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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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上有‘熙和永寿’四字,放眼天下也只有熙州占这一个‘熙’字,拿来问你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依照刚才你的说法来看,想来熙州也不存在这种铜钱了。”
厉害!心中赞叹一声,花恨柳对白胜的认识又提升了一个台阶:仅凭一个字就将铜钱与熙州的关系猜得差不多了,若是知道以后会有这“熙朝”,说不定即使是死绝、死透了,他也会从棺材里蹦出来掐死自己才是……
小心翼翼地将图纸叠好收入怀里,他不着痕迹地轻按了一下胸口位置,感受到那一丝轻微的凉意,心中终于松一口气:幸好还在脖子里……
“虽然找到这东西的机会不大,不过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即使是同样不可能,也是距可能最近的一个,所以……”说到这里,白胜故意一停郑重地看着花恨柳说道:“你若帮我找到这东西或者告诉我有关这东西的有价值的消息,我可以在能力之内酌情答应你一个条件。”
答应一个条件?花恨柳眼前一亮:难道说,自己非要通过告诉白胜“铜钱在我身上”才能帮到雨晴不再担心金正阳么?
脑海中浮现出佳人惹人怜爱的模样,他轻叹一声:罢了,也算是个参考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定计(求收藏)
花恨柳心中设想着这种可能性,但在对面等着他继续问的银瓶王父子却不知道他的这个想法,只当花恨柳是陷入了对铜钱的思考中去。
“花先生大可事后再去想此事,眼下我们还有更大的坎儿需要迈啊……”白胜别有意味地提醒道。
“啊……对!”花恨柳一愣,立即想到怕是自己想入神了,不过所幸没有引起这二人怀疑。“不知道老将军网布好了没有?何时要收网呢?”
“网无论怎样布总也有补不上的窟窿,若尽求完备这捕鱼的大好时机怕是就会错过了……”或许是因为见花恨柳对自己所托的铜钱一事比较上心,白胜竟不再是开始那般冷面孔,反而轻笑一声,道:“先生觉得今晚如何?”
“今……今晚?”花恨柳开始以为听错了,不过当他看到白胜身后一脸紧张的白羽厄时才明白这话是真无疑。
不过,之前不笑反而是说到杀人的时候笑,这老家伙没事吧?
心中这般想着,他嘴上却迟疑道:“确实今日是白玛德格开坛最后一日,思想上应该会有所放松,如此一来倒也能有出其不意之效……可是您有把握将他一行人一举尽灭么?”
“这个把握莫说是我,便是当年的皇甫戾,恐怕也需要有重伤的思想准备才行。”皇甫戾的恶名在大越是出了名的,或许这也能解释为何朝中官员中有相当一批人是不大喜欢熙州的。
“那为何……”这便让花恨柳不理解了,既然明知道斗不过还要扑上去,老将军英雄之心未老,杀敌之力尚缺啊!
“一举尽灭是办不到,但是有所选择地灭还是能够办得到的。”再一笑,白胜看向花恨柳道。
“有所选择地灭?”花恨柳听罢先是一愣,继而苦笑道:“老将军莫非以为我们都如您一样可在白玛德格跟前杀完人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父亲不是那个意思……”见花恨柳半天没转过圈来,一旁的白羽厄看不下去了,解释道:“我父亲的意思是捡落单的……”不过,彷佛是觉得这个办法太令人难以启齿了,他越往后说声音越小,短短十数个字说到最后时竟似没了声音。
“哼!怎么,觉得手段不够光明正大?”见自家儿子对自己的这个安排都有抵触,白胜不满地问道。
“也不是……”白羽厄一听,苦笑着掩饰道。
“妙啊!”花恨柳此时一句赞叹反倒令白羽厄大舒一口气。果然,听到有人叫好,白胜也是略一惊讶,而后讶然道:“你也觉得好?”
“所谓‘兵者,诡道也’。老将军一生铁马戎涯,自然是深谙利而诱之、强而避之的道理……”花恨柳点点头,又道:“既然知道他师徒在一起时对付不了,自然是采取逐个击破的策略更为稳妥——却不知道老将军选择这其中的谁试刀呢?”
“以你来看,选择何人更好?”听到花恨柳问,白胜反而激起考问之心反问道。
“这个……”花恨柳略有迟疑,虽然自与白玛德格初次见面后他便一直在思考应对的策略,也对其身边的四名弟子仔细研究了一二,但无论是谁,均应该不是轻取之辈。
“我以为还是先将那名名为言恕的僧人除掉更好。”细细想过,花恨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为何作此决定?”虽然语气中满是惊讶之意,但花恨柳还是从白胜的脸上看出了那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神色了。
“据我与他的接触看,这人不止不嗔不怒,看上去脾气好的紧,倒是颇受白玛德格的信任和信徒们的好感……”
“这样看他岂不是一个好僧人了?为何还要杀他?”听花恨柳如此说,白胜笑问。
还不是你说要杀的么?花恨柳心中腹诽道。当然,这只是他的气话,真正说时还是老实地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不嗔不怒,便表示这人比较冷静,冷静的人很难对付。或许我们一出现他便知道咱们的打算是要逐一砍去枝节了,那么在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杀他之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后,想留他下来便困难许多了,徒增消息过早泄露的风险……”
“这……我怎么听着你的意思不是要杀他,而是不要杀他呢?”白羽厄语带讽刺道。
“正因为他难对付,所以才要先对付。”花恨柳白了一眼继续道:“杀他困难是因为他冷静,要杀他还是因为他冷静——纵使再健壮的四肢没了脑袋的指挥以后也同样只是摆设。”
“嗯……这样说确实有道理……”白胜点点头,脸上此时却完全换成了一副郑重神色。
“那不知道今晚都是有谁去……”见他点头,花恨柳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看法,继续问道。
“可是我并不同意……”打断花恨柳的话,白胜直言道。不过,他却并不等于花恨柳反应,而是直接以笃定的语气继续说道:“言恕这个人,需要留到最后。”
“最后?”花恨柳听到这话后不解,以为是自己方才的分析没有说明白,当即道:“我是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的意思也绝对不会再重复一遍。”摆手再次打断花恨柳的话,白胜一副淡然的模样,令花恨柳不由得怒由心生。
“为什么?你若是说出来什么理由,我便服了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白胜听到这里轻笑,见花恨柳一副要生撕了自己的架势,再笑:“你知道若是八塔寺的活佛是怎么选出来的么?”
“我不知道!”活佛怎样选花恨柳怎会不知道?只不过眼下他在气头上,没有兴趣说而已。
“活佛是我们的叫法,意译为你们那边的话便是‘转世修行者’的意思了。”白胜却全然不理会花恨柳的情绪,自顾自地说道:“关于活佛的继承,并非如你们那边的和尚要老和尚传大和尚,大和尚传小和尚,而是有着一套严密的活佛转世制度。简单来说,即使我们将白玛德格灭了,接任的也绝非他的众多弟子中某一个,即使再优秀也不行。继任活佛位置的可能是任何一个幼童,可能是大越的,可能是狄国的,也可能是你蜀国的、熙州的……我就想问你,若是新继任的活佛继续像白玛德格这般做法该如何?我要去灭教么?”
“你爱怎么做怎么做,我不管。”灭教自然是不可能的,莫说白胜不会做,即使他做花恨柳也会强力阻止的,为何?因为老祖宗的四愁斋便是一个为各个学说提供存活平台的所在!为何除掌门之外其余之人只能学一门或者最多两门学问?是为了保证掌门人的权威?这个因素不排除有,但反过来想也是为了使选择这门学问的弟子精于一道、弘扬一道罢了!
“言恕是我的人……”苦笑一声,白胜大概猜到如果不将真相告诉花恨柳,莫说今天这合作谈不拢了,双方合作的机会怕是也就此绝了念想了。
“爱谁的人就谁的……”花恨柳仍在气头上,因此听到白胜如此说的时候,还是反射般地先顶回去,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方才白胜所说似乎是一个关键!
“你……方才说什么?”心中仍有不确定,他谨慎地问道。
“言恕是我的人,他是我安排在白玛德格身边的棋子。”点点头,白胜再次肯定道。
“你……你是说……”从白胜口中确定后,花恨柳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胜,却见他一脸平淡。“你是何时……”
“这个你便不需管了……怎么样,可以不杀他吧?”
“唔……这样一说还当真不能杀了……”花恨柳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确实如自己开始所问的那般,现在“言恕是自己人”便是最充分的理由了,他便没有必要继续与白胜持不同意见下去。
“到时候继任活佛肯定要由‘侥幸’在这场不幸中存活下来的言恕来教导的,这样的话对于未来活佛的影响便能有目的地掌控了……完全打消摄政之心或者趁还没成长起来之前完全将八塔寺的势力打压下去,也未尝不可能。”见花恨柳同意,白胜又进一步解释道。
“那你说今晚要杀谁?”服是服了,但当前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花恨柳不禁又想到其余几人哪个人选更合适。
“大君在今日申时时会邀请白玛德格进宫,说是请教,其实也不过是例行接见一下罢了,巧的是按照前两日的情况,白玛德格每日的讲道结束时间也是申时,照此趋势今日应该时间也不会有多大变动。所以说……”
“他可能会为了赴约先行一步?这样就有人留下来落单了吗?”一点即明,花恨柳高兴道。
“不错,到时候谁落下,就杀谁。”白胜点头道。
“万一要是其余人都留下来怎么办?”花恨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道。
“有些本事的人都自负,佛家人也不能免俗,即使开始时有其他人帮忙,后来剩下的也绝对不多。”白胜笃定道。
“那便好……你打算安排谁去?”花恨柳舒一口气轻松问道。
“呵呵……”白胜轻笑一声,看了看花恨柳,轻声道:“眼下最合适之人,便是花先生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白玛德格不姓白
当花恨柳真的答应下来要去杀人时才知道,他自己不过是稍微误解了一些白胜的话。
说是花恨柳最合适不假,但并没有说只需要花恨柳一人去。
所以当杨简、佘庆、崔护、花语迟、黑子一干人站在他周围要跟着一起出门时,白羽厄有些想哭了:这哪里是去杀人?有女人有家眷,分明是出去踏春游玩的架势!
或许也是意识到这么多人去大大不妥,最后在经过一番与诸人的讨价还价后,花恨柳只带了黑子一人。这样,他,黑子,再加上白羽厄三人便堂而皇之地出了大门去功德使外早早等候着猎物钻网了。
白玛德格并没有因为大君的邀请而有意将最后一日的布道提前结束,在他眼中众生平等,没有平民与大君的区别——若将那一点点私心计算进去的话,怕有的也只是信徒与非信徒的区别。
申时时最后一日的布道按时结束,简单吩咐了两句,他便上了大君专程派来迎接的马车,一人独自去了内宫。
“按照父亲的观察,其余众人一般会在白玛德格走后的一刻钟工夫内就将东西打点好。今天不比前两日,许多东西都要收起来还给功德使,所以收拾的时间可能还会多出盏茶工夫。”白羽厄此刻与花恨柳、黑子躲在功德使向内宫行进的必经之路的一处民宅里,看着载着白玛德格的马车缓缓从门外走过,示意两人做好准备。
“你们确定只有一人留下来么?”黑子显然对银瓶王白胜还是抱有怀疑态度的,而对于眼前的白羽厄更是没有丝毫的好感,因此这番话即使是记不清楚是多少次问出来,语气中的不信任仍未减少半分。
“爱信不信。”白羽厄心中也是十分憋屈,本来刚开始他还热情地与黑子打招呼,但是黑子却丝毫不卖给他面子,从始至终对着自己一副态度,对着其余人却是完全相反的态度——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令他如此反感自己。
“若不是花先生,我一辈子都羞于与你为伍。”黑子却不恼,横了一眼白羽厄,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
眼见还没去杀人,这两人就要窝里斗了,花恨柳暗叫一声后悔,慌忙制止道:“两位……两位大人!”边说着边一一向二人躬身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行不行?是我没考虑好,坏了二位的雅兴好不好?现在马上就要掏刀子宰人了,你们哪怕是先有一点点信任,也比闹得互相眼红强啊!”
见两人谁也不理谁,他又劝黑子道:“你也不妨信他这一回,若是当真只有一个人,那说明他没有说谎,还是可信的,对咱们不都是好事么?若是不是一个人……