“杨叔”,一来显得亲切,再来么他也不信还有谁敢应下自己喊的这一声“杨叔”。

“大雪一开始下,那就没有一天一夜是停不下来了。”杨威轻笑,往前走了两步,却仍然不与窦建章并排站立,而是与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我小的时候经常被大哥带着去山里玩,去套一套兔子、捉几只馋食的小鸟。”

“您是……”窦建章不明白为何忽然听杨威讲起了这些话,不过出于尊重,他还是欲言又止,静心听老人继续讲下去。

杨威在保养这一方面做的与杨武相比,简直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他虽然与杨武是一母同胞,可是只看面相却要比杨武还老了十岁有余,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更像是杨威是大哥,杨武是小弟才是。

此时他并未理会窦建章的话,实际上两人之间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也不多,就近两年来看,窦建章仍记得最近的一次是杨威紧随自己赶回相州后,他问对方回来的原因,对方也没有搭理他。

这一次又与上次形似,所以窦建章听得更是用心。

“下完大雪的时候是最容易捉小鸟的时候了,接连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小鸟都饿得受不了了,见雪一停总要出来找一些吃的,这个时候机会便到了。”说起捕小鸟,杨威仿佛一时间便回到了幼时,沉浸在回忆之中:“我与大哥带一小兜粮食,大哥身体比我强壮,锅盖大的簸箩由他背着,我跟在他背后拿着绳子,在山上早早将簸箩撑起来,撒上一些粮食——这个时候不能放太少,鸟儿吃了几口就走了,人根本来不及拉绳子,要多放一些粮食,等它吃得尽兴了,忘乎所以了,这时才是最佳的捕捉时机,线一拉,鸟绝对是插翅难逃。”

“那一年又是这样的雪……”说到这里,杨威脸色一黯,窦建章正欲出言安慰,却又听杨威继续道:“我与大哥跟往常一样去了山里,他背着簸箩,我拿着绳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我们遇到的鸟儿不多,等了半天,我没有耐心便先回家了,大哥继续在山上守着,非得等那鸟儿自投罗网……”

“后来我们就数十年没有见过了……”杨威轻笑,转头问窦建章:“你知道我后来见了大哥之后问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嗯?”窦建章微愣,不明白杨威问自己这个问题出于何意,他尴尬一笑,据实承认道:“建章不知……”

“哈哈哈!”杨威听他此言,大声笑出,得意道:“谅你也猜不到。”说完,他语气一顿,仿佛是回想着自己当时说话的语气,沉默一会儿之后才沉声道:“捉到鸟了吗?”

“嗯?”窦建章再愣,见杨威笑,这才意识到他当时与杨武见面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捉到鸟了吗”,不禁大感意外,好奇道:“杨城主怎么说的?”

“他说‘捉到了,天黑的时候才捉到一只好大的鸟,我带的一袋粮食都不够,又将晚饭的口粮搭进去了才引得它出来……’”

“这……”窦建章惊讶,若是当真如杨威所说,杨武这个人不但极为有耐性,从他舍弃自己口粮一事上更能看出他若决定做一事,当真是舍得下“血本”。

“下午申时末,你到时候别忘了……”说完这话,杨威轻轻一躬身,又折身去了旁处,只留下窦建章一人站在原地发愣。

杨叔过来,难道就是来为自己说一段往事的吗?

他心中怀疑,总觉得来告诉自己下午议事这件事反而更重要些……可是,若是如此,说捕鸟一事又是为了说明什么呢?总不至于是让自己解闷的吧?

嗯……捕鸟?

窦建章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他回味着杨威方才说过的话,却发现无论是杨威讲的故事,还是下午要去商议的事情,都与这“捕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杨武擅长捕鸟自然不假,这一次他为了捕“鸟”,准备的“粮食”也确实是令人耸动……窦建章能够分得清谁的角色是“簸箩”,谁的角色是“绳子”,可关键是那拉绳子捕鸟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窦建章皱眉望着院子里继续飘落的雪,心里却是轻笑,想着远方的那黑黑的姑娘,抱怨道:罢了罢了,谁是这“人”我便管不了了,可是萩若,我是要被人拿来做这绳子了呢……

第五百二十四章 洗手(二合一)

如果说谦虚也要分类的话,大概可以分为表面上的谦虚和内外如一的谦虚吧。

苟不会的谦虚是属于前一种,他的谦虚只能体现在旁人还未曾见到他时,若是见了他的面,便能知道这个人,身上没有丝毫谦虚可言。

之所以能够在未见他面时能够见得他的“谦虚”,没有其他原因,只不过是他那显得“淳朴”些的名字罢了。

不会。

虽名为“不会”,可是这世上能让他不会的东西还真不多,琴棋书画这种附庸风雅的把戏自然不用讲,工、商、农、渔但凡是你能说得上来的东西,他不会的甚少,便是那民间的小调子,若是他心情好时也能开口哼上几句。

既然不是谦虚之人,自然也不必将那谦谦君子之风了。在南云城里,若是你问城主府在哪里,十个人中大抵会有三个不知道的,可是你若问金玉满堂在哪里,大概只有一个人不知道。

这唯一一个不知道金玉满堂在哪里的,必然是个傻子。

金玉满堂,真如其名,从一进大门时门口两侧端坐的黄金狮子到入门时那朱红色大门上的金铆钉、金门环,甚至连那门房先生吸烟用的烟斗,也是金色的。

进了门去,再走到正厅的时候,景色便要换一个了,这次你满目所见不是金黄,而是各种莹润之玉,有鹅黄的,有苍翠的,有乳白的,有绛紫的……但凡是你能想到的颜色,这屋里都有,即便你想不到的颜色,这屋里也有。

仅仅说是颜色,那布条也能做出来多种颜色,自然也不是什么稀奇,而这屋不简单便不简单在这些颜色可都是生在那玉石之上的,更难为可贵的是,一只茶杯,一个笔筒,一块镇纸,也尽是那温润玉质,与门口处的那番张扬比起来,端的傲气。

不错,不是内敛,而是“傲气”。

经历了先前门口处的浮华,再进得这屋里,看着明显是经人刻意装饰过的摆设,无论再怎么装得素雅谦和,那一开始时已经留下的震撼也没有办法随之抹去了吧?

苟不会就住在这金玉满堂之中,这一处地方还有个更世俗的叫法,名为“城主府”,他觉得既然是自己所住之地,当然要与其他地方的叫法不同了,更关键的是,无论叫什么名字,都还得能够体现出他自己的特色,所以他自三年前一开始当这城主时便已经另外在城内择了其他地方修宅子了,不是为他自己而修,而是为将来这南云城的城主所修,等哪一天他自己从这城主的位置上卸任之后,这好不容易做起来的金玉之地岂不是又得来回折腾了么?是以,他倒是宁愿新盖下一座,到时候直接让人去住便是,他自己却不打算再次挪动了。

在这叫法上,也自然只许别人称呼他这里为“金玉满堂”,而“城主府”的称呼也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

明明这已经是全南云城连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今日来人却似乎并不如何在意这金玉满堂与这城主府有什么区别,从一开始入城便这样问,一直问到了苟不会本人跟前。

这人若是一般人那样干脆问一句“城主府在哪里”也就罢了,即便是不知道路,到了苟不会跟前时也千万莫提此事便是。

然而这一人不同,在路上来时他便惹恼了不少人,等来到苟不会跟前的时候,又一遍遍地提起这“城主府”,让苟不会难得清闲下来喝茶的心情也变得糟糕透顶。

“师……师父……城……城……城主府……府,就挺……挺好!”感受着书桌后苟不会那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自眼中投射出来的冷光,独孤断身上冷汗塌湿了一片,却仍然兀自说着这话。

不是他不知道好歹非得要说下去,只不过是一进门时自己招呼了一声“城……城主府……可……可是这……这里”,正巧被苟不会听到,一气之下直接便让独孤断每一句话说出时都将“城主府”这三字带上,非让他多长些记性,以后才会记得来这里时称呼“金玉满堂”。

独孤断不觉得金玉满堂的名字比着原来的城主府究竟好听在哪里,在他感受来看,改了名字之后这反而更难听了,尤其是经他嘴里说出来,三个字的“城主府”无论怎么说也总比四个字的“金玉满堂”更容易些吧?

事实证明苟不会出这招让独孤断长记性的办法确实不怎么好用,说了几次之后他更是无奈发现这样做非但不会让独孤断长记性,反而还令自己越听越气,越听越想揍他。

“行啦,你省省力气吧!”将宣纸上那不甚满意的半幅字恼怒地用笔打了几个黑色的“叉”,苟不会将手中的笔随手一扔,或许是因为仍的力气太大,他这一下直接将笔仍在了桌上,滚动了几下之后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没翻滚两下便直接摔落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笔身碎裂,在地上又打了几个滚,才停了下来。

苟不会眉头心疼地皱了皱,却将这气撒到了独孤断的身上,冷哼道:“真是晦气……”

独孤断却不敢多说,这一次很自觉地选择了闭嘴,微微垂下头来,一副是打是骂都任凭发落的模样。

“瞧瞧你们几个人!”不会说话却不代表着苟不会找不到借口泄气,莫忘了他名为“不会”,可是真正会的东西却并不少,随便找个借口骂人泄火气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你看你师兄,什么东西!”苟不会单手负背,在书桌后走动了两步,另一只手指着大街骂道:“沾花惹草去也便罢了,还处处打着我金玉满堂的名义去做!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让这南云城的百姓们都知道我金玉满堂尽出些好色之徒吗?”

“师……师兄……”独孤断有心替师兄说两句好话,毕竟实际上他所做的也不是那般不堪了,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苟不会这里,“每一次师兄领回来让您把关的姑娘,不都是因为您不同意这才又将人送回去的吗……”独孤断在心中想着。

“你闭嘴!”话刚开口,苟不会便一声怒斥将他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再说你师弟,人倒是没有什么品行上的问题,可是他这嘴巴上不饶人啊!”

说完师兄说师弟,等说完了师弟也就应该很快说到自己身上来了吧?独孤断心中暗想着,表面上却是一副恭心听讲的模样。

“上次去族里帮为师接钱,族里不给又怎么了?偷来用了就是!可是他如何做的?偷不去偷,非得将族里的长老痛骂了一通……如此不屑行径,也不怪回来之后为师罚他三天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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